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实话怎么就破防了呢,就见不得你们睁着眼说瞎话罢了。】
【就是,有些人拿着优渥的资源条件结果还没别人学得好,还在这儿跳脚,小丑回魂了吗。】
【也就那点花瓶人设了,谁造不出来。】
【而且真少爷也很好看啊!那身形那气质我真的昏倒。】
……
‘路人’攻势来势汹汹又混杂无踪,打得贾秀成和贾银落找的公关一头雾水,尤其想删又删不掉。
但这部分人不算多,他们也不能把引导舆论的事做得太明显,于是只能就这么去了。
总之做得十分不露痕迹,程愿那边也没发现突然起了这么一股势力。
随着贾秀成开车回到华御湾,程愿提步下了车,这回在贾秀成三催四请地赔笑之下,程愿终于迈步进了那所陌生的房子。
进大门过玄关之后,程愿凛着眸子在房子里四处看了看,裘虹热心地跟他介绍了家里的每一处地方。
贾银落缀在最后,满脸的不屑。
在他眼里,程愿就是没什么见识的土包子,这回回来和打秋风没什么差别。
穿得也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加起来可能还没他鞋带贵,怪不得想尽办法都要来他家。
只不过贾银落想着爸爸的叮嘱,知道只要忍过这一阵,一切应该就能回到从前的样子。
程愿手中最大的把柄不过是他的身份,可现在他们主动出击,来个阳谋,干脆地承认了这件事,那他以后还有什么可以说道的呢?
而且按现在的风向,他们率先占据了道德制高点,程愿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以后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等这件事尘埃落定、他进了蓝成董事会,就是把程愿扫地出门的那一天。
至于爸爸的亲生孩子,笑话,谁还不是亲生的了?
程愿耳畔听着裘虹的介绍,脸上神色一动不动,忽地,他转过身面对贾秀成,一字一顿地问:“我妈妈呢?”
他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了一下,程愿至今连裘虹一声虹姨都没有喊过,他说的妈妈自然不可能是她。
那么就只能是……江如蓝。
见他们各人神色迥异,程愿歪了下脑袋,不解地说:“不是说贾先生日日思念、时时祭拜么,怎么,原来这屋里没有我妈的灵位香龛?”
程愿眼神冷淡地看着贾秀成:“所以你一直都是在撒谎的吗?”
贾秀成额上见了汗,眼皮猛眨,贾银落刚想反驳,被贾秀成看了一眼,他勉强压了压语气说:“哥哥,妈妈已经入土为安,你还是不要随便说这些大不敬的话吧。”
“是你妈妈吗?叫这么亲热。”程愿抬眸看向他,眼神锐利,“还是说,你觉得她的灵位待在这个屋子里,就不能安了吗?是她不能安,还是你们不能安?”
江如蓝的话题一直是个禁忌,贾银落听闻此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装腔作势的话也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裘虹抿了抿唇,出来说和道:“这事是我之前没有想周到,这样,愿愿,我们依你说的办,只不过这件事忌讳比较多,可能要请人多看一下。”
贾秀成和贾银落闻言皆有话想说的样子,却被裘虹无视了去。
“不必了,说说而已,看你们紧张得,我也怕她看着犯恶心。”程愿转身向楼上走去,“我住哪一间?”
裘虹立马说:“都可以,愿愿你随便选。”
“是吗。”程愿的眼睛似有若无地看向贾银落,“选到了有主的怎么办?”
贾银落硬挤出一个笑容:“只要哥哥喜欢,我就都让给哥哥。”
“行,那就你那间了。”程愿立刻点头,“床和沙发换一下,我怕腌入味儿了。”
贾银落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顺势答应了下来,脚下往前走了一步:“你——”
裘虹却拉住了他,对他笑了笑劝说道:“落落,哥哥才回来,你让让哥哥,好吗?”
“妈!”见裘虹无动于衷,他又转头看向贾秀成,“爸!”
二人都不理他,贾银落自知此事已定,他胸口不住起伏,咬着牙维持住了最后的笑容:“好,好,你住!”
家里佣人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贾银落房间里的床、沙发、窗帘等显而易见的物品全都换了新。
而贾银落这间屋子的通风和采光都很好,程愿进来看着,勉强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在贾银落叫人来拿他的一应衣物、首饰等物品时,程愿却说:“出去。”
等贾银落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时,一眼就看见程愿正站在屋子中间,面前放了个很大的金属盆。
而他手里拿了个打火机,正在饶有趣味地烧着玩。
贾银落一来就看见程愿正在烧的是他最喜欢的那件衣服,轰的一下脑子差点炸了。
这件衣服他排队等了一个多月才订到的,他看程愿就是嫉妒他有的他没有,才故意这么做的!
可这回并无其他人在场阻止他,贾银落却仍旧没敢惊嚎出声,一些恶毒的话卡在喉咙,像哑巴了似的,完全不敢说出来。
因为此刻程愿的脸在明晃晃的火光映照之下,分明应该是温暖的,却直叫人感觉无比阴森寒冷。
那一瞬间贾银落忍不住想,这他妈是个疯子吧?!
程愿正欣赏着他燃烧的作品,一抬头看见贾银落在门口:“不是说都给我?想要?来拿。”
贾银落被他看得忍不住退后了几步,嗫嚅着说:“没想要,你、你随便。”
说完转身拔腿便跑。
程愿把这衣服丢进盆里,无趣地拍了拍手,真没意思。
接下来他也没再继续,只让佣人把这些东西全都丢了出去,要烧要捐随便。
见了程愿刚才那举动,大家也不敢再违逆他,至少是完全不敢再让这些东西出现在程愿眼前。
接下来两天,程愿便一直在华御湾。
新奇的是,贾银落好像是那天被吓到了,也不知是不是害怕程愿直接放火把他人给一起烧了,总之他一直没回来。
贾秀成也基本不出现在程愿眼前,只有裘虹时不时会问问程愿习不习惯,缺什么少什么。
程愿这两天过得倒还算清净。
而裘虹这两天也在忙,倒不是做别的,是在忙程愿接风宴的事。
蓝成真正的继承人正式回家,自然是免不了这样一场宴席的。
他们接风宴的消息也提前放了出去,又得了一波赞叹,都说贾家人是真的体面,就是不知道这真少爷到底有几斤几两。
裘虹向他们日常往来的家族以及合作商都发了邀请函。
可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心有偏向,总之有好一部分平时和贾银落玩得比较近的二代都代表各自家中推拒了这次邀约。
甚至连礼物都没说要带一份,俨然是不把程愿放在眼里的意思。
直到贾家收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回函。
这是裘虹发给许氏的,但是发出之前也只是例行一发,他们从未想过许氏的人真的会来。
这表示许氏会到场的回函一收到,不仅裘虹和贾秀成懵了,先前拒绝参与的各大家族也都懵了,这是许家那位的意思?那这又是什么意思?
但经此一插曲,各家回函蜂拥而至,纷纷表示宴会当天他们一定会到场!许氏都去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推诿。
于是这场原本不算盛大的宴席,硬生生一下子给拔高了好几个基调。
转眼便是宴会当天。
贾银落一大早便起来去找了专门的妆造团队开始设计造型,极尽平生所能,好像今天是为他而设置的主场。
他好些朋友也来了,一来便笑着捧他:“哇塞,我们银落今天真是小王子。”
“这目光全都在你身上了,哪儿还看得见那谁啊。”
“真的不会把你心上人迷住吗?”
贾银落被打趣得脸都红了,而他在这群公子哥里,大约是因为长得好看,确实一直都是很受追捧的存在,似乎也并没有人因为真假少爷的事而对他的看法有任何改变,这让贾银落越发飘飘欲仙。
最后还在他身边的说话是最常联系的那个朋友,叫项敬。
项敬和他没那么多夸的,反而问他:“许总今天真的会来吗?”
贾银落也不确定,但是眼中流露出期待。
项敬又开始瞎几把猜:“是不是因为那天他在许氏当众说了你,回去想想有些愧疚,所以特意给你个面子过来一趟啊。”
贾银落眨了眨眼,一副十分害羞的模样,可他却没有完全反驳这个说法:“不知道诶。”
他当然希望,许时悬是为他而来。
他喜欢了许时悬足足五年,如果今天当真是这样,那他这辈子都认定他了。
话歇一段,项敬想起什么又说:“对了,之前你让我查那便宜哥的事,我怎么什么都没查到。”
“什么意思?”
项敬也不明白:“不知道啊,底下人说就一点儿——”
可他这话还没有说完,门口那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人群中依稀有人在喊:“许氏的人,孟总,是孟呈孟总来了!”
孟呈是和许时悬走得最近的人,孟呈既然出现,那许时悬便极有可能会亲自前来。
贾银落一听这个立刻就坐不住,三两步小跑着往宴会厅门口去了。
他们这边人声鼎沸,而今夜真正的主角程愿却刚从休息室里出来。
程愿没有过分打扮,原本他都不想打扮,还是裘虹叫人给他换了身西装。
但大约是他身板直气质好,样貌也白皙漂亮,随便一收拾就像是穿了一身真高定似的。
不过程愿对今晚所有人全都翘首以盼的那什么许时悬毫无兴趣,也并不想参与这场虚伪无趣的社交,他只用等到最后一个环节就可以了。
只不过他中途出去洗手间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一个叫‘孟呈’的名字。
在这不期然的时刻,程愿的脚步却骤然顿住。
一瞬间,从前那些被他忽略的所有细节,好像立刻都串了起来。
从前他一直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人,直到此刻,他这才想起当初他在天锐楼下,在一众人群包裹中,曾见到的那惊鸿一瞥的侧脸。
渐渐地,那张原本已经逐渐模糊的侧脸蓦然清晰,然后变成了他曾数次面对面看进眼底的那张脸。
所以XU就是当时在天锐楼下的那个人!
程愿曾经看过许氏集团来天锐考察的名册,为首的那个,就叫孟呈。
是他吗?他的名字原来是叫孟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