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鱼本还想埋怨凌砚行为什么不让自己多问奸商要点赔偿费,听到那多出来的五百两,顿时把嘴闭上,乖乖的跟着男人走了。
狠还得是他们资本家狠啊,剥削起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最多也就要个一万块钱,也就是五两银子,没成想靖王竟然开口就是翻了一百倍!
五百两,那岂不是一百万!
两千五百两,那就是……
咦?这个数字。
沈木鱼后知后觉,小步跟上凌砚行,挠了挠头:“两千五,二百五,你是不是在点我?”
凌砚行:“倒还不算太笨。”
还真是?!
沈木鱼控诉的瞪起眼睛:“你不能因为我脾气好不计较就一直欺负我,不然的话我就……”
小鹌鹑难得奋起反抗,凌砚行饶有兴趣的扫了他这瘦小的身板一眼。
凌之恒更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不禁为自己的好朋友担心,毕竟上次挑衅皇叔的大臣好像已经流放了呢。
沈木鱼噘起嘴,没坚持一会儿就没骨气的抿开了,眨巴着清澈的眼睛,笑容羞赧讨巧:“不然的话我就让你欺负一辈子,嘿嘿。”
这可是摄政王,他是脑子坏了才和摄政王作对呢。
被他怼总比被沈老头安排“分头行动”好。
凌砚行猛的黑了脸: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男人快步离去,凌之恒脸上还挂着错愕,被他叔拉着只能小跑跟上,沈木鱼不以为意,屁颠屁颠的跟上了上去。
他决定乘胜追击:“毕竟这世上哪有什么好脾气,还不是因为我在意……唔——”
话未说完,嘴里蓦然被塞了一串糖葫芦,凌砚行打断施法,冷笑连连:“这么能言善辩,去岁没派沈公子出使真是朝廷的一大损失,不如今年你去?”
大周海晏河清,出使可是个辛苦活,要是碰上出使国凶恶一点的想开战,指不定小命就没了。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是总有人狗逼行事。
沈木鱼瘪了瘪嘴:“……”
你住八卦阵里?这么阴阳怪气。
第13章 共享糖葫芦
沈木鱼委屈的瘪了瘪嘴,一口咬住山楂,把它当成靖王衔进嘴里狠狠嚼了嚼,安慰自己这糖葫芦好歹是靖王买的。
虽然是为了堵他嘴,但要是换了别人这会儿指不定已经拖下去杖责几十大板了。
靖王不仅没打他,还给他买了一根糖葫芦,为他花了两文钱!
咦?难道他舍不得打我?
沈木鱼一通乱想,顿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凌之恒重新牵起他的手,满脸崇拜。
沈木鱼是他见过第一个敢这样和皇叔说话的人!他好厉害!原来这样和皇叔说话不会被罚还能吃到糖葫芦呀!
凌砚行连着侄子一起怼:“敢学他,陛下是又想抄书了?”
凌之恒猛的板起脸,瞳孔震惊,那点崇拜和向往消失的无影无踪,瘪嘴说:“不,不学。”
凌砚行这才满意,轻声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大口啃糖葫芦的少年,若有所思。
沈木鱼见他看自己,咬着糖葫芦的动作一顿,脑筋一转,把咬着的那颗山楂球拔了下来,殷勤的将吃剩的糖葫芦串递到靖王面前:“你要吃吗?”
凌砚行:“……”
沈木鱼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样好像不太妥当。
他们仨人的身份地位,怎么说也该是皇帝第一口,王爷第二口,第三口才是自己的。现在好像叫人家吃自己剩下的,谁知道自己口水有没有毒,万一传染给一国之君岂不是罪大恶极?
他应该没病……吧?
沈木鱼仔细回想了一下,原身只是爱玩加好色,窑子是逛的但也仅是叫美人陪酒,到现在还是童子鸡。
往上数三代,也没爆出过什么大病。
沈老头年轻时候虽然长得太俊被猥琐大叔企图猥亵,不过不曾得手,现在人到四十都活蹦乱跳,谁活的过他啊。
沈木鱼顿了一下,找补说,“你看正好六颗咱们一人两口,陛……小少爷也不能吃太多甜的嘛,你放心我肯定没病。”
凌之恒疯狂点头,眼睛里的星星都要冒出来了,期待的看着他叔,轻轻扯了扯靖王的袖子。
凌砚行看了一眼嘈杂的人群,卖糖葫芦的小贩已经扛着那把糖葫芦串走远了。
这串原本是买给凌之恒的糖葫芦,只是为了堵沈木鱼的嘴,才阴差阳错的落入他的口中。
他审视的盯着那串只剩下四颗晶莹的山楂球,皱了皱眉,好像真的在嫌弃这上面到底沾没沾口水。
小皇帝不知道像谁,一见甜食便走不动道,连喝药都要太医放一把冰糖进去才肯罢休。
凌砚行眉心一跳一跳的,想到这几日小侄儿确实刻苦,每日晨起读书,和那群阉人的玩闹少了许多,交代的抄书也是认认真真写了,字比以前漂亮了许多。
到底还是不忍心叫上进的侄儿失望。
凌砚行接过那串在太阳下晒得久的已经有些要融化的冰糖葫芦,低头凝视良久,张唇咬了一颗裹着脆糖浆的山楂球下来。
接着,他把剩下的递给了凌之恒,凌之恒欢快的接过,抱着就啃了起来。
凌砚行衔着那颗“不太干净”的山楂球,沉思是该吐掉还是吃掉。
甜蜜的麦芽糖却已经在口中融化,整个口腔都被一股甜的发腻的味道占据,比早上吃的糖人还要甜,凌砚行眉心不禁皱的更紧。
沈木鱼一边嚼吧,一边笑盈盈说,“山楂是酸的,咬碎了吃味道刚好。”
凌砚行下意识便将山楂咬碎了,果然一股酸涩从舌尖传开,解了甜腻的围。
沈木鱼弯起眼睛,粉嫩的舌舔了舔有些粘的唇周,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看着凌砚行,嘿嘿一笑,“好吃吧?”
他们的关系已经进化到了可以吃一根糖葫芦的境界了!
是谁说摄政王喜怒无常,他除了阴阳怪气分明很好相处!他沈木鱼今天就要为靖王正名!
凌砚行短促的“嗯”了一声,心里浮起一丝异样,带着凌之恒前往下一个摊位。
整整一日逛下来,东西买了不少,都有随行的护卫提前送回了靖王府,沈木鱼跟了一整天,虽然只得到那一串糖葫芦,但心里依旧美滋滋。
凌之恒吃的心满意足,瘫坐在马车上,看向沈木鱼的目光满是不舍。
可惜他上半年胡乱封赏了太多内侍,现在做什么事情都要皇叔同意,尤其是加官进爵这方面,否则他一定要让沈木鱼进宫陪他。
皇帝的銮驾已经等在靖王府门口,明日还要早朝,凌之恒起不了太早,只能今夜就回皇宫。
“沈木鱼。”
小皇帝被护卫送上了金龙銮驾,小小的身体坐在刻有龙头的辇上,能俯瞰所有人。
沈木鱼闻言脊背一挺,“到!”
小皇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靖王,嚅嗫了两下唇,“下次见。”
朕会想你的!
沈木鱼受宠若惊,一副惊喜的模样,冲小皇帝挥了挥手:“陛下下次见!”
“嗯!”
“陛下回宫,起驾——”站在銮驾边上的太监瞥了一眼这冒出来的愣头小子,撇了撇嘴,高声挥动了一下手臂上架着的拂尘。
凌之恒逐渐远去,沈木鱼感慨万千,还深深的看着一帮人离开的地方看的出神。
“这么舍不得,不如本王送你进宫。”
耳边蓦然飘来一句话,沈木鱼猛的回神,有些惊讶的看着男人。
真的可以吗?
他长这么的大还没进过皇宫呢,只看过故宫。
想到这里沈木鱼有些拘谨,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故宫只有志愿者,现在的皇宫可还有天子居住,就他这样的“野人”,不会因为乱摸古董被抓走砍头吧。
凌砚行扫了眼快要拧巴成麻花的少年一眼,嘴角带了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切了当内侍。”
沈木鱼听了吓得捂住了自己的裆,一阵蛋疼。
凌砚行哼笑了一声,转身回府。
沈木鱼听见那声熟悉的鄙夷的笑,才知道自己这是被诈了!凌砚行竟然吓唬他!
一进府,沈木鱼就被管家刘伯拦住,被迫只能目送靖王远去,回他自己的房间。
老大夫过来一把脉,欣喜的说小公子的病已无大碍,只要日后饮食多加调整,迟早能变成一个健康的阳光开朗大男孩。
于是第二日,老大夫一被人送走,沈木鱼再次被打包扔回了沈府。
沈阳愈才下朝回府,看着从墙的那头被扔进来的儿子,额头青筋直跳,顾不上中书令的威严,脱下鞋子就砸了过去。
“混账!你还敢回来!来人,家法,上家法!!”
沈木鱼揉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连忙避开他爹,抱着院角的树躲在后面,龇牙咧嘴:“干嘛爹,没被靖王弄死,差点被你吓死!”
沈阳愈是十分传统且封建的老古板了,耳边听不得太多“死”字,他眼前一阵发晕,锐利的眼睛忽的注意到沈木鱼一直揉搓屁股的手,一口气提了上来,嗬哧嗬哧的险些晕过去。
他他他他和靖王……!
“混账!你给我滚出来!”
眼看着沈老头气的脸都红了,沈木鱼怕他又像上次那样一言不合晕倒吓死个人,只好不情不愿的从树后挪出来。
反正他是沈家独子,沈老头也不会真的打死他。
实在不行他一会儿就喊妈喊奶。
“你!你!”沈阳愈胡须发颤,胸腔剧烈起伏,颤着手指着这逆子,“你和靖王……”
沈木鱼眼睛亮了起来,抿了抿唇,颇有些羞涩说,“我和靖王现在关系可好了。”
“嗬——”沈阳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