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林士官也有些激动,“哎,您没受什么伤吧,听说域主知道您是冤枉的后就给了您任务,怎么样,前线危险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他就绕着疏白仔细看。
疏白无奈地笑了下,“我没事。”
“我就说您不会干背叛基地的事儿!有些人还不信。”林士官一拍大腿,义愤填膺道。
“谢谢。”疏白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轻声道。
林士官这会儿也回过神,与疏白对视的瞬间打了个哆嗦,随后磕磕绊绊道:“少尉,您别这样看我,我还是喜欢您无情的恨不得让我下一刻就操练死的眼神。”
疏白失笑。
旁边几位士官也反应过来了连忙上前,就是李士官还有些别扭,磨磨蹭蹭回去问了个好。
“这次也多谢李士官了。”疏白冲着他点了点头。
李士官的脸顿时就热了,但他自以为没表现出来,故作平静道:“应该的,少尉。”
在几位士官围着疏白聊了半天后,附近的小兵们也过来了。
“少尉少尉!”
“您没事就好了!”
“没想到联名状真的有用啊。”
他们叽叽喳喳的凑上来。
疏白一一同他们说上两句,时间久了,额头也不禁有些许冷汗,看起来他还是不怎么擅长打交道。
说了一会儿后,他稍稍收敛了神色,严肃道:“这段时间有没有懈怠,我需要检查一下各位士官的训练成果。”
旁边的士兵听了,静默片刻,随后发出一声声哀嚎。
疏少尉的检测每次都是最严苛的!测完全身能痛一天!
几位士官也不禁咳了两声。
吗的,这些士兵检查完,就要检查他们的了。
谁能想到当上士官后还要天天给查,别的少尉可不会管这些。
不过牢骚归牢骚,他们很清楚少尉也是为他们好,只有一直维持训练强度,以后的晋升才不会被刷下去。
虽然疏白没穿军装,但在他话落后,一个个还是老实的去测试了。
疏白站在旁边翻看着终端上一份份记录下来的成绩和数据,结果跟上次倒没差多少,但也没进步,看来最近的训练他们的身体已经习惯了,接下来需要不同的训练标准。
这样想着,他在终端上修改了一下之后的课程。
就这样一边看结果,一边改,半天很快就结束了。
疏白将终端上修改好的训练课程给几位士官传了过去,“以后就按照这份标准来。”
几个士官看了眼,表面没什么反应,但心里已经打怵了。
在疏少尉的手下有一个规矩,士兵的训练标准高,士官就得更高,而疏白以身作则,他的标准也要比士官更高。
这个训练标准翻上几倍他也能做到,而士官们就......
林士官头疼地抚了抚额头,痛苦地闭了下眼。
好家伙,他们这几个士官又得半夜偷偷练了。
幸好有老李和老杨作伴,一个人苦不如三个人一起苦。
等检测结束后,疏白才跟几位士官说起了正事。
“几位,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一下。”
几位士官一听,连忙正经了神色,清楚少尉要说一些比较重要的事。
其实他们很早就注意到了,今天来的少尉没有穿军服......
在基地内,除了固定的休假日外,其他时侯必须穿军服,但少尉却脱了下来。
难道是......
“我要休假几日。”疏白道。
士官们互看一眼,顿时都吐出了一口气。
幸好,他们以为少尉要被调走了或者革职了。
回过神的几人连忙道:“您确实该好好休息几天了。”
“最近的事让您耗费了不少精力,睡两天也好。”
“谢谢理解。”疏白笑了下,紧接着道:“不过应该不会超过半个月,但这段时间手上的事情要委托你们了。”
“没问题!您放心休息!”
“小事,我们会给您办妥的,那群兔崽子一定管得好好的。”
士官们回答的迅速,只要不是被调走什么都好说。
疏白见状,也稍微放心了些,其实手上剩下的事也不多,他一一跟几人交代了下,最后表示会回洞心城几天,有需要的话及时联系。
几人连连点头应下。
将这些事交代清楚后,疏白就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让几位士官过会儿将他们三人的训练数据传过来。
本来还依依不舍的三人立马变了神色,苦了脸。
这会儿小兵们都回去休息了,疏白将要离开训练场的大门时陡然停住了脚步,他看着不远处在灯光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些晃神。
是花未。
他又变了许多。
自从离开特非星后,他的变化越来越频繁,至少原来略显稚嫩的脸此刻成熟了很多。
“还没回去休息?”
疏白轻声问道。
花未直白道:“我想见见您。”
他瘦了一些,脸上也带着肉眼可见的疲惫,但看着疏白时沉闷的眸中带了些光亮。
就如当初在特非星第一次看到疏白时,死寂的心重新泛起波澜一般。
疏白面对他略显炽热的目光,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跟他和靳文修不同,他感觉,花未对他似乎并不是那种感情,或许有一点,但不纯粹。
更多像是一种‘依赖’和‘渴望’。
就像没了水不能活的鱼,就像没了太阳会枯萎的花。
“先生,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花未开口了,他看着疏白低声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种话了,他没有安全感,就像浮在大海上的木筏,下一刻就会倾斜,失去一切。
“花未。”疏白轻叹一声,“这你不应该来问我。”
他道:“这不是我能评判的事,或许你可以多关注一下自己,问题的答案也该由你来告诉自己。”
“我的回答并不能决定任何事。”
“可是我.......”花未略显急促的开口。
疏白打断道:“花未,你该相信自己的。”
而不是依赖水,他本就不是鱼,他要能够决定自己的事情,才能更好更长久的生存下去。
花未试图理解,但似乎依然不明白,只能暂时将事情放在了脑后,对着疏白道:“抱歉先生,我不该说这些。”
只是在看到疏白平安的瞬间,想到自己做的最多的也只是签了个字,其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能像刘文西一样给先生拉票,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他感觉没脸来见疏白,但又想得紧。
他真的好想念。
“其实今天来只是想看看先生,看到您平安.......我很开心,我不打扰了您早些休息。”他低了低头,脸上疲累之色越发清晰,连着几天没能睡好,白天又有不间断的训练,他的身体有些受不了了。
但心底依然困惑着,痛苦着。
他想要为先生做很多事,但他什么也做不了,进军队后每天刻苦的训练似乎也没有半点用处。
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的意义在哪里,他很茫然。
疏白静静看着他,不知是看出了什么或是没有,只是上前轻拍了拍花未的肩膀,道:“花未。”
花未抬眼回视着,只是这一次的视线有些闪避。
“从离开特非星的那一刻起,你就彻底自由了,不需要给自己上太多的枷锁。”疏白道:“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在不犯罪的前提下你绝对自由。”
“如果想不到需要什么,就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如果有想要的东西,只需要做你认为通往这条路的事......”
“一般人,是没有捷径的。”疏白看着他,“不要走了歪路。”
心底隐约的念头瞬间被点破,花未有些无措地退后一步。
“我,我暂时没有想。”
“白洞的规则很透明也相对公正,给了普通人无限机会。”疏白站在路灯前,零碎的光落在他银白的眸中,衬得越亮了些许,“这里,只有你想和不想,相比于让其他人来做方向针,你有自己的方向和判断或许会更好。”
“我只是你百年生命里的过客,我只能告诉你,你尽力了你努力了,但你具体是怎样的,该由你自己定义才对。”
话落,疏白不再停留,直直地与花未擦身而过,他清楚花未的茫然,但在他离开特非星的那一刻,他已经获得了新生。
他应该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为他人而活,为他人所困住。
...
疏白回去了自己的住所,这次是彻底放松了下来,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他一边打开基地的新闻栏,语音播放一篇关于前线最新战况的报道,一边将家里收拾了下。
“灵穹的第一部 队在首次碰撞后被重创......”
机械的播放音从终端上传出,疏白让机器人打扫地面,他收拾了沙发,上面还躺着两件靳文修的外套,他随手丢到机器人携带的衣服框内打算拿去洗了。
也在这时,衣服的口袋里掉出了一盒东西。
疏白俯下身捡起来看了看,是一盒开了个口子的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