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说了身有要事,文州主也不好挽留,笑道:“少主请便,待回了浮云仙山,替我向尊主问安。”
谢阳曜笑着颔首,带着人率先离开青云殿。
文州主见他走了,收起笑容,朝大女儿文诗怡看去,责备她没留住人。
周岁宴很快结束,陆子毅记着他爹来周岁宴前的嘱咐,谨言慎行地吃完宴席后,告别文州主以及各方权贵,同他爹回家。
回家的路上,他自觉无聊,没事找事,同他爹说起沈泽兰的事情。
说罢,他一脸庆幸道:“少主同兰兄认识可太好了,我当兰兄是通缉犯,还为此担忧过好一会。”
陆子毅他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道:“你还需好好磨练一番。”
陆子毅不明所以。
他爹道:“仔细想想!”
仔细想什么?
陆子毅不明白,但还是听他爹的话,仔细想想,想了好一会同谢阳曜的对话,他惊愕发现少主种种话均是为了套他话,甚至话赶话,问出了沈泽兰当下踪迹。
陆子毅:“……”
江湖险恶,我要回家。
陆子毅陷入了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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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文州主,离开青云殿后,谢阳曜一边命随行之人收拾东西,准备返回浮云仙山,一边传音给李医修,表示自己身体不适,想请他看看。
听到少主身体不适,李大夫带着人,即刻侯在谢阳曜来云州后,文州主安排的暂居宫殿。
谢阳曜风风火火,很快回来,屏退其他人,他坐于主位,问道:“沈泽兰伤势如何?可伤得重?”
“沈泽兰?这是……谁?”
李大夫并不知自己之前医治过的沈泽兰的名字,不过他听少主这话,似乎身体并未不适。
谢阳曜道:“你送果脯那位修士。”
李大夫心道:少主怎么从何知晓自己送了果脯给沈泽兰?心中这样想着,他回道:“这位沈公子并无大碍。”
“既然无碍,好端端,为何送他果脯?我并非不满李大夫你把果脯转送于人,只是对此不解。”
“敢问少主,你是认识这位沈公子?”
谢阳曜转动乾坤戒,“何止是认识,他是我……的心上人。”
李大夫瞳孔颤动,反应过来,行礼道:“我给沈公子看病时,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听闻他爱吃果脯,故而将少主予我的果脯送于他。本来想送豪山果脯,但在海面,叫人也送不来。”
“原是如此,你下去吧。”
李大夫退回两步,带着两个小徒弟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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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殿门,踏上回到住所的宫道,李大夫两个小徒弟回头看了看朱红殿门,传音询问李大夫。
“师父,你为什么不说哄骗少主?若待少主知道了真相,我们还能在浮云仙山待?”
“你不是常说我们为少主办事,任何事情都不可瞒着少主么?”
一个医修,要想活得长,就要有医德,学会做哑巴,不透露病人隐私。众所周知,透露病人隐私,被病人知晓了,或者被病人家属知晓了,极大可能招来祸端。
可为人办事却不同。
他们既是下属又是大夫,听从上面的人的差遣,医治病人。若是上面的人想知道病人具体情况,他们必须告知对方。
若是不告知,才会极大可能招来祸端。
李大夫闻言,看向两个小徒弟。
“还请师父解疑。”两个小徒弟心虚道。
他们之所以知晓沈泽兰有孕,是因为这些日子,帮师父查找男人为何会怀孕的资料,猜到的。
李大夫道:“此事不同其他事情,其他事情,少主若想知晓,尽管说便是,可这沈公子,你们也听见了,少主的心上人。
“时至今日,未曾听闻少主与沈公子有过一段感情,不过少主回来时,检查他的身体,发现元阳没了。
“少主既说沈公子是他心上人,或许两人已经在一起了,少主正是沈公子腹中孩子的另一个爹。
“只是以上都是猜测,我也不确定沈泽兰腹中孩子是谁的,怕万一不是,直接说了有孕之事,会惹得少主大怒,逍遥汤都控制不住脾气,进而肝气郁滞,坏了身体。”
两个小徒弟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李大夫冲他们道:“收拾东西去,没听少主说,准备返回浮云仙山?”
“是,师父!”
两人接过李大夫背着的药箱,风火轮一样跑去住所收拾东西。
李大夫见此,叹了口气,走到附近八角亭,设下隔音阵,拿出联络玉佩,向谢东池报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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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内,谢阳曜坐在主位,缓缓转动乾坤戒。转了许久,拿出联络玉佩,联系上谢东池,询问父尊哪里还有没有浮云城城主今年进贡的果脯。
谢东池处理完事务了,正要修炼,听闻这句话,撑着下巴,笑眯眯道:“好啊,卷卷,知道从我这里刨东西了。”
“父尊,有没有?”
谢东池道:“你给谁刨?你不是向来不爱这东西。”
联络玉佩那边沉默了一会,片刻,道:“我突然想吃了不行吗?”
“父尊懂了,你找到人了。那人爱吃这类玩意。谢卷卷,好没出息,被人甩了,现下还巴巴贴上去,我以为你至少会怒一下。”
谢阳曜:“……”
“我在生气,我很生气。”
“行,知道了,膨胀的卷。”谢东池叫来李总管,询问今年进贡的果脯。
李总管回忆了一下,尽职尽责道:“有,统共三盒,尊主开了一盒,现下还有两盒,置于一号宝库。”
谢东池问谢阳曜,“给你送到哪里?”
谢阳曜道:“天星州麒麟城东吴镇。”
谢东池对李总管道:“把两盒都送过去吧。李大夫说,沈公子有身孕了,但不知他腹中孩子是谁的。本尊认为,关于沈公子腹中孩子是谁的,应有个准确的答案。”
李大夫提及沈泽兰是谢阳曜的心上人时,便猜到兰黛就是沈泽兰,因而改口称呼沈公子。
李总管第一次听说男人怀孕,微微一怔,回过神,揣摩了尊主的意思后,垂下头,恭敬道:“我会尽快调查清楚沈公子腹中孩子是不是少主的,必不叫尊主忧心。”
他后退两步,转身就走,行至殿门,停住了脚步,走了回来。
“尊主,另有一事相告。暗害少主的人,已然被少主抓住,审讯完,少主将除头领以外的人一并在云州斩首了。现在,一队护卫正押着头领来浮云仙山,大约两日,便至浮云仙山了。”
谢东池冷淡道:“人到了,告知本尊一声,本尊要亲自审他。本尊倒要看看,他哪来的胆子谋害谢阳曜。”
李总管道:“是,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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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阳曜掐断了联系,转而联系谢添福几人,命他们请各州廷尉监,收了通缉令,就说抓到通缉犯了。
谢添福几人道:“少主寻到人了?”
“知道位置了,这便去找他。”
“恭喜少主。我们这就联系各州廷尉监收了通缉令。”
护卫队队长紧接着进来了,他行了一礼,道:“少主,一切妥帖,随时可以返回浮云仙山。”
谢阳曜收起联络玉佩,走出宫殿,道:“此次返航,你做主帅。我要两艘涉水灵船,前往天星州。”
护卫队队长虽然疑惑少主为何要去天星州,却也不多问,恭恭敬敬应了声是。
当天下午,一行人在文州主心腹的相送之下,离开云州,前往浮云仙山。
半途,谢阳曜带走两艘涉水灵船,前往天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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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澎湃,神龟灵船在赫海码头靠了岸。
沈泽兰和唐铖两人走下神龟灵船,快速穿过人群,来到医馆。
张大夫拖了张竹编躺椅,躺在医馆外晒太阳,余光瞥见三人,打起精神,豁然坐起身,撩了撩袖,热情道:“几位,看病?哪儿不舒服?”
前些日子便翻了年,进入了一月。
一月,这是个最冷,却又最靠近春天的季节。
寒冷斜入每一座白墙青瓦的房屋。
第44章
张大夫拖了张竹编躺椅,躺在医馆外晒太阳,余光瞥见三人,打起精神,豁然坐起身,撩了撩袖,热情道:“几位,看病?哪儿不舒服?”
前些日子便翻了年,进入了一月。
一月,这是个最冷,却又最靠近春天的季节。
寒冷斜入每一座白墙青瓦的房屋。
为首那个身材高挑,戴着帷帽的黑衣人走近两步,开口说话,声音浸着自码头吹来的湿润的海风。
“张大夫,是我,沈逆。”
沈泽兰来医馆看病时,报的假名,沈逆。
张大夫笑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不来了。这都超出所限时间,好几日了。”
沈泽兰道:“路上出了些事情,所以来迟了,不知张大夫是否有空替我瞧病?”
“有的,请进。”张大夫带着人往医馆内走,走进医馆后,他瞧了唐铖两人一眼,“他们……”
“他们是我好友,已经知晓我有孕之事。”
张大夫点头,走到一排排药柜前,边取制造堕胎药的药材,边道:“腹中结晶成型,有心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