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之前那一身血是怎么弄得?”
“还有你头发变白又是怎么回事?”
“你绝对隐藏修为了吧,告诉我一下你的真实水平呗,我们过会儿可是要合作的。”
竹隐尘烦了,冷声道:“别废话,找阵眼。”
这魔宗少主好€€嗦,我和你很熟吗?什么都问,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因为你的拖沓让南烟或者墨兰受伤,你的毒就自己解去吧。”
“你说这个我到要小心一点,怎么保证你一定会说话算数呢?”宣纪站不直一般歪着身子,脑袋微侧着斜眼看向竹隐尘。
“立心魔誓。”
“不如我们立个誓?”
“呦~”黑衣魔修挑眉:“看来我们还是有两分默契的。”
竹隐尘嫌他烦,原著立邪魅狂狷的魔宗少主怎么是这么一个好奇心旺盛的话痨,除了脸还算符合原著描写,性格完全就是货不对板。
两人协商出了一条彼此都还算满意的天道誓言,准备对天起誓。
宣纪:“天道誓言失败概率很大,全看天道愿不愿意理你,我们先试三次,不行就换个别的方法。”
立誓形式有很多,只不过天道誓言效果最强,没办法钻空子。
三次不成功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拿出他准备好的契约了,到时候情况不对随时可以撕毁。
竹隐尘大概猜到了他的一些小心思,不过,天道回应他的概率,应该比常人大一些。
怎么说,他也是在为天道打工。
“我在此对天道起誓……”x2
单手立起,正对着天空,两人说出同时说出誓言。
轰隆
一阵闷雷作响,无形的锁链在此刻成型,天道见证,誓不可违。
誓言成立的那一刻,宣纪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喃喃道:“怎么会?!”
这么巧?不是说天道誓言极难得到回应的吗?他就没听过有谁第一次就能成功的!
竹隐尘完全没有体谅他慢慢回神的善心,天道誓言成立,那就开始干活吧。
“小黑,感应一下阵眼。”
“宣纪!你刚才起誓的时候不是听到我真名了吗?!”
什么小黑,这种一听就是糊弄人的假名字,柳南烟一点都不追究,还直接叫也就算了,这个人明明知道他的真名还叫这个蠢名字!
竹隐尘:“嗯,小黑。”
宣纪磨牙:“你故意的!”
竹隐尘:“你想多了,小黑比较顺口,况且你确定让我叫你真名?”
宣纪艰难道:“不必。”他还在躲人,叫真名还是算了。
可是小黑这个称呼!他为什么在柳南烟这样叫的时候没有反驳?默认了这个蠢不拉几没有格调的假名,他当时一定是脑子被毒药毒傻了。
……
“啊啊啊,饶命!毒师大人饶命!”
“我错了,毒师大人!放我一条活路吧!啊啊啊!!!”
“杀了我!杀了我!”被痛苦折磨到精神崩溃的人发出嘶吼,绝望地看向不远处岩石上尖锐的凸起。
“闭嘴。”文静平和的女音在此刻犹如来自地狱的梦魇,“再吵,把你们嗓子毒哑。”
哀嚎声骤然一降,只余痛苦的低吟。
毒师专心调制着新的药物,仿佛看不到脚下那些被毒药折磨,痛不欲生的人。
知道内情的三个护卫看着地上横七竖八,面目狰狞的试药人。
虽然这些人都是邪修,但是这场面看起来,还是让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丹修恍惚:“我们之前居然还担心会不会被邪修发现。”
器修苦笑中带着一丝庆幸:“还好,我与他们不是同宗。”出去以后就不用再见了。
当初他居然还想追求毒师,当时一定是脑子不清醒,这想法简直太不要命了,追不到万一她觉得被冒犯了自己有可能会被下毒,追到了,万一产生矛盾……他能不能留下尸体都不一定。
丹修神色一变,戚戚然道:“我回去就申请外出游历。”没事绝不回宗门半步。
剑修:“……”还好我不是药宗弟子。
“大人,我们找到了一处正道修士的聚集地。”邪修向毒师身后端坐着的黑袍魔修禀报情况。
至于地上那些人他就当没看见一样,自己不长眼冒犯了毒师,谁管他们死活。
黑袍魔修:“嗯,派人潜伏进去,打一架,再把人放走。”
邪修:“这……我们为何不直接一网打尽?”
黑袍魔修:“你不觉得,看着这些人像受惊的老鼠一样乱窜,觉得自己终于逃离却又被发现的表情很有趣吗?”
让他们这群眼瞎的追杀他!活该!哈哈哈哈哈!
邪修中有恶劣癖好的人不少,喜欢玩弄敌人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邪修应声道:“我明白了大人。”
逃亡到最后,发现希望只不过是敌人故意释放的假象,果然是魔修的手段,玩弄人心,让人生不如死。
黑袍魔修似乎看到了正道修士们狼狈逃窜的模样,发出愉悦的笑声:“慢慢逃吧,桀桀桀桀。”
剑修:“……”要不他也接个长期任务离开宗门一段时间好了。
总感觉宗门接下来的日子会不大太平。
*
阵法外
山崖上,黑袍在风中翻滚,浓郁的魔气弥漫在一方天地,强大的压迫感凝聚在空气中,邪修都已经远离这个地方,无人敢上前半步。
大魔将阵法中所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鲜红的眸子中倒映出一片弥漫着血色的光景,仿佛整个天地都罩上了象征悲剧的红。
“真是一场有趣的乱局,可惜,我不能看到最后了。”
“不知玄琴是否会喜欢我给他留下的惊喜,然后……”
“恨我更深。”
轻缓的语调似是在与人诉说缠绵的爱语,祈求的却不是爱,大约也不是纯粹的恨,而是一种更加扭曲病态的情感。
求不得,他便会自己去取。
魔啊,从不知妥协与退让,呵护与温情为何物。
大魔的红瞳注视着雾镜中的白衣修士,眼中充满着掠夺者的深沉欲望。
雾镜中的白衣修士若有所感的抬头,双眼看向镜外,在似乎透过镜面与大魔对视。
白羽面具下,殷红的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宣纪:“你看什么呢?”
竹隐尘收回视线:“没什么,准备动手吧。”
视线投向让修士们自相残杀作为取乐活动的元婴期邪修,目光冰冷,这是他们找到的第一个“阵眼”。
宣纪:“计划呢?”
竹隐尘:“南烟的药都给你了,自己看着用。”
宣纪看着完全没有要出去迹象的竹隐尘,问道:“你不出手?”就让我一个人去?
竹隐尘:“我只是个金丹。”
宣纪瞪他,反驳道:“我还是个伤患呢!”
竹隐尘:“你的伤不影响你杀个元婴。”
有点想念狼妖傀儡了,要是还在他手里……算了,在他手里也不敢用,他怕宿离控制狼妖反水。
“快去,一会儿表演结束就不好搞偷袭了。”
宣纪气笑,随手捡起一根树杈向他丢去:“鬼才信你就是一个普通金丹!”这家伙一定有底牌!
竹隐尘侧身躲过树杈:“幼稚。”
那边的魔宗少主在扔出树杈后就不见了踪影。
竹隐尘赶到时,元婴邪修已经成了一具空壳,宣纪手中捏着一个哀嚎的元婴,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一点点将其撕碎,吞食入腹,炼化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饱腹后的餍足。
看向竹隐尘的眼神充满嗜血的兴奋,如同在看一块新鲜的肥肉。
随手扒了一个邪修斗篷挡住脸的竹隐尘给在场还活着的正道修士一人塞了一颗疗伤丹药。
塞完后起身拍拍手,招呼宣纪:“走吧,下一个。”
狞笑着的宣纪:“……”他的表情是摆给瞎子看了吗?这人就一点都不怕他?
“你就没点想说的?”
竹隐尘催促道:“别磨蹭。”
宣纪不自觉提高音量:“我可是刚在你面前吃了个元婴!”
竹隐尘:“我看见了。”
宣纪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完全没有发现哪怕一丢丢细微的变化,他很不理解:“我都……你看到我炼化元婴,连反感,厌恶,排斥这一类的情绪都没有半点,你真是正道修士吗?”
他以前遇到的正道修士不是这样的啊?
竹隐尘只觉得他莫名其妙:“你吃的是邪修,我还要为邪修伤心难过不成?你个魔修怎么这么多愁善感?”
“我多愁善感?分明是你冷血无情。”宣纪感觉自己一个魔修都没有这个人心冷。
被一个魔修指责冷血无情的竹隐尘眼神有些古怪,接着无所谓的说道:“随你怎么想吧,继续去找下个阵眼。”
不在意的人做出的评价没有什么意义。
宣纪神情复杂:“……我真觉得你挺适合修魔的,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我们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