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暗卫连掐几个洁尘去污的术法,才把沈泽兰身体上的蜘蛛网清理干净。
他们耐着性子,接着清理沈泽兰头发上的蜘蛛网,但头发上的蜘蛛网太多了,各种洁尘去污的术法使用了一圈,也清理不干净。
几个暗卫耐心耗尽,心烦至极,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们此刻真是恨不得雌蜘蛛妖活过来一息,把这些蛛网挥走。
一旁那个御剑的暗卫揉了揉自己沾满蜘蛛网的头发,提议道:“不如把头发都剃了……”
沈泽兰:“……”
“怎么?你想去少林寺当和尚?”
谢阳曜睨那御剑暗卫一眼,撩起袍摆,半蹲下身,检查沈泽兰身体和小怪物。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大碍,他拿出一方丝巾,给沈泽兰清理头发上的蛛丝。
其他暗卫见少主来了,识趣地离开。
他们站在一旁,拿出刀,朝御剑的暗卫招手,示意他过来,给他剃头发。
御剑的暗卫:“……”
犹豫了一下,他走到几人面前,坐下身,大方挥手,示意他们剃头发。
几人几下就剃光了他的头发。
沈泽兰抬眼看去,被一颗闪亮的光头晃了眼。他一言难尽地收回视线,看向谢阳曜。
他注意到谢阳曜肩头的伤。
“你碰到什么了?”沈泽兰询问谢阳曜。
谢阳曜将自己所遇之事,详细告知沈泽兰。
沈泽兰闻言,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撑着下巴,看着青年,笑道:“少主,你的官配现在是彻底没了。”
之前不知道剧情会怎么发展,他还猜测,指不定哪天剧情就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自己圆了回去,然后自己心情好,说不定还会去喝喝谢阳曜和蓝幽的喜酒。
现在,蓝幽迫害谢阳曜,谢阳曜反砍蓝幽,剧情就是策马奔腾,也圆不回去了。简单来说就是两人反目成仇,不死不休,彻底完了。
沈泽兰琢磨着,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吃上蓝幽的丧宴。
沈泽兰自然不会可怜蓝幽。
笑话,她都要害死自己了,自己还去可怜她,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
沈泽兰自认为,自己不放鞭炮庆祝蓝幽的死,已经是个绝顶圣人了。
“什么官配?”谢阳曜不解问道。
“我觉得她和你很配。”沈泽兰说着,便笑着偏头,对方抓着他的一缕头发清理蛛网,这样一偏头,扯得这缕头发所在的头皮都疼。
他连忙正过头,对方已然察觉此事,心疼地松开了手,给他揉扯疼的那处头皮。
沈泽兰顿在了原地。
谢阳曜给他揉了又揉,确定没有问题后,收回手,继续清理蜘蛛网。
“父尊说,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你说我与蓝幽很配,莫非是觉得我与蓝幽一般,品行败坏?”
他这话说得无比委屈。
沈泽兰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斜眼看向谢阳曜。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之前的话是在胡说。”他转移话题,“你的伤怎么样?”
谢阳曜听到对方表示只是胡说,委屈散了许多,听到对方关心自己,委屈散得到处都寻不到了。他的眼睛明亮无比,嘴角也上扬了起来。
“轻伤,不碍事。”
沈泽兰嗯了声,心中却道:谢阳曜好像小狗。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任对方给他清理头发上的蜘蛛网。
谢阳曜细心地清理干净沈泽兰头发上的蜘蛛网,他换了条干净的纯棉手帕,沾上水,去擦沈泽兰脸颊上,伤口处的血液。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擦疼了对方。
擦罢,他清洗了手帕,捏过沈泽兰的手,给沈泽兰擦手上的血液与脏污。
沈泽兰有些不适应,方才放松的身体又绷紧,然而他表面还是异常淡定,道:“血污这些东西,很容易清理,甩个洁尘术便是,何必亲手清理?麻烦得很。”
谢阳曜答道:“我体内灵力耗空了。”
沈泽兰蹙眉,道:“你怎得不同我说?”
谢阳曜藏着私心,想碰碰心上人,自然不会说。听到这样的询问,谢阳曜顿了一下,他仔细擦拭干净心上人的双手,收起手帕,道:“不是什么麻烦事,顺手就做了。”
沈泽兰还是道:“麻烦得很。”
“不麻烦。”谢阳曜紧接道,“驻院大夫手中应有白玉膏,回去了,我给你要些,涂在脸上,这样便不会留疤。”
沈泽兰闻言,下意识接嘴道:“你很在乎脸?”
谢阳曜诚恳道:“还好。”
还好?还好是什么程度?比较在意?
难怪穷追不舍,原是见色起意,看上我的脸了,倒是十分肤浅。
沈泽兰听他说了蓝幽施展魅术一事,本还为之动容,现下一听这话,好感都消失了。
他心中不舒服,但他向来会隐藏情绪,没将不舒服表现出来,扫身侧青年一眼,站起身,从乾坤袋内拿出新的外衣,穿戴整齐,笑道:“少主,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谢阳曜道:“现下就回。”说罢,他命令暗卫找人解决雾区,并把墓穴中的云兽牵回来。
沈泽兰的云兽还在峡谷里,他想拜托几个暗卫把他的云兽从峡谷内带出来,转身走动间,忽觉肚子不舒服,他下意识捂住了肚子。
“怎么了?”谢阳曜紧张道,立刻扶住沈泽兰。
沈泽兰皱起眉头,低声道:“肚子有些不舒服。”
“我给你找大夫。”谢阳曜立刻道。
“等等。”
“怎么了?”
沈泽兰拉住了他的手臂,舒展眉头,道:“好了。”
谢阳曜简直要急上火了,怎么一会不舒服,一会又好了。他怀疑沈泽兰的身体出了大问题,思来想去,总觉得应该去看大夫,于是不顾对方反对,直接祭出云船,将人抱到云船之上,强行带着去看大夫。
沈泽兰很是无语,但想着看看大夫也没有什么坏处,便也没与其争执。
云船上面很是舒适,沈泽兰坐在卧榻之上,本想着修炼,但与天罗蜘蛛妖打斗许久,早已累了,靠着卧榻就睡着了。
谢阳曜给他盖了融雪薄被。
很快,云船抵达附近的医馆,谢阳曜带着人请了个大夫来给沈泽兰看身体。
大夫看完,表示是剧烈活动,导致得迁延宫缩,不碍事。
谢阳曜方才放下心来,回头一看,沈泽兰还未醒,甚至翻了个身,把自己蜷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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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谢阳曜挥退房内的人,点燃安神香,坐在榻边,静静看着沈泽兰。
窗棂割破的昏黄天光,落在两人身上,编织出静谧温暖的画面。
许久,谢阳曜站起身,准备离开。
一声轻呤却叫他停住了脚步,他返回床边,俯下身体,仔细观察沈泽兰。
对方眉头皱了起来,似是哪里不舒服。
雪融薄被动了两下。
谢阳曜惊觉对方是胸部难受,他定在原地,不敢进,亦不敢退。
“沈道友。”谢阳曜压低声音,轻轻喊道。
沈泽兰累极,模模糊糊知晓身体不舒服,却又睁不开眼。
依靠在榻边的人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或许是孕期身体对这个味道太过渴望,他下意识伸展身躯,正过身,勾住对方脖颈,将对方拉低,直到脸颊能碰到对方脸颊。
谢阳曜被拉低时,害怕压住对方肚子,双手撑在了床榻之上。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皮肤的温度,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谢阳曜本就未解决所中魅术,体内似有火在烧,现下,与青年靠得这样近,体内火烧得更加旺盛了,几乎要烧毁他的理智。
谢阳曜喉结在皮肤下轻轻滚动,呼吸沉重,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攥紧被褥。
片刻,他抬起一只手,去扳对方勾住他脖颈的手,想要起身,远离对方,越远越好。
对方睡得迷迷糊糊,手头没有什么力气,轻轻松松就扳开了。
然而此刻,他又不想远离了。
谢阳曜想他是昏了头了。
绝对是昏了头了。
他心中闪过无数谴责自己的话,但最后皆化为了一缕轻烟,轻飘飘,荡悠悠的从窗缝飘了出来。
他低低喘气,蹭了蹭心上人的脸颊,卑劣道:
“我给你按按不适之处,你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沈泽兰自是没有听见,他被蹭得不舒服,皱起眉头,朝被子里躲了躲。
谢阳曜把人捞出来了一点,抵着青年耳朵,锲而不舍道:“好不好?”
“痒。”沈泽兰低喃道。
“你不回话,我便当你答应了?”谢阳曜离沈泽兰耳朵远了一些,道。说罢,他清洗干净双手,翻身上榻,撩开雪融薄被,解开那些束缚物,探入对方衣袍。
对方腹部相较以前,柔软许多,其上微微隆起,手掌贴在上面,静气凝神,能够感觉到这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三个多月的孩子的心跳。
他的心跳虽然比常人的心跳快些,但声音却小很多,除此之外,带着一点回声。
谢阳曜第一次听到自己孩子心跳。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他的胸腔内充满了难以言明的情愫,这些情愫冲得他血管中的血液沸腾,连带着身体都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