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杀人越货,分赃不均而分道扬镳。直至再次相逢,二十年前的背叛感再度卷土重来。
即便是正义感的警察,看着恶人们的累累罪行,也难免偷偷在心底说上一句。
“……活该。”
从法律层面不该,从道德层面活该。
可女主角却敏锐地觉察出来了不对劲。
仿佛案件背后有一双手,将恶人的仇恨交织,催生杀意,让逃脱审判的罪犯自行审判。
她和法医靠在墙角聊天,她始终觉得这种单单砍头而非分尸,最后将不属于你的头颅归于你的处理尸体方式,多多少少有些仪式感。
法医觉得她是想多了。
凶手供认不讳,案子完美侦破,哪里还有不对劲的地方?
女主角最开始也想用这样的说法糊弄自己。
她最近忙这个案子也累了,老公和婆婆那边的亲戚要来,她应该赶回去做饭,让亲戚尝尝她的手艺,而不是在这里胡思乱想。
可一定有哪里不对。
她相信所谓的仪式感,总要有前因,或者是借鉴出处。
于是频繁调查凶手的童年,也经常去图书馆翻阅。
直到她在图书馆看到了一本书。
彼时已经是即将闭馆的时候,封皮上的画映入她的眼帘。
封皮的抽象画与死者被摆放的姿势,竟然一般无二。
一翻开,却是西班牙文。
她一点一点靠着拍照识图翻译,读完了全书,立刻找到法医,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就是仪式感。”她强调。
“凶手杀了两个人,而他的动机,是背叛。”
她拿出这本书:“交叉惩戒,正是这本《无头三记》里面,圣人彼特提利惩罚背叛者的方式。被两个人背叛,将背叛者的头颅割下交换,躯体与头颅分离。”
“从今生至往后的每一世,诅咒背叛者‘有思考的脑,无行动的身;有行动的身,无指挥的脑’,是最恶毒的诅咒。”
她蹙眉呢喃:“《无头三记》是一本西班牙十九世纪的推理小说,里面有大量宗教隐喻,国内甚至没有译本,非常小众。”
而凶手小学辍学,没有什么文化。
审讯讲话的时候,凶手连一些基础用词都不理解什么意思。
他是知道这个所谓的“圣人背叛惩戒方式”,还是他灵光一闪与之相撞?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她眼神晶莹明亮,语气轻轻低沉:“除非有人教他,除非幕后……还有人。”
随着最后一个音落下,镜头特写法医惊惧的表情。
而后镜头倏然拉远,管弦乐奏响,恢弘的bgm响起,片尾浮现。
看到最后都微微张着嘴的观众:哇!
哇!!天啊绝了,好好看啊!
【是真好看,丘斐的演技又强了,感觉不出来是在演戏的那种真实感。】
【真的没有话说,丘斐太适合悬疑了,姐姐回头接一部悬疑电影吧球球了!】
【严拾太美了吧可恶!狂嗑画家x姐姐,姐姐诶姐姐你出去办案子,我在家里给你画肖像画,我们就是勤劳幸福的一家啊!】
【说得对,我要给画家和姐姐当崽!】
【看画家背后的一片鲜红,你当崽注定不会幸福惹!】
【中间在干嘛啊?搞不懂……但不影响我满脸问号。】
……要是中间没有那么一大段的女主角回家做了一大桌子菜招待老公和婆婆的亲戚那些剧情,就完美了。
完美和完蛋只差一个字,但是观众的情绪差好多啊!
达兆是对这剧抱着极高的期待的,具体期待就是不指望它成为多大的爆剧,而是指望它口碑爆炸。
……确实爆炸了。
成了非常热闹的乐子了,围绕着《环廊》的瓜,好比乐子人的永动机,永不停歇。
怎么能做到又好看又难看的?
精品剧是别指望了,但你会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割裂剧,谢谢。
可片方不懂啊!
编剧和导演只觉得,怎么没有人能看到我们对于艺术的追求啊?
女主角一边搞事业,一边经营婚姻,哪里不好了?
这感情戏就值得你们这样骂?
气氛正僵持着,好像随时编剧就会站出来阴阳怪气讲一些“事业和婚姻的平衡有什么不好你们这些没品味的家伙不懂得欣赏”的话,但还没讲,可似乎马上就要讲的时候。
孟竟轩这边出事儿了。
啊倒不是性命出事儿,就健康出事儿了。
就知道霸总常备的胃病多多少少哪怕再时髦那也是病啊,不是好东西,疼起来,发作起来是真的要人命的!
这天路澄一边上班,一边摸鱼,点了外卖柠檬蜜果汁,1000毫升的一小桶,吸溜吸溜,还正全网吃《环廊》的瓜,等着看编剧什么时候站出来和网友对打的时候€€€€
桌上座机响了起来。
这种电话是公司的内线电话,基本就是这个部门打给那个部门,找这个总监那个部长的。
一看来电,总裁办公室,哦孟竟轩。
他接起来,积极营业:“孟总。”
那边没动静儿。
路澄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他又开口:“孟总?”
孟竟轩没有想以往那样从听筒里传来“送杯咖啡进来”“文件报表打印”“叫xx部部长过来见我”这类的声音。
而是,发出了,呻^吟。
路澄拿着话筒:……?
啊这是在干嘛?叫什么叫啊?
怎么着?别生我电话里啊?
发疯比格倒是werwerwer叫唤啊,不要这么叫,很奇怪耶!心灵再怎么纯净的人都是会想歪的喔。
他反应了一下。
哦,那是季淮才会干的事情。
孟竟轩这么一个找替身的时候还想着让替身给他打工的霸总,怎么会玩电话play这种高难度的东西呢?
路澄拧着眉毛听了一会儿,后知后觉。
与其说是呻^吟,不如说是吸气和吐气。所以呻^吟不假,可却是在痛苦呻^吟。
路澄心头一动,把电话一丢。
冲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对着紧闭的大门一脚飞踢。
很帅,哇动作干净利落,力气还大。
飞出去的腿踢得笔直,肌肉流畅,力道强劲,任谁看都是好漂亮的动作好漂亮的人。
……就是没料到,以往都锁门的孟竟轩,今天没锁门。
路澄一个飞踢,重心还很向前,一脚没有缓力,一个踉跄直接冲进了办公室。
刚站稳,一抬头,看见孟竟轩正瘫在沙发上。
一只手捂着胃部,一只手攥着话筒,扯着话筒,把话筒的螺旋圈圈线都扯得绷直了。
他虚弱地低声哀吟,进气儿和出气儿都带着颤抖。
路澄凑过去,把话筒从孟竟轩的手里解救出来,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放平:“没事儿吧?孟总?”
离得近了才看见,孟竟轩额头和脖颈都冒着冷汗。
路澄低头看着他脆弱的样子,半点没有作威作福的比格样儿了。
却伸出指尖,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
看起来好痛啊。
……之前22岁的路澄,死掉的时候也这么痛吗?
他低垂着头,神色倒是隐藏着看不见,情绪也不明。
但再抬起头来,又仿佛小太阳似的追着问:“孟总?胃病发作了吗?”
孟竟轩没留神路澄的情绪,也没有余力去留神,他死死按住腹部。
他整个人陷入混沌,本能使他打电话求救,整个人仿佛坠入一片朦胧惨白中,隐约只能听见路澄的声音。
“孟总?孟总?您别死这儿啊!”
他还没反应呢,路澄开始进一步的动嘴了。
路澄左右开弓,大耳刮子扇他:“喂喂喂,您不是要死这儿吧?”
他没使劲儿,但一位一米九的男孩子,瓜瓜两个耳刮子,打出了呱呱的声音,这对于一个霸总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啊!
孟竟轩一边痛着一边挣扎着开口:“……不至于。”
不至于真的死了,但是至于胃溃疡。
路澄真的不希望他死这儿,别死他面前啊,不爱看!
“我叫120。”他转手就要掏手机。
孟竟轩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抓住路澄的手臂:“不、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