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毫不退让地迎上西林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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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的情况,她怎么说啊,否则客人误会,安室透故意找茬怎么办?
诶?安室先生现在不会在不爽吧。
一旁的孩子们也都抬头看向了对峙的两人。
唐堂见西林上唇掀起,马上就要反唇相讥,唐堂意识到,他再不说话,这两个人马上就要吵起来了。
他立马站起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
唐堂看向安室透, “请这位服务员先生,给我找张毛巾或手帕,谢谢!”
唐堂在谢谢两个字加重了声音,提醒他不要再搞幺蛾子了。
他突然出声,彻底打断了即将剑拔弩张的气氛。
西林开口:“我跟你一起去。”
“没事,客人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将手帕送到客人手中。”
唐堂懒得再听他们两人扯皮,起身离开。
吸顶灯散发淡淡的光芒,哗啦的流水冲刷瓷壁,唐堂打湿手帕,一点点擦拭着大腿黏糊糊的咖啡渍。
大腿虽然没有烫伤,但是咖啡渍含糖,半干后黏糊糊地贴在大腿上,让人实在不舒服。
唐堂认真地擦拭。
洗手间门口,男人的影子笼罩住他半个身子
——安室透站在他面前。
终于制止了两人的冲突。
唐堂抬头看向安室透。
一段时间不见,安室透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他灰紫色的眼眸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流动的光辉,眼中没有了在外面虚假的微笑,显得异常认真和肃穆。
“怎么了?那么长时间不见,你就这样对我?”
唐堂把黏糊糊的手帕从新放到水柱下面打湿。
水声哗哗。
他可没有看错,安室透和西林冲突,蕴含着对他的不满。
安室透躲开唐堂的眼神,喉结上下滚动。
他的目光落到被光照得亮灿灿的地板,脑中不其然掠过刺眼的红,那红仿佛是幻觉,流淌在光洁的地板。
不,就是幻觉。
那熟悉的血渍分布,曾经日日夜夜出现在他的梦中,让他在深夜中惊醒——那是萩生身上的血渍。
其实萩生被送往医院的时候还有着微弱的呼吸,他看到了带着口罩,伪装成医生的自己,眼中的生命之光灰败破碎,却倔强地不肯消散。
唇齿呢喃着,挣扎着,恳求着。
他恐惧又不安地凑到萩生嘴边,氧气罩阻拦了他的声音,让他本就模糊不清的声音变得更加破碎,他听不到萩生在说什么。
但是想也知道,能够让萩生如此执着的事情。
他不忍,于是凑到萩生的耳边,轻声告诉他, “没关系,唐堂已经安全了。”
生命最后消失的听觉。
萩生听到了,他清晰的看到,萩生回光返照般,眼中迸现出满足的亮光,唇角微微弯起,似乎是安心了。
然后就是心电仪刺耳的叫声——
那声音如耳鸣,总是不合时宜地响在他耳边。
他知道自己不该生气,可是萩生临死前那么痛苦,在最后一刻,依然这么惦记着他。
萩生的感情仿佛传递到他身上,在意识到唐堂再次拥有一个新的爱慕者时,他……不该为萩生生气吗?
安室透抬眸,看向唐堂。
唐堂在洗手帕,宽大的袖口挂在唐堂手腕,往下垂,松快的袖口显得唐堂的手腕更加纤细,温暖的橘黄色调让他脸色多了几分生气,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脸颊削瘦的凹陷,没有扎住的发丝垂落腮边,更让他多了几分柔弱。
安室透的话忽然都凝固在喉咙。
沉默半响,他只有转移话题问道, “你身体还好吗?你是怎么从医院逃到这里的?”
医院?
唐堂洗帕子的手一顿,探究地看向安室透。
安室透怎么知道他是从医院逃出来的?
“是你?!”
“是我。”安室透承认。
唐堂一口气没上来,扔下手中的手帕,反应过来,他当时太先入为主了。
昏迷前,都本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开,甚至和他一起跳了下来,他醒来之后,便以为把自己困在医院的人是都本,实际上根本不是都本,而是安室透。
太……
唐堂一时没有找合适的形容词。
好吧,这也太乌龙了,怪不得他能够那么幸运地遇见安室透,一切根本就是他自找麻烦。
事情已经发生,唐堂也不想过追究了。
他很快冷静下来,随口解释了两句,把自己异常之处掩盖过去,仔细询问当年发生的事情, “谢谢你,我昏迷了多久?”
“四年。”安室透把当年的情况一一告诉唐堂,仔细观察唐堂的神色。
唐堂的神色冷静,除了在听说自己沉睡了四年后,他眼中有些许的波动后,全程都没有太大的神色变化。
“是吗?原来都本还在找我……”唐堂叹息。
时间横亘在唐堂与安室透之间,在唐堂看来,他们不过两天没有见面,但事实上,时间已经过去四年了,安室透也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安室透。
唐堂伸手关上了一直流水的水龙头。
良久,安室透出口询问:“你不问问萩生的情况吗?”
在对唐堂说起萩生时,他只是简单地说,萩生也被送去医院了,并没有提及萩生的后续,他以为唐堂会问起萩生。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唐堂想起正在他身体内沉睡的萩生。
对于这个答案,他早已经有所预料,可是安室透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以为他还被瞒在鼓里。
唐堂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他冷静地询问:“萩生……怎么样了?”
安室透没有错过他一闪而逝的神色变化。
空间旋转,萩生许多有关唐堂响在耳边,与唐堂许多难听的话交错,他曾经以为,唐堂并不在意萩生,可是在着一瞬间的颤动中,他看到了唐堂的动摇。
他现在还记得,冲过枪林弹雨,唐堂毫不犹豫朝萩生扑过去。
萩生说得是真的。
唇齿微张,安室透最后也只是安静地说了一句, “他很开心。”
他不再说什么了,谁也不知道他说的开心,是萩生没事了,还是他临走前很开心。
唐堂聪明地没有再问,安室透也不再回答。
一瞬间的沉默过去。
唐堂想要开口在继续说点什么,安室透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把自己现在的手机号告诉唐堂,低声嘱咐:“你不能继续和西林他们在这一起了,他们现在被组织盯上了,你出去后,找个借口离开吧,就去这个地方,我会找人给你开好房间,也会有人接你。”
安室透伸手递过来一张名片,那是附近酒店的gg。
唐堂接过,名片带着安室透的温度,他侧眸放在口袋里。
“我知道了。”
安室透深深地看着唐堂削瘦的脸颊,发丝晃过他的眼睫,他垂眸认真仔细地将名片塞进自己的口袋,因为低头,露出洁白的侧颈,黛青色的血管攀附其中,仿佛潜藏着世界上最柔软易折的生命。
唐堂的神色一如以往的冷酷冷静,他却他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涌出浓浓的保护欲。
他知道唐堂是一个聪明人,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可是他却不由自主注意到唐堂惨白的脸颊,干枯的嘴唇,他扑簌的睫毛……
他素白得可怜,仿佛无法独自一人在这个世界生存。
“怎么了?”唐堂发现安室透的眼神很奇怪。
锐利的眼神刺破了他的幻觉。
“不,没事。”安室躲开眼神。
他隐隐明白,现在的他对唐堂有一股异样的滤镜。
是什么让他感觉唐堂如此柔弱可怜呢?
或许是因为,他比唐堂更清楚,唐堂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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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养足精神了,以后应该可以恢复基本更新了!
谢谢大家的新年祝福,爱你们
第70章 亡人08
安室透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唐堂不明所以,却感到毛骨悚然,他很快从洗手间出来。
咖啡馆透明的玻璃窗映着他的面容,他思索着一会用什么理由离开。
而在安室透和唐堂都不曾注意到的地方,窗外,一辆红色的轿车内,坐着一位艳光十色的女明星,她夹着细细的香烟,饶有兴味地看着咖啡店内,坐在玻璃窗前吃东西的男人。
啪嗒——
艳红的指尖玩弄着打火机的火焰,女人微微勾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