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看来,这会是一场大战。
谢轻跟着记忆看向了其他神€€。
和充满热血斗志的觉醒者不同,神€€的反应很平淡,几乎没什么起伏。
谢轻知道,这种平淡不是因为不屑,不是因为他们觉得这只是件小事,不是众神认为觉醒者翻不起来什么浪花,觉得他们可以轻轻松松地将觉醒者镇压。
谢轻的眼睫轻颤。
众神只是不在意。
不在意觉醒者们此举的真实意图,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会因此陨落。
说是自己决定如何解决自己世界产生的觉醒者,但没有一位神选择真的伤害他们,几乎所有的神€€都是顺其自然地看着,任由觉醒者们发展到如今境地。
众神坦然地看着觉醒者诞生,不加阻止地让他们走到这一步,也坦然迎接这样做会带来的所有结局。
就算真的有神会因此陨落,彻底消失,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觉醒者们不这样想,所以记忆中的场面看起来还是相当激烈。
纷杂的记忆不断回归,当日在众神之地发生的事情清晰地在眼前浮现。
谢轻的眼睫轻轻垂落。
中途发生的事情快速从眼底划过。
记忆和梦境都定格在了他生命的尽头。
曾经的他,便是在这个时候砍断了所有世界的剧情线。
虚无缥缈的剧情线再也没办法发挥某种潜移默化的作用,设定还在,世界也在,所有人都还活着,但所有的走向都转变为未知。
这便是觉醒者们的真实诉求。
他们不希望自己有被剧情操纵的可能性。
即将爆发的大战提前夭折。
这也是€€€€
曾经的他寻求到的答案。
他看着按剧情发展的世界,觉得有哪里不对。
在一次次地走进世界,以人的存在生活后,知道了答案。
他觉得那些提前编织规划好的剧情线是一种束缚,是牢笼。
他希望能多有一种可能,再多一种,更多一种。
书中的人物在真实存在的那刻,便需要拥有足够鲜活的生命和可能。
所谓的剧情只是最有可能出现的走向,但也仅仅只是最有可能,而不是唯一的结局。
谢轻感受着吊坠传来的温热,平静地看着画面的最终。
所以他切断了所有在最初就扎根在世界里的剧情线。
为了有足够的能力做到这一点。
他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他通过满足世界生灵的愿望,得到了他们的信仰。
神靠着信仰诞生,也靠着信仰壮大自身。
他体内的神力越来越强,神力的来源被渐渐替换,最终就连本质也蜕变成了属于世界生灵的。
他再回到众神之地的时候,也是他神力最充沛的时候。
所以,他才得以将这些剧情线斩断。
在玩具城之后隐约忆起的片段此刻格外清晰。
“唉。”
和他交谈过迷茫的神第一次叹息,对方看着他,问,“值得吗?”
这样做的代价,便是他的神力耗尽,神格破碎,就此消亡。
谢轻看着画面中的自己一点点地消散,看着神格残片融入他曾创造的世界。
然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他因此而死。
画面如玻璃般碎裂开来,又融于大脑,谢轻再睁开眼时,便感受到了初升阳光的温暖。
曾经逐渐消亡的感觉还残存着,谢轻安静地等待着这些情感回忆散去。
谢轻坐起身体。
这便是他忘却的所有过去。
诞生,迷茫,浩劫,以及€€€€
终点。
谢轻早就猜到了自己的选择,也清楚事情的最终走向,所以他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产生浓烈的情绪。
但吊坠似乎不这样认为,吊坠温度上升了很多,像是想要驱走他身体内的所有冰凉和寒意,要把全部的温暖都带给他。
谢轻看了吊坠好一会儿,眉眼微弯了下,想要借此告诉它自己并不难受。
外面再度响起玩家们从噩梦中惊醒后的诸多动静。
谢轻照例是在给房间内的玫瑰浇完水后才出的门。
在关门之前,他顿了下。
因为他的死亡,他的意识也就此消散。
等到他再有意识,便是他成为任务者,被系统带着做任务的时候。
后面的事情,谢轻自然很清楚。
但中间的空挡€€€€
谢轻看向身侧的娃娃。
却是他记忆里不会有的存在。
*
玩家们这次收拾整顿的速度格外快,早早地就全聚到大厅了。
那些个平常不会待在大厅,更喜欢直接在客人走廊里等到灵异事件触发完的玩家,也一反常态地直奔大厅而来。
谢轻出现在酒店大厅的时候,其他幸存玩家都到了。
瞬间,刚刚还能听到交谈声的大厅落针可闻。
直播间的免费主镜头也终于得以录到谢轻。
[啊啊啊啊啊,嗨,老婆!]
[不管是谁,都得说一句谢轻长得是真好看啊!同样的衣服,怎么唯独谢轻穿上就不一样,看起来要比其他人€€€€等等!衣服,礼服,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对啊,礼服,谢轻还穿着那位贵客的定制礼服呢!完了完了完了,陆沉这狗东西,他竟然算计谢轻穿贵客礼服得罪严戈。]
[对哦,昨天本来是想看礼服事件来着。那这点早点告诉谢轻啊,趁着严戈还没回来,赶紧把这所谓重要客人的礼服换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7章 重回43
副本外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正在进行的副本。
即便弹幕已经开始疯狂在说调换的礼服了,噩梦酒店还是处在一片安静之中。
除了陆沉之外的玩家都不知道这事,他们不像外面的玩家已经用了一整晚成功消化了这个事实,此刻再见到谢轻时还有些恍恍惚惚,一个个身体在神不在的晕乎模样。
林燃虽然早已知晓,但在他习惯性地想凑到谢轻身边时,林燃忽然想到了自己前几天和谢轻接触时的场景。
当时还没什么,还能勉强维持住神情,可现在面对谢轻这张难以言描的脸,林燃心跳有些快,脸也被莫名的温度越烫越红。
林燃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轻了。
他现在觉得之前的那些搭话行为,相当得唐突,有点儿像登徒子。
陆沉显然也没想起礼服这件事,他手上还拿着那隐匿面具,眉眼纠结茫然,像是还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
特殊NPC们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伪装道具,他们较前面几天变文静了不少,张扬被内敛稳重所取代。
唯一没有变化的反而是普通NPC。
他们一如既往地因谢轻在场而乖巧至极,安安静静的。但总是会抓住所有时机悄咪咪地偷看谢轻,自认为不动声色地比心示爱,耳朵和脸颊都跟被血染了似的红扑扑的。
大厅内的安静持续了很久。
好一会儿后,才有一位普通NPC打断了这诡异的氛围。
他向自己的玩家提出了要办理退房手续。
这位NPC的开口如同某种信号,剩下的NPC也接连提出要退房。
终于有所回神的玩家怔怔,他们一边看着NPC们,一边有些错愕地看着大厅挂着的时钟。
NPC应该不会要求这么早退房才对。
身为灵异事件里的拖油瓶,他们一般都会等到每天的灵异事件结束后,才会退房离开噩梦酒店。
今天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玩家们大眼对小眼,眼神中闪过一些茫然。
特殊NPC中的女生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开口解释,“因为晚上有宴会,他们担心会影响到一会儿的宴会,就准备提前一会儿离开。”
在玩家们不由因此松口气的时候,女生看了看钟表,想起了严戈对她说的话,“对了,还有一件事要跟你们说。”
玩家们闻言立马紧张起来,不过这些担忧很快便替换成了欣喜。
女生的声音在他们耳中犹如仙乐,“今天不会有灵异事件和鬼上身,大家可以放轻松。”
“真的吗?”立马有玩家不可置信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