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柳州卖的最好的兰花酥饼的味道,沈木鱼显然怔愣了一下,愈发确定自己是真的弯了。
不仅弯了,他还垂直坠入爱河了。
他竟然会觉得靖王好香,觉得他嘴上跟抹了蜜一样是甜的!
沈木鱼瞳孔颤了颤,没没察觉不对,只以为情人眼里出西施,靖王哪哪都是好的。
没有经验的在靖王脸上一通乱啄,凌砚行目光深邃,压住他的后脑勺,反客为主。
沈木鱼便又变成了砧板上的活鱼,扑腾了两下,手忙脚乱的想迎合回去,凌砚行却很快放开了他。
修长的手指托着沈木鱼的脸颊将人拉开了些,拇指指腹轻柔的擦过还红着的眼眶,在那细腻通红的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沈木鱼意犹未尽,金鱼吐泡泡似的噘嘴凑近。
两瓣唇却忽的被靖王捏住。
沈木鱼控诉的哼了哼,疑惑的看他。
“饿了一日,先去吃点东西。”
“……哦。”
这话说的好像他很馋他一样,沈木鱼心中腹诽,又是一阵羞耻,轻轻应了声,又觉得靖王真好,还关心他饿不饿肚子,看来也不是只馋他身子,手脚并用从榻上直起身。
床头小几放了不少粥和补汤,碗下架了小巧的瓷炉,用碳火温着。
沈木鱼顶着绯红的脸颊,磨磨蹭蹭将原本该给靖王用的小米粥端了起来,囫囵吞了两口。
正想问靖王要不要也吃点填填肚子,他忽的发现男人的唇色较方才恢复了许多,不再是刚进来时瞧见的那种仿佛要死了的惨白。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靖王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男人胸膛一下一下的起伏着,仿佛能听到里面铿锵有力的心跳。
沈木鱼怔了怔,面露疑惑:亲个嘴还能回血?
难道现在我成女主了?两个主角一接触,还能产生玄学反应?
也是,小说世界偶尔也是不讲道理的,否则沈老头后期也不会蠢兮兮的去刺杀靖王了。
平时谁能精明过他爹啊,沈老头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十年寒窗在男主光环下做到和摄政王平起平坐的大佬,都能降智干那些蠢事。
沈木鱼压根没有多想,宁可相信靖王的主角光环太强,也不认为这其中有鬼,舔了舔唇,十分不好意思却又眼巴巴的看着靖王:要不我再亲亲呢王爷?
凌砚行了然挑眉,强压住嘴角的暗爽和意动,低笑了一声。
沈木鱼收拾完便安安心心的躺下了。
凌砚行是胸口中剑,伤势虽不严重,但还是缝了几针,无法侧躺。
沈木鱼躺平还牵挂着靖王伤,睡不着,喊了两声“王爷”,一点点把自己挪过去,贴在靖王身侧。
“王爷,伤口还疼吗?”
“这么心疼本王?”
凌砚行顺势将人搂住。
好端端的话从靖王嘴里说出来,总像是变了味,好似他们二人的关系是沈木鱼穷追猛打纠缠靖王,离不开他似的。
沈木鱼哼了哼,还是羞答答的点了点头,支起脑袋,轻轻吹了吹那包扎好的伤口,随后在靖王唇边啄了啄,“现在呢?还疼吗?”
他的唇色好像又好了些,我果然成女主了!
凌砚行瞧着他亮晶晶的眼,心口痒痒的像是有片羽毛在飘,若非怕伤口崩了吓到沈木鱼,他今晚可以再对不起沈大人一些。
迟早死这小子身上。
胸口剧烈起伏,凌砚行捏了把沈木鱼的臀,轻扬嘴角,恶劣道:“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这题他会!
沈木鱼嘴皮子一碰,羞涩开口:“像碳酸饮料。”
这是何物?
凌砚行笑容消失,骤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想要捏住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沈木鱼赧然比心:“看到王爷就喜欢的冒泡!”
凌砚行眉心猛的一跳,要说的话被他噎回去再拿不出来,嗤笑了声,拍了拍他的屁股,恶狠狠道:“你的小情话以后留着白天说。”
“为什么?”
自然是从古至今只有在床上讲浪话的,没有在床上讲笑话的。
凌砚行扯了扯嘴角,将唇布到他耳垂上,“因为——”
手掌揽着少年的腰将他半边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修长的指节顺着他的腰线滑动,凌砚行咬了咬沈木鱼的耳朵,冷笑道,“本王早晚……”
沈木鱼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还未从他这话中错愕回神,接着碰到了什么东西,呆若木鸡。
一时不知该先震惊高贵的靖王竟然也学会将冷笑话了,爆如此粗口,他的腰子危矣,还是该惊讶他的东西怎么还能声控的,话一出就立马给出了反应。
智能声控家居都没这么智能!
沈木鱼浑身僵硬,别说抖机灵逗人开心的土味情话了,连笑话都讲不出来了。
他好像该先担忧一下现下的安危!
唇瓣瘪起,紧张的望着凌砚行,整张脸红的不像话,却瞧着可怜兮兮的,随后想到什么,眼睛又眨巴眨巴闪起一丝狡黠的光,安心的躺平了。
靖王说起话来虽然毒的能六亲不认自损一万也要和对方同归于尽,但信用还是公认的好的,他都答应回京再说的。
何况现在王爷动不了,只要我不主动,我还是很安全的嘛!
嘿嘿。
凌砚行瞧见他这副精明又就差把算盘珠子蹦别人脸上的模样,可爱的紧。
上身的肌肉逐渐绷紧,块状分明,纯白的纱布中的血迹有了扩大的迹象,又疼又痒。
磨了磨后槽牙,快咬碎了。
他今天能忍住不对这命里缺根草的人不做点什么,明天就能和历代主持的舍利子一起挂到护龙寺墙上,大雄宝殿都得换他来坐。
看着沈木鱼的目光宛如锁定了猎物的狼,凌砚行从堆在里侧的被褥中摸出了一罐东西——是绸缎店买萝卜送的赠品之一。
沈木鱼回头一看,靖王紧接着又找到了什么,白玉透亮,玉雕的叶片上沾了点翠绿,水灵灵的。
危险危险危险!
沈木鱼如临大敌,终于意识到靖王只是受伤了不是瘫痪了,期期艾艾求饶:“你说回京再……”
凌砚行另一只手将沈木鱼的手腕捏在一起,嗓音近乎沙哑,却还一本正经:“本王先探探路。”
撤回!一点都不安全!
我危险极了!
沈木鱼扑腾了两下,凌砚行抚了抚他的背,低哄了几句。
……
“明日就走?可是下官招待不周,王爷的伤……”
“无碍,京中还有些事要处理。”
修养了六日,伤口已经结了痂,不做些大动作都不会再绷开,他们也该回京了。
尧景来诚惶诚恐,见靖王摆手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叫人去准备些柳州特产给靖王带上。
待交代好事宜,凌砚行回了屋,沈木鱼还卷着被子像个粽子似的裹在被褥里不出来。
什么就这一次,明明是每天一次!
我要和靖王绝交啦!
凌砚行笑了笑,好脾气的走过去把人挖出来,“明日回京,松香楼的厨子和我们一同回去。”
沈木鱼竖起耳朵,馋的流口水,松香楼哎,比醉仙楼的还好吃!
凌砚行道:“八宝斋的翠玉项圈衬你那件宝蓝色的衣裳,本王还带了些珠玉脂粉和茶叶山参,届时你带回去孝敬父母。”
这也太周到了。
“那我……”
沈木鱼顿时被哄好了,本想礼尚往来,好叫自己不显得像个等着过门的小媳妇,却发现靖王的父母早已在皇陵埋着了,年纪轻轻却已经是叔字辈,皇室里的顶梁柱。
他想了想,“那我给陛下带点好玩的,他肯定还没来过江南。”
这倒是提醒凌砚行了,起初叫沈木鱼进宫,无非是看他心地不坏单纯无害,又和凌之恒玩到一块,总好过凌之恒一直和一个野心勃勃的太监厮混,如今严盛已死,沈木鱼又将成了他的靖王妃,他若不喜欢入宫,陪读也该换个人选。
“回京后你便不必再去宫中任职了,在宫外想做什么都可以。”
“那陛下怎么办?”
沈木鱼想起凌之恒强装大人的快乐模样,心道皇帝马上也是他的亲侄子了,于心不忍他一个人关在宫内故作坚强,“其实当伴读也挺好的啦,我朋友也都定亲了,成亲后大家聚的时间就少了,我总不能一直在家里睡觉成天就等你下朝陪我吧。”
凌砚行心中软了一角,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感情这事,最怕的就是枯燥。
如今他还不能彻底放权将朝中事宜交给凌之恒打理,早出晚归是常态,无法做到日日都陪着他。
沈木鱼双手合十:“要是能每天出宫就好啦!”
凌砚行宠溺的看着他:“好,本王的腰牌给你。”
“好耶!”
.
回京的路程走的不急,但也只比来时多走了三日。
沈木鱼见到萝卜就犯怵,松香楼的大厨见他不喜欢吃萝卜,一路上只一开始做过一回炒萝卜,便再没出现过那道菜。
靖王回京前一日,他要回京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凌之恒热泪盈眶,终于能摆脱中书令的魔爪,激动的绞尽脑汁,这才说动沈阳愈和太傅同意他旷半日课,在宫门外迎接皇叔。
沈阳愈则挑了几名官员去了城门口迎接,顺带带了几个家丁和打手。
靖王的车队在日落时分到达。
侍卫放好矮凳,沈木鱼率先钻了出来,老远瞧见他爹山雨欲来的阴沉老脸,又“嗖”的合上帘子缩了回去,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好险好险,吓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