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剧情几乎全崩,无法预料后面发展,但愿后面发展不会牵累他和小怪物。
沈泽兰正如此想着,画舫出口出现一个终身难忘的身影。他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大口大口喘气,”哗啦——”一声,桌面的东西被沈泽兰打飞,碎了一地。
他召出苍穹剑,推门而出,朝画舫出口去。
“你去哪里?”谢阳曜和暗卫已经制服了那些黑衣人,瞧见沈泽兰快步往外走,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沈泽兰撇开谢阳曜的手,道:“别挡路。”他几个跃步,来到画舫出口。
画舫出口,人来人往,却不见了方才那人。
“滚出来,杂种!”沈泽兰怒道。
大家皆朝他看来。
谢阳曜已然跟上沈泽兰,见此,传音道:“你找谁,你同我说,我帮你。”
沈泽兰呼吸越发急促,几乎喘不过气,他听不到谢阳曜的话,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谢阳曜眼疾手快接住沈泽兰,他抱起人,对围过来的画舫侍从道:“你们舫上大夫呢?叫他来。”
侍从情况都没搞清楚,连连应是。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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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过于漆黑,似乎能够吞噬一切。
沈泽兰的感知、思维都朝虚空飘去。
他像个旁观者,以往的记忆以事件形式分成无数点,如同雨滴一般,快速从他头顶滴落,尚且未看完全部记忆,点连成线,乱成一团,忽而朝他扑了过来。
沈泽兰醒了。
此处是雅间休憩之地,明晃晃的春光从任何一条缝隙钻入房间,房间内的金银铜器都折射出宛如星星的璀璨光芒。
轻柔被子盖到下巴处,沈泽兰只着里衣躺在床榻之上,他挪动身体,想伸出手,却发觉被子被压住了,侧头一看,只见床头踏板上坐着一个黑衣青年。
青年身形健硕,皮肤是小麦色,他靠在床边,左手上抬,手掌与小臂皆搭在被面,结结实实压住了被子。
此刻他闭着眼,观周身灵气浮动,是在休憩。
如果是在修炼,对方会宛如一个漩涡,吞噬着周围的灵气。
沈泽兰往床里面挪了挪,撑着床榻,坐起身体,一道目光从床边投来,直直落在他身上。
“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
青年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朝他看来,那双丹凤眼有些疲倦,但却异常明亮,带着灼热的热度。
沈泽兰感受了一下身体,又放出神识,瞟了眼腹中完成有了人形的小怪物,笑着回道:“并无不适,之前麻烦少主了。”
“你我之间,谈什么麻烦不麻烦?”谢阳曜紧绷的情绪放松,他坐到床边,拿起外衣,披到沈泽兰肩上,道。
沈泽兰拢紧外衣,询问道:“你替我垫了多少药费?”
不必多问,他便知晓对方给自己找了大夫。
谢阳曜道:“大夫说你急火攻心,方才晕倒,他给你开了一贴药,此药加上问诊费并不多,小数目,因而你不必还于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他说着这话,目中却露出自责之意。
倘若他不拉着沈泽兰来看戏,也不会发现这样的事。
“你之前要找谁?仇人?”谢阳曜说完,紧接着问道。
沈泽兰捻了捻衣领,却不答话。
谢阳曜沉声道:“你同我说,我定有办法找出他。”
“找出他,然后呢?”沈泽兰问道。
谢阳曜眼底闪过一道冷光,沈泽兰未醒时,他已经想到千种杀人之法,敛去杀意,他回答道:“交于你处置,此人毕竟是你的仇人,旁人动手,不如自己动手解气。倘若你不愿沾染血腥味,交于我也无妨,我会替你处理好。”
沈泽兰从他回自己第一句话时,便一直盯着对方,闻言,垂下了视线,淡淡道:“少主,你意欲何为?”
谢阳曜道:“你此话何意?”
沈泽兰笑道:“你不觉得你太过在意我的事情了?”
谢阳曜心中一跳,旋即移开盯着沈泽兰的目光,道:“你是我的好友,在意你的事情,本就合情合理。”
“我有说不合情合理?”
谢阳曜道:“我只是想表达这样一个意思。关切好友之事,本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就如唐铖两人陪同你去云州采药一般。”
沈泽兰道:“唐铖两人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你想说我与你却是不同?只是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
沈泽兰静静看着他,忽而道:“少主,你告诉我医费多少,我还于你。我有钱,你之前给的赔偿,不至于连药费都付不起。”
谢阳曜道:“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同我划清界限?我没有哪里得罪你吧?”
沈泽兰对他笑。
谢阳曜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顿住了,调头回来,走到床边,附身看向沈泽兰,捏住前者下巴,冷笑道:“深仇大恨之人,不愿多言,且拒绝旁人寻找,直说便是,何苦惹得旁人生气?”
沈泽兰猝不及防被揭穿真实目的,一时不知如果回答,他看着谢阳曜。
披散在背后的头发有几缕耷拉在脸侧,稍稍动作,便带起轻微且仿佛没有尽头的痒意。
他看了许久,撩起耷拉在脸侧的头发,夹在耳后,轻声道:“抱歉。”
谢阳曜想与他说,无论如何,他都会帮他。
话至嘴边,一则担心暴露自己“贼心不死”,二则担心自己自以为是的插手对方的事,对方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像吞金似的,将即将出口的话就水咽了下去,叫其沉甸甸置于腹中。
“无事。”
谢阳曜想好应对此事的措施,调整情绪,松开手,站直身体,边走边道:“药应该好了,你在此等等,我给你端来。”
沈泽兰看着谢阳曜的背影,心绪复杂,对方未免脾气太好了,这让他生出好些愧疚,久久不能平静。他捏紧衣领,闭上眼睛,无尽黑暗与寂静涌来,似乎又叫他回到那个狭窄昏黄的密室。
他呼吸骤然急促起来,额头冒出密密匝匝的冷汗。
“此药有安神定神之功效,但很是苦,我拿了些糖来,你喝罢,自己挑颗糖吃罢。”
谢阳曜端着药碗步入寝间,浓郁的苦涩味随着他的动作,盈满寝间。
沈泽兰被对方的话拉回现实,他轻轻呼了口气,擦掉冷汗,笑着对谢阳曜道:“麻烦少主了。”
谢阳曜目光擦过前者额头几滴未擦干的冷汗,没有多说什么,放下托盘,将药碗递给对方。
沈泽兰接过药碗,刺鼻的药味直冲脑门,他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完,将药碗塞给对方,“多谢少主。”
谢阳曜道:“早说了不必客气,吃糖。”抬手一挥,几罐糖飞到沈泽兰面前。
沈泽兰一眼看中乌梅糖,他挑了枚乌梅糖,放入嘴里。
“好吃?”
“好吃。”沈泽兰话语刚落,嘴角被青年粗糙指腹摸了摸。
“你……”
谢阳曜将擦下的药渍展现给沈泽兰看,“下次注意些。”
沈泽兰与他对视几息,挪开了视线,低低嗯了声。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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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没有事情可做,沈泽兰吃过乌梅糖,漱了口,拿开外衣,蜷回床榻。
他昏迷了一天半。
这期间,宁宗主“废掉”了宁钏,正同“合伙人”商量怎么做掉他的替身。
据谢阳曜说,双方商量得十分激烈。
沈泽兰对此不敢兴趣,他不受控制地想着在画舫出口见到的杂种,神思不定,目光阴冷。
谢阳曜将沈泽兰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他没有说什么,给沈泽兰压好被角,道:“刘邕等人刚刚离开空灵境。你再休息会,中午吃过画舫招牌菜,我们去半月林,同刘邕等人汇合,一并返回住所。”
沈泽兰定神,目中阴冷褪去,笑道:“好。”
谢阳曜端着药碗走出雅间。
雅间墙壁破损处已经修复了,不过房内打坏的东西都丢了,整个雅间显得有些空荡荡。
沈泽兰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雅间,闭上眼睛,打算再休息一会。谢阳曜不说还好,一说他便真的有些疲乏。
方才闭上眼睛,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
沈泽兰睁开眼,看向门外。
一个暗卫凭空出现,他行了礼,背过身,恭敬道:“ 蓝姑娘在外面吵着要见公子,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公子说谢,我们正在请她离开,公子且安心,马上便清净了。”
沈泽兰坐起身,披上外衣,单薄的里衣遮掩不住因为怀孕有些异常的身体,他看向暗卫,一边示意对方正过身,一边缓声道:“蓝姑娘?你是说之前那个喊少主为夫君,被一群黑衣人追杀的女修?”
暗卫道:“是。我等擒拿追杀蓝姑娘的人后,审问发现,追杀蓝姑娘的人是莫家人。
“莫家人表示,他们与蓝姑娘有血海深仇。两年前,蓝姑娘为了拿到一本秘籍,害死了他们家主,他们现在追杀蓝姑娘,只是要对方以命抵命。
“少主派人去打听真相了,倘若真如莫家人所言,便不插手此事,让他们自己解决恩怨,倘若莫家人所言不实,滥杀无辜,便会命人主持公道。
“在此之前,少主将蓝姑娘以及莫家人扣留在了画舫。
“谁知蓝姑娘借着透气的功夫就甩开看守之人,跑来此地。”
据沈泽兰所知,莫家人所言为真,蓝幽确实为了一本秘籍,害死了莫家主。
不过书中蓝幽曾同谢bking说过,她害死莫家主其实是身不由己。
当初她刚把秘籍拿到手,洞府便要塌了,脆弱的传送阵仅供一个人离开,莫家主率先向她出手,而后她才向莫家主出手。
莫家主受了伤,不敌她,所以她才逃了出来。
蓝幽此话不知真假,但此刻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