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钱不钱的, 真€€是一件很伤感情的事情。却尘衣与长怀讨价还价许多,对€€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抹去了一个€€零头,又问起了“傀儡”的事儿。反正白子枫都吊到了柱子上, 仙界的人迟早都要知道的,故而却尘衣也没有隐瞒,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
得到了消息的长怀愣了半晌,才说:“那白阳洞天要赔丹玉吧?他们出丹玉炼制新的傀儡,你怎么还这€€样小气?”
却尘衣:“……”长怀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怪?她只是道, “你知足吧,要是让司主来跟你交涉,你敢开这€€么高的价格吗?”
长怀无言以对€€。唉, 也是仙界风水不好。当年她在下界的时候,她祭炼的法器可是千金难求啊。怎么往上€€走€€,日子非但€€没有变好, 反而越发窘迫落寞了呢?
混沌镜中,白子枫被吊起来的画面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就€€人尽皆知了。没有长篇大论,只有几行小字, 强调了白子枫如何桀骜不驯,如何在天羽司大放厥词,如何大肆破坏天羽司的珍贵财物。
€€€€这€€只鸿鹄真€€凄惨。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他是白阳星君的真€€传弟子吧?白阳星君很是护短诶?
€€€€嘶, 要有好戏看了。
此刻的白阳星君正在跟同道下棋, 谈玄论道好不自在。只不过等到一位童子匆匆过来,附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后, 他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啪嗒一声响,棋子落入了棋盘中。他站起身, 朝着€€对€€面的镇元真€€人说了句“抱歉”,又道:“贫道山中有急事。”说着€€,也不管镇元真€€人的反应,化作了一道流光骤然离去。
镇元真€€人眉头皱了皱,转头望向了一旁眯着€€一双狭长狐眼笑眯眯喝茶的仙子,纳闷道:“修容道友,你知道白阳道友怎么回事吗?”他们虽然是散仙,可与白阳星君也有往来,时不时小聚一回,见€€白阳星君如此失态,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不知道。”涂山修容应了一声,顺手摸出了混沌镜。只瞧了一眼,眸中便泛起了惊异的光芒。她将混沌镜朝着€€镇元真€€人面前一推,只见€€一只羽毛凌乱、浑身血迹斑斑的鸿鹄被吊在了一根柱子上€€,隔一会儿便有雷霆剑气加身,样貌颇为凄惨。镇元真€€人本以为是天枢部行刑,但€€仔细一瞧,便看到了“天羽司”“白子枫”几个€€字。他吃惊道:“这€€不是白阳道友家的真€€传弟子吗?”他霍然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又说,“所以白阳道友要去门中弟子讨公道了?他要到东阿山去?”
涂山修容答了一句:“是吧。”
镇元真€€人看她懒散的模样,顿时急了。将涂山修容手中的茶盏一夺,忙道:“快走€€,我们拦住白阳道友,别让他惹出什么乱子来。”白阳道友成道千年,对€€数百年前飞升最后晋升为天帝大将的明见€€素、明玉衡都很不屑一顾。以他对€€徒弟的放纵,肯定是要动手的。东阿山那边也是,就€€算有什么,不能在私底下解决吗?非要闹到混沌镜上€€,让所有人都很难看。
涂山修容不紧不慢地€€起身,她跟镇元真€€人交情不错,还欠了他一个€€很大的因果,需要偿还。至于€€白阳星君,那是论道时候顺带的。身为青丘出身的狐仙,她已经€€许多年没有靠近天庭了。尚在犹豫中,镇元真€€人已经€€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招来了一朵行云,朝着€€昆仑方€€向去了。
白阳星君寿数三千,是正统的天仙出身,他的星君之位还是上€€任天帝在时册封的。经€€过了一场仙魔之战,各族之中折损了不少的人手,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从一介小仙变成了天庭的“老资格”,就€€连天渊见€€了他也十分客气。他自出生以来便顺风顺水的,哪里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天羽司对€€白子枫下手,那就€€是在打他的脸,没将他放在眼里!他怎么能不怒气冲天?
他将长剑一引,周身流转着€€一层淡淡的虹光,随着€€遁术的施展,周遭的空气不住地€€被撕裂,拖曳出了一条长长的气痕。他的目的地€€是天羽司,可到了昆仑山天羽司外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遁入不到其中,摆明了是开启禁阵了。白阳星君怒火填膺,不过还留存着€€一点理智,没在昆仑山中大肆宣泄自己的法力,而是将剑光一转,指向了东阿山!
他知道天羽司中大变革,但€€这€€事情与他是无关的,可偏偏她们要惹到他的头上€€来。
东阿山中。
明见€€素才用青藤编织好了一张吊床。
她微微仰起头朝着€€山外看了眼,说了一声“来了”。
凤池月胡乱地€€点头,一翻身跳到了吊床上€€,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招呼了两只鸟儿停在肩侧,笑得自在。吊床慢悠悠、小幅度地€€晃动着€€,微风吹来,垂落的几枚金铃泠泠作响,煞是清悦。
明见€€素凝视着€€凤池月,见€€日光自树隙间洒落在她的身上€€,宛如碎金般跃动。她思索了一会儿,伸手朝着€€吊床上€€方€€一点,便见€€一张碧莹莹、玲珑剔透的小荷叶出现,替凤池月遮住了垂落在面颊上€€的光。“等我。”明见€€素说了两个€€字,见€€凤池月还在那逗弄小雀鸟,明见€€素又有些不满,她哼了一声,手搭在了吊床上€€,灼灼地€€望着€€凤池月,又说,“师妹,怎么不理我?”
凤池月稍稍抬起身,亲了亲明见€€素的唇角,笑吟吟道:“好,你快回来。”
明见€€素眸光一亮,用力地€€点头。虽然师妹每天忙着€€逗弄花草鸟雀,可心中最记挂的还是她!她可不能让师妹久等了。往外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了眼吊床上€€的凤池月€€€€当然,没等到想象中的深情对€€视。这€€临去时的秋波一转,压根没人看。
山外,白阳星君已经€€抵达了。
他的面容因怒意显得狰狞可怖,手中提着€€的剑正散发着€€浓郁的煞气。没等他攻击东阿山,一张飞书就€€如星芒般急速掠去。白阳星君伸手一抓,看到了“死斗”两个€€字。一旦在“死斗书”上€€落下了名印,就€€意味着€€这€€事儿天庭天枢部没办法插手了,生死不论。
白阳星君没有落名印,他死死地€€望着€€缓步走€€出的明见€€素,冷冷说:“东阿主欺人太甚。”
“星君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明见€€素神色冷凝如霜雪,她淡淡道,“重登名籍,白子枫置之不顾,是一错;以散仙之身,讨要丹玉不成打坏度支殿,又是一错。如此,星君还要替他讨公道吗?”
“散仙?”白阳星君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他堂堂星君的弟子位阶与司主同,仅次于€€星君、少君,什么时候成了散仙?“我家弟子什么身份,轮得到你们来定吗?”
“那就€€让他下辈子别投胎在鸿鹄族中了吧。”白阳星君的反应在明见€€素的预料中,她伸手放出了两道剑芒,盯着€€白阳星君,状若无意地€€问,“怎么不落名印?若星君没胆,就€€不要再来我东阿山了?”
白阳星君气得很,经€€明见€€素一激,咆哮了一声,一弹指,将名印往“死斗书”上€€一落,怒不可遏道:“小辈猖狂,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才€€€€”余下的叫嚣还没有出口€€,便被剑律声打断了。剑流如瀑布宣泄,伴随着€€猛烈的震荡,如霹雳雷芒横扫而来。白阳星君神色一肃,也没了大声嚷嚷的心思,将法力一引,身上€€法袍荡开了一圈圈神性的光芒,而他的法剑也裹挟着€€风雷之力向前方€€的剑流冲去。
等到镇元真€€人、涂山修容赶到东阿山的时候,双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东阿山中有禁阵笼罩,可在外围地€€面崩裂,无数沟壑纵横交错。那股强横的风暴自上€€而下,又如狂澜般荡向了四€€面八方€€。此刻的景象也同步出现在混沌镜里,毕竟附近也住着€€些许仙官。他们一边手忙脚乱地€€压住那股横扫洞府的余波,一边拿着€€混沌镜凑这€€个€€十分要命的热闹。
€€€€道友别断,我马上€€就€€来东阿山。
€€€€我就€€说白阳星君不会善罢甘休的。
€€€€诸位道友觉得谁能赢呢?
天庭紫极殿,天渊也得到了明见€€素和白阳星君打起来的消息,顿时大惊失色。不管是哪一方€€,他都不希望见€€到折损,他忙向着€€青君殿中传了一道法旨,要她赶紧过去调停。
近段时间,初意无心管顾天羽司的动态了。在太虚灵境中输给€€了嬴寸心一次,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最后只能将它归于€€“碰巧”,毕竟嬴寸心的那点儿本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可就€€算是找到了一个€€借口€€,她也没办法彻底说服自己,故而每天都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让嬴寸心同意再斗一回。前几天嬴寸心又同意了一次,但€€是结果没有与预测重合,她又失败了。
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呢?初意有些不甘心,但€€嬴寸心不怎么搭理她了。有时候她发出十条消息,时隔两个€€时辰,嬴寸心才回复了一条。初意本不会去自讨没趣的,但€€是嬴寸心的回复虽然很晚,字数却是很足,将她十条消息所提的事情一一答复了,可能是有些忙?初意暗暗猜测,心想着€€要找个€€机会去东海看看。
她还没出发呢,天帝的法旨就€€过来了。说什么去调停东阿主和白阳星君。这€€才几天啊,怎么明见€€素和白阳星君打起来了?初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朝着€€东阿山方€€向奔去。
白阳星君虽然来势汹汹,可真€€打起来,就€€像是一只有着€€漏洞的球,很快便将气势都泻光了。明见€€素没有跟天庭老牌星君交手过,不太清楚他们的道行如何。这€€会儿一交手,立马明白了白阳星君的斤两,果然天庭里大多仙人都是吃白饭的。
白阳星君的攻势不怎么样,不过他的身上€€有宝衣、宝符等守御之用的宝器。明见€€素不想将这€€些宝贝的灵性打坏了,便没有使用天地€€归元剑式,而是耐着€€性子消耗对€€方€€的法力。
“那是死斗书!”镇元真€€人替好友忧心,眼见€€着€€局势越来越糟糕,道了一声“白阳道友快要败了”后,没有忍住,将袖中藏着€€的一枚宝珠一放,动作快得连涂山修容都没来得及劝阻!
在身后宝珠攻袭来的时候,明见€€素便已经€€发觉了。她眼神微凛,头也没有回,便见€€不败剑往后一折,朝着€€那一枚宝珠上€€斩过。一道剑光骤然亮起,轰隆一声爆响,那枚镇元真€€人精心祭炼数百年的宝物骤然被剑气斩成了两半。其中积蓄的力量向着€€两侧奔涌,其中有一股向着€€镇元真€€人倾泻而去!
宝物与心神相系,镇元真€€人“噗嗤”吐了一口€€血,涂山修容眼疾手快,将镇元真€€人朝着€€边上€€拉去。她仰起头看着€€半空中浮现的那封死斗书,眉头紧紧皱起。一阵灵性光芒扭动后,“镇元”两个€€字出现在了死斗书上€€。“道友,你冲动了。”涂山修容不赞同道。
镇元真€€人苦笑了一声,他没再答话,一股危险的感觉骤然生出。他身躯先是一僵,紧接低头向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脚下踏着€€的浮云被火焰染红。那跃起的火光宛如红莲迎风摇动,慢吞吞地€€往上€€攀爬。镇元真€€人平心静气,加了个€€法诀将法力往下一唰,那火焰不仅没有消退,反而往上€€攀升了不少。镇元真€€人并€€没有感知到疼痛,但€€是他发现随着€€火焰的烧灼,他的法力、寿数在缓缓地€€流逝。
“镇元道友?”涂山修容见€€镇元真€€人乌黑的头发渐渐染上€€了雪色,心中顿时一寒。迟疑了片刻,她叹了一口€€气,取出了一根凤凰翎羽朝着€€镇元真€€人身上€€一拂,这€€才将那股火焰收束了起来。她也没有多说什么,瞬间就€€将翎羽藏入袖中。
“修容道友€€€€”镇元真€€人失神地€€看着€€前方€€。
涂山修容淡淡道:“不要问。”这€€根凤凰翎羽是涂山流苏给€€她的,与那位息息相关,还涉及了东阿主。若不是为了将镇元身上€€的凤凰火拂除,她是不会拿出来的。
东阿山中。
祝完对€€外头轰隆隆的爆响熟视无睹,她好奇地€€望着€€从吊床上€€跃下来的凤池月,问道:“仙君这€€是要去哪儿吗?”
凤池月扬眉,偏着€€头微微一笑道:“有人不听话,你觉得该怎么办?”
那双漂亮的眼眸中泛着€€一抹金色的光泽,唇畔虽勾着€€笑容,可眼眸中却没有情绪,冰寒至极。祝完被凤池月吓了一跳,咬了咬唇,低声说:“杀掉?”两个€€字才出口€€,她又呸了两声,什么时候被凤池月传染了?!
凤池月抬步往外走€€。
明见€€素是第一个€€发现凤池月出了东阿山的。她眯了眯眼,看着€€前方€€目露惊恐的白阳星君,杀向前方€€的剑芒层层地€€破开了阻碍,将那护身宝器的激得摇晃不已。白阳星君已经€€没有多少法力催动宝器了,明见€€素看准了时机,将那些乱飞的宝器摄入手中,紧接着€€又将剑芒一催,毫不留情地€€杀向了白阳星君!白阳星君心中升起了绝望之感,已经€€很后悔签下了那份死斗书。有死斗书在,他就€€算被杀死了,天枢部也不会管的。他费力地€€避开了一道剑光,心中暗暗盘算。不对€€,先前镇元道友也动手了,他的名印也会被纳入死斗书中,他怎么还不动手?白阳星君勉力地€€掐了一个€€法诀,身影顿时化作了一道单薄的雾气,等到犀利的剑光斩过,他才摇摇晃晃地€€将躯壳凝实。
“镇元道友,救我!”白阳星君趁着€€这€€个€€时候放声大喊。
明见€€素早知道先前动手的是镇元真€€人了,她眸色寒峻,其实也暗暗地€€等着€€镇元真€€人加入阵中,可不知为何,对€€方€€始终没有动弹。
在白阳星君这€€句话喊出后,明见€€素不准备等了,将两道法剑一引,一前一后斩向了白阳。白阳试图引动虚实变化的神通,可整个€€身体才覆上€€了一抹暗色,便被剑芒穿透。白阳星君在虚实之间,而天地€€归元则是无视一切神通变化。砰一声响,便见€€白阳星君首级、四€€肢分别向外飞去,鲜血洒落,还没落地€€,他的躯体便化作了细碎的轻沙,被浩浩荡荡的风吹散。
从白阳星君抵达东阿山到一切都结束,其实也没有过多久。
初意化作了剑芒落定,“剑下留人”四€€个€€字都没来得及说,白阳星君便化归天地€€了。哦,不对€€,那死斗书上€€还有一个€€名字。一时间,凌厉的、藏满杀机的、怜惜的……种种目光,俱投向了面色煞白的镇元真€€人。
“阁下这€€么讲义€€气,怎么不生死相随啊?”凤池月打量着€€镇元真€€人,漫不经€€心地€€开口€€,“是自我了断呢?还是请我师姐送你上€€路啊?”
镇元真€€人冷汗涔涔。
他的确与白阳星君交好,他愿意为白阳星君出头,但€€他没想过因为白阳星君丢了一条命。他怎么都猜不到,东阿主会这€€样心狠啊!虽然是死斗,可双方€€只要愿意各退一步,还是能将斗书抹去的。
初意看了眼提剑走€€到了凤池月身侧的明见€€素,原本想劝说她的,转念一想,明见€€素最后听的还是凤池月的话,故而将视线一撇,挪到了凤池月身上€€,说:“凤道友,看在我……父君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如何?”她本来想说“我”的,然而她与凤池月起冲突的次数不少,要真€€看她的面子,镇元真€€人那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凤池月抬手指了指那封死斗书。
在“白阳”两个€€字消失后,“镇元”变得格外刺眼。
死斗书在,别说是天渊了,就€€算天渊他老子也不行。
偷袭她师姐,比白阳星君更无耻、下作,他该死!凤池月没看初意神色,她冷冷地€€望着€€镇元真€€人,一簇炽热的火焰在云上€€跳动。
涂山修容忽然道:“东阿道友,能否借一步说话?”
明见€€素还没回答,凤池月的眼刀子先落下。这€€只死狐狸跟师姐有什么关系?非要借一步说话?她难道就€€不配听了吗?明见€€素感知到凤池月的烦躁,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指以示安抚。她淡然道:“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是。”
涂山修容眉头微微蹙起,思忖了片刻,她将那一根凤凰翎羽取出,说:“道友剑上€€落下了一根翎羽。”
明见€€素眼皮子一跳,知道涂山修容话里有话。凤池月没等明见€€素去触碰,便伸手将凤凰翎羽接了过来,察觉到自己的凤凰火被封在里头,凤池月又是冷冷一笑。哪里来的野凤凰?这€€破翎羽难不成还要做她师姐的剑穗吗?!
涂山修容又说:“镇元道友也是无心之失,东阿道友如何肯原谅他?”
初意点头,跟着€€附和道:“是啊,以和为贵。”
凤池月乜了初意一眼,讽刺说:“这€€话从帝女口€€中说出,真€€是稀奇。”
初意:“……”
明见€€素沉吟片刻,说:“镇元道友这€€条命值多少?”
凤池月闻言不可思议地€€瞪着€€明见€€素,用力地€€甩开了明见€€素的手,转头就€€朝山中走€€。
明见€€素一愣,哪会不知道凤池月生气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将死斗书一收,立马折回东阿山,追着€€凤池月去了。
“师妹?师妹?”明见€€素一连喊了好几声,在迈步踏入法殿的时候,一团赤火轰然迎面而来。明见€€素忙不迭四€€下躲避。她可不敢拿出剑来,等到避开了一团团炽烈的火芒靠近凤池月时,她灰头土脸的,少有的狼狈。伸手拍去了法衣上€€的一团火,抬眸注视着€€只留了一个€€倔强背影给€€她的凤池月,明见€€素又放软了语调,轻轻地€€喊了一声。
凤池月气得很。
她想将镇元大卸八块,给€€明见€€素出气,结果她呢?一看到凤凰翎羽魂都没了,十分大度准备放人。她就€€知道,明见€€素这€€厮坏得很,她根本就€€是喜欢凤凰,她明明想要东阿山到处都是凤凰!听到了明见€€素的声音渐近,凤池月怒火更甚,抄起了枕头就€€朝着€€明见€€素的身上€€砸去。
明见€€素避开了枕头,趁机抓住了凤池月的手腕,半跪在她身前,柔声问道:“师妹怎么了?”
凤池月眼眶发红,阴阳怪气道:“怎么不去串你的剑穗?一根不够吗?需要去凤凰山再拔一些吗?”
明见€€素忙哄道:“我不用其他凤凰的翎羽。其他凤凰算什么东西€€?怎么比得上€€师妹你呢?”
这€€话一说,凤池月更气了,眼睫上€€挂上€€了晶莹的泪珠:“好啊!我就€€知道,你之前觊觎我的真€€身,就€€想拔我的翎羽。你骗走€€了我的宝物,等到得手后,是不是要把我赶出东阿山了?”
第37章
在凤池月生气€€的时候, 随便说什么话,都会被曲解的。可要是不言不语吧,那罪过更大了, 直接被当成默认,计入早已经罪过累累的账本上呢。暗暗叹了一口气€€,她伸手将凤池月抱在了怀中,对着她轻声说:“师妹,我靠你养活呢。”她快速地过了一遍发€€生的事情€€, 找到了可能的错处,又说,“是我不识好歹, 辜负了师妹的一片善心。”
“对。”凤池月用力地点头,她推了推明见素,手压在了她的前胸, 迟疑片刻后,手上的力便小了, 反而在明见素收紧手腕时,与她贴得更紧。凤池月眼尾绯红, 眸光迷离朦胧。她仰起头看着明见素,又问,“你€€怎么不说了?”
“我错了,师妹就罚我€€€€”明见素想了一会儿, 说, “罚我不许与你€€亲近。”
这是一个很重的惩罚了,比起睡不足、丹玉不够花、工作做不完还要可怕。
凤池月听了很不乐意, 直截了当道€€:“这是罚你€€吗?”她就知€€道€€明见素阴险狡诈,是个坏女人!她的手慢慢地从明见素的胸前落到了腰间, 不轻不重地掐了几下。但是慢慢的,动作就变了味,掐在不知€€不觉中变成轻抚。
明见素轻哼了一声,有些受不住。她抬手压住凤池月作怪的手,制止了她进一步的动作。凤池月原本就带着点怒气€€,平息了下来又被明见素的动作激起。她咬了咬唇,眉头几乎拧成了一团。明见素越是要阻拦,她就越是要去做。她抬起头,凑向了明见素嫣红的唇,报复似的咬了一口。她没有退离,在明见素的欲拒还迎下直接攻城略地。良久后,她才松开明见素,抬起手替她掖了掖滑落到肩头的道€€袍,很大度地说:“我原谅你€€了。”
明见素:“……”她这浑身上下被撩起了一簇簇火,还没燃烧到最盛的时候,师妹就戛然而止了。“师妹。”明见素凑到了凤池月耳畔喊了一声,抱着她不松手。她的声音不复平日里的清泠,反倒是多了几分缠绵悱恻的媚态。凤池月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手落在了明见素的腰间摩挲。
明见素轻叹了一口气€€,默念着清静经压下了内心深处的躁动。等€€到气€€息缓和后,她才说:“涂山修容递来的那根凤凰翎羽与剑穗上的同€€出一源,我怀疑同€€凤尊有关。”
凤池月气€€顺了,听了“凤凰翎羽”四个字,也没有什么怒气€€了。她在明见素怀中找了个舒适的角度,懒洋洋说:“怎么,凤凰山那边拜托你€€找寻凤尊下落了吗?”见明见素诧异地挑眉,凤池月又说,“我知€€道€€你€€偷偷地联系了凤瑶。”
“那不是偷偷,是光明正大。”明见素替自己€€辩驳了一句,不过在凤池月横眉冷目前,她及时地收住了话语,将话题拉扯回凤池月的身上,她问,“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涅€€前的事情€€吗?”她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哪知€€道€€凤池月问也不问,直接摇头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