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皇帝被迫内卷 第30章

其实也不算是,毕竟冰美式的苦自己就能吃得了,但这中药又和冰美式不一样。

也懒得再做解释,齐子元点了点头,在暴露了自己怕疼的事实后,又认下了怕苦的人设:“……是。”

“这样啊,”江维桢轻轻笑了一声,“那陛下就更该趁热喝了。”

齐子元眨了眨眼:“趁热喝就不苦了?”

“那倒不是,”江维桢把药碗递到齐子元手里,“但是凉了只会更苦。”

齐子元:“……”

所以这药今天是非喝不可了?

“陛下,”瞧见他捧着药碗,满脸的犹豫,齐让缓缓开了口,“还想去都城吗?”

齐子元点了点头:“想。”

“那好,”齐让语气和缓,“喝了药,后日我们便去都城。”

不知道为什么,齐子元总觉得眼前的江维桢和齐让,一个像在逗小孩,一个像在哄小孩。

但他到底不是小孩,良药苦口的道理总还是懂的,再加上有齐让的承诺,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捧着碗喝了下去。

发自内心的说,这药不算难喝,并不全是想象的苦涩味道,入口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甜味……但也不怎么好喝就是了。

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齐子元接过齐让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喝完了。”

“嗯,陛下可真厉害,”江维桢毫无感情地夸赞了一句,拉过他的手腕又摸了摸脉,而后才道,“里面有安神的药材,陛下正好再睡会,等药效起了,发了汗,烧也差不多就退了。”

“哦,好。”

齐子元慢吞吞地躺回枕上,迎着三道目光,不怎么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八章

到底是年轻底子好,又得了悉心的关照,两副药后齐子元差不多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第三日一早就迫不及待地叩响了齐让寝殿的门。

“……陛下还真是,”江维桢打开殿门,迎面瞧见一张朝气蓬勃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精力充沛。”

“还好,都已经卯时正了,平日这时候早朝都上一会了,”齐子元跟在江维桢身后进了门,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江公子怎么还没换衣服?”

“我从小在都城长大,城里的大街小巷就没有没逛过的,今天就不掺和了,就让韩应跟着阿让就行,”江维桢说着话,又打了个呵欠,“陛下微服出行,多带几个近卫更好。”

“也是……”齐子元语气里多了毫不掩饰的羡慕,“江公子还在北关生活了这么多年,逛都城也没什么可稀罕的了。”

“其实北关和都城……”江维桢顿了顿,到底说不出“北关和都城差不多”这种话,干脆改口道,“其实陛下要是想,可以去北关巡行。”

齐子元微微睁大眼:“真的?”

“陛下是一国之君,想去自然可以,”江维桢道,“等到了北关,我倒是可以带陛下好好转一转。”

虽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但齐子元还是高兴起来,点了点头:“那一言为定。”

说话间两人进了内殿,齐让已经换好了衣袍,正靠坐在软榻上,给半倚在他身上的许戎念书。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念完书上的后半句话才开口:“陛下来了。”

“皇兄,”齐子元招呼完,朝齐让手里看了一眼,后知后觉辨别出他正给许戎念的是自己几个月前才学完的《大学》,再看向许戎的目光不由变得复杂起来,“阿咬。”

“哥哥!”许戎坐起身,有些好奇的看着齐子元,“哥哥今天好像不一样了?”

“不一样吧,”齐子元笑眯眯地转了个圈,全方位地展示了自己身上的袍衫,“我专门让陈敬帮我找的衣服,好看吗?”

“好看,比平日的都好看!”许戎说着扯了扯身边的齐让,“是不是,太上皇?”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又一起看了过来,齐让只好抬眼,朝齐子元看去。

因为要微服,这人穿了一件浅色的圆领袍,如墨的长发高束成髻,一支通透的白玉簪固定在其间。与往日的天子常服相比,少了些许贵气威严,却更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确实是好看的。

“嗯,”齐让应了一声,合上手里的书,“现在出发?”

“好,”齐子元说完,又看了看许戎,“阿咬也不跟我们去吗?”

“我去过都城啦,”许戎晃了晃脑袋,“维桢哥哥说今天要带我去找阿……”

“小不点……”江维桢轻咳了一声,打断许戎的话,“正好今天得闲,我带小不点回趟江家。”

“那也好,”齐子元点了点头,转向齐让,“皇兄,我们走吧?”

“好。”

未免人多眼杂过分引人注目,齐子元只带了几个身手了得又可靠的近卫随行,马车也换成了更轻便的,不算宽敞,仅他和齐让两个人也刚好坐得下。

随侍的其他人跟着原来的马车沿官道先行回了皇城,他们这一车十余骑从行宫的偏门而出,走小路直奔都城。

前两日才下过雨,天气也暖了几分。

一路下山,所见皆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不知名的小鸟在枝头鸣叫,比离开皇城的时候还多了几分春意。

齐子元靠在车窗上,顺着敞开的车帘一路向外望去,一草一木都能引起他的兴趣,时不时地还要和身边的齐让谈论几句。

齐让话不多,却有问必答,断断续续地竟也聊了一路。

太阳越升越高,路的尽头隐隐地出现了高大的城门。

“皇兄,”齐子元语气里不自觉就带了雀跃,“我们要到了。”

“嗯。”

齐让掀开车帘,也跟着向车外望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行宫到都城的这条路也没那么漫长。

“陛下,”韩应的声音适时从车外响起,“进城之后去哪儿?”

“去……”齐子元对都城一无所知,开了口又迟疑起来,扭头看向齐让,“皇兄?”

“陛下没有想去的地方?”齐让回问。

“我也不知道,”齐子元想了想,“只要是皇城里见不到的,哪儿都行。”

“这样啊,”齐让轻轻笑了一声,对着马车外回道,“进了城随意找条热闹点的街巷停下就行。”

“是。”

凭着近卫的令牌顺利进了城门,在城内又行进了一会,隐隐地已经能听见叫卖声。

“陛下,太上皇,”马车停了下来,韩应的声音又响起,“前面的街巷不方便马车行驶,只能停在这儿了。”

“好。”

齐子元应了声,率先下了马车,回身朝着车里伸出手:“皇兄!”

齐让微垂视线,目光停在那只清瘦的手上。

少年的骨架并不大,却总是本能一般来照顾和呵护更年长的自己。

“有劳。”

齐让伸出手,更宽大的手掌落到齐子元手上,借着他的力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了一个巷口,下了车随意选了个方向走了一段,入眼便是一片街市。

和以前在电视剧里看见的景象有点相似,沿街遍布着酒肆、茶楼、饭馆还有各种各样的商铺,街面上还有来来往往的商贩,叫卖声不绝如缕。

穿越过来几个月,齐子元第一次有了自己生活在古代的实感。

见齐子元突然停了下来,齐让有些诧异:“怎么了?”

“没,”齐子元回过神来,朝着齐让笑了一下,“就是觉得……好像站在这里,才算是真的活着。”

齐让抬眼,顺着他的目光朝前面看去,屋舍俨然,街巷纵横,商贩和行人往来,确是皇城里看不到的热闹和喧嚣。

“陛下,”他的声音很轻,却又格外清晰,“站在这里也更能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坐到那个龙椅上。”

齐子元微微一滞,视线回转:“皇兄……”

“不说今日就想随意逛逛吗,”齐让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齐子元深吸了一口气,漾出一个笑脸:“好!”

同样是第一次在这样的街市上走过,齐让并没什么明显的反应,但对齐子元来说,入眼的一切都很新奇。

不管是沿街商铺里陈列的布匹香料古玩字画,还是来往摊贩担子里的日用器皿泥人玩偶,甚至路边的杂耍卖艺说书算命,他都要凑过去瞧上一眼。各类的吃食,只要是皇城里没见过的,也都要各自尝过,直看得随行的几个近卫不住皱眉,却也不敢出言阻止,只能加快脚步跟得更紧一些。

就这么转了大半个街市,过于亢奋的齐子元才终于感觉到了点疲惫,后知后觉地看了眼一直安静地跟在身边的齐让:“皇……”

刚一张口,瞧见齐让轻轻挑起的眉头,连忙朝四下里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改了口,“让哥,我们找个地方歇歇?”

从未听过的称呼让齐让微怔,目光落在少年沁出了薄汗的前额上,才点了点头:“前面有间茶楼,就去那儿吧。”

临近晌午,茶楼里正热闹,来往的商客,过路歇脚的行人,甚至还有几个年岁各异的书生。

齐子元跟齐让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顺着半敞的窗子向外看了看,目光就有转回到那几个书生身上,尤其听见他们明显各不相同的口音,更是有些好奇。

齐让点了茶,又配了几道茶点,跟着齐子元的目光往那几个书生身上看了一眼,淡淡道:“这附近有间试馆,应该是参加春闱的士子。”

春闱在即,各地的应试者都要提前抵达都城,前段时间齐子元批了不少跟春闱有关的奏章,闻言忍不住又朝那桌上看了一眼。

影视剧小说里状元探花遍地都是,但实际古代读书人光是想考中个秀才已经是件十分困难的的事儿,尤其想起当年学过的《范进中举》,再瞧见那桌上那位须发都已经花白的士子,齐子元忍不住皱了皱眉。

“若不是曾祖当年坚持开科取士,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入仕的机会,”似乎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齐让轻轻开了口,“即使这样,朝中现在还有大半的人是靠着恩荫入的仕。”

处理了几个月的朝务,齐子元对朝中局势已经逐渐明朗。

从现代人的视角,他愈发理解齐让当初的种种举措,从一个皇帝的身份,他更明白齐让在推行这些时会遇到什么样的阻力。

他抬眼朝齐让看去,声音极低:“所以皇兄当年不惜得罪世家老臣,也坚持要擢升宋清他们这些寒门出身的人?”

“是,”齐让应了一声,目光在齐子元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会,突然又开口,“宋清虽然是我一手擢升,在陛下初继位时几次唐突,但其为人公正耿直,在中书省几年从无私心,为了大梁也算尽心竭力。”

“我知道,”齐子元认真点头,“皇兄放心。”

第三十九章

一盏茶喝完,又吃了几样茶点,齐子元便一扫疲惫恢复了上午的活力,出了茶楼便又逛了起来。

自大梁开国以来,都城内坊市的界限逐渐模糊,城内店铺林立,稍微宽敞一点的街巷都形成了街市,虽然看起来大都相似,却又有各自的特色。

齐子元兴致盎然,每条都要去转一转,哪怕刚刚吃饱,各种吃食也还是买了不少,加上要带回去给许戎的小玩意、给江维桢的草药甚至还有给周太后的香料,不知不觉的占满了几个近卫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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