陛下他持证发疯 第52章

这般想着,受了气的姬昭立刻奔回了萧衍在的偏殿。

正在批阅奏折的萧衍看着姬昭脸上带血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连忙将人抱在怀里道:“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姬昭将头埋在萧衍怀里闷闷道:“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

萧衍闻言眼神微暗,取出锦帕,细致地为姬昭擦干净了脸上和手上的鲜血。

片刻之后,姬昭抓着他的衣袖抱怨道:“萧楚之,你家孩子可真讨厌,非得欺负朕。”

萧衍沉默不语,萧驯欺负怀中的少年,是为了更好地让对方记住他。

只见姬昭冷哼道:“他怕是讨厌极了我,心里巴不得朕死。”

他赏过萧驯鞭子巴掌,把他当狗一样训,以萧驯记仇的模样,怕是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报复回来。恐怕挫骨扬灰,都嫌不够。

萧衍未曾想姬昭竟然是这样想萧驯的,于是他安抚着少年道:“有我在,他不敢。”

姬昭闻言看着萧衍道:“那你可得活久一点。”

话音落下,萧衍敛下了眼中所有情绪,横在他和小皇帝之间的,不仅有身份地位还有年纪。

十二岁,这就代表对方风华正茂的时候,他已经年近不惑,等他老了,面前的少年还有许多年的路要走。

最后,萧衍轻声道:“如陛下所愿。”

他活多久,便护眼前少年多久。

而在另一边,萧驯接了姬昭的旨意,连夜赶往江汉郡剿灭镇南王残部。

此刻,大雨倾盆,江汉郡的一处矿洞突然坍塌,被抓来的旷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埋矿中,而看守他们的士兵不管不问,继续用长鞭抽着他们,让他们连夜挖矿。

雨水打在旷工的身上,混着身上的泥土淌成泥水,在连夜的疲惫和死去同伴的痛苦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高喝。

“杀了他们!给老江他们报仇!”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他们不死!就是我们死!”

于是,被怒气冲红双眼的旷工们举起了手中用来挖矿的锄头,举起了石头砸向这群不把他们当人的士兵。

然而,力量太过悬殊,一方是手持兵器的士兵,一方是饥饿劳累的旷工,局势几乎是一面倒的。

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矿工们不由陷入了绝望,就在此时,阵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着的是看守他们的私兵倒地地声音。

雨夜之中,矿工们抬头看去,一名少年将军带着数千铁骑踏破了此处。

看着以前耀武扬威奴役他们的管事应声而倒,和逐渐逼近的军队,饱受压迫的他们忍不住举起了手中的锄头,防备地看向来人。

只见雷电划过厚重的乌云,雷光之下是少年锋利的眉眼,染血的脸颊上带着嗜血的笑容。

领头的旷工不由举起了手中锄头想要以命相搏,然而下一刻却被对面的少年将军一剑劈断了手中木柄。

只见那马上的少年冷声道:“将这里的镇南王残部全部诛杀,至于这些还活着的矿工。啧,给些干粮和银钱放他们回家。”

说完,萧驯准备打马离去。

衣衫褴褛的旷工们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中听见了什么。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矿工们纷纷跪下磕头。

“谢我?”萧驯回首侧目,“谢我不如谢陛下,若非陛下叮嘱,你早该在对我举起锄头的时候死了。让我先来救你们,给你们干粮和银钱也是陛下亲口说的,浪费我的时间。”

说完,萧驯策马离去,想起这个他就是气,他领兵离开前,姬昭居然给了他一本行事指南,半个月的事情,因为这本指南硬生生地要他在江汉郡耗一个月。

萧驯离开后,矿工们面面相觑,陛下?那远在天边的陛下竟然会想着派人先来救他们?他们也值得陛下挂念?

无论如何,这群存活下来的旷工纷纷朝着长安的方向叩拜,若非今日陛下派来的将军及时赶到,他们今日都要死在这里!

第六十七章

江汉郡的矿场中, 雨还在下,矿工们捧着干粮和银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是钱!沉甸甸的一大袋, 带回去就能够给家里人换盐换粮食!

一瞬间,这一群面黄肌瘦的大男人不由落下了眼泪, 他们想到了那些死在矿底的弟兄,终究是没等来天明。

“哭什么?”分发银钱的官兵开口问道, 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一边用笔在纸上快速写字一边道, “你们可知道矿底的死者都有谁,若是有同乡,便将抚恤金带回给他们的家人。”

“这……这还有抚恤金?”泪流满面的男人惊愕地问道。

“自然。”官兵皱着眉头说道。

“这也是陛下的旨意?”矿工们期期艾艾地问道。

世道如此, 人命微若草芥,那些死在矿洞和活活被累死的矿工不过贱命一条,谁都没有替他们想过他们死了,家人又该如何。

“自然是陛下的旨意, 陛下已经下旨整个江汉郡免除赋税五年, 家中因镇南王死去壮丁者可免税十年。”

坐在破旧书案后的官兵缓缓将姬昭的旨意说出,面前的矿工们闻言不由愣住, 而后纷纷朝着长安的方向跪拜。

陛下仁慈!救我等于水生火热之中, 还免除赋税!

“行了!行了!快将死者的名字报上来。”官兵语气不耐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年级颇大的矿工将死者的名字一个个报上去。

众人听见这一个个名字面有哀色, 死者之中最大的五十,最小的是十四, 他

们都是听说给镇南王做工可以得很多赏钱才被骗来挖矿的, 可是谁能想到他们就此落入了魔窟。

会识字写字的官兵核对了名册之后, 确认了死者,将他们的抚恤金发到死者的同乡手中, 让同乡带给他们的家人。

只见那官兵分发要抚恤金后警告道:“这是他们用命换回来的钱,你们切不可私吞!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他们留下来的孤儿寡母!绝不能因为没有抚恤金而让他们家人饿死。”

“自然,自然!”拿着同乡抚恤金的人泪流满面的说道,“若是私吞,便叫我天打雷劈!”

“行了,都回家吧。”官兵摆了摆手道。

话音落下,一群披着蓑衣灰头土脸的人们互相扶持着冒着雨在天明之际离开了矿场。

等人走之后,负责分发银钱的官兵来到萧驯身边道:“将军,发放银钱和抚恤金把我们葱长安带来的金银全都要用光了。”

坐在屋子中的萧驯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剑,一边笑着道:“小皇帝怕是要心疼。”

“不过没关系,我会全部给他补回去。”说完,萧驯便用手中的长剑指向江汉郡的郡城——汉陵城。

今日小皇帝所用出去的钱财,他会十倍百倍地从镇南王及其残党手中收回。

“走!”

话音落下,萧驯起身带着自己数千铁骑直奔江汉郡郡城而去。

萧驯这一路来行路极其隐蔽,即便先攻打了看守森严的矿场也未曾暴露自己的行踪,在大雨将息之后更是飞速地奔向郡城,他要在今夜奇袭汉陵城!

夜色已至,萧驯猫在山林之中摸清了汉陵城守卫的换防规律之后,直接带着人用飞爪登上城墙。

“有……”

城楼之上的守卫还未曾说出“敌袭”二字,对方便被萧驯一剑毙命,他身后随他一起奇袭的士兵也在他们发出动静之前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对方。

萧驯看着倒了一地的尸体语气轻蔑道:“一群酒囊饭袋。”

说罢,萧驯转身便带着身后众人前去开城门。

午夜时分,大雨忽至,汉陵城破,萧驯所率铁骑攻入汉陵城中,一时之间杀声震天。

当萧驯身后的铁骑喊出“镇南王谋反已经在长安伏诛”时,原本还有能力抵抗的镇南王私兵直接丢盔弃甲,毫无一战之力。

到天明时分,镇南王的残部被萧驯所率铁骑尽数捉拿,有一个倒是抢了马车准备带着家眷逃出城,但是却被萧驯一箭射杀!

没有被姬昭特意关照过镇南王残部,萧驯可不会好好对待,他们喊的冤,他一个字都不想听,拖出去直接杀了,到地下去喊给被他们害死的人听吧。

至于这些人的家眷,要么发配去做苦役,要么一条白绫赐死。

不过短短几日,萧驯嗜杀的名声传遍了整个汉陵城。当地豪强怕得要死,生怕自家被萧驯查出来与镇南王有关系,而江汉郡的百姓却是纷纷为萧驯叫屈。

“萧小将军是陛下派来救我们的救星!若非萧小将军,我们几个早就死在矿洞里了!”

“陛下给我们减免赋税,陛下是好人,萧小将军是陛下派来执行命令的人,怎么会坏呢!”

“听闻萧小将军是萧大将军的侄儿,他叔父镇守边关打北离保护大昱子民,屡立战功,萧家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萧小将军嗜杀,那也是对着敌人的!”

“萧小将军是在为我们报仇啊!我那妹子便是被那镇南王的走狗害死的!”

“是啊,我们该给陛下和萧小将军立个长生牌!”

“说得对,我这就回家立长生牌!”

萧驯对于世人如何评价他并不在意,他现在要做的是处理镇南王的家产,抄出来地金银珠宝古董字画全部装箱给小皇帝送回去,抄出来地田产店铺,全部归还于被镇南王抢夺家业之人手中。

然而萧驯在归还田产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些阻力,这些阻力便是江汉郡的豪强。

豪强之所以可以称作豪强,那么便是因为他们田产众多,镇南王所拥有的一部分田产还是他们献上去的,但是萧驯却要将这些田产归还给那些贱民!

因此,之前还怕萧驯怕得不行的豪强开始阻挠萧驯归还田产,要将镇南王的田产全部私吞!

萧驯闻言不由笑了起来,他看着跟了自己许久的手下道:“我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手下不敢抬头只问道:“将军可要前去赴宴?”

“去。”萧衍拔出手中长剑道,“只不过,我不是去吃饭的,而是去杀人的!”

华灯初上,萧衍从马车中走出,踏着雨声走进了豪强在精美的园子里举办的宴会。

然而不出片刻,园子里传出惨叫声,萧驯坐在桌子前嘴角微勾,丝毫不在意自己坐在一片血泊之中,他淡淡饮下杯中美酒道:“阻我者皆可杀之!”

“将军,那些田产如何处置?”

“全部收为国有。”萧驯冷声道,“既然他们这般爱土地,那我便清量江汉郡所有土地,但凡有隐田超过百公顷者罚没所有家产,所有隐田收归国有。”

“是!”

萧驯的命令很快传了下去,江汉郡大小官员不敢不从,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豪强和自己总得死一个。

但是,萧驯所做之事很快便传到了长安,被群臣在朝会上联名参奏。

姬昭坐在皇位上,神色淡淡地听完了这些人激烈陈词,心道萧驯当真是在江汉郡杀了一个人头滚滚。而清量土地这一做法,最得他心,毕竟土地兼并是每一个封建王朝的隐疾,当一个王朝走向陌路的时候,基本都是因为土地兼并到达了巅峰。

而朝堂上帮着豪强说话的,正是那些拥有无数田地的世家大族。

于是,姬昭在听完他们的群情激奋后开口淡淡问道:“诸位的消息竟然这般灵通,朕还不知道萧无桀在江汉郡干了什么事,你们倒是清楚得很,既然有这么能耐,为何镇南王图谋造反一事不向朕告发?”

姬昭目光扫过刚才参萧驯的众人,一个个哑口无言,他不由露出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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