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工作人员看见他们楼上这一幕,碍于是给钱的大头不敢插手,却还是叫了个经理上去劝阻。
“小姐,私人恩怨尽量出去解决,我们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影响不好。”
保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黑卡,黑漆漆的瞳孔目不转睛:“所有损失按十倍赔偿,另外监控,拍到的画面全部销毁。”
经理人难做,为难地看着跪在地上看样子被收拾得很惨的男人,不知道该不该接。
但很快,徐则笑了一下,那笑声微不可闻几近错觉,他抬手抹了抹脸,将脸上遮挡视线的酒液擦干净,这回是真温柔的笑了。
“要收拾我不劳烦小姐亲手,我只是刚回来不太适应,接下来会听话的。”
看他那逆来顺受的模样,经理没再多管闲事,评估了一下事情不会闹大,收下卡转身走人了。
“非得这样才懂事,你们这种人就是不识相。”白宁嫌弃地放下酒杯,冷冷问他。
哪种人。
在白宁眼里,大概除了与自己同阶层的人之外,都是低等人。
活该卑贱,活该活得水深火热。
于是徐则摆出那副廉价的样子,用自己干净的袖子一点点擦干净不小心溅到白宁鞋上的酒液。
“好了好了,显得谁欺负你一样。”白宁随手移开脚,坐了回去。
酒是冰凉的,落在徐则身上好像泛冷结了冰,他艰难站起来,手不可避免地抖了一下。
见他还想坐回自己身边,白宁没多看他一眼,只吩咐保镖。
“带他去换件衣服。”
徐则今天穿的是那件笑脸符号的衣服,红酒沾到白色棉布料上洗不掉,可以说是废了。
他脱下衣服换上保镖给他的白衬衫,胡乱用水冲洗了头发和脸,将笑脸捏皱成一团。
虽然简叶没说过,他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自己穿这件衣服。
不知道是符合他心目中的阳光大学生形象,还是单纯喜欢笑脸。
徐则会注意到简叶总是爱盯着他接近心侧那个笑脸发呆,与自己视线对视时又会摆出一个腼腆的笑。
好像和简笔画笑脸重合。
真的很可爱,徐则将衣服攥紧在手掌,当做毛巾擦干净头发。
在他情绪不明盯着衣服的时候,保镖也在看他。
两个人没有对话,徐则透过镜子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了垃圾桶里。
率先走了出去。
他穿的衬衫和保镖接近同款,身材挺拔,站在一起,光看背影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徐则笑着靠近白宁,轻佻地将手放在她身后沙发上,看起来像是将她揽进怀里:“我身上还有红酒的味道吗?”
“有也无所谓,放你身上还挺适合挺好闻的。”白宁用手指抬起他衣领的衣角,闻到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还交缠着醇厚的红酒味。
符合他玩世不恭的形象。
徐则抬手拿了好几个杯子,将桌上那堆酒一杯接一杯倒进去醒酒。
一杯杯浅尝着味道。
喝到好一点的会推荐给白宁,他抬手灌了,白宁也不在意地喝下。
发表一下意见:“难喝,这种档次的酒你也觉得能入口?”
徐则也不反驳,只是多喝了几口,然后重新试新的。
“小姐点这些不就是拿来喝的吗?我这种人喝什么都无所谓的。”
一来二回,竟也喝了个微醺。
酒吧开业的时间到了,请来的驻唱上台调试设备。
保镖提醒她:“小姐,在外面待的时间很长了。”
恣意妄为的代价不能说是没有的,越是权势显赫的家族越在意自己的名声。
白宁把自己弄进了看守所里可以说是丑闻了,花了好大的价钱才平息。
只不过她竟然对于一个不听话的男公关如此执着,追着人不放好几年。
在圈子里也算是一件罕事。
心愿达成的第一天,难免放纵,白宁被徐则不知不觉灌了一点酒,在没有私密的酒吧里可以称作危险性极强了。
传进老爷耳朵里,白宁的自由又要被限制了。
本来来到东水就已经要被那群闻着味道的狗注意到了。
保镖除了有义务保护雇主的安全,更要护住她的名声。
渐渐有客人进来,每个人进来时,总会不自觉被徐则精致的面容吸引,抬头看一眼他。
听见保镖这么说,她故意倒在徐则怀里。
装作醉酒听不见的样子。
又过了几十分钟,保镖想要带白宁走。
被徐则虚虚抬手护住了。
“保镖先生,小姐难得想放纵一次你就不要这么死板嘛,做人要懂得及时行乐。”
他玩味地看他。
白宁玩疯了:“说得好,摆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她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酒杯,像泄愤似的,往地上一砸弄出刺耳的声响。
台下驻唱的声音仿佛都因此停了一瞬。
紧接着,白宁在嘈杂音乐中喊着:“今晚,全场的消费由本小姐买单。”
第49章 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像宴会气氛来到了最高点,现场爆发一阵阵欢呼。
DJ洒下一大把纸片。
白宁被感染,在楼上从包包里取出一大叠现金,真不管不顾地往下扔。
保镖想拦没拦住,不敢去抓雇主的手腕,只能平静守着她。
以免楼下有不怀好意的酒疯子为了钱财冲上二楼。
舞池里乱作一团,全都是捡钱撒钱的,百元纸钞被踩在地上,灯光晦暗,拿到手撕成两半,有的人弯着腰苦找另一半。
更多的人尖叫着拿手机拍下来这令人疯狂的奢靡一幕。
徐则坐在白宁身后,就静静看着。
而后不期然与楼下的陈真真对上了目光。
她手上还捏着一大把钞票,就呆愣地微张着嘴看他,徐则淡淡将眼神移开。
等回过神来后,陈真真脸上袭上一股怒意。
她不明白怎么会看见徐则和白宁在一起,根据她的观察,白宁显然是跟徐则有仇的。
为什么他俩现在看样子关系很亲密。
更重要的是,简叶呢,徐则难不成真的一边吊着简叶,一边傍富婆。
那为了他跟自己分手的简叶算什么?
陈真真把捡到的钱收进自己包包里,脸上挂起终于抓住徐则把柄的得逞,她要把这一切都拍下来,给简叶看。
简叶不是说没有证据不信吗,她都录下视频了还能有假?
“我下楼一趟。”徐则跟白宁说。
正上头的白宁回头看他,徐则只低头看着陈真真的方向:“我跟旧人说些话。”
白宁拿起酒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难掩的得意。
“记得跟那些人都断干净,我记得你不是那种做事优柔寡断的人?”
明明是反问句,说得像陈述。
徐则没有反驳,只低声说了句好,保镖见小姐身边没人了,走近了她。
保持着一个能随时保护她的距离。
“小姐,今晚玩得有些过火了。”
白宁摇晃了一会儿酒杯,看着晶莹剔透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金黄色的光,头也没回道:“你只是个保镖,管的未免太多了。”
下了楼,徐则把陈真真扯到一边:“你怎么来这里?”
“我怎么不能来,”陈真真将拍下视频的手机收进口袋里,以一种轻蔑的态度道:“怎么,怕简叶发现你的真面目?”
徐则死死攥着她的手,将陈真真按在墙壁,眼神阴郁:“你一天不找男人会死吗?”
话里话外羞辱的意思很强,陈真真脸色煞白,她还是强忍着疼痛,低声斥责他。
“你以为你好得很?有脸说我不如自己把尾巴收拾干净。”
她眉眼扬起一股终于不用憋屈的神气:“等我告诉简叶,你俩就彻底玩完了。”
“我不管你跟简叶说什么,快点回去。”
要不是怕简叶伤心,他真的不想管这个女人,徐则已经伤害简叶够多了。
他不想简叶身边的人再给他施加伤害。
徐则不是个心善的人,但此刻多嘴提醒她:“现在就滚,不然我不保证你等下还能不能走。”
“为什么……你以为你谁啊?”陈真真没懂他话里的意思,本能提醒她不对劲。
例如把简叶死死看着的疯狗,居然会和白宁出现在一个简叶绝对不会踏进的地方,这本来就已经足够奇怪。
“你想和白宁斗?”陈真真思绪转了几个来回,想通了,低吼出来:“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