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砚行扬了扬眉,低头,将下巴靠在了沈木鱼的肩上,近脸贴着脸,只需微微转头,薄唇就能擦到对方的脸颊。
凤眸微眯,靖王扣动了扳机。
作者有话说:
靖王:教男朋友射箭,顺便炫个技(孔雀开屏)
沈木鱼:我虽然很垃圾,但是我兄弟是真牛逼!
第46章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咻!”
短箭骤然划破虚空,快的甚至看不清行踪,尖锐的金属箭头竟直直的将上一支插在靶心的箭尾破开,长驱直入,钉在了靶心上。
原先的那支箭爆裂成了条状,像是被一起钉在了靶子上,这恰恰说明了靖王方才射中了箭尾的中心,否则这支箭该是和凌之恒靶子上那支一样被打落一旁。
沈木鱼惊的已经说不出话了,甚至连两人靠的极近都未发现,痴痴的看着那朵散开的“箭花”。
这一幕放到他前世,要是播出来得花不少特效钱吧!
平日里见靖王坐马车当文官的次数太多,沈木鱼现在真被架着胳膊见识过靖王精湛的箭术,心中对杀伐果断的武将顿时有了具象化,真切的生出一股发自内心的臣服和敬畏。
沈老头暗杀靖王,他到底怎么敢的啊!!!
你肯定是被无良作者降智了啊爹!
沈木鱼内心尖叫,徒劳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呼吸都急促起来,一时间大脑空白,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凌砚行见他呆愣,笑了笑,把着沈木鱼的手流利的搭箭,神色轻蔑的连射出三发,把前前钉上期的十环全射穿了。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未必了。
沈木鱼激动的无以复加,靖王带着自己射中,仿佛是他自己射中般高兴,激动的扭头:“王……”
圆润的唇珠措不及防擦过男人的鼻梁,沈木鱼看着眼前放大到他一双眼睛都容不下的俊美面庞,瞳孔震了震,大惊失色。
危险危险危险!
靖王什么时候把脸凑过来的!!
他们现在的距离有点超纲了啊王爷!!
沈木鱼一颗心跳到嗓子眼,呼吸一窒,心脏狂跳了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着。
凌砚行鼻梁划过软热的触感,宛如一片羽毛轻轻扫过,痒痒的。
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男人目光一沉,敛眸看向了沈木鱼微微张开的两张淡粉色唇瓣,喉结滚了滚。
沈木鱼本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奈何被一双眼睛从头顶注视着,即便本来没别扭,这下也别扭奇怪了起来。
总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有点不对味,何况还有个小皇帝在边上,他要是大声说对不起王爷我不是故意亲您的,会教坏小朋友的吧。
以后凌之恒逢人就亲怎么办?
何况沈木鱼也是真对着靖王说不出那个字。
靖王阶级太高,又关系到他们沈家一家老小一年后满门抄斩,沈木鱼一开始便是带着讨好的目的接近,即便如今能和靖王一块玩儿了,但还是没法做到真正的平起平坐。
毕竟他敢拍别的兄弟屁股调侃着让对方叫爹,但是拍靖王的……
想都不要想啦,他只敢拍靖王的马屁。
沈木鱼伪装鹌鹑,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试图转移话题:“满桃林结的桃还挺好吃的嘿嘿。”
凌砚行把企图从自己胳臂中下蹲溜走的少年抓了回来,给予肯定:“三十六计都用上了。”
沈木鱼:“……”
声东击西围魏救赵被识破,他只能拐个弯把自己绕回来,“真的呀,有蟠桃,油桃,水蜜桃……”
沈木鱼声音小了下去,被靖王揽着根本无处可避,被迫整个人的暴露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尤其是是方才逃跑被一提溜起来的时候,沈木鱼不经意一瞥,看到靖王的鼻梁疑似还留着一丁点他的口水,在暖阳下像是镶了钻似的耀眼,噘起嘴丧丧道:“还有我的在劫难逃。”
徒劳的捏出一颗颤巍巍的心,递到靖王和自己身前。
凌砚行低头嗤笑了一声,“本王就配这屁大点的心。”
沈木鱼赶紧殷勤的双手捧心送了上去,顺带奉上自己殷勤乖巧的笑容。
凌砚行心痒了一下。
凌之恒跑了过来,羡慕的看了一眼能被皇叔手把手教的沈木鱼,虚心虔诚道:“皇叔,能不能再教教朕呀。”
屡次脱靶,他想到秋猎就止不住的沮丧叹气,皇叔罚人可不是说着玩的,他已经好久没有和皇叔出宫玩了。
沈木鱼像是被抓包似的浑身一僵,心虚的不敢看凌之恒。
凌砚行收回笑容,瞥了眼只到自己大腿的侄子,又扫了眼惨不忍睹的箭靶,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臣八岁就会百步穿杨了。”
凌之恒羞愧的低下头扣手,忍受来自自己亲叔叔的嘲讽,他给皇室丢脸了呜!
凌砚行嘲讽完凌之恒,还是沉着脸松开了沈木鱼,嘱咐了几句如何射中靶心的要点,抽身拎着凌之恒去了边上的场地。
狩猎时皇帝的头彩毕竟关乎皇家脸面,凌之恒若还是表现的和去年一样,只怕少不了被群臣围谏。
靖王只要一想届时自己要跟在这小崽子后面收拾烂摊子,被以中书令为首的朝臣念上好一阵,便止不住的黑脸。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中书令那边,至少要给几分薄面。
凌之恒唯唯诺诺不敢吱声,在他叔的示意下歪歪扭扭的拉开弓,“嗖”的把箭射到了靶子边缘。
凌砚行:“陛下不御驾亲征真是可惜了。”
凌之恒愣了愣,可怜巴巴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表情,“啊?”
凌砚行冷笑了一声。
凌之恒似懂非懂,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即将误会靖王这话是要夸他虽然射的不准但射箭气势是不错的,不料边上传来一声贼兮兮的笑声,“陛下,王爷是说您这箭术能把人笑死。”
沈木鱼咧着一口大白牙,报了自己方才被嘲之仇。
凌之恒不可置信,鼻尖眼圈发红,委屈极了。
沈木鱼见小皇帝马上要掉珍珠了,顿时收起了嬉皮笑脸,无措的看了看罪魁祸首,见对方熟视无睹,着急的搓了搓大腿哄小孩,“臣说错话了,其实陛下您还是特别优秀的!”
凌之恒希冀的看着他:“皇叔八岁会百步穿杨了。”
沈木鱼自作孽,硬着头皮:“臣八岁还尿床呢。”
“父皇八岁能猎狼。”
沈木鱼脸不红心不跳:“谢观雪九岁哭着要糖。”
凌之恒被安慰好了,毕竟还是孩子心性,还被靖王迫害毒舌这么些年,温声哄上两声,给个台阶直接就下了。
他老老实实的再次扎出马步摆出射箭的姿势,回头看向靖王:“皇叔,朕的姿势……”
凌砚行到嘴的嘲讽在扫到沈木鱼时又咽了下去,上前给凌之恒调整姿势。
凌之恒下盘不稳,双手劲又小,拉开弓已然是费了大半力气,箭射出去时造成的冲力他把握不住,便会偏离方向,因此只有前几箭力气还足一些的时候射的还算看的过去。
若不是那帮阉人一直宠着惯着,凌之恒怎会八岁了连射箭都还这副模样。
靖王阴沉着脸,握着凌之恒的手臂示意他拉弦射箭,果然有了他稳住手腕,那支箭虽没有射到靶心,但也落到了九环内。
凌之恒惊喜极了,崇拜的看向靖王。
皇叔真是太厉害啦!
凌砚行沉吟片刻,忽的想到了一个狩猎时能让凌之恒保住龙颜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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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靶场回来后,沈木鱼又跟着靖王溜出了宫。
昨日和白涂联系过,他今日一整天都有些挂念它和谢观雪,毕竟谢观雪都为了他的小白当了一次神经病失心疯,他要是不去看看对方,就太不是兄弟了!
和靖王委婉的提了一声能否把他找个地放下,好去看看谢观雪和小白,靖王竟直接叫车夫调转方向,去了谢府。
沈木鱼便赶紧问了白涂,谢观雪是否能够翻墙出来。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沈木鱼求着靖王把马车停到了谢府边上的巷子口就成,自己则从帘子后探出一个头,吹了吹口哨。
不多时,一双洁白修长的手攀住了屋檐。
见面和做贼似的,凌砚行太阳穴跳了跳。
谢观雪向上一跃就要落地,却在看到马车上靖王府的标识后又抓住墙头撤回了一次翻墙,一脸惊悚的蹲在墙上,惊魂未定。
沈木鱼挥挥手:“谢观雪,这里!”
谢观雪不敢下去,用口型说道:靖王?
沈木鱼点点头,随后便见他要翻回去,赶紧道:“小白!”
谢观雪动作一停,抓住脖子上打算背信弃义逃回原主人怀抱的负心蛇,咬了咬牙,才又跳了下去。
谢观雪站的笔直,沈木鱼跳下车,替他掀开帘子,然而谢观雪看到端坐在中间的靖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浑身都在抗拒。
沈木鱼你要死啊!!
嫌我活得久你直说啊!
你不知道我们这种纨绔浪子看到靖王就腿软吗!还不如关祠堂呢!
靖王扫了一眼谢观雪,后者顿时脊背一弯:“草民参见王……”
不等谢观雪念完,沈木鱼勾着他的肩膀把他一把拽上了马车:“走啦!王爷人很好的!”
谢观雪才不信,上次常州城墙血流了遍地还历历在目,也就沈木鱼这种小白痴才会觉得靖王是个好人!
上车之后他坚持把剩下的王爷千岁给念完,努力坐在靠帘子的那一侧,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刻意压低: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马车掠过朱雀大街,径直回了靖王府。
初来乍到的谢观雪惊悚的嘴都闭不上,连马车都不敢下了,生怕踩脏了靖王府的地被拉出去人头落地。
直到凌砚行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勉强放松,试探的看了看四周,心脏狂跳不止,脸都红了,小声道:“沈木鱼,靖王府哎!”
爹啊他进靖王府了!!
他光宗耀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