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虐恋男二 第114章

反过来,如果母蛊死亡,子蛊必然会失控,而子蛊失控的下场不用想都知道。

而若只是单纯的母蛊的载体死亡,也就是下蛊之人死了,那么母蛊会循着血肉进入新的载体,但失去了主人的母蛊同样是失控的,母蛊失控子蛊必乱,子蛊失控,孙子柏也唯有一死。

反正就是怎么着都是个死呗,几人的面色越听越沉。

孙子恒却在这时候扑通跪在了蛊王面前,他脸上从未有过的焦急慌张。

“求求您,蛊王您想想办法救救我大哥吧,我大哥不能死。”

“侯府不能没有他,他不能死。”

孙子恒从小就在这个大哥的压迫下长大,以前从未得到过任何关注,他卑微的在他的鼻息下苟活着,他浑浑噩噩的既恨这个大哥又羡慕着他,于是他总是学着他的样子,吊儿郎当花里胡哨的在外面打着他的旗号招摇,可本质上他又很自卑,他下意识的卑微,下意识去讨好每一个世家公子,他浑浑噩噩的活着没有什么追求,就像路边任何人都可以踩几脚的烂泥,别人不在意他,他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直到孙子柏让他练武,大哥给他找了武学师傅,而后又让他去都尉府历练,他吊儿郎当的样子逐渐被认真专注所取代,他体会到了练武的乐趣,他接触到了以往从来接触不到的人,他们的想法对他而言是新奇的,正向的,他开始接触到兵书,开始认识不一样的世界,他有了喜欢的东西,他开始在昔日朋友们面前挺胸抬头,他开始有自己的主见,也能看清那些人的嘴脸。

直到那晚围攻匡义军余孽,他看到大哥指点江山的样子,他看到身边人奋勇杀敌的英勇,他提着对方首领的头颅时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感受到了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英勇和霸气,他终于找到了未来的目标,原本昏暗的人生大道变得明亮而宽敞起来,浑浑噩噩的日子也一下子变得敞亮。

而这些改变都是大哥带给他的。

也正是因为他脑子变得清醒,他才更清楚侯府的处境,清楚大哥这一趟南疆之行的凶险,他从未跟人说过他内心对于孙子柏的佩服和感激,可他从来不知道,大哥所承受的凶险和危机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侯府可以没有他孙子恒,却不能没有他大哥。

“求您,救救我大哥吧。”

孙子恒哭,小乙也跟着哭,世子就是他家公子的命。

冷美人见他们两人跪在地上哭,也跟着跪在地上茫然又天真的看着蛊王,“世子哥哥不能死,他说要给我吃一辈子的猪蹄子,还有红烧肉。”

孙子柏看着这样的孙子恒,有些意外但也挺欣慰,看着他们的样子更是哭笑不得。

一直沉吟的苏瑾言却在这时候开了口,问了蛊王一个大家都没想到的问题。

“蛊王您说过,只要母蛊的载体心甘情愿引出子蛊就不是不可能是吧?”

蛊王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是的。”

“您也说过,母蛊的载体若是死亡,母蛊便会寻找新的载体钻进去,那么倘若让我成为母蛊新的载体,是不是就能救他?”

苏瑾言此言一出,别说其他人惊诧,就是蛊王也微微顿了一下,而后便蹙着眉严肃的思索了起来。

“道理上是这样没错,可你别忘了一件事,下蛊之人虽是母蛊的载体,可他更是母蛊的主人,他才是主导着,倘若你说的这种可能存在,就是强行杀死那人而母蛊存活,可死了主人的母蛊是失控的,它可以钻入任何载体,那时候的母蛊是失控的,只知道吸食新鲜的骨髓精血,却并不受新载体的控制。”

“除非,”蛊王想到这里眼睛亮了亮,“这个新的载体懂得驭蛊之术,且还要是非常强的驭蛊之术,母蛊是很凶残的蛊虫,况且还是一只活了二十年的蛊,所以定要强大的蛊师才有可能驯服它。”

“如此,就有一线生机。”

但这也只是有可能而已,稍有不慎便是死路一条。

所以,这个方法跟多搭进去一条命又有什么区别。

不想蛊王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可眼前之人却仿佛看到了希望。

苏瑾言坚定道,“我想试试,求蛊王您成全。”

“蛊王我也想试试,我会武功,意志不弱,而且我对大哥绝对没有二心。”孙子恒也急切道。

“我我我,”冷美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这不妨碍他积极参与,“我也要。”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孙子柏望着他们,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曾几何时,在那个世界的他可是万人嫌啊,家人都希望他去死,可这个世界,他们这是在争相恐后的为自己赴死吗?

心底翻起一股热浪,让孙子柏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蛊王不忍打击他们,先不说在短短半年内学会超强驭蛊之术有多难,现在他们甚至还不知道下蛊之人是谁,倘若那人权势滔天又有超强的驾蛊之术,试问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杀了他?况且母蛊受他控制,他若身死又岂会让母蛊独活?

再者,倘若一切条件达成,这世上能解此蛊的人只怕就只有他父子二人了,他们又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回到南涧?

太难了,任何一个条件单拎出来都很难,更何况还需要将这些所有的条件都达成,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面前之人一个两个的目光都很坚定,就连他刚刚找回来这个神志不清的孙子都跟着起哄,蛊王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却在这时候,一直沉浸在崩塌世界中的圣子忽然开了口。

“我跟你们去京城,”蛊王刚想开口阻止就听圣子继续道,“让我去吧父王,让我亲手为他报仇,即便找不回他的尸骨,也至少让他安息吧。”

“父亲,让我去,否则我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木雪身体微微颤抖,可语气却很平淡,任谁都能听出他口中的坚决,尤其那双充满哀伤的眼睛。

蛊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木雪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没有人比他这个当父亲的更清楚了,看到冷美人,他心里也很是愧疚,于是最终他点了点头。

苏瑾言几人闻言都很惊喜,这算是意外之喜了,圣子蛊术这般强大,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也好处理。

孙子柏此时还有些茫然,他的拒绝也没用,不过京城这一趟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倘若有圣子这个超强蛊师存在,对身边这几人的安全也稍微有点保障,所以孙子柏没有拒绝的理由。

圣子坚持要跟孙子柏去这一趟,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孙子柏帮他查清当年的真相,他要知道害死苍青的幕后凶手是谁,他要知道,究竟是谁将他和苍青的孩子折磨成这个样子。

其实不需要他说,孙子柏也会查清真相,毕竟苍青就是宁一剑口中那个有可能救自己的蛊师,苍青被人囚禁的那七年究竟被迫做了些什么,又被迫教了些什么人,孙子柏直觉这跟自己身上的蛊虫可能脱不开干系,还有老蛊王口中所说的那个消失了四十年的侄子,孙子柏总觉得,冥冥之中这些人似乎都有牵扯。

所以即便圣子不要求,他这一趟也会查清楚。

最后商议决定,苏瑾言将跟着圣子学蛊术,孙子恒本也想学,可圣子觉得他资质平平不值得浪费时间,于是只能作罢,倒是孙子柏,虽然蛊王和圣子都表示子蛊与母蛊之间的关系是单方向的,不可逆,但孙子柏还是大胆预想,可不可以用子蛊反过来控制母蛊,所以经过再三商讨,最后决定让孙子柏也跟着圣子学习驭蛊之术。

虽然同意了他异想天开的想法,但蛊王并不看好,毕竟那位被子蛊控制的人,可是他们历代蛊王中非常厉害的存在,那样的人都没办法做到的事,没道理孙子柏一个半路出家的人能做到。

孙子柏的事敲定,苏瑾言的解蛊也就迫在眉睫,所幸有宁大神的参与,再有蛊王亲自动手,成功的几率也被大大提高了。

正式解蛊前一晚,两人坐在万骨谷的湖岸上,孙子柏将苏瑾言从轮椅上抱了下来,两人肩并肩坐在岸边,夜晚的万骨谷已经恢复了宁静,白天那些狰狞恐怖的虫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有几只不安分的蛐蛐在不合时宜的叫个不停。

夜光很是皎洁,映照在清澈的湖面上形成深深的倒影,轻风微动,眼前便是一片波光粼粼。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坐在一起,看着水光滟滟,思绪都有些飘远,孙子柏脑子里有些乱,一会儿是前世的记忆,一会儿又是这个世界的画面,明日苏瑾言就要解蛊了,本是他该说些什么安慰鼓励的话的,可半晌却只是沉默无言。

最终还是苏瑾言先开口,他扭头望着孙子柏目光坚定,“你不用担心,明天一定能成功。”

苏瑾言本来就长得出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坐在轮椅上,也是这样的月光下,借着街角的路灯,孙子柏恍惚间还以为是什么神€€降世,只是那时的苏瑾言是冰冷的,也是遥远的,他那双眼睛如深潭看不清任何东西,而眼前的苏瑾言依旧如神€€一般,在月光和湖水的映衬下,他这张没有瑕疵的脸好看得不真实,可他的眼睛里却明晃晃的映着孙子柏的影子。

如果先前苏瑾言只是因为想和孙子柏并肩而站才想恢复森*晚*整*理双腿的,那么现在他又多了一条必须坚定的理由,只有他好起来才有资格去谈什么保护,倘若他还是个残废之躯,身上又是毒又是蛊,这样的他如何去做拯救孙子柏的母蛊载体?

所以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孙子柏,明天的解蛊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可苏瑾言越是坚定,孙子柏反而越是复杂,他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可人一旦有了牵挂便会瞻前顾后,当苏瑾言毫不犹豫拿箭插向他心脏的那一刻,孙子柏的震撼和感动将他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那些过往记忆又都全部拉出来鞭笞了一遍。

大概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那种有人愿意毫不迟疑的为他豁出命的感觉,给孙子柏带来了极大的触动。

而这个人,同样是能让他毫不迟疑豁出命的苏瑾言。

苏瑾言能感觉出来孙子柏的心绪很乱,孙子柏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他眼底的复杂就像他被圣子唤醒了子蛊时的情形,他只知道那时候的孙子柏格外惹人心疼,并非因为他被子蛊折磨的痛苦,而是那时候孙子柏的心绪,他像个孤苦伶仃却又骄傲的人,明明可怜到了极点却又骄傲的仰着头颅,他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可怜和痛苦,他只会在无人的角落里才蜷缩着独自舔舐伤口。

他不知道孙子柏经历过什么,但他想做那个人,那个冲破孙子柏虚假坚强壁垒,在黑暗中给于他温暖和拥抱的人。

苏瑾言忽然凑前,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吻在孙子柏的薄唇上。

忽然凑近的脸让孙子柏微微睁大了眼睛,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唇上那温软的触感吸引了过来,脑子里不由得想起那一晚,在苏瑾言的房间里,他轻轻吻上去,却浅尝辄止,那种心跳加速到要窒息的感觉,那种大脑一片空白的青涩和悸动,是那样的强烈。

孙子柏觉得,那感觉他能记一辈子。

而此时,忽然吻上来的苏瑾言却给他一种眼眶酸涩之感,就像一直孤独的人忽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住,那怀抱带来的又岂止是温暖,那是对他过去所有孤独的慰藉和安抚,苏瑾言的闯入一下子就填补了他上一世所有的不幸,让他空虚孤独的内里变得充实了起来。

孙子柏眼眶微热,他忽的搂住身边的人,他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他大手抚着他的后脑勺,他有些急切的加深了这个吻。

比起第一次的浅尝辄止,这一次的孙子柏急切又粗鲁,他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诉说长久以来的委屈,他强势的探入他口中,而后在他口中疯狂搅动,他用力的索取着,肆掠着他口中的每一寸。

苏瑾言只是想要安抚一下身边的人,他没想到孙子柏忽然变得这么热烈,但他没有一点抗拒,他任由他疯狂索取。

孙子柏吻的急切,苏瑾言的双腿本就使不上力,于是很快人就被他推倒了,他覆在他身上明显有些失控,但在苏瑾言倒下去的时候,他也没忘记将自己的手臂横在他脑后,以免他的头磕到地上,他另一只手抓住了苏瑾言的手,他将他按在地上,他与他十指紧扣。

苏瑾言任由他动作,好半晌,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孙子柏终于放开了他,重新获得呼吸的苏瑾言大口大口喘息着。

月光下,孙子柏呆呆的望着他,两人同样大口呼吸着,孙子柏就那么瞧着身下这人好看到不真实的脸,他瞧着他被自己亲得微微红肿的唇,此时月光与湖水晃动,他唇齿晶亮,透着诱人的色泽,他想着若是上一世有人告诉他他会喜欢上一个男人,他是打死不信的,但事实就是眼前这个人真的让他喜欢疯了。

此时苏瑾言胸膛还在激烈起伏着,他有些呆呆的望着孙子柏,他那双曾经如深潭一般看不透的眼睛里已经被蒙上一层水光粼粼的迷雾,苏瑾言透着茫然的样子有几分呆萌可爱,孙子柏忽的就笑出了声,先前那些茫然和混乱竟就这么一扫而空了。

没什么可迷茫的,上一世的糟糕非他所愿,可这一世一个一个都是让他牵挂不舍的人,尤其眼前之人。

他依旧不怕死,但他舍不得死,一点都舍不得。

他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穿越重生这种事都让他撞上了,所以再闯一次又如何呢?不就是个死局吗,更何况他还有一线生机呢。

苏瑾言只见面前的人肉眼可见的恢复了神采,他心里的担忧终于烟消云散,他迎着月光忽然笑着打趣。

“你还要压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你想在这里……”

苏瑾言“挑衅”的意味很明显,未出口的话意思更明显。

孙子柏目光一暗,他复又凑近他哑着嗓音道,“我若想呢。”

苏瑾言只是口嗨,他哪里想到孙子柏顺势就这么说了,且哑着的嗓音像是带着魔力一般,一股酥麻的感觉让苏瑾言陡然一慌,一时间都有些不敢对上孙子柏灼灼的目光了。

孙子柏干脆将头埋入他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白皙的脖颈间,苏瑾言的耳朵肉眼可见的变得绯红。

“瑾言,我们能生宝宝吗?”

苏瑾言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起这个,当即面红耳赤,却只听孙子柏继续在他耳边低语。

“我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今日听蛊王说什么孕子药,还有男子有两种体质,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有的男子天生就能生孩子的,所以瑾言,你是哪种体质呢?”

苏瑾言被他弄得面红耳赤,他哪里想过,原本再平常不过的常识,可放在这种时候说出来这些话竟会显得如此暧昧羞耻,况且这个问题,他以为孙子柏当是知道的。

他是哪种体质,为什么每次与他共处的时候小乙都那般大惊小怪,难道这人心里没点数吗?

苏瑾言哪里知道孙子柏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对于这个世界男子能生子这件事一直都没有什么认知,更不要说怎么区分男子的体质了。

苏瑾言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孙子柏却自顾自的继续道,“瑾言你若是能生,我们便要一个宝宝吧,要是你不能,或者让我生?”孙子柏说着打了个冷颤,孙子柏想着自己怀孕的样子,满脑子都是天雷滚滚,于是他惊恐的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可能生不了。”

孩子嘛,不要也罢。

苏瑾言也被他的发言惊得天雷滚滚,他震惊啊,孙子柏竟然真的不知道如何区分男子体质,就孙子柏这样的体质,就是服一百颗孕子药也未必能怀上的好吗,这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胡言乱语啊,苏瑾言顿时只觉得哭笑不得,连羞耻都顾不上了。

“我能,”苏瑾言说,“等我们都解了蛊,我们便唔嗯……”

苏瑾言还没说完唇就被孙子柏堵住了,一个深吻之后,孙子柏就那么趴在他身上,头埋在他脖间,“那我们就说定了。”

“说定了就不能反悔,”孙子柏紧紧搂着他,“不管什么情况,你都要记得我们的约定。”

“苏瑾言,你上了我这艘贼船,就休想再逃脱。”

孙子柏带着几分威胁的话在苏瑾言耳边响起,他最终失笑,轻轻搂着他的肩安抚的说,“放心,不逃,倒是你,胆敢中途丢下我,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尝尝做轮椅的滋味。”

这下孙子柏也笑了。

第二日,一切准备妥当,蛊王亲自解蛊,蛊王与宁一剑配合期间不能被打扰,不能分心导致出现任何差错,所以需要一个完全安静不受影响的环境,孙子柏亲自将苏瑾言推进去,他们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孙子柏离开之前对蛊王和宁一剑深深鞠了一躬,“拜托了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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