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打赌。
什么爱有几分。
……都只是为了掩盖这个目的。
“老大!别,别动手……没必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修良飞快出声,一手扯住了身边的人,“我说过了,的确是修€€的错。让修€€道道歉,让小潘回到怀聿身边,这事就此揭过……”
“当然,怀聿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另行商谈赔偿条件。”修良深吸一口气,说得情深意切,“毕竟都是兄弟。”
申远辉蓦地回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
他们选择让修良来当这个“执刀人”是有道理的。修良性情急躁悍勇,因为他儿子的缘故,他对怀聿一直心有不满……
但临到头了,居然是你小子先缩回去了?
申远辉沉着脸没有就此松口。
但拦路的保镖已然做出反应,他放开了潘尹川,任由他回怀聿的身边去。
修€€这时候抑制不住地从喉中挤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父亲,你想到过这一幕吗?早知道……早知道……”他本来身体就不太好,这会儿受了枪伤一疼起来,跟要了命似的。
“……起码我这一枪,应该有它的价值。”他阴沉沉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爹,还对修良拦下了他,没让他上成潘尹川而耿耿于怀。
修良:“…………”
潘尹川:“……”
修良气急败坏:“给老子闭嘴!”
修€€也不爽呢,绑人是你的主意又不是我的主意,挨枪子还是我……
但他也知道,这会儿不能揭亲爹的短。于是只语气森森地问潘尹川:“这几天我对你怎么样?你告诉怀先生。我连你一根毫毛都没有动。”
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潘尹川。
潘尹川已经走回到怀聿的身边了,他根本不知道今天会怎么收场,所以他接下来要回答的话也就尤为关键。
如实?还是造假?
怎么说才有利于怀先生?
念头百转间,怀聿将他猛地拽到了自己身边坐下,随后右手搭在他的脖颈间,正抵住那条金属项圈。
修良注意着他的动作,心头狂跳不已。
怀聿却看也不看,问:“修€€,你在威胁他吗?”
修€€竭力抬头:“我当然不是威胁他!如果我对他不好,他还能好好地回来吗?”
申远辉难以忍受地打断道:“够了!”
他冷冷地看向修良:“别天真了,以为事情真的这样就能揭过吗?刚才怀聿的话都听见了,鲁南市,鲁南市……他在记咱们的仇呢!”
申远辉能在研学社排行老大,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年纪最长。
他的性格说好听点叫稳重,说难听点叫苟。
但苟不代表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还要把右脸递上去,妄图用软弱来换取对方的一丝垂怜。
申远辉话音刚落,身形骤起,踩着石桌腾空而起,掏枪,扣扳机。
一气呵成。
这一枪直奔潘尹川而来,却是从侧面打来的。
要的就是一颗子弹同时贯穿潘尹川和怀聿。
但怀聿动作更快,他右手顺势按住潘尹川,将他猛地往旁边一带,撞翻两张椅子,同时左手抬起。
“砰€€€€”
正中申远辉的额心。
“办公室坐久了,动作都不利索了?”怀聿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手臂甩动,子弹击中另一个扑来的Alpha。
这样的场面顿时激起了所有人的杀心。
他们带来的保镖也纷纷动了。
“怀聿!你不要太嚣张!你以为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吗?”不知道是谁怒骂了一句。
紧跟着一阵脚步声近。
竟然是数个挎枪的士兵,将这里包围了起来。纷乱的局面瞬间得到了平稳。
潘尹川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心脏砰砰,跳得飞快。不由一手按在了腰间,那里插着他从修€€那里偷来的枪。
“砰”、“砰”
接连两声突兀响起。
“谁?谁在开枪?”有人怒骂,“怀聿!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让你的手下束手就擒!”
“砰”一声,将说话那人的脑袋打爆了。
其他人终于反应了过来:“狙击手!怀聿带了狙击手!刚才那两枪是在校枪!”
“他早就对我们存了杀心了!”有人悲愤地喊了一句,紧跟着四下散开,躲避起来。
明明他们调动了更多的士兵前来围堵,但狙击手一露面,就生生不敢动了。
“诸位为何不动?难道不该为申先生报仇吗?”有人躲在围绕湖水修起来的假山后,声嘶力竭地大吼。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当然是要用人命来换了。狙击手再强悍也得一枪一枪打,扛过前头的狙杀,人数就是优势。
他们终于又动了。
但刚一冒头,就听见一阵螺旋桨声。
仰头望去,是直升机。
直升机的舱门大开,两个蒙面Alpha倚靠门边,各扶两挺重机枪,枪口朝下,带着绝对的火力压制优势。
还不止一架。
三四架直升飞机紧随其后。
仿佛一个个绞肉机器朝他们飞奔而来。
他们绝望抬头,该庆幸非战时怀聿调不来战斗机吗?
“下次调完陆军,记得把空军也带上。”怀聿语气淡淡地提醒他们,“这样就不容易输了。”
直升机带来了强大的气流,掀动怀聿的发丝和衣摆。
潘尹川站在他的身侧,情不自禁地闭了闭被吹得发干的眼。
“怀聿!你这些年行事太霸道,必有自取灭亡那一天!”
“能不能有点新词儿?”怀聿摇头。
这时候张助理走了上前,低声问:“先生,咱们现在走吗?”
怀聿点了下头,毫无留恋地转身。
保镖立刻护卫顶上。
潘尹川紧随其后,开火声齐齐在身后炸响,一时间耳膜突突,四肢发软,短短几步路都走得踉踉跄跄。
怀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伸了过来,他屈指按在潘尹川的颈间,紧贴着皮肤,一副将人往怀里带的架势。
潘尹川的步子倒总算是走得稳了。
不远处,一辆装甲车停在那里。
那些纷飞的子弹和惨烈的嚎叫好像是另一个世界,潘尹川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听得最清晰的是自己的呼吸声。
转眼到了装甲车旁,怀聿伸手,几乎是有些粗暴地将塞进了车门。
潘尹川有些惊讶。
不该是大佬先请吗?
这时候吴秘书迈着步伐匆匆走来,嘴里说着:“先生!修良不见了。”
张助理咂咂嘴:“今天修良的反应有些奇怪,得把人抓着才行,先生,不如我亲自去……”
潘尹川抬头听着他们说话,就在张助理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的时候,他瞥见了一个极其怪异的动作。
吴秘书……在掏东西!
潘尹川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本能地甩动手臂,那把小巧的枪还始终握在他的掌心没有动过。
上膛,扣扳机不放。
“砰砰砰”
接连几声,弹壳飞溅,一股从前面推来的力道不停敲打在他的肩上。
吴秘书轰然倒地。
潘尹川大脑一片空白,手指仍扣在扳机上。
“……子弹打完了,松开。”怀聿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勉强唤回了一点潘尹川的神智。
潘尹川的手指从扳机上松开,怀聿拿走了他的枪,但却没有就这样收走,而是低头扫了一眼说:“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张行,拿点新的。”
张助理闻声,从后面提出个大箱子打开,找到弹匣递了过来。
怀聿将手枪重新装填好子弹,然后才还给了潘尹川:“拿着吧。”
就跟找了个玩具哄小孩儿一样。
潘尹川小心地重新握住手枪,心想怀先生对他还怪放心的。
这时候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那个……吴秘书他……”
当时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他根本没工夫多思量。现在他才有余力忍不住思考€€€€我没有打错吧?会不会我误会了吴秘书当时的举动?
这时候有两个保镖将吴秘书的尸体拖了过来。
没错,尸体。
“头部中弹,这一枪最致命。”保镖说。
张助理笑着看向怀聿:“先生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