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受伤,而后师兄被杀,才刚萌生出好感,谢叙就有喜欢的人了,韩远生情绪直接崩溃。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控制不住,固执地等着谢叙回答,不信自己真的比不上楚清问那个病秧子。
谢叙对他那样子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可比性。”
平静像是在陈述事实的一句话彻底把韩远生得罪,他吸吸鼻子,瞪了楚清问一眼,走到一边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
楚清问原本还想着把从小说里看到的一点线索告诉韩远生,被他瞪了一眼后就知道说了也不会信。
线索太散了,凶手在东边,而东边十分大,什么都有。
楚清问只能回到谢叙身边。
“师兄跟他说了什么?他刚刚过来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师兄。”谢叙垂眸盯着他。
楚清问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心虚:“没什么,也是问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谢叙:“师兄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真的吧……”楚清问目光飘忽不定,试探地说。
谢叙脸色倏然冷了下来:“我若是真的喜欢呢?”
楚清问有种刀架脖子,怎么回答都是死的错觉,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也说了……若是,所,所以肯定不是。”
谢叙沉默片刻,没有再争论这个问题,反而似笑非笑地凑近楚清问,在他耳边低声说:“没关系,日后师兄会知道的。”
第二十章
还没等楚清问反应过来,他就站直身体,转移了新话题:“师兄有什么线索吗?”
楚清问心脏刚被他的呼吸声搅动得七上八下,闻言撇开杂乱的心思,一指东边,说:“直觉告诉我,凶手在那个方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大,其他人扭头看来,皆是不以为意。
修仙之人靠直觉?脑子没问题吧。
楚清问不好说自己从小说里得到的线索,想到什么,反问谢叙:“小师弟可有线索?”
谢叙倒是没犹豫,压低声音道:“我觉得此事和寒山宗有关。”
到底是不是真和寒山宗有关,小说里没写。
作为南洲五大修仙宗门,寒山宗排最末,在小说里偶尔出现下,其中出现最多的是凌云宗。
楚清问也不敢确定是否是剧情更改了,凶手真和寒山宗有关。
毕竟小说里写过,寒山宗的长老和掌门都想翻身,但没那实力,之前的陈沣又会寒山宗的炼体之术。
如果问剑宗和太一宗打起来,凌云宗在从中作梗,寒山宗翻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师兄在想什么?”见他想事情想得出神,谢叙问。
楚清问回过神:“师弟的怀疑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跟寒山宗的人有关,修为又在金丹以上……就只有长老级别的人,我记得寒山宗好像有三个金丹长老。”
他忽然想到被杀害的李璨,上楼想去李璨的房间检查一下,却被守在门口的问剑宗弟子拦住了。
“韩师兄只说了你们不是凶手,可没说你们没嫌疑,要是进去后毁尸灭迹,到时候黑的也被你们说成白的了。”
问剑宗弟子说完还有些生气地去推楚清问,很快被扣住了手腕。
谢叙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森冷的目光让人忍不住瑟缩害怕。
问剑宗弟子讪讪地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强硬道:“反正你们不能进去。”
楚清问:“当时你在现场吗?”
虽然不喜欢他们,但问剑宗弟子也想找出凶手,闻言没什么隐瞒,直接说:“在。我来的时候李璨师兄浑身是血,死不瞑目,那谢……杀人凶手极为猖狂,等我们想动手的时候才跑不见。”
“故意挑衅,就是为了让你们看清楚他是我小师弟的模样。”楚清问沉吟出声。
“我看就是有鬼,不然怎么就假扮成你小师弟的模样,不扮成你的?”问剑宗弟子却是一声冷笑,特别不赞同楚清问的话。
楚清问莞尔:“你之前也骂过我是废物吧?假扮一个废物多无趣,而且你们也不会相信。”
不过按照今日的情况看,他要是真被冤枉了,这些人说不定还真会认为他就是凶手。
问剑宗弟子听楚清问毫不避讳地说自己是废物,多少有些尴尬,嘀咕道:“你确实很废啊。”
楚清问没再说什么,站在门口看了里面一眼。
李璨确实很惨,七窍流血而死,手脚错位,身上好几个血洞,从他脸上震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生前应该是看到了凶手伪装成谢叙的模样。
这个房间原本是谢叙的,被李璨抢走了,有没有可能凶手原本要杀谢叙?
楚清问凑近谢叙,小声说:“那个凶手是不是知道你要住在这里,想杀你却误杀了李璨。”
耳边的呼吸其实没有离得很近,但总给人唇都要贴上来的错觉。
谢叙思绪被拉得极为缓慢,哑声说:“没有,这间房自始至终就是李璨的。”
楚清问站直身体,因为太疑惑,也没注意到谢叙不太对劲的表情:“那你当时是……”
他反应过来,睁大眼睛道:“你是故意的?”
说房间被李璨抢走,就是为了继续和他住一起。
“不算故意。”谢叙低声说,“当时确实没有其他房间了。”
楚清问不太信,目光没离谢叙,很快发现他耳根有些不易察觉的红,以为是错觉,想看仔细点时,谢叙望了过来。
一和他对视,楚清问就不自在,顿时收回目光,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韩远生和其他问剑宗弟子一直在楼下,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时不时能听见说话声。
房间桌上的茶已经凉了,楚清问提着茶壶走出房门,想去楼下找小二换壶热茶。
结果他刚下去,所有讨论声全部停止。
韩远生目光死死地黏在楚清问身上。
楚清问感觉到了,接过小二递来的热茶,转身问韩远生:“我们谈谈?”
不然老是被他用这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也不是事。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韩远生淡淡地开口。
“就是,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他还有嫌疑,保不齐在打韩师兄什么主意呢。”其他弟子讽刺道。
不愿意谈,看自己的眼神又那么奇怪。
楚清问叹口气,只能选择忽略韩远生,返回楼上。
韩远生视线随着他上楼看不到了才收回,理理衣袖,抿紧了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拒绝他的是谢叙,他看不顺眼的也应该是谢叙,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楚清问出现他都十分别扭。
韩远生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听见周围的弟子在说楚清问坏话,呵斥道:“都别说了。”
*
回到房间后,楚清问把茶壶放在桌上,倒了两杯茶,递给谢叙一杯。
温热的茶水润过嗓子,一直以来的不适感终于消失,楚清问撑着下巴,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还好他跟着来了。
不然按照谢叙不愿多说的性子,铁定会被人一直冤枉误会。
想到这里,楚清问悄悄瞥了谢叙一眼,见他脸色还算正常,便问:“师弟碰到被人冤枉误会的事好像不喜欢解释?”
谢叙语气不怎么好:“没人相信,他们只会把我的话当成辩解。”
楚清问觉得也是,无论是今天发生的事,还是之前那件事,其他人听见谢叙的解释只会当他在撒谎。
“但是不解释,别人会更加默认是你做的,所以还是要解释的。”楚清问笑吟吟道,“别人不信你,我信。”
温和的声音让谢叙猛然握紧手中的茶盏,缓缓回头。
房间里烛火摇曳,淡淡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眼前的男子脸色微白,唇角带着柔和的笑意,黑白分明的眼里盛满温柔的月色。
谢叙重复着他的话:“你相信我?”
楚清问颔首:“对,我相信你。”
谢叙抿唇:“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相信师弟你。”楚清问歪了歪脑袋笑道,“小师弟以后若是再碰到别人冤枉,一定要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
“很晚了,睡觉吧。”他说完起身走到床边,“小师弟睡床,我坐在椅子上就可。”
谢叙一动不动。
楚清问继续说:“昨夜都是我一个人霸占了床,今天该师弟你了。”
“我不喜欢睡床,师兄睡就好。”谢叙平静地说。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睡床。
楚清问被这个理由给逗笑了,片刻后在床上划分好位置:“那我们一人一半,谁也不越界。”
他率先躺在了最里面,盖好被子,拍了拍旁边:“师弟快来。”
谢叙依旧没有动,只眸色微深地说了一句话:“看来我之前说的话,师兄依旧不相信。”
话?喜欢自己的话吗?
楚清问先是一怔,随后叹息道:“师弟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谢叙不答反问:“师兄觉得我不懂?”
楚清问盯着房梁说:“我只是觉得师弟可能是把一时的好感误以为是喜欢,这种好感多半会随着时间减淡,并不是真正的喜欢。”
谢叙没说话,默默地走到楚清问身边躺下。
之前还坦荡荡的,他一躺下,楚清问整个人不自觉紧绷起来,眼睛四处乱看,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多久,就在楚清问意识模糊,差点睡着时,听见谢叙低声说:“我之前就说过,日后师兄便会知道,知道我到底是一时好感,还是喜欢。”
楚清问想回他,嘴巴微微张开的瞬间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经历的太多,他特别疲惫,这一夜睡得极为昏沉。
恍惚中,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似乎把什么东西放在了他身上。
第二天睁开眼,楚清问发现自己身上的被子又变成了两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