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黑?”怀聿走在他的身后,竟然又问了一遍。
话都说出口了,潘尹川这会儿当然只有点头:“嗯,怕黑。”
他说着,稍微有些紧张地回头去打量怀先生的神情。但还没等他看清,一双手从背后伸来,他的眼前一黑。
怀聿顺手解下领带遮蔽了他视线,甚至在他后脑打了个结。
男人有些强横甚至是粗暴地将他按倒在了进门处的沙发上。
潘尹川的世界一片黑暗,听觉瞬间被无限放大。
他听见了解皮带的€€€€声,又听见了怀先生的声音紧贴着耳边,问:“有多怕黑?”
潘尹川张了张嘴,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攀住了男人的腰。
男人似乎很满意他这样的反应,掐住他的腰像是要把他搞碎在这张沙发上。
这……哪儿肾亏啊?
一点也不。
黑暗里,潘尹川渐渐有些喘不上气,只能胡乱地去抓男人的袖子。
这下好像是真的有点怕黑了。
……
门没锁,修苓冷着脸一推门,走进去。
屋内的每一处摆设他都很熟悉,但他没空去回忆往昔。他只是缓缓走到了床边,给枪上膛。
伸手猛地揭开被子。
……没有人。
修苓的脸色瞬间铁青,然后匆匆转身出去,快步奔到怀聿的房间外。
走近的时候,还特意放轻了脚步,怕惊动了怀聿惹他不快。
但等真正走近了,修苓才发现根本不用放轻脚步。
因为隔着那道厚重的门,他都能隐约听见里面传出来的破碎的旖旎的声音。
很显然,怀聿根本无心在意门外的一切。
第8章
控制欲和情欲都得到充分满足的Alpha,第二天显得更加的精神奕奕。
怀聿西装革履,缓步走下楼梯。
早餐已经上桌,而修苓也早早等在桌旁了。他一夜都没睡好,眼下挂着两个很明显的青色黑眼圈,衬得他本来就削瘦的面颊更加病态。
昨晚他当然没敢破门进去,否则怀聿能当场拧断他脖子。
“怀先生。”修苓垂首打了声招呼。
潘尹川没有下来。
修苓也没有问。
还用问吗?以Beta的身体素质,肯定是起不来床的。
修苓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脸上一点都不显露。褪去尖刻与阴沉之色,他看起来还有些可怜。
他吃了一口华夫饼,垂首问:“今天张助理也要来吗?”
“嗯?”
“昨天张助理也在,是怀先生怕我出手伤害他?”
怀聿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只反问:“你会吗?”
修苓温和地笑了笑,像个万分顺从的小辈。
他说:“我当然不会。”他顿了下,又说:“我只是想不通,您为什么会让他做您的情人?”
修苓没提什么“他是间谍”之类的话,毕竟这话根本经不起推敲。怀聿不好糊弄,一查身份就分明。
怀聿用餐刀切割着盘中的食物,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不管什么人,只要我喜欢,他就可以是我的情人。”
这话一下让修苓嫉妒万分,一下又让他那不该有的妄想继续野蛮生长。
修苓没有再说话。
而怀聿很快结束了他的早餐,带上吴秘书离开了。
潘尹川这一觉睡得很长。
睁开眼的时候,一时间还有点仍然堕入黑暗中的错觉。
他抬起手,挡了挡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适应光线。
等完全坐起身,他感觉自己像是要碎了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连心脏都跟着抽痛,那是Alpha信息素带来的威慑力太过强悍,被反复折磨之后带来的后遗症。
他艰难地滑下床。
“啪”,什么东西碎在了地上。
潘尹川慢吞吞地捡起来一看。
好吧,他没碎。
但缓冲器碎了。
这东西可是八十三万啊!是它太不禁用,还是怀先生过于凶悍了?
潘尹川穿好衣服和鞋,在屋子里走动几步,努力适应身体带来的不适,一边走一边倒抽冷气。
抽着抽着,他顿了下脚步。
他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在酒店的时候,他醒来窗帘是完全遮蔽的。
今天醒来,怀先生房间的窗帘却是完全拉开的。
……怀先生真信了他怕黑的鬼话?
但一想昨晚,既然知道他“怕黑”,还偏要把他双眼给绑上领带再干。
潘尹川喉头哽了哽,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心善,还是黑心。
想不通他就放弃,决不为难自己。
潘尹川打了别墅里的内线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佣人带着食物来见他,还贴心地在他屁股底下、腰后都垫了软枕。
潘尹川也就羞耻了半分钟,然后就坐下来好好吃饭了。
修苓站在门外,盯着潘尹川看了好一会儿。
……身体还挺好。修苓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阴沉的笑。
“修少。”佣人一个转头发现了修苓的身影,顿时变了变脸色。
修苓指了指潘尹川:“我只和他说说话。你要检查我身上带武器了吗?”
佣人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表情:“不用,您请。”
修苓刚一走近,潘尹川就“哇”一声把吃进去的灌汤包给吐了。
修苓脸色发青,有被羞辱到。
“你觉得我恶心?”修苓一把揪住了潘尹川的领子。
那天还能把修苓推远的潘尹川,这会儿却有些挣不开他的手。
一股属于Alpha的富有进攻性的信息素笼住潘尹川,搅得他五脏六腑仿佛都翻腾了起来,胃里的食物能不倒出来吗?
可见那个碎掉的缓冲器卖八十三万有它的道理!
“修少!”佣人厉喝了一声。
修苓深吸一口气,撒开手:“抱歉,失态了。我绝对不会动手的,放心。”
佣人这才又退回到了门外的阴影里。
潘尹川:“……”
怎么解释呢?他只是被Alpha的信息素给冲的。
虽然修苓这个人确实有一些恶心。
那还是不解释了。
修苓在潘尹川的对面坐下,目光一扫,发现潘尹川的脸色有些白。
可想而知前一晚有多么激烈。
修苓不自觉地就去搜寻他皮肤上留下的痕迹。
修苓的目光一寸寸逡巡而过。
下巴上的一点指印,脖颈间的红痕,紧挨着轻轻滚动的喉结。
那种被Alpha狩猎般的目光盯上,实在不好受。这是生物本能决定的。
潘尹川吐了口气,说:“能离我远一点吗?”
修苓怒火上头:“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以为跟着怀先生就有人撑腰了是吗?”
他一手按在桌上,身体往潘尹川的方向逼近:“我十六岁那年就和怀先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每年他都会给我挑选生日礼物。”
当Alpha不展露出攻击性的时候,Beta可以和Alpha共处。
但像修苓这样攻击性越来越强的,潘尹川难以忍受地往后仰倒,扣到最上面的那颗纽扣在这个大动作下崩开了,一下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
修苓再往前,似乎能亲上去。
修苓顿住动作,那一刹出现了很怪异的感觉。
脆弱无助的Beta,节节败退。
不同于天生会臣服于Alpha信息素的Omega,Beta是在不屈的挣扎中不得不折弯了他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