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谭桢可能天生就没有做生意的料,蹲路边上蹲到脚麻了也没有招揽到什么顾客,倒是把孔子钰招来了。
孔子钰咬一口煎饼,和谭桢蹲一起:“你不如找我取取经,我给你传授经验。”
谭桢捂着脑袋,经不住好奇道:“什么经验?”
孔子钰笑了笑,他笑起来嘴角有酒窝,咧开嘴巴露出两排大白牙:“你忘了,我妈就是做生意的,我怎么也得几分真传。”
谭桢双手捧着脸,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孔子钰:“这做生意首先就得嘴甜,看见比你年长的女性,甭管多大你都叫姐,看见年长的男性,不管多大你都叫哥。”
孔子钰把煎饼一股脑地全塞嘴里,咽下去,嘴巴鼓起,继续道:“不过前面得加个前缀,姐就叫漂亮姐姐,哥就叫帅哥。”
谭桢听完便泄气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他可能这辈子都做不好生意,他还是回家把书读烂吧。
孔子钰好笑地拍拍他的脑袋,抖抖肩膀,摩拳擦掌:“看着,小爷给你露一手。”
不得不说孔子钰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谭桢眼睁睁地看着他用他的那张脸,招来了一堆客人。
谭奶奶乐得合不拢嘴,在煎饼摊忙碌着,谭桢在旁边帮忙找钱,一边看着孔子钰把老的少的都哄得喜笑颜开。
没过一会儿,煎饼摊就挤了一堆人,有小姑娘大着胆子问孔子钰:“买煎饼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孔子钰故作老成:“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小姑娘红着脸:“谁说要跟你谈恋爱了,交个朋友不行吗?”
孔子钰顿时笑道:“那当然可以。”
谭桢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深感孔子钰是仗脸发财。
孔子钰微微抬手,在小少年的下巴处微微用力,帮他合上下巴:“是不是被小爷帅呆了?”
谭桢点点头,双眼亮星星。
可能是谭桢的目光太过于直白,孔子钰刚才还能开句玩笑,现在却有点臊得慌,轻咳一声:“其实也只是运气,刚好今天人多。”
天色不早了,集市也散了,谭奶奶拉着小推车,留着孔子钰吃午饭。
孔子钰这次没有拒绝,驾轻就熟地跟着谭桢一起回了谭家。
“笔记你看完了吗?”谭桢趁着谭奶奶在厨房忙碌的时间,轻声问孔子钰。
孔子钰:“哪有这么快?你很急?”
谭桢点点头:“我没有跟孟逢青说真话,还是早点还给他。”
孔子钰咧嘴一笑:“别急嘛,再让我看看。”
谭桢不由狐疑地拧眉:“你和孟逢青的成绩不相上下,他的笔记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孔子钰挠头一笑:“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但是我这种心情你应该最能理解我了。”孔子钰理直气壮:“孟逢青这么厉害,我不能瞻仰瞻仰吗?”
谭桢:“……”
所以这笔记对孔子钰来说也没很重要,他胆战心惊地借来的笔记,孔子钰只是想瞻仰一番,满足他一颗暗恋的心?
谭桢小脸一皱,瞪了一眼孔子钰。
孔子钰觉得他瞪起人来还挺可爱的,比低着头一副阴郁的样子好太多了。
他抬手捏了捏谭桢的脸蛋,笑:“小谭桢,你就这样挺好的。”
谭桢挣开他的手,费力道:“我不小了。”
孔子钰忍俊不禁:“是是是,你很大了。”
谭桢:“……”
他闭上嘴巴,不和孔子钰胡搅蛮缠。
孔子钰欲言又止,凑近谭桢道:“你现在还喜欢孟逢青吗?”
谭桢趴在书桌上看书,闻言立马摇头:“我不喜欢了。”
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只差当场签下血誓。
孔子钰虽然不太相信,但也语重心长道:“孟逢青应该不喜欢你这种类型,你能想通最好,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谭桢乖巧地点头。
孔子钰手痒痒地揉揉他脑袋:“咱俩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不会害你。”
孔子钰现在一副哥哥心态,而谭桢就像他的弟弟,谁叫谭桢比他矮一个脑袋呢。
谭桢坚强地忍受他的手贱。
他决定了,他明天一定要去把头发剪了!
最好是把头发剪成竖起像刺猬的,这样谁摸他脑袋就扎谁。
谭桢心里酝酿着阴谋,隔天去理发店,理发店大哥说了一句“这个发型很适合你,露出你的五官,肯定会惊艳大家的。”
这话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是吓得谭桢不敢换个发型,只好怯懦地请求托尼给他的头发简单地修一下,不出彩不出丑就行了。
托尼还挺可惜的,他摸摸谭桢的发质,不由劝说道:“你现在是学生,头发应该要剪短一点,我可以给你做好看一点。”
谭桢摇摇头,抿唇道:“不用,谢谢。”
剪完头发,谭桢看镜子里面的自己,还挺满意的。
托尼把他续的长发剪短了,刘海也修剪到眉上,显得乖乖的,少了几分阴郁,多了几分少年气。
托尼道:“你这样比刚刚好看多了。”
谭桢腼腆一笑,有些遭不住别人的夸奖,红着脸:“谢谢。”
他把黑色眼镜往鼻梁上一架,将那双好看的眉眼重新掩盖住,多了丝笨拙。
托尼恨铁不成钢:“你度数很高吗?应该去配副隐形眼镜。”
谭桢摇摇头,很满意现在这样,他并不希望得到太多关注,就这样就挺好的。
他道谢,付钱后离开店里。
他前脚一走,后脚理发店就来人。
理发店大哥连忙招呼着:“帅哥,要什么样的?”
……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小孔:我是哥哥,我要保护弟弟。
后来的小孔:弟弟是我一个人的。【嫉妒扭曲面目全非】
第9章
周一一大早,谭桢先去把昨晚熬夜写完的检讨上交给林主任。
林主任见他把头发剪短了,虽觉得还是不够,但也不有意刁难,拉着唠叨了一会儿,念叨得谭桢隐隐约约地发困,揉揉眼睛,等到上课铃响了,才终于被放出办公室。
谭桢乖乖在学校当透明人,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安安心心地学习。
前桌的徐如来坐不住,大抵是觉得他过于安静,耐不住跑去别班找他认识的朋友,谭桢今天便落单了。
谭桢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中午吃了饭,便上学校天台去背书。
理科班的男生比较多,即便是还没上课,教室里也有一群闹腾腾的人,谭桢后面的座位甚至有人钻在书桌里看小黄片,时不时传出来的声音让他面红耳赤,没法好好学习。
好在他之前听徐如来提过一嘴,学校天台周一是开放的。
谭桢先确认一下天台没人,才安心地坐在小板凳上看书。
理科知识实在太复杂了,就算他有一定的基础,也实在难解。
谭桢看着密密麻麻的公式,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会有这么难的题?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公式?
谭桢抱着书,靠在墙壁上,看得两眼昏花,瞌睡连天,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闭上眼睛正要睡过去时,忽然闻到呛鼻的烟味儿。
谭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他掉落在地上的书被一只手捡起来,他的目光顺着手指上移,落在来人的脸上。
“原……原臣?”他出声后惊一下,眼睛猛地一瞪,连忙坐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原臣的手指捏着他的书,好整以暇地翻看一圈,忍俊不禁:“小舍友,你这书还挺干净的。”
谭桢一窘,原主确实没怎么看书,而他也没来得及做上笔记。
原臣另外一只手还夹着未燃完的烟,谭桢总算知道那若有若无的烟味是哪里来的了。
原臣把书递给他,谭桢坐直身子,缓缓接过去:“谢谢。”
少年眉目张扬,他伸个懒腰,坐在老掉牙的藤椅上,抖抖烟灰,猛吸一口:“客气什么。”
谭桢想溜,他站起身,正想溜之大吉。
原臣微微抬脚,脚横在门槛处,结结实实地拦去了谭桢的去路。
谭桢浑身一僵,呆愣愣地转过身去,看向原臣。
在原臣的视角,他只看见这个之前胆敢不搭理他的小舍友,现在又摇身一变,变得畏畏缩缩,很像他养过的小仓鼠。那只仓鼠每次见他也是这幅表情,瞪大眼睛,缩在角落里,一个不高兴就哼哼唧唧,吼它一声,它就浑身竖起毛。
原臣每次就会放轻力道,用平生都没用过的温柔抚摸它,它就瞬间柔软下来,并且得寸进尺地用嘴巴啄他。
面前的小仓鼠结结巴巴道:“原……原臣同学,你还有其他事吗?”
原臣吐出一口烟雾,尼古丁的味道尽数喷薄在空气中,将他的眉眼都朦胧起来。
谭桢不喜欢烟味,控制不住地咳一声,然后仅凭自身反应,往后退一步。
原臣微微勾唇,看着他,突然生起一股恶趣味,他道:“突然想起来,你跟孟逢青告白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谭桢一愣,呆呆地抬头。
他掌心冒着汗,终于还是来了,他以为自己躲过去了,没想到会在这么一个明媚的日子里,迎来他最害怕的事情。
谭桢一直在想,原著里面到底是谁在路上打了原主,才迫使原主自杀。
想来想去,他身边的“情敌”,除了原臣好像没有人更有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