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斓,他想要利用他离开。
疏白脑中念头落下的瞬间,对方已经攻了上来,速度极快显然有备而来。
疏白紧拧着眉,一个错神间肩膀猛地被打中使得他晃了下,他抿了下唇,全神贯注地应对。
但后有猛虎,景斓出手又快又狠,他必须抓紧时间!必须在靳文修进来之前.......
也就在一瞬间,被疏白抓住时机,袖口内的匕首滑了出来狠狠没入了景斓的腹部!
‘哧€€€€’
血液飞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空气瞬间静了下来、
景斓缓缓低下头,看着毫不留情将匕首刺入的人,目光微愣。
血液瞬间沿着匕首和腹部一滴滴流了出来,剧烈的疼痛顷刻间蔓延开来。
意识停顿间,他好像模糊中想到了那个梦,本来几乎忘却的片段在脑中一点点浮现出来。
‘我会杀了你。’
‘疏白’带着冷漠的神情,眉目冰冷地看着他,决绝。
景斓突然陡然拧紧了眉,露出很难看的神色。
不敢置信、难过。
他眼中好像布满了血丝,看起来眼眶微红,腹部的疼痛窜上神经,心口也不由自主地感到生疼。
他缓缓看向疏白,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这一刻显得怔愣。
“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疏白约莫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干脆,看着染红鲜血刀也不自然地顿了下,随后反应很快地就要拔出。
紧接着抓着匕首的手就被死死握住了。
景斓用力抓着他,任由刀一点点更深地没入腹部,“疏白.......”
他力气极大,疏白脸色稍变,冷声道:“放开。”
“不行。”景斓的声音有点抖,他猩红着眼睛死死盯着疏白,似乎怎么都看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狠心。
“我不想伤你,我就想带你回去。”他低低道。
随后另一手猛地去抓疏白的手臂,他动作很快疏白反应也很快,脚步一错就侧身躲了过去。
感觉告诉他有蹊跷,但他的手被死死抓着动弹不得,所以就算躲了第一下,还是在几招过后被抓了个正着。
一瞬间,手臂上传来轻微的刺痛,疏白被死死压着,挣扎不过片刻就就开始感到晕眩无力。
他开始感到眼花耳鸣,大火和爆炸近在耳畔却又像是被隔上一层膜听着嗡嗡的。
他踉跄了几步,无力地松开了抓着的匕首,景斓见状也顺势松开将人抱在了怀里。
刚才借着匕首拉扯间,腹部的伤口变得更大了几乎横到了肋骨,一眼看去血肉外翻,鲜血淋漓。
他不管腹部的刀也要将疏白制住,是为了让另一只带了毒尖的手更好靠近。
他垂眸将人抱了起来,也在这时,爆炸的火焰后一个人闯了进来。
“我可以让你安全离开。”靳文修知道他想要什么,直截了当道。
景斓搂紧怀里的人缓缓转身,他垂着眼皮,看上去有些阴翳,“给我一架有备用机的飞行器,还有让我的人安全撤离,等到了地方我自然会放下他。”
“可以。”靳文修果断答应道。
在他给的指令下,包围过来的战舰迅速开始撤退。
景斓抱着疏白上了靳文修准备的新飞行器,里面放有一架小型备用机。
随着他的走动血也不断地渗出落在了疏白的衣服上,直到他抱着人在驾驶座上坐定,启动、调整方向,一气呵成。
飞行器逐渐启用,加速,远离了靳文修军队的包围圈。
疏白被他抱在怀里,靠着肩头,头晕泛恶,眼前都迷迷蒙蒙看不太清,他索性紧皱着眉闭了眼。
在行驶出一段距离后,景斓紧绷的精神终于卸下些许,他放在操纵台上的手一点点滑了下来随后慢慢将怀里的疏白搂住。
“对不起。”他道。
疏白沉默地没理会,景斓微微低下头下颚抵着他的发顶,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沉默下去。
直到很久后,他才低喃道:“原来你真那么讨厌我。”
腹部的匕首还扎着,刀身全部没入,甚至如果拔出来可想而知会涌出多少血。
景斓轻轻将人抱着,唇角的血压抑不住地流了出来染红了疏白的发顶,血顺着发丝一滴滴落了下去。
疏白终于有了动静,眸子睁开些许,带着冷淡道:“是。”
他的声音因为药性而显得无力,景斓却听得心头一疼,哪怕早已知道答案依然不死心,他忽然更加用力的将人抱住搂住,仿佛要死死压在怀里似的。
疏白因他的动作呼吸不禁困难,他听到对方道:
“为什么,明明之前都好好的.......”
景斓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迷茫和不解,“你成人礼那天一切都好好的,只有晚上.......我做错了一件事,我给你下了药。”
“但是只有这件事。”
“还是说因为童笙?我可以跟你解释,我的确跟他有过感情但是早已五年未见......”
景斓说得磕磕绊绊,喉咙中都是血,他一面说着,血一面渗出,他搂着疏白狼狈地抬手用袖子将血迹抹去。
但伤口实在太大,因为刚才的纠缠将那块儿的内脏都搅成一团,剧痛无时不刻不刺痛的神经。
疏白却闭着眼不愿去听,现在景斓看起来的确足够真诚足够伤心,但见识过对方的手段的疏白也多清楚这人会逢场作戏。
中了药,他的视线模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他轻声说:“你要演到什么时侯,喜欢童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疏白想,承认就那么难吗,承认不喜欢他就这么难吗?
明明在五年后就会为了童笙赶走他,杀死他。
“.......那你要怎么才肯信我。”
景斓似乎有些无力,他轻声道。
“无论怎样都不信。”
景斓忽觉一阵颓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那天过后疏白对他就彻底变了。
仿佛在一夕之间换了个人。
但他清楚疏白依然是疏白,只是对他的态度彻彻底底的变了。
说来在成人礼那日之前他确实只是有点喜欢,远远比不上阿笙,但在疏白失踪后他却越来越想,越来越念着,他才忽然惊觉自己对疏白的感情似乎有些深了。
这不应该的,本来只是个替身而已.......
景斓俯下身静静将人抱着,脸轻轻压在疏白的额头,眼眶不禁猩红。
“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为什么仅仅一个晚上过去就恨不得杀了他,明明他的疏白一直都待他很好,就算他一时做错了,也只做错这一次也不能原谅吗。
腹部的伤口再一次绞痛起来,痛得他额头直冒冷汗,他手心冰凉地贴在疏白的脸上,他看着,缓缓低下了头。
“滚开!”
疏白侧过脸,吻落在了脸庞。
他眼中显然有了火气。
景斓苦笑了下,最终没再做什么。
飞行器行驶到了一个位置,随后缓缓停下,景斓将疏白放到了椅子上,他捂着伤口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强撑道:“所以,你真的不肯跟我走。”
哪怕知道没什么希望,他还是最后问了一遍,只要疏白愿意,他现在就会带对方离开。
他可以的。
但也意味着回灵穹的路极其难走,但只要疏白愿意.......
“是。”疏白的回答很果断。
喉口顿时猩血涌动,景斓生生压了下来,他很想很想不顾一切将人带走,但不知为什么不敢这么做。
他觉得这样做,一切会变得更糟。
见此,他只能道,“好,那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在成人礼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让你恨我,发生了什么让你不顾一切地想要离开我,杀死我。
对于这个问题,疏白当然没再回答,他只是道:“你喜欢童笙就去找他,别对无辜的人下手,如今我身在白洞你也对我没了办法,只是丢掉一个替身而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纠缠不休。”
“景斓,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身上也没有值得你不顾一切挽留的东西。”
他那样心平气和,像是将过去五年的相处完全抛到了脑后。
景斓想不明白,他从不觉得疏白是个绝情的人,他甚至觉得对方是深情的,可现在竟短短两个月,或者更快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就彻底抛弃了五年。
疏白这样的态度几乎逼疯了他。
他不禁笑出了声,“好.......好.......”
带着难言的苦涩。
话落,陡然嘴角又涌上一丝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景斓看着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人,很想用最后一点力气去亲吻或是别的事情。
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过度的失血令景斓难以支撑,他踉跄地走出几步去了备用仓,在离开前他再次回头深深看了眼疏白。
最后缓缓进入了备用机内。
......
两分钟过去,机体内已经彻底安静下来,景斓驾驶备用机套了,而没过多久后靳文修便驾驶战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