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没有, 牛奶管够, 踩箱喝。”
一顿饭下来, 几个大男人喝的浑身奶香四溢，奶足饭饱, 郑洁打了个嗝，心满意足的竖起大拇指：“纯享版小奶嗝, 这顿饭吃的真是清新脱俗。”
稍微坐了一会儿, 董黎茂最先站起来：“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叶絮你早点休息，不要太劳累。”
几个男人纷纷起身告辞, 安筌郑洁没开车, 就蹭了董黎茂的小丰田，郑洁坐在后座, 扒着窗户看外面宽敞的柏油马路和路边各种绿植景观。
现在刚好整点, 小区中心的喷泉突然喷出一道金色的水帘, 周围亮起绚烂的灯光。
郑洁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感叹：“叶总这也太有钱了吧！萧老狗这算是傍上大款了吗？”
“肯定是啊，”安筌挤在郑洁旁边一起看, “你没看萧翎都住到叶絮家里去了。这家伙精着呢，住叶絮的，吃叶絮的，还让叶絮给他生孩子！”
郑洁一锤窗户，愤怒道：“可恶！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轮不上我！”
董黎茂望了一眼后视镜，提醒道：“悠着点，玻璃撞碎了你要赔我钱。”
郑洁哼哼唧唧不高兴：“董哥一块玻璃而已你也跟我计较。”
“我拿死工资的，怎么能跟你比？”
此时小丰田停在小区大门口，警卫打电话确认了几人的身份才打开挡车杆。
此时已经天黑，这边小区的外围也进行了改造，路灯格外明亮，将马路照的惨白，和周围没有路灯的绿化带区域形成了鲜明的黑白对面。
丰田左转拐弯，董黎茂看着后视镜，突然余光瞥见路边草丛里一道白光一闪而过，像是光线照在镜面上的反光。
大概是职业习惯，董黎茂眼神如刀朝对面的草丛看去，里面黑漆漆一片，只能依稀看见一个人影。
那人带着帽子，几乎是察觉到董黎茂的目光，他低着头从绿化带里跨出来，提着裤子歪歪倒倒的沿着人行道离开。
乍一看，就是个醉酒之后在绿化带里放水的没素质路人。
董黎茂皱了皱眉头，目光一直盯着倒车镜里那人的身影。
这样的人他见过太多。
看着像是刚刚方便过，其实衣服下面盖着的多半是相机。
这人的身份也不难猜，不是狗仔就是私家侦探。
这里是S市房价最高的地段，住户非富即贵，出现这一类人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董黎茂看着那人老实离开，便收回目光。
可能是因为知道叶絮怀孕的事情，董黎茂的神经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但是仔细一想，其实也未必是冲着叶絮来的，叶絮为人低调，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这里有话题度的明星老总比比皆是，除非有人刻意打听，否则狗仔特地蹲守叶絮的可能性还真不大。
董黎茂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声张。
萧翎和叶絮最近都因为怀孕压力已经够大了，没必要给他们平添烦恼。
就算真有什么事，他这边也很好解决。
*
“这是昨天的所有照片。”
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将一张厚厚的信封放在桌子上。
庄璧凡拆开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桌子上。
足足有四五十张。
照片里的人拍的又小又模糊，一看就是偷拍的。
一见庄璧凡盯着照片眉头紧锁，那人急忙解释。
“我不敢离得太近，萧翎当过兵难保没有反侦察能力，只能远远的跟着。”
“虽然没拍到正脸，但是这两个人从出门就在一起，很容易确定身份。”
庄璧凡挑挑拣拣，找了张相对清晰一点的照片。
地点是叶絮萧翎昨天逛的X龙湖公园，照片里两个人肩并肩走在一起，萧翎体贴的搂着对方肚子，因为拍摄角度的原因，叶絮肚子的隆起特别明显。
这已经无法用单纯的肥胖来解释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有问题。
庄璧凡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找人跟着叶絮，并不是想拍他和萧翎在一起的证据，他早已经不关心叶絮和萧翎的关系了。
他关心的，是叶絮的肚子。
“你看。”庄璧凡把照片推到那名私家侦探面前，指着叶絮的肚子问他，“你觉得这是什么？”
“这……”
私家侦探在跟踪之前就查明了跟踪对象的身份，知道两个人都是男人，但这肚子确实……
庄璧凡嘴边的笑容更大：“像怀孕，是不是？”
侦探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像。”
可惜的是现在已经深秋，衣服穿的多，没办法拍到叶絮光着上半身的铁证，庄璧凡吐了一口浊气，吩咐道：“你想办法帮我拍到他大着肚子的照片，不穿衣服的那种，雇佣费我给你翻倍。”
侦探眉头紧锁：“那个小区我根本进不去，怎么拍？”
“这是你的事情，我只负责给钱。”
庄璧凡傲慢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是我要。”
这张照片对他很重要。
如果说同性恋只是个人隐私，不足以成为黑料，那么以男人的身体孕育孩子这件事，无论是从个人的名誉还是社会影响，都足以直接击垮叶絮这个人。
男人怀孕。
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会造成多么轰动的新闻。
他倒要看看，真到那时候，这位一向高傲的小叶董，还怎么抬得起头做人。
庄璧凡冷笑一声，只要能拿到叶絮怀孕切实有力的证据，他还用愁拿不住姓叶的？况且他还有叶寒山这个大靠山在。
庄璧凡冲侦探扬了扬下巴：“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
侦探犹豫良久，终于还是看在钱的份上点了头。
“我试试看。”
侦探走了，庄璧凡没着急离开，靠在窗边慢悠悠的抽起烟。
这是庄璧凡一个朋友从前租用的办公室，因为经营不善那人卷钱跑路国外，写字楼被要债的洗劫一空，现在里面狼藉一片，根本没人管。
庄璧凡遂将这里作为和侦探见面的地点。
一来隐蔽，二来这里没有摄像头不容易留下痕迹，三来……
庄璧凡看时间差不多，便掐灭烟头，拿出香水在外套上喷了两下掩盖烟味，然后下楼走进隔壁的商场里。
“下班了？”
庄璧凡微微一笑，看着从某家服装店里走出来的肖恪连：“我等你好久了。”
肖恪连有些局促：“你、你怎么又来了？”
庄璧凡看着肖恪连脸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最近一直郁卒的心情突然好了不少，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肖恪连还和从前一样，乖的不像样子。
那时候青春懵懂，男孩子嘛，脑子里想的都是那档子事。
因为跟肖恪连说过几次话，不知怎么的就蠢蠢欲动对他下了手。
一来是因为肖恪连漂亮，虽然没有叶絮那么精致，也不是萧翎那种俊朗的长相，但胜在人清秀，亭亭玉立如松如柏。不像别的男孩子要么胡子拉碴，要么满脸青春痘。
二来，也是因为肖恪连逆来顺受的脾气。
肖恪连太老实了，庄璧凡第一次上手摸他，对方明明被吓到，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红着脸小声让他把手拿开。
庄璧凡说喜欢他，觉得他好看，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没费什么功夫就把他给拿下了。
老实讲，庄璧凡并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肖恪连在当时的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廉价好用的替代品。
用完就可以丢了。
但那天见完侦探后和肖恪连偶遇，庄璧凡看着对方颀长纤瘦的身影，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肖恪连还是跟从前一样。
漂亮，还好拿捏。
时至今日庄璧凡已经不缺女人了，但看见肖恪连的一瞬间，他居然控制不住的怀念起对方清淡柔软的味道。
他想再尝一尝他的味道。
“别这么说吧，好歹我已经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庄璧凡笑着，“肖肖，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吃顿饭。”
肖恪连垂眸：“不用了，我不饿，现在只想回家。”
“真的不饿？”庄璧凡笑笑，“肖肖，你因为高中时候的事情讨厌我了，是吗？”
一提起高中，肖恪连抓着背包袋子的手立刻攥紧了，薄唇紧抿，眉头紧簇，像是极力压抑怒火的样子。
“高中的事情是我不好，但是肖肖，那都是有原因的，给我个解释机会，好不好？”
“肖肖，”庄璧凡抓住肖恪连的肩膀，“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愧疚，很想跟你说声抱歉。我人在国外没有办法。”
“现在我回来了，还一回来就遇到你。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让我们俩破镜重圆的机会？”
“肖肖，”庄璧凡一脸苦楚做深情状，“我真的很喜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
自从和朋友们坦诚后，叶絮的小日子过得越发舒心了。
群里面每天都热热闹闹，一会儿商量给孩子做小衣服，一会儿考虑以后孩子叫什么名字，每个人都热情参与其中，仿佛当爹的是自己。
整得萧翎这个亲爹很是郁闷。
拜托安筌做的衣服已经送到了，他还特地加了两床给宝宝用的小被子，说是讨个彩头。
蒋闻铭寄了两箱子农村生态农场的鸡和猪肚；董黎茂送来了老家山上的新鲜山核桃；郑洁则是隔三差五就给叶絮寄小零食，听说都是他开零食店的姐姐亲手现做的。
叶絮被投喂得心满意足，每天除了睡就是吃，生活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