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荇跪倒在地,咳了口血,道:“我没事。”
“哟,真叫人感动。”领头捏着下巴,阴阳怪气道,其他通缉犯当即捧腹大笑。
“你们把其他人杀了,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领头道。
沈泽兰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紧软剑,没有说话。
“看来是不愿意了?更叫我感动了。”他捂住嘴,惊讶道,旋即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把他俩拖出去,好好伺候……”
话音未落,船身猛烈一晃,强大的威压逼得他们差点跪下。
这是……这道威压太熟悉了,他们立刻明白了威压者的身份。
浮云仙山,谢阳曜。
这群人竟把谢阳曜给引来了!
领头召回三头狂蟒妖兽,恨恨地看他们一眼,留下句待会收拾你们,便带着人快步离开。
“有人来帮我们了?”
陆子毅欢呼一声,看向沈泽兰,“道友,你注意到没有?”
沈泽兰捂住腹部,轻轻点头,他想要说些什么,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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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神龟灵船防御与攻击系统尽破,谢阳曜带着人,从涉水灵船直入神龟灵船,三下五除二,抓住了船上的通缉犯。
中年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回遇上这个冤家。
对方似乎有备而来,所带人数之多,实力之强悍,让他望而生畏。
他站在尾楼之上,顶着威压,冷声道:“姓谢的,你若敢动我,我便叫满船人陪葬!”
谢阳曜未曾想过会在此碰上通缉之人,冷冷扫他一眼,看向主甲板。
满地残肢血液,几个被剁了手脚的修士,痛苦扭动身躯。
谢阳曜蹙起眉头,收回视线,轻轻抬手。
跟在他身后的浮云仙山的护卫队队长,朝中年人微微一笑,身影如鬼魅,来到中年人身后,手呈鹰爪,袭向中年人。
中年人当即应战。
以中年人为首的一伙人置气可以暗害谢阳曜,不过是仗着熟悉他的一举一动,现下换了个实力相当的人,瞬间被打回原形。
——护卫队队长并非护卫中,实力最高之人,他只是随行队伍中,职位最高之人。
两人交手不过几息,中年人便被护卫队队长掐住脖子。
中年人奋力挣扎,后者废掉他修为,一脚踹碎他的膝盖,将他提溜到主甲板上,按在地上。
“狗东西,好大的胆子,见了少主还不行礼?”
中年人面如死灰,含恨看着谢阳曜,“只怪上次运气不好,没弄死……”
队长一掌击碎他左臂,冷笑道:“再敢对少主不敬,便叫你求死不能,求死不得。你们这群玩意,惯会折磨人,我这些时日悉心研究了一番,正愁没地方练手。”话刚说完,一道黑影从旁掠来。
“少主小心。”
谢阳曜召出赤日刀,刀光闪过,黑影断成两半。正是三头狂蟒妖兽。
领头见偷袭未成,当即叫人推出人质。
人质一串串推了出来,他们个个面色惨白。
“这些人皆吃了我精心研究的毒药,你放我们这些人离开,我便给他们解药,否则便是你死我亡!”
谢阳曜笑了声,他身上的威压陡然增加,硬生生将对方和对方的人压跪下去了。
“浮云仙山拥有世上最好、最全的灵药,若是浮云仙山都没有办法解你的毒,那么我相信你此时已是响彻九州的毒王,而非一个废物手下的刀。”
他缓步走到领头面前。
“手上沾了不少血吧?你这般恶毒之人,又没有你老大有价值,能吐出点什么东西,所以,怎么死都无所谓。在场诸位,觉得被欺负了,都可上前报复。”
他看向其他通缉犯,笑道:“你们同他并无不同,照样如此。”
被强制喂了毒的船客,眼睛都亮了,恨恨看向在场通缉犯。
在场通缉犯连忙喊道:“少主,我们知道好多与你有关的东西!”
谢阳曜收起赤日刀,对护卫队道:“真的知道些东西的带走,好好审讯,至于其他人,在这里看着,别放走了。”
他说完,走至一边,吩咐随行大夫,前来灵船,给受伤船客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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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
“道友?你醒醒。”
“他不醒!”
“别吵他了,我听到上面那个少主请了随行大夫给受伤船客治伤,我这便上去,看能不能请一位随行大夫下来,给泽兰看看,也给荇兄看看。”唐铖道。
郭荇咳出血,道:“我不打紧,请下来顾着泽兰便是。”
“你闭嘴吧你!”唐铖说罢,拨开陆子毅等人,上了主甲板。
几个护卫正要下二层舱,检查神龟灵船有没有落网之鱼,迎面便撞上唐铖。他们率先退了一步,道:
“这位道友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事?”
唐铖连连赔礼,道:“为了发送求救消息,我有两位朋友重伤,担心他们熬不过,所以慌慌张张,还请几位勿怪。”
谢阳曜在一旁听到了这里的谈话,道:“李大夫,伤势不重的人,交给其它几位大夫,您去看看这位道友的朋友。”
“好的。”李大夫站起身,收拢药箱,走到唐铖面前,“道友,带路。”
“随我来。”
两人率先下了二层舱。
唐铖引着人,往房间去。房间内的人都退出去了,只剩两个伤号。
“大夫,先给他瞧瞧。”郭荇见到李大夫,便来了这么一句。
李大夫塞了一枚保命丸给他,而后坐于床前。
床上青年将帷帽盖在脸上,不叫人瞧他长相,这不利于医修诊断伤势、确定具体伤处,医修诊断伤势、确定具体伤处,都需要综合面色,他伸手就要取下青年盖在脸上的帷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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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帷帽是唐铖给沈泽兰盖上的。
他这个人,典型的大哥哥,喜欢管天管地的同时,还异常维护自己人。
任何一个点,都会在你需要时,第一时间给你维护好,即便不知事情全貌。
医修取帷幕时,沈泽兰本能感觉到不安。
他忽而侧身,将手臂挡在略有些疼痛的肚子前,而后蜷曲起身体,把脸埋在上下铺铁架床配套的御寒的蚕丝被中。
“啪嗒——”
随着这一系列动作,盖在他脸上的帷帽顺势碾过床边,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医修动作微顿,但经历得大风大浪多了去,自是不会在意此事,他正欲弯身拾起帷帽,有人抢先他一步拾起。
此人正是站一边的唐铖。
唐铖把帷帽放在隔壁床,探身将沈泽兰板正。
“别闹,请了医修给你瞧伤。”他说完这话,歉意对医修道,“麻烦您了。”
“不必客气。”
医修看向床上的青年。
皮肤雪白细腻,长眉黑睫,五官出挑,唇色因疼痛而有些寡淡。
对方毫无疑问,是个浓淡适当、鹤骨松姿的美人。
不过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年纪大了,每日要翻看医术,研究草原,分析各类病案,实在记不得在哪里见过此人。
蹙起眉头,想了又想,仍然记不起,却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是以前医治过面容相似之人。
医修撩起衣袖,手指搭向青年手腕。
方才触碰到,尚且未探及状态,对方缩回了手。
抬头一看,却已醒了。
沈泽兰迷迷糊糊间,听到唐铖与医修的声音,忆起当下处境,硬生生撑起沉重的眼皮,收回了手。
他坐了起来,望向床边。
一个不认识的医修,此人应是谢bking所乘灵船上的随行医修。神龟灵船上的两位随行医修,登船时,他便见过了。
肚子隐隐作痛,喉咙干涩得很,他向唐铖要了一杯水,润湿嗓子后,低声道:“我没有事,只是太疲倦,晕了过去。”
沈泽兰不想叫更多人察觉怀孕了。
男人怀孕,本就惊天骇俗,若叫更多人知晓,特别是叫亲朋好友知晓,他都不知脸往哪里搁。
此事应该悄无声息地处理了。
在取得遮掩眸色的灵药后,悄无声息地处理了。
沈泽兰未感觉到流血,想来撞到肚子,没有滑胎,只是同之前一般,有滑胎的痕迹。
之前借了唐铖的钱,回去取药时,张大夫细细同他说了注意事项,包括滑胎的症状。
医修不知内情,有些生气,他平生被自认为没病,不按医嘱的人气多了,性子直爽,张口便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你说没事就没事了?”
他痛心疾首道:“不要讳疾忌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