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山子快看看恁是几号床啊?”张成山的爹不认识字儿。
张成山脸有点涨红,他快速瞄了几个床位一眼,对着三号床指了指。
“爸,是这张,你把东西放这儿就行,一会儿我自己收拾。”
“行,那俺就不陪你收拾了,火车票时间也赶,恁一个人好好的,好好学习听见不,别让家里失望,和这些同校都好好相处!”
男人说着,转过头又对白肆玉讨好地笑。
“俺们山子是老实娃娃,啥也不会就会学习,希望恁以后都...都好好当朋友啊!”
他说着,又伸手打开行李袋子,迫切地掏出里面一个红塑料袋包着的东西,一打开一股腌制的酸豆角酸蒜味儿飘满了整个屋。
“同学恁尝尝这个,这是俺家刚腌的,你们吃饭的时候带一点,可香可下饭了,抓点儿?”
白肆玉愣了一下,没有动作,张成山脸黑红黑红,一股羞耻和酸胀感猛然充斥胸口。
他三步并两步冲过来:“爸你干嘛,人家城里人一般不......”
张成山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看着白肆玉伸出葱白修长的手指捏了一根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尝了一口。
顿时被辣得不行。
“好、好辣啊!”
“哎呀娃娃你咋捏那辣椒来,你捏别的啊!”
“捏错了。”白肆玉被辣出了眼泪,笑着说:“不过的确很香啊,叔你这腌菜真的一绝。”
“哈哈哈是吧,恁婶儿......就是俺老婆,可会腌了,赶明儿让山子给恁们一人带一大袋来!”
张成山的爹也笑了,很开心。
“爸,我...一会儿我给人家分,你先走吧。”
张成山看了白肆玉一眼,低着头连忙从他爸手里接过那个塑料袋,黝黑的脸依旧发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人看了看白肆玉,又看了看站在他旁边的张成山,浑浊憨厚的眼球终于有点放心一样,点点头。
“行,那爹就走了,恁好好的知道不,别乱花钱.....”
张成山的爹出了宿舍后,张成山嗫嚅着张开嘴,刚想说些什么,一个又黑又高的男生突然冲了进来,一身薄薄的肌肉,带着滚烫的气息,张嘴就是一个“卧槽€€€€!”
他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老爷来,这宿舍也太破了吧!”
......
半天的功夫,宿舍就来了四个人。
在几人简单的打扫下,整个宿舍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寒碜,但至少干净了,土坷垃也没有了。
最为自来熟的胖哥庞冠超率先开了口,一张嘴就是满满的亲切。
“大家好哈,我家就在咱国家地图的最北边,很高兴和大家成为舍友,跨越那么多省市跟你们住一屋,可见咱们的缘分有多深!以后你们叫我老庞就行,以后咱们都是兄弟了,有事儿你说话,咱没什么别的,就是热情!”
一身肌肉的黑皮帅哥徐振生也笑着开了口。
“我就喜欢听你们那儿的人说话,我嘛......我的名字你们都知道了,反正随便叫,叫我啥都行,当然了,叫哥更好哈,哦对,我家就是本地的。”
“你多大啊让我们叫你哥?”庞冠超说。
“我肯定比你们大,我十九岁生日都过了,你们顶多十八吧?”
庞冠超“我去”了一句:“你十九了?我十月才十八呢。”
“什么?”徐振生也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又高又胖一个顶俩的哥们儿还是个未成年。
白肆玉刚刚给牧长烛发完消息,也笑眯眯地抬起头。
“那我比老庞大诶,我六月刚过了十八岁生日。”
说着,他看向一直木讷着不太敢插嘴的张成山:“张成山,你呢?”
“我......”张成山脸皮有点红,“我也十八了,我是一月的生日。”
“弄半天你不是老庞你是小庞?!”徐振生惊愕地一拍大腿,“你居然是咱们宿舍最小的!”
庞冠超反驳:“那可不一定,那不是还有两个人没来呢吗?”
“哪有两个人,那有一张床上没贴人名,撑死还能再来一个人。”徐振生说着,有点生无可恋,“就这破宿舍,还装五个人,我来之前就打听过了,本科生几乎都是四人间,就一栋最破烂的是六人间,妈的还让我抽中了!”
徐振生恨恨磨牙。
却听床对面的庞冠超突然来了一句。
“反正最小我可坚决不认啊,我其实挺大的,我是去年才开始胖的。”
宿舍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随后徐振生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
“艹!”
再转头看看还一脸不明所以的白肆玉和满脸通红的张成山。
徐振生啧啧着摇头:“咱们宿舍就一朵纯洁的小白花啊。”
连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张成山都懂啊!
张成山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我生物比较好,我们老师讲过。”
白肆玉更懵了,他眨眨眼:“啥?什么讲过?”
这几人到底在说什么?!
徐振生叹气更深了,他揽住白肆玉,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真纯洁啊,这才是我们祖国真正的花骨朵该有的气息啊。”
第48章
“太纯洁了不好。”庞冠超摇摆了一下, 身上的肉跟着晃动,“我才不要做花骨朵,我要做祖国最亮的大呲花!”
徐振生闭眼:“......”
张成山则腼腆地笑了笑。
“哦不对,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徐振生突然想起来什么,睁开眼问白肆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肆玉,这床上不是贴......”哦对,床上的人名被他一进来就撕掉了。
白肆玉没注意到徐振生在他话音落下后突然变了的表情, 随后宿舍里突然响起两声吼叫, 徐振生和庞冠超面面相觑,惊喜地瞪着对方。
“卧槽我没听错吧?”
“没没没, 你没有!”
两个人一瞬间都挨到了白肆玉旁边, 激动得吱哇乱叫。
“我艹艹艹,你就是网上那个白肆玉白大师?!”
“我其实进来之后就觉得你长得有点像,但是我根本没敢认, 我的妈耶, 我居然和你一个宿舍?!!”
“你能不能给我看看相啊?!”
“对对对,你也给我看看吧,我不会突然暴毙什么的吧?还有,你看看我将来是不是会功成名就, 美人金钱都在怀啊?!”
白肆玉咽了口唾沫, 微笑。
“你们先冷静一下。”
两个人根本不冷静, 顶着俩脑袋虔诚地看着白肆玉。
白肆玉:“......”
张成山不明白为什么庞冠超两个人突然激动得好像中了一千万彩票,一脸懵。
读高中的时候张成山还没有手机, 现在的手机还是他收到京大录取通知书后班主任送给他的,所以根本不知道之前网上掀起的那些腥风血雨。
白肆玉在庞冠超和徐振生的手臂上拍了拍。
“你们俩命都好的, 目前看应该未来总体都挺顺利的,放心吧。”
“真的真的?有多顺利?我能一毕业就走上人生巅峰, 成为CEO迎娶白富美吗?”
“我呢我呢,我有没有中彩票的潜质?一等奖的那种?!”
白肆玉又沉默了,他顿了顿,想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你们确定现在想知道么,在不是为了化灾解难的情况下,提前泄露运途会导致你们运势提前透支,可能你本来能成为CEO迎娶白富美,但是现在一说就没了。”
庞冠超和徐振生表情果然微微变了。
两个人看了彼此一眼,哈哈笑着:“那,那还是先算了。”
但徐振生最后又说了句。
“但是肆玉啊,你这名字到时候一出......怕是要在班里引起轰动啊。”
传言说得好,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玄学是尽头是哲学,马哲班级里......
很难让大家把白肆玉当透明看啊!
.....
徐振生的话一语成谶。
在军训第一天的当天晚上,被点名的教官泄露真名的白肆玉一下子成了全班的焦点。
而这个消息还以每分钟三个班级的速度飞快传播着。
很快,整个哲学院都知道了今年马哲系的学生里有个白肆玉!
就是那个算命算得极准还从小遭受了好多虐待但依旧特别牛逼的白肆玉!!!
整个马哲系...不,哲学院都轰动了。
“果然玄学的尽头是哲学,白肆玉都来学马哲了!”
“我的天呐,我的偶像啊,他可是我的偶像!!!我好想去找他帮我算算......”
“长得真好看啊啊,妈耶我宣布这届系草就是白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