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其有幸在这个烂透的世界遇上这样的人,何其有幸在他最糟糕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谁又能忍住不动心?
“孙子柏,”苏瑾言忽然紧紧抓着孙子柏的手,眼睛热烈而真挚,此刻即便是含蓄如他也丝毫没有掩藏心底翻涌的爱意,“我们一起去南疆吧,我想站起来,想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看这烂透的皇室到底如何自取灭亡,与你并肩,看山河无恙百姓皆安的那一天。”
这一刻,苏瑾言不再畏惧京城,不再逃避过去,他仿佛获得了新生,真正的新生。
孙子柏担忧的眼神忽然化作璀璨笑意,他的笑比这冬日最暖的阳光还要耀眼,还要触动人心。
“好,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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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之事已经定下,在南疆逆贼察觉到他们暴露之前,孙子柏一行的行动自然是越早越好的。
自那日之后,六皇子回到都尉府便闭门不出,孙子柏将三个选择扔给他,但他选不选已经不重要,不管他做出哪个选择对孙子柏而言都没有影响了,所以他的态度已经无关紧要,他只要安静带着即可。
原本定下的是让楚湛带人作为先锋先去探路,但现在计划显然要变了,孙子柏没指望自己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南疆的数十万逆贼,与八万精兵里应外合才是最终良策,所以他让楚湛坐镇后方,带领八万精兵秘密前往南疆。
本来嘛,带兵才是楚湛这个一军统帅该做的事,让六皇子一个外行来指挥本就是扯淡,现在一切回归正轨。
楚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是那个看起来深沉有心机的六皇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变得消沉颓丧起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本对南疆之事野心勃勃的样子,忽然就万事不关心了,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
楚湛摸不着头脑,但孙子柏直接给了他明确的指令,这让他一下就有了方向,混乱的思绪也因此明朗起来,一切思路又回归正轨,再说了,不管那六皇子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死样,他的首要目的都是剿灭匡义军逆贼。
所以不管六皇子是什么死样,只要不影响他剿灭逆贼就可以,都无所谓。
想通了的楚湛立马安排起来,至于孙子柏,他也在紧急做着准备和安排。
侯府的安全最是重要的,这一次他除了要带走空青和决明三人之外,亲卫军他要带走三十人,而后李承照那里需要几人看着,其余除了分布在楚湛那八万精兵里的,剩余都用在侯府各自身边做守卫。
侯府唯一的庶小姐孙€€已经出嫁,但孙子柏还是给她派了两个暗卫,不过这件事就连孙€€自己也不知道,除此之外,侯府的三位庶公子已经在都尉府历练结束,事实证明三公子孙子骞的能力完全不在练武上,反而在经营生意上他有着惊人的天赋。
于是孙子柏将侯府的两个酒楼,以及从秦家买来的不少店铺都交给他来管理,那些店铺除了秦默之外,现在有一半以上都还在苏瑾言的帮助下管理着。
反而是原先吊儿郎当花里胡哨的孙子恒,在这几个月的历练下来,就是他自己也惊奇的发现他的兴趣竟然在他曾经最为厌恶的武学之上,而在都尉府操练的这一个月,更是让他体会到了自己真正的志向所在。
他从厌武到逐渐爱上练武,短短时间他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从气质到外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腰背挺直了,气质变了,就连习惯性的讨好别人的性格都变了,那眼神仿佛换了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在都尉府埋伏匡义军逆贼的那天晚上,他内心激荡难言,尤其望着大伯孙大勇指挥众将士埋伏的时候,那种排兵布阵的模样更是让他心生向往,而当他发现孙子柏也在场,并且一眼看出逆贼首领,让空青混乱之中直取首领老者人头那副一举定乾坤的架势,更是在他心里留下来浓重的一笔。
明明大哥俊美白皙,可他站在与他格格不入的混战之中却宛如顶天立地的神将,他一举一动决定战局,他轻而易举指点江山,他面不改色的提着手中鲜血直流的头颅,那样子简直帅炸了。
他要成为大哥这样的人,他要当大将军!
当时的孙子恒就做出了这样的疯狂决定,而这是他浑浑噩噩十八年来最明确的一个决定,也是最坚决的一个。
而这个决定,在孙子柏将那个头颅交给他的时候得到了升华,他要当大哥的大将军,他要成为大哥的左膀右臂。
孙子柏确实看出了这小子的天赋可能在带兵打仗上,不过也没想到这小子的志向如此远大明确,所以在事后孙子恒找到他,且表示要去西南当兵,想要成为一个所向披靡的大将军的时候,孙子柏着实怔了怔,但随即就是欣慰。
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有种歪脖子树被自己扭正了的欣慰感。
哎还别说,这种感觉挺好的。
于是,孙子柏给于了孩子最大的鼓励。
不过,孙子柏没打算让他现在就去西南,而是让他先跟着自己去南疆练一练。
所以这一次,孙子柏的南疆之行人员中,再加一个孙子恒。
除此之外,小四孙子越的能力比较均衡,且这小子越发的沉稳了,那精明冷静的模样倒是比两位哥哥都要可靠,于是孙子柏让他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待在侯府,且让他跟在韩管家身边多接触些管家之道,同时又让留在侯府的胡岸和曾堂几人都带着他,遇事不要避讳,可让小四参与其中,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胡岸身为侯府护卫统领必然是不能走的,孙宏没有武功也被无情抛弃,至于苏瑾言身边的人,巴淳要带走,小乙勉强能自保,且只有他最清楚苏瑾言的一切生活需求和习惯,所以他也要带上,但其他的人尤其是曾棠,与西南的各种生意周旋需要他坐镇,苏瑾言一直在筹备的新型车马行等等也需要他监督。
总之,他们都没办法离开。
除此之外,孙子柏还要将冷美人带上。
这一点孙子柏解释的时候并未涉及自己,他只是告诉苏瑾言,冷美人疑似药人,他捡到的时候冷美人就是痴傻的,但宁大神说过他是从小被毒药喂大的,他之所以变成这幅痴傻模样很有可能也是中毒造成,所以带到南疆说不定能解了他身上的毒,让他恢复清明。
苏瑾言对此毫不怀疑,况且他本身对冷美人就很有同情,若是能治好他,苏瑾言自然没有意义。
于是一群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苏城,前往南疆的圣子山。
孙子柏虽然知道剧情,但这一次的凶险却一点没有减少,因为原著里匡义军余孽没有孙子柏的推动,他们是在后期才出现的,当时侯府已经覆灭,孙岐山也被诬陷成反贼被斩杀,西南都已经落入男主萧亦焱之手,这时候的匡义军余孽才跳出来,戏份不多,他们完全就是萧亦焱登基之路最后的那块垫脚石而已。
原文里他们冒头的地方就是侯府覆灭之后的苏城,所以别说他们藏匿的具体位置,就连他们分藏两地都是孙子柏自己分析然后跟老侯爷一起推算出来的。
另一边,就在孙子柏等人悄然前往南疆的时候,西南,一支五百人的队伍也悄然离开了边陲,他们的目的是蜀州与临州交界处的那片山,山下有一个峡谷,是蜀州通往临州的必经之地,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在那片山上占山为王,然后劫下经过峡谷的所有货物输送。
这五百个人身着便装,他们连夜离开的边陲,身上没有任何属于军队的痕迹,甚至就连他们脸上都看不出多少军人特有的痕迹,尤其是领头那个看起来不超三十的男子,高挑消瘦的脸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胡子拉碴头发散乱,脸上也是脏兮兮的像是很多天没有洗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土匪头子。
可谁能想到,这人不仅不是土匪,还是正儿八经的孙家军将领,他便是四十万孙家军统帅的亲儿子,孙小东。
作为老大都是这幅吊样,他亲自挑选的五百个小弟自然也都跟他一样是刺头,是军队里那些个跟他臭味相投又吊儿郎当不像兵的刺头们。
你猜怎么着,最是看不惯他这幅死样的亲爹,竟然让他去当土匪,带着兵去当土匪,还让他打劫,真是离了大谱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呢。
孙小东从出生就没见过孙岐山,身为一个庶子,他的一辈子似乎从未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且一个庶子无关紧要,就连他这个名字都是他那可怜的娘亲随便取的,因为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刚好在东边,没文化的娘亲便叫他小东,于是他的大名森*晚*整*理就成了孙小东了。
不过孙小东对这个名字倒也无所谓,毕竟这跟大哥那个庶长子的“孙大勇”也没多大区别,只是他这个庶子却很是叛逆,小时候他就格外调皮,第一次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已经好几岁了,见到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在侯府乱走,他想都没想就捡了跟棍子往亲爹屁股上怼去,结果棍子还没碰到他就被孙岐山转身提小鸡一样的提了起来。
第二次见到孙岐山他已经十三岁,他当时刚好跟孙成建在侯府的练武场上耍长枪,孙成建比他大了好几岁,且这人稳如老狗,他却有些急性子,于是越打越急躁,最后他为了取胜干脆奋力将长枪扔向了孙成建。
年仅十三岁的他,单靠臂力将一根十公斤重的长枪扔出去二十几米远,孙成建都惊呆了。
他第一次在孙成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当时就得意得不行,于是抖着肩膀放了不少厥词,事后他才知道,苏成建之所以震惊的张大了嘴巴,那是因为看到了他们几年不见的亲爹又回来了,且就站在他身后。
那次之后他就被带到了西南,一同被带走的还有孙成建。
显然,比起他这个桀骜不驯吊儿郎当的庶子,孙成建那样的才是一个合格的庶子,否则他们一同来的西南,也不会人家都坐到了掌兵十万的大将军了,他却还是个掌兵五千的副将。
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孙岐山这是在给他的嫡子培养助力了,可嫡子不是牛批吗,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低贱的庶子来助力?
他对此嗤之以鼻,所以他更加叛逆,他就是个不服管教的刺头,落谁手里谁头疼,老将军们一见一个不吱声,都在摇头,他看着孙岐山那黑沉暴躁的脸就很有成就感,头疼就对了。
然后他就被丢到了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韦大将军手里,孙小东不得不承认,老将军是有两把刷子的,他也确实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武力只会让他暂时的屈服,或者说嘴上的屈服,他心里始终不服,且他们手段越是狠厉他越是叛逆,他大概天生反骨。
可孙小东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孙岐山叫到跟前,如此郑重其事的交代他去做一件这么重要的事。
老头看起来严肃又郑重,仿佛在向他托付身家性命一般,他这才恍然发现,孙岐山竟然已经这么老了,曾经那个侯府里乱走的高大壮硕的陌生男子,竟已经消瘦如此,头发全白了,脸上也满是皱纹,他的声音也不如那时候那般洪亮了。
孙小东一时间五味杂陈,他完全搞不懂这老头了,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任务不应该交给孙成建那个他满意的庶子吗?交给他这个不成器的逆子算怎么回事。
好吧,主要这个任务吊儿郎当的自己显然更合适,毕竟孙成建那虚伪做作的样子一看就不像个土匪,轻易就让人识破了怎么办。
但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头才找上他,孙小东心里还是因此而生出一股陌生的感觉来,开心,复杂,激动,又有些说不出的期待,总之,稀里糊涂的,孙小东就已经带着这五百人上了路。
等着吧,他会让老头大吃一惊的,他会让他知道选择自己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事实上,早在孙子柏来到边陲的时候就与老侯爷分析过匡义军的藏匿之处,孙子柏重在理论丰富,信息充沛,但比起孙岐山这个有着几十年实战经验的古人而言,他显然更清楚匡义军余孽会如何选择藏匿之地才是最好,且他常年征战,对大尧的地图清清楚楚,尤其是西南几个州的地图更是印在他脑子里一样,所以在孙子柏跟他讨论的时候,他很快就将孙子柏提供的线索串联起来,两人不断缩小范围,很快就锁定在了那两个藏匿之处。
所以也就是说,早在边陲的时候,孙子柏就已经决定好了祖孙俩人的分工。
南疆的余孽交给孙子柏来对付,临州的余孽则由老侯爷这里想办法,但,祖孙两人都只能是秘密行动,尤其是老侯爷这里,既不能让京城察觉他的动作,更不能让临州的余孽察觉,再考虑到临州的地理特殊情况,以及临州与蜀州接壤之处的那个必经峡谷,老侯爷当即就想到了一招截断粮草以将余孽逼入绝境的办法。
孙子柏听完也是拍案叫绝,实在是这群逆贼没有选对地方,临州地广人稀好藏匿大量军马是不错,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赖以生存的粮草也必须从蜀州运入,而蜀州与临州接壤的那个必经大峡谷,分明就是这群余孽的咽喉啊,只要控制了粮草就是捏住了他们的咽喉。
当真是妙啊,但关键的问题就是派谁去了。
孙岐山必然是要排除在外的,五大将军楚湛得往南疆协助孙子柏,那就只剩下四位,但孙子柏觉得这四位没一个可行的。
先不说他们可不可靠吧,单就他们四位的名头,只怕匡义军余孽那里都有他们的画像,所以孙子柏更倾向于派一个小将,能力卓绝,关键是能灵活变通,最好不要有军人的刻板在身上,这样的人才合适。
孙子柏说完孙岐山的脑子里就有了人选,可不就是他这个桀骜不驯还跟他关系僵硬的小儿子嘛。
事实上,比起沉稳老练喜怒不形于色的孙成建,孙岐山反而对这个小儿子更放心些。
孙成建无疑是有野心的,可他的野心与实力不对等,且他的嫡孙还在啊,尤其在得知了孙子柏是这般精妙之人后,孙岐山哪里还会考虑其他,所以孙成建的野心就显得更加棘手了,这可能会断送了他自己。
孙小东却不同,这死小子从小就桀骜不驯,喜欢与他唱反调,但他显然更纯粹,且孙岐山毫不怀疑,在大义面前他绝对不会犯浑,他嘴里虽然不承认,但他对整个家绝无私心。
都说他孙岐山是个粗人,实际上很多东西他看得很清楚。
所以这次的人选孙小东最合适不过了,且这小子从小就与众不同,调皮捣蛋的,歪心思也多,又灵活变通,不让他去让谁去?
当然,私心里,老侯爷也想通过这一次磨炼一下这刺头儿子,顺便再助他往上爬一爬,将来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步,孙子柏身边没了孙成建,也还有个孙小东。
于是就这样,他们兵分两路,各自向匡义军余孽所在之地进发。
第八十四章 南疆局势
“少帅, 现已探查清楚了,孙岐山只派区区八万孙家军前往苏州,况且, 主帅竟然是他身边最没用的那个楚湛,一个管吃喝拉撒的闲人, 由此可见孙岐山当真是越老越狂,欺人太甚, 他竟如此轻贱我等, 当真是可气。”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微胖胡子男, 此时正黑沉着脸气愤的说着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唾沫横飞, 他面前一个长相儒雅穿着尊贵的中年男子顿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眼底是掩饰的厌恶, 但他却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继续唾沫横飞。
“少帅你可别再优柔寡断了, 机不再来啊。”
胡子男语重心长的说着,眼里的急切和激动都快溢出来了。
“那楚湛果然愚蠢, 带着区区八万孙家军就敢往苏州来, 离了边陲他们岂不就是羊入虎口孤军奋战了, 只要我们与临州两相夹击,他就是自取灭亡, 逃都逃不掉, 到时候我们顺利拿下苏州, 再往边陲去将孙岐山那狗贼捉了, 吞了他四十万军。”
“如此, 京城那帮狗贼还算个屁啊, 什么皇室什么四大世家的,都是酒囊饭袋, 一群没用的废物罢了,我们若是再得了四十万孙家军,别说这大尧了,就是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
儒雅中年男子起先还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人口若悬河,那唾沫横飞的样子虽然难忍,但他这么多年倒也习惯了,可此人越说越离谱,宛若那痴人说梦还不自知的愚蠢模样,他那儒雅的面容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吴将军,”儒雅男子终于开口打断了他,“不可鲁莽。”
吴将军闻言脸上那兴奋的表情立马一僵,眼底的怒意几乎要藏不住了,他几乎毫不避讳脸上的不喜。
“少帅,这些年你就是太过优柔寡断了,不知道错失了多少良机,依我看当你就不该藏起来,藏头露尾哪里是我们匡义军英雄所为,简直丢脸至极。”
“如此天赐良机,少帅竟还这般犹犹豫豫?”吴将军越说越气,“这十多年的窝囊日子我算是过够了,早知如此当年倒不如跟孙岐山那狗贼拼个你死我活来得痛快。”
被称作少帅的男子一见他这样顿时头疼不已,心里更是嫌恶,这人是越来越放肆了,在他面前更是一天比一天过分,但他虽然心里不喜还是忍着性子解释道。
“吴将军,不能如此鲁莽,我们既然已经蛰伏了多年,也不急于一时,况且如今苏城的情况还不清楚,李显舟等人生死不明,万不可冲动。”
“再说了,那可是八万孙家军啊,他们天天驻守边关常年如一日的训练,我们呢?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八万啊,这其中还有一半是种地的,还有老弱病残,你……”
你踏马是在做什么梦啊,怎么敢的啊开口闭口区区八万。
儒雅男子只想飙脏话,可吴将军却立马不耐烦,只觉得这人就是窝囊没用,贪生怕死之徒,天天畏首畏尾胆小如鼠。
“少帅,你怎的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种地怎么了,我们匡义军本来就是种地起家啊,扛起锄头哪个不是英雄?再说了,我们是没八万人马,可廖将军那里不是有吗?”
吴将军一见他这样心里的怒火就更甚,他当年可是跟着章鸿天做过事的,比起章大帅,眼前这个简直不像是大帅的血脉,如此胆小如此优柔寡断,当真是个拿不出手的庶子,若非大帅当年死的突然,独独留下这么一个没用的庶子,如今这大尧只怕早就是他们匡义军的天下了。
“哼,那李显舟也是个没用的废物,说什么聪明,浪得虚名而已,害我们白白赔了那么多个高手。”
“吴将军,”儒雅男子忍了又忍,“我们之所以能在南疆安稳那么多年,全仰仗李将军等人苦心谋划,若非李将军想出这样的计策,几万人的粮食哪里来?还有临州那几万又该如何养活。”
“可现在还不是一场空?咱们费尽心力花了多少心思才将他们送到那个位置,现在到好了,就因为一个纨绔废物全都毁了不说,他还带着那么多人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吴将军言语之间竟然鄙夷不已,明明可以动刀动枪的为什么要动脑子,算来算去这么多年算到什么了?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