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涂也是瞪大了眼睛,惊讶的不慎咬到自己的尾巴,哽咽道:“你牛波一。”
“那你也不用喜极而泣呀。”
白涂:“……”
沈木鱼旋即跑了进去。
靖王,他胡汉三这次进来啦!
沈木鱼照着苏府的布局顺着左手边的回廊寻了过去,靖王府自然要比苏府大了不止一倍,他走的后背的里衣微湿,才摸到了靖王府的正厅。
空无一人。
沈木鱼抓住了一个丫鬟,笑的甜美,“姐姐,王爷在哪?能不能带我去见他呀?”
那丫鬟吓了一跳,看清少年的脸怔了怔,随即染上了一抹赭色,仔细打量了一眼沈木鱼的穿着,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沈木鱼松开了她。
他又如法炮制的抓了两个下人,回答依旧只他们也不知道王爷在哪里。
要不是那两个下人演技太差,回答他的时候眼神飘忽,他可真信了他们的鬼。
“那王爷的寝殿你总知道吧?”沈木鱼幽怨的看着这个上了年纪的婆子。
这婆子一看就是家仆,少说也在王府干了三十多年,肯定知道靖王住在哪里,他就不信靖王为了耍他晚上都不睡觉了。
老婆子,“你说什么?”
沈木鱼提高音量:“我说王爷睡哪带我去!”
老婆子掏了掏耳朵,“啥?”
沈木鱼:“……算了你也走。”
婆子这回听清了,“哎”了一声跑得飞快。
沈木鱼:“……!”
小气鬼!
不就用墨汁害得他脏了手嘛,至于这样折腾自己!
绝交!他要和靖王绝交!
沈木鱼气呼呼闷着头往前走。
前方是王府的后花园,建设的十分广阔,假山嶙峋,一片紫竹林和路口向阳而生的雏菊迎风飘摇,牡丹、芍药争相斗艳,古人讲究风水,一口种满莲花的天然池塘由精美的拱形桥连同两岸,溪水潺潺,波光粼粼。
沈木鱼走上桥面,看向自己的倒影,忽的身形一晃,“噗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救命!我不会水啊!”
沈木鱼挣扎的喊了两声,随后整个人都沉了下去,水面只剩下一圈涟漪。
不远处一直暗中跟着的管家眼前一黑,高声颤道,“救人啊!快来人救人!”
后花园乱成了一锅粥,沈木鱼被捞起来一直昏迷着,气进的少出的多。
中书令的儿子要是在靖王府死了,这事情只怕不好收场,管家拿不定主意,只能去找靖王。
凌砚行坐在二楼的窗口,手上拿着一本公文,窗户开了一条缝,一线阳光落在地板上,将他衣摆上的那条蟒蛇刺绣映的栩栩如生。
管家跪在地上,吓得声音都哑了,“王,王爷,小公子落水了。”
凌砚行“嗤”了一声,目光看向窗外,“他装的。”
管家:“?”
管家膝行了两步,看到窗缝外对着的场景正是沈家小公子落水的地方。
难不成王爷竟一直盯着?
管家唯唯的应了一声,犹犹豫豫的起身,叫下人给沈木鱼换上干燥的衣服就各自干活去。
凌砚行收回目光,合上了窗,起身坐回案桌前提笔,俊美的脸融进黑暗中,喟叹了一声,凉薄的嘴唇微微上扬。
过了半个时辰,管家又哭哭啼啼的来了,“王爷!小公子他没气了!”
咔嚓!
凌砚行手中的紫豪应声断成两截,“带路!”
凌砚行大步来到屋内,只见少年安详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两床被褥,看不见任何起伏。
他难以置信的蹙起了眉,心跳都漏了半拍,放缓脚步走过去,行至床头,凤眸眯了起来。
少年人的脸色异常红润,额头上青筋隐隐爆起,紧闭的眼皮里眼珠滚动了一下,看起来有些诡异。
管家刚要说话,凌砚行给他一个闭嘴的眼神。
沈木鱼听见室内还有呼吸声,继续憋气,于是脸涨的更红了。
凌砚行居高临下的盯着他,故意发出一些细微的动静。
草,憋不住了。
沈木鱼:“噗——”
谁啊这么讨厌他都“死”了还赖在这里窸窸窣窣的打扰他的亡灵!
少年睁开一双憋的泛红湿润的眼睛,眸中闯进了一张分外英俊的脸。
男人眼尾上挑,居高临下之势看起来人来更显睥睨,骨相优美毫无瑕疵,背光而立,阴影将他的下颚骨轮廓勾勒的越发立体。
凌砚行今日穿着一袭黑袍,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凌厉愈发明显,交叉的对襟遮住半颗喉结,看起来禁欲又冷冽。
沈木鱼心里一颤,不知为何他从靖王的眼神中读出了几分想要弄死他的杀气。
难道他以为我真死了在担心我?
沈木鱼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愣了愣,他们的关系难道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头顶飘来了一声冷笑,沈木鱼浑身一震,求生的本能让他脱口而出,“我刚才是真的好像看到了黑白无常。”
“但是察觉到你来了,我就又活过来了。”沈木鱼冲着他眨巴眨巴,羞涩的说,“你果然是我的良药,看到你我活蹦乱跳,我都不敢相信在一起后我会变成多活泼外向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说着,躺着从心口捏了个心,举起来送到凌砚行面前,冲他wink了一下。
凌砚行指腹猛的搭上了腰间的金镶玉腰带。
第6章 确诊营养不良
沈木鱼还不知道自己险些被抽,浑身打了个寒颤,“咳,咳咳!”
脸蛋依旧泛着不正常的红色,身子无意识的将被褥裹紧了些。
凌砚行放下扣着腰带的手,温热的手指碰了碰少年的脸。
很烫。
凌砚行对这脑子有病浮夸造作的沈小公子又多了一层认识——娇气。
落个水都能着凉,麻烦。
“来人。”
人到底是在他靖王府落水的,不能直接将他扔回去,凌砚行命人去通知沈家这几日沈木鱼都住在王府了,又道,“再找个大夫。”
“是,王爷。”
凌砚行垂眸看了一眼眼神逐渐迷糊的少年,头疼的揉了揉的眉心,躬身亲自替他将被褥往上拉了拉。
“王爷……”沈木鱼拉住他宽大的袖袍,小狗似的黑眸湿漉漉的,吸了吸鼻子,鼻音重了几分,“我感冒了……”
凌砚行不和病患一般计较,敷衍着,“嗯。”
沈木鱼嘿嘿一笑,“因为见到你我就没有抵抗力。”
凌砚行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巴。
沈木鱼:)o(
“再说话本王就把你扔出去。”
沈木鱼眨眨眼。
凌砚行冷冷的勾起唇角,嗓音冷冽,“喂狗。”
沈木鱼抖了抖,彻底闭嘴了,努了努像鸭子嘴一样被人捏起来的嘴唇。凌砚行深深的盯了他一眼,才嫌弃的放开。
发热之后的身子愈发疲倦,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架,愈发沉重,沈木鱼眼前的高大男人逐渐变的模糊,等彻底看不见人,他才脑袋一歪睡死了过去。
管家带着大夫前来,开了几贴药,又请大夫再隔壁的厢房歇下,等小公子病好了再走。
住在王府不仅吃好喝好,还能每日拿诊金,大夫一口就应下了,将药方给管家的时候,斟酌道,“恕老朽多言,寻常人落水不至于到高烧不退的地步,方才把脉,小公子的脉象贫弱,平日里应当极为挑食,而近几日又忽然暴饮暴食导致的,若要调理,待小公子醒后,只能先给他吃一些清淡素食,再逐渐增加荤腥。”
管家一愣,不禁有些怀疑这老大夫的医术,沈家的嫡子营养不良?骗鬼呢。
老大夫继续道,“他这身子骨也弱,平日里不能久坐久躺,要多起来走动走动,尤其是饭后要记得消食。”
管家想起着小公子走哪都要坐车,今日才绕着王府走了一小段路就出汗了,可不就是体弱嘛?
“好,多谢您。”管家应答了一声,派了两个小厮带着大夫去煎药,自己则将医嘱事无巨细的禀告给王爷。
凌砚行有些错愕,目光都露出了几分兴趣:“营养不良?”
管家:“王爷,是否要去宫里再请御医……”
“不必。”凌砚行,“照大夫说的做,人醒了知会本王即可。”
也就是说平日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打扰他了。
管家听明白了,他家王爷日理万机,还有好多朝政要处理呢,“是,王爷今日可还要去宫中?”
“备轿。”
“是。”
靖王坐在轿中,稳稳的进了宫门。
按理来说,大臣进了宫门只能步行,王侯至多也只能到玄武门外,就要下轿,皇宫之中只有皇帝和嫔以上的后宫妃子才能乘坐轿撵出行。
但靖王如今摄政,就连上朝的时候,位置都从堂下第一把手变成了和皇帝并肩。高高在上的龙椅边上添了一把椅子,他如今是连上朝都能和皇帝一同落座的地位,更别说下朝之后那些奏折明面上是送到了御书房,可实际上,却是他代天子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