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爵这才放下心来, 露出笑容:“谢谢爷爷。”
“嗯,”祁晟霆松开手, 漫不经心地随口,“你和顾家那小子…”
“他不重要,爷爷,他就是个…嗯,是个…”
祁晟霆又瞥他一眼:“行了,我知道,你们玩归玩,别动感情,也别让那小子动了要嫁进祁家的心。”
“不会的,爷爷你放心。”
“乖,你在外面怎么玩爷爷不管,前提是别让人家抓到你的把柄,别让这些事情影响到你未来的婚姻,只要做到这点,其余的爷爷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祁晟霆拉过祁爵的手,语重心长地拍拍。
“我知道了,爷爷。”
祁爵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劝住了爷爷,不然他肯定再也找不到小冶了。
只是以后要怎么办?
爷爷肯定会派更多的保镖看着他,到时候更难甩开那群人,他真的要和小野断绝往来吗?
双手的拳头握紧,做不到,他做不到。
他得想个办法既能瞒过爷爷,又能让小野回到他身边。
如果小野还在蓝海会所就好了,他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找他。
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要让姑姑开了小野?
-
周日下午,城郊一家快餐店里,肖冶抿一口咖啡看着对面的人。
那人的穿着打扮与这家快餐店格格不入,神情中还透着各种不自在。
肖冶微微一笑:“顾先生,如果不习惯这里,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
顾梅寒如释重负地呼一口气:“那就出去走走吧。”
“你确定?”肖冶双眼睁大,看着对面的精致西装。
“怎么了?不是你说的可以去别的地方?”
“好,那就去外面走走。”
两人离开快餐店。
肖冶捧着那杯没有喝完的冰咖啡,顾梅寒则空着手。
那咖啡他仅仅喝了一口就撇在一边,从来没喝过这么难喝的咖啡,简直是毒药!
这个人竟然还喝得津津有味,真是没见过世面!
10月底的锦城,热量和紫外线依旧有不容小觑的威力,尤其是下午的时候,不仅温度高,路上还鲜有树荫。
两人虽然走得不快,但抗不过太阳热辣的火力。
肖冶穿着半袖和长裤,体感还好;
顾梅寒就惨了,高档西装里面全是汗,后背都已经被汗渍洇湿了。
高贵不复存在,反而显得狼狈。
他用手背抹一把脸上的汗,终于明白肖冶为什么会问出那句“你确定”了。
这种气温在外面散步,确实有些不正常。
“那个…我们去车里待着吧。”
他看看身边的人,发现对方脸上仅仅出了一层薄汗,完全不像自己一样大汗淋漓。
难道是冰咖啡的原因?
“好。”肖冶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纸杯扔进垃圾桶,坐进车里。
顾梅寒将空调开到最大,等到冷气充满整个空间后,他才终于道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年年都和我们说了,你也是个可怜人,但即使如此,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等等,”肖冶打断他,“恩将仇报?顾竹年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顾梅寒有些不悦,这人怎么回事?
这么没有礼貌,随意打断别人的话,真是没有教养!
啊,他是孤儿,好吧,这也正常。
顾梅寒恻隐之心忽起,耐心将他听说的故事复述给肖冶听。
今天他是只身前来的,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想单独会会这个将别人的善意踩在脚下、倒打一耙的人。
地址和联系方式很好查到,事情很顺利,对方竟然同意见面聊,这令他有些意外。
按理来说心里有愧的人最怕对簿公堂,这人怎么不怕?
顾梅寒仔细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肖冶听完他的话后呵笑一声:“他是这么说的?”
还真是低估了顾竹年颠倒黑白的能力,这都能洗!
自己辛辛苦苦筹谋一番,结果竟然成了因嫉妒而污蔑他人的第三者?
高!实在是高!
顾梅寒对肖冶的反应很不满意,冷睨着他:“怎么?你笑什么?”
肖冶歪头看过去:“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和他道歉,替他澄清真相?”
“对,年轻人要勇于承认错误,勇于接受惩罚。”
“哈哈哈哈…”肖冶再也忍不住,嘲讽地大笑。
顾梅寒眉头拧紧:“你笑什么?”
肖冶揉着肚子:“请原谅,我只是觉得滑稽。”
“滑稽?”
“对啊,事实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变了个样,听见谎言的人却信以为真,还来批判说真话的人…不滑稽吗?”
顾梅寒双眉一凛:“你什么意思?年年说的是假的?”
肖冶一手放在车门上:“是真是假您问问第三位当事人不就知道了?”
说完,他拉开车门:“告辞。”
顾梅寒猝不及防,想推开车门追上,却又恐惧于外面的高温,气得直摁喇叭。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年年在说谎?
年年怎么会说谎?
他愤恨地瞪着肖冶离开的背影,然后启动汽车离开这个他再也不想踏足的地方。
阳光烤得地面像煎锅一样,人们就像是待烤得食物,肖冶却不觉得酷热难捱,相反他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有种阴霾渐渐消散的感觉。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他拿出来查看,是房东发来的消息:
【不好意思,从11月起这间房子我们要自住,你尽快搬出去吧,押金我们会如数退给你】
肖冶盯着手机,方才阴霾渐去的感觉瞬间消失,怎么这么突然?
他给房东拨打语音电话,无人接通;
拨打视频通话,无人接听;
拨打电话,正在通话中。
指尖扎进指腹,他边往家走,边继续联系房东。
快到小区门口时,房东又来消息:【实在是不好意思,家里有急事需要这间房子,你理解理解我们,实在不行我们多退你一个月的房租。】
话已至此,肖冶知道再无转圜余地,只能答应。
好在今天是周日,他还有时间找房子。
先看看这个小区还有没有房子出租。
他并不想搬去其他地方,这个小区虽然破旧,但好在价格便宜,而且离地铁站近,同等条件下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便宜的地方了。
他先去问物业,得到的答案是不知道哪家出租。
他又在小区里一个单元一个单元地查看,有些房东会将租房信息贴在门口或者单元门上。
确实看到不少房屋出租信息,虽然价格比现在的贵,但还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内。
然而他打了一圈电话,不是房子已出租就是坐地涨租金,还有几个压根不接电话。
肖冶没有放弃,继续找着,结果直到天黑他也没有找到一间合适的房源。
他坐在黑漆漆的楼道里,恍惚间有种自己再次被抛弃的感觉。
世界那么大,连一间小小的房子都不肯租给他。
叹口气,他站起身往小区外面走。
既然自己找不着,那就只能花中介费寻找专业人士的帮助了。
小区对面就有一家房屋租赁中介,肖冶推门进去。
“附近有价钱合适的单间出租吗?”
店里的中介从热干面里抬眼看他,摇摇头:“没有,不好意思,合租你能接受吗?有两室出租。”
两室…肖冶沉默。
他咬咬牙:“另一个租户什么情况,房租多少?”
中介吃完最后一口热干面:“一对情侣,房租两千。”
“合租还要两千?”
“那个小区很高档的,两千一点都不贵,附近只有这个最便宜了,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没有更便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