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头顶陡然传来一阵爆破的轰鸣。
疏白一怔,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去。
紧接着巨大的轰炸声密集地紧迫地一下接一下!
‘轰隆€€€€’‘轰隆€€€€’
随着近乎让鼓膜破裂的巨大轰炸声,头顶开始大片大片地砸下石头和簇簇灰尘,洞口也开始塌陷。
疏白深吸一口气,他们竟然要炸洞!
但是.......他看了眼只差最后只有几厘米的机关。
疏白蓦然捏住了储存盘的尾部,随着耳边越加炸响的轰鸣,他额头也不断地冒出一滴滴冷汗。
最后,最后一点.......
身上的汗已经浸透了衣物,顶上的石头砸到了身边,就在储存盘完全露出的刹那,疏白迅速抽了出来再不耽搁地往外冲去。
一路上已经满是碎石和被抛弃的小车和白石。
疏白快速地离开半塌陷的五号洞口,一块石头猛地从顶上落下在他的肩上砸出血窝,他踉跄了一下,没管太多向出口奔去。
衣物早已尽数粘在了身上,剧烈的奔波让他的呼吸粗重,胸口不断起伏贴着满是汗水的衣服。
周围已经塌陷了大半,就连出口也几乎看不到光。
疏白抿了下干裂的唇,一口的血腥味,正在他奋力靠近出口,几乎要贴近光明的那一刻......
‘轰隆’一声巨响!出口的炸药引爆了。
面前彻底塌陷,周围陷入一片漆黑。
第五十章
无数巨石从头顶砸落,看着刹那间封锁的洞口疏白的心也沉了下去。
背后的墙壁已经开始出现裂痕,整片整片地倒下来。
疏白见状迅速扫视了眼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一处角落,那里有一块儿作为支撑的架子,底下有一处三角区可以暂且躲避。
‘砰!’
又是一道巨响,尖利大石堪堪擦肩而过,将本来染了血的衣服扯出一个洞来。
疏白不敢耽搁,飞速向角落处冲去,也正在这一刻耳边又是接连的巨大轰鸣!
‘轰€€€€’
灰尘如同倾盆大雨般倾斜,顶上的足有半圈矿洞大的石头轰然掉下!
疏□□神一紧,迅速往前一扑狠狠栽到了满是碎石的地上!
锋利的尖头密密麻麻地扎进柔软的皮肉中,与此同时那大块巨石也砸在了身后!
疏白沉默地迅速起身,但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着摇摇欲坠,他还没走出两步头顶大片的墙也跟着彻底塌陷。
只消片刻的功夫,疏白就反应过来这次是跑不了了,他头也没抬近乎在听到声音的刹那,就将空间纽中的护甲扯了出来披到身上随后蜷缩成一团。
这套护甲的材质是最顶尖的可以一定程度抵挡能量炮的轰炸,稍微抗一下塌陷不至于一下被砸成肉泥应该是没问题的。
至于后面该怎么活到救援.......
思绪转瞬即逝,听到声音到披上护甲、石墙塌陷也不过片刻功夫。
头顶上的阴影急速下落,清晰地能感受到有重物兜头砸下。
轰鸣声近在耳畔。
疏白捏紧了护甲,手心冒出密密麻麻地冷汗,心跳也随之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
‘咚咚€€€€’‘咚咚€€€€’
就在石墙砸下地瞬间!一道黑影闪过。
疏白只觉得被猛然压了下去陷入了一处温热的怀中。
‘轰隆€€€€’
石墙砸下,掀起无数灰尘,带动整个山洞如雨水般密集的整体塌陷下来!
但疏白却觉得那阵几乎震破耳膜的轰鸣像是隔着一层布般被隔绝在外,莫名遥远。
周围静了下来。
他被笼罩在一片炙热和漆黑之中,身边围绕着重重的呼吸声和浓重到刺鼻的血腥气。
他与那人紧紧想贴,似乎有粘稠温热的液体滴到了脸上,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靳......文修。”疏白轻轻的,带着试探缓缓出声。
漆黑中许久没有回应,只是抱着他的力道似乎紧了些,好半响后才响起一声略带轻嘲的声音。
“是我。”
他说话总是这样,带了点若有若无的轻蔑。
但在此时沉重的情形下,莫名令人感到轻松。
疏白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些,“你怎么,来了。”
他难得有些磕绊,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诧异和不敢置信,话落,他又倏然想到什么,迟疑地向靳文修身后摸索去。
“等一下,你不会.......”
伸到一半的手被蓦然握住,湿漉漉的有点粘稠,还有很多或大或小的伤口。
只听靳文修笑了下,“放心,我的背抵不住石墙,我开了防护屏障。”
这话一出,疏白似乎沉默了一下,随后缓缓松了口气。
只听靳文修继续道:“你的空间纽里我没有塞屏障.......”
那东西在打架的时侯确实没用,谁也没想到会炸洞。
“我猜到你不拿东西不肯走。”他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所以就借着那废物房中与这相连的通道来了。”
通道?
疏白眼中流露出惊异。
他倒没听过这消息。
“那密室除了机关和证据外还有一条连接这里的快速通道,应该是早期混战的时侯留下的,接连了东边矿石洞的休息室,这条通道内有机关门早期是双向开启,后来被他改成单向了。”
也就是只能从那边过来,而不能回去,看得出来领主是又要捷近又十分谨慎。
通道内有加速装置,靳文修就是借着通道进了东部矿石区的休息室,再从休息室内直奔而出找人。
疏白一时没有说话,身上的好像又贴近了些,紧紧压在他身上脸庞近在咫尺。
但是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充盈到极点的血腥气。
“最后的耳麦是被打掉的,我听到了炮火的声音,你是怎么知道通道的。”他缓缓问道,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在靳文修说了一半就断掉时,他就清楚那边战况不妙,靳文修的人还没完全赶来,那里又是领者的领地,双拳难敌四手。
但密道的消息他们是没有的,所以靳文修必然是刚才得到的
€€€€在将领者制服之后。
“一群蚂蚁和一只蚂蚁并没有什么区别。”靳文修轻蔑道。
狂妄的语气任谁听了都忍不住侧目。
把领者和他手下的精英团比作蚂蚁也就只有他了。
他们陡然静了下来。
黑暗中,除了外面被隔绝一部分的轰炸和坍塌声,只有彼此的呼吸最为清晰。
靳文修在片刻后淡定安抚道:“不用担心,等他们找过来就行。”‘他们’自然是他的下属。
“嗯。”疏白轻轻应下。
他心底闷了些话正想着怎么开口时,那些血像是止不住了,一滴两滴的接连落在他的脖子脸上手上。
疏白一怔,抬手向血流的地方摸去,对方的胸口处有块血淋淋的口子,口子很大几乎从肩膀划到了肚子,就在他要继续往下时......
手又被抓住了,只是这次靳文修没再松开而是牢牢地压在了地上。
“别乱动。”沉沉的声音落在耳畔,却又像同那些伤一样击在心头。
“你不是说,一群蚂蚁和一只没有区别?”
疏白幽幽的声音传来。
靳文修似乎顿了顿,“蚂蚁的火力比较足。”
疏白:......
他一时滋味复杂,不知道说些什么。
忽然,他像是想起些事,在靳文修不注意时陡然用另一只手摸上了对方的脊背。
他记得刚才对方就在阻止他这么做......
摸上的瞬间只觉得指尖触碰到一团黏糊糊的肉馅,像泥似的,几乎让指头陷了进去。
黏糊糊,血淋淋的一团。
“你被石墙砸到了?”疏白很快反应道,这样大面积的伤只可能是在刚才......
安静。
身边的人许久没有开口,直到半响后,靳文修似乎笑了下,“问这么清楚干什么。”
他们本就紧挨着,但还留有一些缝隙,这下靳文修彻底放松力道倒在了疏白身上,他一手拖住疏白受伤的肩膀不至于被压到,一面将脸紧紧埋在对方脖颈处,说话时的热气尽数洒在了对方白皙的脖子上,“都不是什么大事。”
疏白胸口的起伏似乎急促了些,他低低问道:“为什么要来。”
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
前面靳文修并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没给疏白塞屏障,所以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