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刚才那几句有些负气的话,姜瓷宜不由得勾唇莞尔,旋即立刻抿紧唇,收敛笑意。
……在不知不觉中,她笑的次数更多了。
这也意味着,她受程星的影响更多。
对姜瓷宜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姜瓷宜不知道跟在自己身边要什么,但没有害自己的心思。
而她眼中的那些情愫,无关情爱。
姜瓷宜闭着眼不停复盘着刚才的情况,还在思考是不是把解剖刀拿出来吓着程星,所以她才生气的?
不过……该。
谁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跟别人聊那么开心的。
姜瓷宜的领地意识极强,谁抢了自己的东西她都很不开心。
哪怕是以前自己从两元店里买的一个兔子钥匙扣,高中时被人抢走也不开心,会盘算着抢回来。
即使后来……她被打的一身伤。
但她也不后悔,反正把她的东西抢回来了。
姜瓷宜想着想着又忆及那些不高兴的过往,压了压唇角,思绪逐渐涣散。
-
翌日一早,程星五点五十的闹钟响了一声,她就麻溜关闭闹钟,从床上爬起来。
跟那两个恶人的大作战还没结束呢。
程星起床之后揉了揉眼,又回头确认姜瓷宜戴着耳塞,这才蹑手蹑脚下床换衣服出门。
昨晚估计是睡前情绪大波动,所以她昨晚睡得很沉,平时那么能翻滚乱爬的一个人,一整晚都没有挪动位置,醒来时也没对姜瓷宜“冒犯”。
不过还是记得自己睡前在生气。
气什么?
有点忘了。
反正跟姜瓷宜有关。
但此时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程星确保姜瓷宜不会吵醒以后,下楼打开音响。
音响音量Max,手机音量Max。
下一秒。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为了让其威力发挥到最大,程星昨天专门下载了ProMax版本,电音鼓点声大到快把歌手声音都吞没了。
这种才是最吵的。
于是……
昨天还有点懵逼的帮佣们今天全了解了小姐的用意,周姐第一个起床,麻溜换好衣服站到工作岗位,极为识趣地给程星泡了一杯咖啡,又泡了一杯润喉百香果茶。
程星喝了一口咖啡,整个人都精神了。
坐在那儿放歌。
根本不怕老太太和徐昭昭戴耳塞,因为昨天她就喊周姐把别墅里所有的耳塞都收起来了。
又让周姐时刻观察着老太太和徐昭昭的动静,要是看她们准备购买耳塞,就把周边所有店里的耳塞都买空。
结果这两人,没一个想到买耳塞的。
刚好,还给程星省事了。
程星楼下放着歌,人就上楼了。
她喊周姐从库房拿来两个电钻,还有一把锤子。
起先周姐不明其意,但还是听话地拿了出来递给程星。
程星所在房间刚好是徐昭昭住的房间楼上,先拿电钻空兹了几声,没什么作用。
程星干脆放弃,直接换了小锤在地板上敲敲敲。
小锤敲在房间地板上声音不是很明显,但在楼下听来那简直就是魔音绕耳。
尤其是对于正在睡觉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声音比装修声更烦人了!
以前程星深受其害。
其次还有椅子划过地面的兹声。
能把人吵到发癫。
程星敲的时候嫌累,坐在一个带轮子的小凳子上,一边滑一边敲,事半功倍。
也怕把地面铺的瓷砖给敲坏,到时候还得自己花钱修。
程星这么扣的人可舍不得,但在她犹豫的时候周姐很“贴心”地说:“这是从辽市华刚集团买的,质保一百年,坏了可以随时上门免费更换。不过当初购买时听他们负责人说过,即便是比这更大的锤子敲上去也不会坏。至于房屋的钢架结构,小姐完全不必担心,是由江港最知名的建造团队打造,用的是最好的材料。如果咱们家都因为这个塌了,那江港所有的桥和陆地上的轨道交通必然全部要换。”
程星一听非常放心,不过……
“隔音呢?”
“除了您那间卧室改造过隔音方式,其余的都是普通方式。”周姐说。
程星也没问为什么只有她那间特殊,估计又是原主想彰显自己的特殊呗,不过这都便宜了程星。
不,准确来说是方便了楼下那俩。
反正程星早起也都要运动一下的,这下刚好。
在徐昭昭楼上毫无章法地敲敲 ,再在老太太楼上毫无章法地敲敲。
没五分钟,徐昭昭顶着鸡窝头,老太太跟个炸毛小鸡一样都出来了,正在气头上,也不管什么豪门的矜贵与端庄,扯着嗓子喊:“程星!程星!”
程星都没听着,她正玩得开心呢。
还是周家在旁提醒,她才反应过来,于是停了动作下楼,还拿了个木架子一起下,“哎呦,祖母您醒啦。”
程星当昨晚餐桌上那事没发生过,继续嬉皮笑脸地跟她打招呼:“你看我准备新打个鸟笼,怎么样?”
徐昭昭两天加起来睡眠不超过五个小时,眼底一片乌青,脑子都快不转了,不可思议地问:“你就为了敲鸟笼在楼上一直锤?”
“啊?你们能听到啊。”程星故作无辜,“我还想着你们听不到,等祖母醒来给祖母买只鹦鹉回来学舌,让祖母乐呵乐呵呢。”
老太太闻言顿时斜睨她一眼:“你给我把这些都关了。”
程星用手机控制先暂停,也不比大声跟她们说话了。
老太太和徐昭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疲惫。
……世界终于清净了。
孰料程星不疾不徐地走过来,“既然醒了就一起呗,我们一起锻炼身体。”
“祖母,好好锻炼才能好好活着,这样咱们程氏集团才有壮大的希望。”程星一边喊她一边给她画大饼。
老太太似是不信她有这么好心。
开玩笑,前两天她恨不得自己早点死算了。
正狐疑地思考着,下一秒客厅里音响就响了起来,音量Max,把她三魂吓掉七窍。
偏偏程星还站在那儿笑着跳。
那笑,怎么看怎么讽刺。
徐昭昭也走过来,强撑着精神扶老太太,“祖母,要不我带您过去跳跳?星姐说得对,早起都早起……呵……也算锻炼身体。”
她困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还不停打呵欠。
老太太心疼地看她一眼:“还是我们昭昭听话,不愧是程家的孩子。不像那种山野之人,骨子里就是坏的。”
这话意有所指程星。
只可惜徐昭昭现在困得想死,呵欠接连不断,也没听懂老太太说的什么。
徐昭昭又问老太太:“走吗?我教您。”
“不了。”老太太沉心深呼吸了一口气:“回房间睡觉。”
徐昭昭扯了扯唇:“……”
这家里动次打次的,谁能睡得着啊?
不过就算睡不着,徐昭昭也不想跟着跳广场舞,到时候跳一身汗,黏唧唧的,一点都不舒服。
她今天还有大事要做呢。
-
程星倒是没管两人什么心思,等到房门再次关上,五分钟后,二楼重新响起小锤子的声音。
这动静持续了一早上,等到七点五十早餐时间,程星让周姐把所有人都喊出来吃早餐。
老太太跟徐昭昭困得不行,说什么都不吃。
程星也没为难周姐,坐在客厅里阴阳怪气两句也就放她们回房间睡觉了。
餐桌上只有她跟姜瓷宜。
昨晚睡前的小插曲在程星醒来后就没放在心上了,除了分析一下自己为什么气得那么狠之外。
最后也没分析出来,将其归为睡前激素作祟以及被戏弄后的恼羞成怒。
顺带反思了一下自己,姜瓷宜都已经那副模样了,她还跟人家生气?
昨晚姜瓷宜好像还想跟她道歉来着。
这样一对比,她简直就是欺负弱小。
还是性格温软长相漂亮的弱小。
……真该死啊。
于是,早餐时程星给姜瓷宜默默递了个大鸡腿,又想到她胃不好,不能吃这么油腻的大鸡腿,默默伸筷子想把大鸡腿夹回来,结果被姜瓷宜的筷子制止。
姜瓷宜咬着一个蟹黄包,慢条斯理地吃,“给了别人又夹走,这是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