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多次挑衅，他们给丹药可是好东西，你们不要的话给我。”李璨说着就要过来拿。
几个弟子闻言顿时把丹药抢空，不再折腾。
楚清问拉着一身寒气的谢叙出门。
路过李璨时，他撇了楚清问一眼，故意阴阳怪气道：“看来你师弟和你关系很好，这么护着你。有他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吧？”
楚清问步伐微顿，听出他话中嘲讽之意，刚想开口，谢叙倏然把剑贴在他脖子上。
不多不少，恰好划出和楚清问一样的伤痕。
李璨压根没想到他会这样，被吓到身体僵硬，牙齿都差点咬碎了。
谢叙收起长剑，眉眼阴鸷，唇角露出一抹淡到几乎没有的笑意：“替师兄还你的。”
第十七章
“你……”李璨气愤，半天憋出来一句，“疯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见出了血，脸色扭曲了€€那，本来想再骂人，瞥了眼楚清问的脖子，忍着怒火走了。
房间里问剑宗的弟子眼神一个比一个吓人，甚至蠢蠢欲动。
楚清问飞快抓住谢叙的衣袖，将他带回房间中，关上门后松了一口气，轻声道谢：“谢谢小师弟刚刚维护我。”
谢叙沉默垂眸，静静地看着楚清问。
直到楚清问都低头怀疑自己衣衫是不是没穿好时，他才开口道：“师兄就这么谢我吗？”
轻飘飘的语气听不出多余情绪，楚清问：“啊？”
他找遍身上也没找到什么可以当做道谢礼物的东西，于是笑道：“先欠着，有空请小师弟吃东西。”
谢叙似乎是对这句话并不满意，微微抿唇，但也没再说什么。
楚清问脑海里鬼使神差地浮现一个问题：谢叙想要什么样的道谢？
他不敢问，怕得到一个不得了的答案。
房间里沉寂下来。
楚清问坐在椅子上，往嘴里塞了个梅子，想到什么，说：“偷袭韩远生的人可能跟陈沣，还有前几日的两个叛徒有关，这件事还是得先禀告宗门。现在他们大多数都受了伤，为了不生出他事，不如等他们伤好了再回宗门。师弟怎么看？”
回答他的是少年一个简单的“嗯”字。
韩远生受得伤不轻，楚清问想趁机拉好关系，起身道：“我去看看韩远生。”
这话落下，谢叙先他一步出门。
楚清问一怔，猜出他是想和自己一起去看韩远生，又不想说，忍不住失笑。
*
韩远生还在昏迷中，脸色苍白，又带着点不正常的红，出了一头的虚汗。
房间里没其他人，李璨不知道去哪了。
楚清问将水端过来，耐心地将韩远生脸上的汗水擦拭掉。
他动作轻柔细致，像是和韩远生关系很亲密的一样，这般劳心照顾。
谢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一幕。
烛火映照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却无法将眼底的冰冷消融掉。
见韩远生实在痛苦，楚清问把自己带出来的保命丹喂给了他。
虽然舍不得，但如果韩远生有个好歹死了，谢叙以后要是崩坏黑化了，肯定没人能制止。
所以韩远生是个很重要的人，一定不能有事。
楚清问这么想着，完全没注意到谢叙越来越深寒诡异目光。
直到少年讥讽出声：“师兄还真是担心他，连师尊给你的保命丹都给他了。”
这话听着好生奇怪，像是嫉妒，又像是吃醋。
楚清问偏头笑着问：“可是因为给了他没给师弟？我这里还有……”
“不需要。”谢叙冷漠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楚清问想追出去，床上躺着的韩远生还在出汗，他只能留下继续照顾着，直到韩远生脸色好了一些，才走出房间去倒水。
谢叙一直等不到人，只能冷着脸重新返回，结果楚清问已经不在韩远生房间了。
他坐在椅子上等，没想到床上的韩远生在这时醒了。
身体虽然很痛，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韩远生刚醒，视线十分模糊，缓了会儿才看到不远处坐着的身影。
烛火的照耀下，那张脸虽然冷峻到没一丝表情，却格外让人心动。
韩远生抬手摸了摸脸。
他一身冷汗，脸上却没有，明显是有人照顾的原因。
这房间里除了谢叙无人，韩远生下意识以为是少年照顾的自己，脸颊有些红地道谢：“谢谢你照顾我。”
谢叙语气冷淡：“你应当对我师兄道谢，是他照顾你，比之前照顾我这个师弟还要尽力。”
这不太对劲的话让韩远生一愣，恰好这个时候楚清问推门而入，手里提着食盒，看韩远生醒了，笑道：“我拿了点粥，刚好你醒了，尝尝好不好吃。”
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身后，楚清问跟着看去，见到谢叙有些诧异：“小师弟？”
谢叙嗓音毫无起伏：“师兄看到我很惊讶吗？”
“有点。”毕竟之前他似乎不愿意再待在这里，楚清问没想到他又折回来了，心说他好像也没那么不在乎韩远生。
小说里写的好感，可能就从这一刻开始产生。
迟疑片刻，楚清问试探性地把食盒递给谢叙，想给两人独处机会。
谢叙沉着脸，一动不动。
楚清问只好收回，走到韩远生身边打开食盒，拿出粥。
望着眼前的粥，再想到谢叙说是楚清问一直照顾自己，韩远生脑海中响起他阿娘在他幼时说的话。
“这世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除了我们。要是有外人对你很好，定是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他，千万不要错过。”
难道楚清问喜欢自己？可是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韩远生瞥了谢叙一眼，脸无比红。
他推开粥碗，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楚清问根本不知道韩远生在想什么，见他脸色发红，还以为又不舒服了，担忧道：“吃不下吗？”
这伤吃了丹药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可以退场，把这里留给谢叙了。
楚清问把粥放在一旁，起身时韩远生有些扭捏地开口：“楚道友，我有喜欢的人了。”
楚清问一怔，见他目光躲闪，不解道：“你有喜欢的人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
韩远生抬头，比楚清问还要不解，怔怔地说：“难道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这么好的吗？”
楚清问：“？”
他大脑一片空白，心说怎么照顾了一下就成喜欢了。
如果按照这样的话，他和谢叙之间发生那么多，岂不是早就喜欢得要死要活了？
不对，现在是韩远生和他的事，怎么又扯到谢叙身上了。
楚清问回过神，有些哭笑不得地长叹一声，一句“你误会了，我不喜欢你”就要出口，忽然发现韩远生脸色难看，又要晕的样子，怕把他刺激晕死，最终没说出口。
“等你身体好了再说这件事吧。”楚清问含糊道，“你误会了，我对你好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这么说，韩远生应该能明白一些。
韩远生脑子乱糟糟的，直接把楚清问那些话当成被戳破后的不好意思，压根不觉得自己误会了，端过粥吃着，全程不敢看楚清问。
楚清问极为无奈，等韩远生吃完后，拿起食盒准备出去，一转身对上了脸色冷厉的谢叙。
以为他是对刚刚发生的事不满，楚清问想解释，谢叙率先走了出去。
韩远生误会自己喜欢他，谢叙好像一直在生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清问脑子发懵，特别是出去后，谢叙还没走，站在一旁冷笑出声：“师兄照顾别宗弟子费心费力，对自己的师弟倒是没怎么上心过。”
酸溜溜的语气让楚清问微微诧异，想起之前原身确实对他不怎么样，没有反驳，只说：“这是在我们宗门界内出事，总归要……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离韩远生远点。”
他正想借此机会问问谢叙是不是对韩远生有好感，话还没出口，就听谢叙说：“跟我没关系，随便你。”
周围的温度仿佛都因少年的话降低了许多，楚清问满脸茫然地目送他回了房间。
*
晚上睡觉时氛围格外奇怪。
楚清问想让谢叙别坐在椅子上，又开不了口，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谢叙已经不在房间了。
楚清问找了片刻没找到，先去见了韩远生，提议回太一宗，让太一宗派人调查袭击一事，被拒绝了。
“我想直接去追凶手。”韩远生脸色苍白道，“找到他亲自报仇。”
楚清问皱眉：“可是没有线索，如何追凶手？难道一直在这等到凶手自己出现？”
韩远生摇摇头：“有线索。就像楚道友之前说的那样，他的目的是让两宗产生矛盾，只要我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他肯定会再次出现。”
“这要等到何时？”楚清问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无奈。
那不就是打赌吗？一半的概率都不一定有。
但韩远生十分坚定，其他弟子都听韩远生的，也不肯走。
楚清问没有办法，把事情告知宗门后说：“三天后，如果对方还没出现，我们就出发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