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撩弯了摄政王怎么办 第32章

凌砚行脸色微沉,嘴角挂着一抹凉薄的笑,显然是没了耐心,抬步便要出去,好似真的要回宫找太医来治病。

若是等太医来了瞧出谢观雪其实身强体壮,那可就是欺君犯上了!

谢高望没想到靖王竟要把事情做绝到这份上,咬了咬牙,撩起袍子追了上去,“王爷且慢!来人,快把少爷抬出来!”

于是乎,刚被抬走的谢观雪还没脱下衣服躺上床装病,又被两名魁梧的家丁架了出来。

谢观雪一脸茫然,直到看见那蟒纹墨衫的冷峻男人站在自家大厅中,才像见了猫的老鼠,夹紧了不存在的尾巴。

想逃,却被下人死死的一人抱着一只胳膊,硬生生拎到了靖王面前。

谢观雪感到扑面而来的压力,不禁有些佩服沈木鱼竟然能和摄政王处成朋友。

要不说沈木鱼能投胎成中书令的儿子,而自己只能是吏部尚书的儿子呢!

谢观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偷偷给他爹使眼色求救。

谢高望心虚的挪开眼神。

谢观雪不可置信,继续用眼神控诉他爹的不作为。

凌砚行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对父子眉来眼去,凌厉的目光轻轻落在谢观雪那张气色红润的脸上,鼻间似有若无的发出了一声轻嘲,嗓音低沉磁性,“确实病得不轻,都回光返照了。”

谢高望僵了僵,尴尬的咳了一声,跟着附和。

谢观雪不懂他爹和靖王在对什么暗号,低下头,伪装鹌鹑。

“本王受人之托,来送一件东西。”

凌砚行收回目光缓缓开口,轻而易举便捏住了袖中白蛇的七寸,拿了出来。

谢观雪闻言本还疑惑谁那么大的面子能让他爹都害怕的摄政王帮忙带东西给他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见到靖王从袖口掏出一条熟悉的白蛇,桃花眼刹那瞪圆。

沈木鱼你大爷的老子最怕蛇了啊!

谢观雪唰的又把手缩了回去。

只是瞧见靖王幽深凌厉的双眸,他停顿了一下,又苦兮兮的把手伸了回去,止不住的打颤。

白涂见到谢观雪可谓是柳暗花明,不等凌砚行松开它的七寸,它就先用蛇尾缠住了谢观雪的手指,生怕到手的“好人”跑了。

冰凉湿滑的蛇皮在手上蠕动的感受实在不好受,谢观雪强撑着一口气才勉强让自己没晕过去,心里已经将沈木鱼他爹沈阳愈都问候了一遍。

沈木鱼你真的死定啦!

凌砚行垂眸看着白蛇迫不及待的模样,联想到它主人如出一辙的模样,眸色暗了暗,唇角勾了一下,这才大发慈悲的彻底松开了白涂。

白蛇“嗖”的顺着少年的手腕钻进了火红色的袖子,蛇信子终于能畅快的吐出来,激动的在少年手臂上一阵乱扫。

谢观雪察觉到手臂上一阵湿漉漉的,整个人都僵了,两股战战,脸色惨白,失声尖叫:啊啊啊啊救命啊!!

不知靖王是觉得少年惊悚傻眼的模样有趣,还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对脆弱的快要碎掉的谢观雪颇为慈祥道,“四日后本王来取。”

这话听在谢观雪耳朵里,无异于成了威胁,好似在说他要是敢把这条蛇丢了或是少一块鳞片,都要他拿命来偿。

谢观雪凋谢了,眼泪花子夹在眼眶里要掉不掉,气若游丝的应了声“是”,不敢多言。

凌砚行上下扫了红衣少年一眼,谢观雪唯唯诺诺的低头不语,凌砚行便收回目光,面色冷淡的转身离去了。

男人消失之后,谢观雪一屁股摔在地上,后知后觉感受到袖口中有活物蠕动,连滚带爬的跑起来发出了一声杀猪般嚎叫:“啊!!!”

沈木鱼听不见谢观雪心里绝望的哀嚎,他还在御书房陪皇帝上课坐牢。

脑海中收到了白途到达谢府报平安的声音,他松了口气,和小白的联系没因为距离太远而断掉就成,遇到危险至少还能叫小白去找沈老头救命。

沈木鱼嘱咐了白途自己小心,又心惊胆战的把思绪放到了课堂上,强撑着困意听太傅讲他压根听不懂的文言文治国大道。

皇帝回答不出的问题,他这个伴读就会被殃及池鱼叫起来发表意见,沈木鱼一下午被叫了六次,硬着头皮也说不出什么治国之策长篇大论,和凌之恒两人被太傅训了半个时辰,临了还被太傅发现自己其实目不识丁,喜提了课后罚抄大礼包。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沈木鱼可怜兮兮的一路跟着皇帝的龙辇小跑回养心殿,一口热饭没吃上,就被严盛支走了。

他回到紫竹轩,一推开院门,便看到中午才扫干净的院子这回又铺了一层竹叶。

草!

沈木鱼笑不出来了,幽怨的瞪着那一地的落叶。

他想着扫完了也会有新的落下来,回屋放好东西便打算先找凌之恒一起用晚膳,吃完再来扫地也不迟。

只是才踏出院门,便被两名灰衣太监拦住了去路。

另一边,凌之恒坐在满桌子的佳肴前,频频望向门口,严盛从一旁出来躬身替他布菜:“陛下,沈大人派人来禀,他已经吃过了,在紫竹轩等您用完晚膳过去。”

凌之恒丝毫没怀疑严盛,更没想到自己已经吩咐下去,沈木鱼接下去都和自己一同进餐,御膳房怎会给他单独送饭。

他可惜的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叫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下去,拉着严盛坐在了自己边上,亲自给这阉人夹了一块肉,“那亚父我们吃。”

严盛笑了笑,和皇帝同桌端起了碗筷,“好,谢谢恒儿。”

作者有话说:

靖王:还是逗老婆比较有趣

谢观雪:真的没人关心我的死活吗!啊!(撕心裂肺)

第32章 沈木鱼你好惨啊

沈木鱼才把院子打扫干净,那两个监视他的灰衣小太监便招呼着两名宫女,往他屋里头送了几盘糕点。

沈木鱼一下午没歇,又累又饿,看着那点吃的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没等他飘过去拿两块填填肚子,皇帝便到了。

沈木鱼只能又出来迎接。

跪倒是不必再跪了,凌之恒免了他的礼。沈木鱼只需要躬身迎接,等皇帝下了龙辇,落后一步跟在他边上,把人请进了屋。

严盛亦步亦趋的跟着,与他并列的还有一位穿着不同花色衣裳的太监,手上攥着本册子和一支笔,一边走一边往里写着什么。

“你们都下去,朕要和沈木鱼说会儿话。”

凌之恒板起脸下了命令,严盛便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低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若不是沈木鱼亲耳听见凌之恒管他叫亚父,他甚至都要怀疑沈老头是唬他玩的,现在的严盛分明听话的很。

寝殿内别的宫人都一起退了出去,只剩下起居郎拿着笔左右为难。

凌之恒瞪了他一眼,拿出严盛教他的说辞,压低稚嫩的声线怒道,“还不出去,是想忤逆朕吗!”

起居郎这才惶恐的退了出去。

沈木鱼视线来回瞟动,眼巴巴的看着年仅八岁的小皇帝发号施令,满心憧憬羡慕:他要是穿成皇帝就好了!宰相之子和傀儡皇帝,就差一点点啊!

凌之恒感到后背莫名一阵发凉,抖了抖身子,挺直脊梁等殿内所有人全部走光,终于在沈木鱼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备,粉嫩的包子脸洋溢起小孩独有的天真无邪的笑容:“沈木鱼!咱们又见面啦!”

沈木鱼心中最后一丝对皇帝的敬畏和害怕被小皇帝的笑容彻底驱散,脸上也止不住的扬起笑,从罗汉榻另一边直起腰捞走了凌之恒面前的桂花酥,毫无形象的往嘴里塞了一大块。

他一边嚼一边口齿含糊的附和:“是呀是呀,陛下好久不见!”

凌之恒贴心的把面前的糕点甜食全移到了沈木鱼面前,“你喜欢吃的话朕叫御膳房多做一点,等你休沐给你送到家里!”

沈木鱼受宠若惊,皇帝御赐的和自己买的可不是一个档次,感动的恨不得当场给凌之恒磕一个,饿了半日扫落叶的愤懑和委屈这一刻烟消云散:“陛下您对我真是太好啦!”

“那当然,我们是朋友嘛!”

凌之恒不以为意,甚至越夸越有劲,亲自给沈木鱼倒了杯水,以防他噎着。

沈木鱼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块实称的桂花酥,算不上饱,只是喝了水之后,肚里便撑得慌,含着还没咽下去的半口桂花酥暗暗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扫地就扫地嘛,他也认了,至少脑袋还在。

但今天要不是皇帝要过来,这两口干巴的糕点他或许都吃不上。要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那死太监不会要活活饿死他吧!

沈木鱼揉着胀的有些难受的肚子,这辈子上辈子除了冬天不愿早起,他就没饿过肚子!

想起白日里严盛对自己的威胁,沈木鱼愤愤的磨了磨后槽牙,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天真可爱的小皇帝,抿了下唇,旁敲侧击的开口道:“陛下,臣其实一直没吃饭呢。”

凌之恒愣了愣,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御膳房没送吃食过来?朕现在叫他们传膳。”

说着,凌之恒就站起来打算传唤宫人上菜,沈木鱼肚子里还胀着根本吃不下一点东西,不过还是感动陛下心里有他,连连拉他坐下:“不用了不用了,吃这些已经饱啦!”

“那好吧。”凌之恒怀疑的看了眼沈木鱼的肚子,迟疑的坐了回去。

入宫第一天就让朋友挨饿让小皇帝感到颇为愧疚,凌之恒暗暗握紧自己的双拳,坚定的说:“沈木鱼,以后你还是来养心殿和朕一起吃,有些宫女太监就喜欢欺负新来的,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朕!朕给你出头!”

陛下,要害微臣的就是你那死干爹啊陛下!

见凌之恒宁可怀疑小太监胆敢虐待宰相之子,也不怀疑严盛人面兽心,沈木鱼心里跟着凉了半截,强颜欢笑的点了一下头。

原著中对这位“傀儡皇帝”的描述甚少,沈木鱼即便是结合原身的记忆,也无法得出凌之恒究竟为什么偏偏对这阉人唯命是从,甚至看起来比和靖王还要亲的模样。

先帝只有三个孩子,凌之恒生下来就是太子,及万千宠爱于一身,应当不存在灰暗的童年被救赎这些戏码才对。

沈木鱼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直接当着皇帝的面说他“干爹”坏话,可又实在是好奇那严盛使得什么狐媚子手段,他学学说不定还能照葫芦画瓢用到靖王身上。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多了解严盛,说不定就抓住了他的把柄呢!

沈木鱼感觉自己又行了,苍蝇搓腿似的搓了搓手掌,贼兮兮的凑了过去:“陛下,咱们是不是朋友?”

凌之恒接收到信号,也拉长上身和沈木鱼挨到了一起:“自然!”

“那我和你讲讲我和你皇叔怎么住到一起的,你和我讲讲你和严总管的事怎么样?咱们交换秘密!”

凌之恒张大了眼睛,一脸震惊:沈木鱼和皇叔竟然住在一起!难道他真的是自己的皇叔母!

小皇帝当机立断:“成交!”

沈木鱼得逞的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凌之恒实在是太过吃惊他叔竟然会允许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住进王府,本着先苦后甜,先抑后扬,率先道:“父皇驾崩的时候朕还记不得事,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是亚父照顾朕。”

沈木鱼应和的点点头,孺慕之情嘛,他懂。

凌之恒清脆的儿童音色颇为老成的叹了口气:“朕三岁登基之后,皇叔监国,宫里开始传朕只是个傀儡,要不是亚父那时候护着朕,朕或许都被饿死了。”

凌之恒想到那段时光便浑身发冷,当初的大太监仗着是宫里的老人,封锁消息,不准他和皇叔告状,而那个时候先帝崩逝,靖王刚上手朝中大小事务忙的焦头烂额,也压根挤不出时间去陪着小侄,嘱托照料好皇帝的太监阳奉阴违,这也是后来凌砚行发现凌之恒竟称一个阉人为“亚父”,一怒之下彻查此事,才查出来的。

沈木鱼一阵唏嘘,一面羡慕凌之恒竟然三岁就超过了百分之九九的男人成功登基当上一国之君,要知道他上小初高,当个一班之长都费劲!一边又感慨凌之恒这样开局即巅峰的人生竟然也能遭遇童年不幸,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

不过由此看来,也那怪凌之恒对严盛如此信任了。

就是苦了自己。

沈木鱼默默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窗外弯月,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凌之恒三言两语说完了自己的悲惨遭遇,激动的趴在小桌上:“沈木鱼,到你了!你是怎么说服皇叔让你住在靖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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