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白钦哥说你头两天一直头晕, 现在呢?还晕吗?”
贺宣摇头。
向边庭微微拧着眉:“这件事怎么处理的?”
“还在处理。”
“他要负刑事责任吗?”
“够不上。最多拘留几天。”
“你那天为什么去找他?”
“还个东西给他。”
“什么东西?”
“宁远的手表。”
向边庭面露诧异。
贺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向边庭听后沉默了很久, 沉声道:“他好像永远都在做错误的选择。”
贺宣把帽子戴上,说:“醒了就行。”
如果说以前薛炀还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那这一次, 他是真的该醒了€€€€这次是宁远叫醒了他。
人只有清醒了才认得清现实,认清了执念就放下了,从此一切就都分明了, 再无牵扯。
贺宣用手掐住向边庭的腮帮子,捏捏他的脸, 说:“出去吧,我该走了。”
向边庭抓住他的手腕:“你现在就走?”
“九点的飞机, 还要去机场。”
贺宣原计划就是当天来当天走, 没打算留在这边, 他今天过来也不是参加生日聚会的, 就是想把话当面跟向边庭说开, 也想当面跟他说声“生日快乐”。
这里都是向边庭的同学,他不可能明着彰显自己跟向边庭的关系,要是想彰显,今天就不会这么低调地过来了,说个话还想把人带去外面。
“今天就要走吗?”向边庭是真没想到贺宣当天来当天就要走,“你这一天来来回回的,太折腾了,休息一晚上再走。”
“不折腾,飞两小时就到了。”
向边庭眉头轻轻皱着,其实早点回去也好,贺宣还顶着伤,在家休养总好过在这边。
贺宣按了一下他的眉心:“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我在哪,你都不会抓不住我。”
向边庭抓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嗯了声:“我知道了宣哥。”
贺宣摘下了左手的尾戒,放进向边庭手心。
向边庭低头看了看手心的戒指,又抬头看贺宣。
“帮我保管吧。”
这是贺宣身上最重要的物件,向边庭握紧了那枚戒指,问他:“保管到什么时候?有限期吗?”
“没有期限。除非你自己松开手。”
两个人出了房间,下楼的时候又被大厅里那帮同学行了注目礼,向边庭侧过头问贺宣:“对了宣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就打给沈泽了。”
“你怎么有他电话?”
“找林羽赫要的。”
“你打我电话的时候我睡着了,喝了点酒。”
“酒量见长。”贺宣突然说。
向边庭挑了下眉:“怎么说?”
“今天没叫贺叔叔。”
向边庭“噗嗤”一声笑了:“那是我睡醒了,你再早一会儿来,估计就能听着了。”
“宣哥,你留下吃点东西再走,晚饭是不是还没吃?”
“我上飞机吃。”贺宣说,“再留一会儿飞机赶不上了。”
他俩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沈泽端了杯果汁忽然如鬼魅般出现在旁边,视线在他俩之间游移,放低了音量说:“终于舍得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俩打算在里边儿过夜了。”
“谁在这地方过夜。”向边庭说。
沈泽啧了一声:“那怎么着,你还想找个别的地方过夜啊。”
这话题太少儿不宜了,向边庭没理他这茬。
沈泽看了眼贺宣,叫他:“那什么,贺哥。”
贺宣转头看向他。
“你哪来的我手机号?”沈泽看了看向边庭,问他:“你给他的?”
“我找林羽赫要的。”贺宣说。
“……原来是那小子。”
眼看着向边庭和贺宣往院门口走,沈泽有点纳闷:“这是要走了?”
“嗯。”向边庭点点头。
“这么快就走啊。”
“他赶飞机。”
“……啊?”
贺宣已经叫了车,出门直接上车走了,去了机场。向边庭回来的时候,沈泽人都还没回过神:“不是……他来干嘛的?就过来跟你见个面啊?”
“啊,顺带说个话。”向边庭走到长桌前拿了个蛋挞,有胃口了,情绪也明显提起来了,跟方才判若两庭。
沈泽调侃他:“这面色一下子就红润了,嘴也不疼了吧。”
陈晔走过来道:“哎,你那朋友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向边庭说:“他有事。”
“他是不是上次在我小叔酒吧碰到的那个啊?”
向边庭咬了口蛋挞,说:“是。还记得呢。”
“那肯定记得啊,洋妞都给他截了。”
向边庭笑道:“还搁这洋妞呢。”
桌对面一个女同学笑着说:“向边庭,你那个朋友长得好帅。”
沈泽嗤笑一声:“帽子都挡着脸呢,你还能看得出他好帅。”
“拜托,这身高就已经赢了好吗。”女同学挑了挑眉,“再说脸我也瞄到了,是帅的,鼻子超挺,绝对是个帅哥。”
陈晔见过贺宣两次,刚才也近距离看过对方了,点头客观道:“确实是个大帅哥,混血吧,好像是。”说着他转头看向向边庭,“是不是混血啊,你那朋友?”
向边庭点点头:“是。”
陈晔各方各面都跟他弟陈煜反着来,陈煜虽然年纪小,但心思很敏感,撞见贺宣两次就看出来他跟向边庭非一般关系,陈晔则不然,相当迟钝,刚才向边庭手都抓着贺宣的胳膊了,他愣是一点没多想。
他没多想,不代表院子里看到刚才那一幕的其他人没多想,有几个女同学就多想了,觉得向边庭跟那位戴黑帽的男士站一起的气氛不对。
比如这位说贺宣帅的女同学,她嗅觉就挺灵敏,她就感觉向边庭跟他这个朋友关系不一般。不过这种事再好奇也不可能放明面上问,这太冒失了。
正聊着,外面忽然有人走进来,站在院门那儿说了句“打扰一下”,是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小哥,手里捧了束花,他往院子里看了看,问道:“请问哪位是向边庭先生?”
陈晔拍拍向边庭的肩膀:“这儿呢。向边庭先生。”
小哥走进来,把手里那束白色的洋桔梗递给向边庭:“向先生,您的花。”
向边庭有点愣地接过来。
陈晔立刻问小哥:“送花的是谁啊?”
小哥笑了笑:“我只管送花,别的我也不清楚。”
送花小哥把花交到向边庭手上就走了,向边庭手里捧着一束花,不知道送花人是谁,周围一帮人开始起哄。
花里连张卡片都没插,根本不知道是谁送的。
“女朋友送的吧。”陈晔扯了扯绑花束的丝带,“还搞神秘呢,挺会玩浪漫的。”
沈泽在旁边幽幽道:“未必。”
女朋友送的肯定是不可能,男朋友送的,那倒是很有可能。
向边庭拿着花听他们闹了一会儿,管家走过来问他需不需要拆蛋糕,他点头说“可以”。
管家看了看他手里的花,又问:“这花需要帮您放起来吗?”
向边庭说:“不用,一会儿我自己去放。”
“好的。”
陈晔又是一声“哎哟”:“稀罕死咱向少爷了。”
向边庭笑骂:“你能不能闭嘴。”
他拿着花进屋了,一边往休息间走,一边拿手机给贺宣发消息:宣哥,你送的花?
贺宣:嗯。
向边庭:很好看。
贺宣:喜欢就好。
贺宣今天确实够低调了,来了没一会儿就走了,一点存在感没刷,连花都是提前订了让花店里的人送来的。
向边庭把花放在了一楼休息间的沙发上,继续打字回消息:上飞机告诉我一声。
贺宣:好。
向边庭:到家了也告诉我一声。
贺宣:好。
一帮人玩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散,向边庭回家洗完澡躺床上已经快十二点了,贺宣终于发来了消息,说自己已经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