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冶如实回答:“工作八天的话是八千。”
祁琰筠不假思索地说:“洒的两杯酒算18万,每月还我1000,可以吧?”
肖冶急忙点头:“可以!”
“从下月起每月转账给我。”祁琰筠拿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名片。
加过好友,他让肖冶离开:“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过一会儿,周瀚辰走进来,儒雅一笑:“加到联系方式了?”
祁琰筠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冰凉的液体进入喉咙后变得热辣滚烫,烧灼着脏腑。
他点头:“嗯。”
周瀚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就告诉过你,别犹豫。感情需要自己创造机会。”
祁琰筠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所以你想好了?”
“想好了。”
周瀚辰举杯:“我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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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八楼的肖冶被半路杀来的楚绪伟拉进员工休息室。
“受伤了怎么不和我说?带伤服务也会让客人不满意的,尤其是脸和手上的伤。”
楚绪伟一边埋怨,一边拿出碘伏和棉签给肖冶清理伤口:“以后可别再这样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懂不懂?”
肖冶忍着疼痛点头:“知道了,谢谢你,小楚哥。”
“疼也别忍着,叫出来别人才知道你疼。”
他怒其不争地语气仿佛在教训不听话的弟弟,令肖冶有些失神。
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
“听见了吗?”见他不说话,楚绪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肖冶这才回过神来:“听见了,谢谢你,小楚哥。”
“快别说谢谢了,”楚绪伟挑出一个蜜桃图案的创口贴轻轻贴在肖冶的伤口上,“你的手也别碰水了,剩下的时间就在这里待着吧,外面有我们呢。”
肖冶急忙道:“不用,我能工作的。”
“能什么能,照顾不好你我可是要挨骂的,你想让我挨骂?”楚绪伟拧眉佯怒地看着他。
肖冶低头:“不,不想。”
“这就对了,好好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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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祁爵正疯了似地找人。
他在走廊上不停地质问服务生有没有见过肖冶,惹得很多人苦不堪言。
顾竹年和一群狗腿子追在后面跟不拦不住他。
“祁爵,小野还得工作。”
“你闭嘴!”
祁爵猛地回头:“我让你看着点,你就把人看受伤了,还工作,受伤了怎么工作?!”
顾竹年低头委屈道:“我…都是我的错…”
晁呈忐忑地主持公道:“祁少,不是年年不管,明明玩得好好的,肖冶忽然动了一下,这才打偏了。”
祁爵猛地踹他一脚:“过后我再找你算账!”
他转过身继续找人,迎面碰见楚绪伟,他紧紧扣住对方肩膀,急切地问:“看见肖冶了没有?”
楚绪伟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直哆嗦,一边猜想肖冶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一边慌乱地摇头。
祁爵把他推到一边,继续找人。
一时间整个蓝海会所的走廊里都是他找人的身影,很多包厢门都被他无端踹开。
被踹门而入的包厢里,很多人怒气冲冲地质问:“谁啊?!”
结果发现来人之后马上点头哈腰道:“原来是祁少,有什么事吗?”
祁氏在锦城富豪圈属于顶级的存在,祁爵更是祁老爷子的宝贝孙子,这些人自然不敢惹怒他。
祁爵冷冷扫视一圈,没看见肖冶的身影便甩门离开。
顾竹年带着一群狗腿子给那些人道歉,然后又着急忙慌地追上去。
八楼楼道里,祁琰筠和周瀚辰往电梯的方向走,刚好碰上火急火燎胡乱推门的祁爵。
看见来人,祁爵紧张地吞咽一下,收回推门的手,毕恭毕敬地走到祁琰筠跟前:“小叔。”
他的身后,顾竹年带着一群狗腿子也恭敬站好。
顾竹年甜甜一笑,亲切地称呼道:“祁叔叔好。”
“嗯。”祁琰筠漫不经心地看一眼祁爵,余光都不曾落到顾竹年身上。
猝不及防间,他猛地挥手甩了祁爵一巴掌!
“啪!”
声音之大震得所有人大吃一惊!
顾竹年更是睁大了双眼,关切地查看祁爵的脸。
他身后的狗腿子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祁爵的唇角被抽破,顾竹年惊呼:“祁叔叔…”
他想问祁琰筠为什么下手这么重,却不敢问出口。
祁家的人他都见过,所有人对他都很和善,唯独祁琰筠总是无视他。
顾竹年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知道要嫁入祁家,就必须获得这位祁家掌权人的好感。
因此只能忍着心里的不忿,小心对待。
祁琰筠依旧没有搭理顾竹年,他森气逼人地盯着祁爵:“要发疯就回家去,别在这丢人。”
语气听来很平常,却莫名掺杂震慑的意味。
周瀚辰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静静地观看叔侄俩的好戏。
祁爵牙关紧咬,双拳攥紧又松开,最终还是低下头不情不愿地说一声“知道了”转身离开。
顾竹年想追上去,却不忘展现自己的知书识礼,朝他们鞠躬道别后才急忙跟上。
周瀚辰拍拍他肩膀:“看样子你还有事要解决,我先走了。”
祁琰筠点头,与周瀚辰分开,往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第12章
总经理办公室一片狼藉。
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被人摔在地上,电脑屏幕被尖细的鞋跟戳穿,碎裂的纹路从空洞中蔓延开来,宛如一幅美丽却又不规则的抽象画。
无数文件四散飘飞地躺在地板上。
几名服务生敛气屏息,默默地清理地面上的杂物。
祁琰筝坐在扶手椅上,双手抱臂,长腿翘在办公桌上,目光望着窗外的鱼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见来人,她下巴微扬,撇去一眼:“来了?”
祁琰筠环视一圈,见怪不怪:“他弄的?”
“他哪敢?”祁琰筝一手支着额头,“他非要我辞掉一个员工,我再宠他也不能让他左右我的事情…”
她指指地上的狼藉:“呐,所以我就发一通疯把他吓跑了。”
祁琰筠对整理房间的服务生们说:“你们先出去一下。”
众人离开之后,他才说:“这次按他说的做。”
闻言,祁琰筝猛地侧头看过来,不可思议道:“你让我依着他?”
“是。”
“你知道他让我辞掉谁吗?”
“知道。”
祁琰筝忽然嗅出些不对劲的意味来,她站起身绕着祁琰筠走了一圈,上下打量道:“你想做什么?”
祁琰筠伸手支开她:“你不用管,按我说的做就行。”
“你知道那是谁介绍过来的吗?”
“无所谓谁,你要是不想让他天天来你这里发疯,就听我的。”
祁琰筝双手抱臂,审视地看着眼前的人:“不对劲,很不对劲,祁琰筠,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你不用管,记得,是祁爵逼迫你辞掉他的,我先走了。”
祁琰筝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最后摇摇头拿起对讲机:“让肖冶来一趟。”
……
肖冶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后看着满地狼藉错愕不已,刚想说些安慰的话,就听见祁琰筝面露歉意地对他说:
“肖冶,实在不好意思,我得请你离开蓝海会所了…你看我这里被人砸成这样,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这样一说,肖冶马上就猜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他心中既愤懑又不甘。
祁爵,永远是祁爵!
他的人生原本就如履薄冰,碰见祁爵之后本以为能柳暗花明,结果却变成踩在钢钉上走路,每走一步就是一个鲜血淋淋的血洞从脚底贯穿到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