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没跟好友坦白过自己的性向。
就那么大喇喇地相处着。
确实也没遇到过喜欢的人。
除了隔着一张张纸,有过短暂悸动的瓦片。
好友说她就是早期网恋, 都不知道对面是男是女就敢谈喜欢, 是假的。
程星当时并未辩驳, 笑着说:“缘分说不定还没到。”
可现在,她很难定下心神将手平静地搭在姜瓷宜腿上。
以前姜瓷宜为了方便会穿睡裙,但因为她过来和姜瓷宜躺在了一张床上,对她有所戒备的姜瓷宜这几天都穿真丝睡裤。
睡裤撩到大腿根, 两条纤长笔直白皙的腿全部展露在程星面前。
程星大致看完之后, 猛一抬头,一滴水垂直落在姜瓷宜腿上。
……是程星额头上的汗。
程星暗骂自己没出息, 又去喝了杯冰水压下喉咙间的紧涩。
等到心情平复之后重新回到床边,搓热自己的手后将手搭在姜瓷宜的腿上。
纤白细长的腿没有任何反应,但程星并没有敷衍对待,用上了十二分的认真。
程星掌心有薄汗,隔几分钟她就会用纸擦干净再将手搓热,给姜瓷宜按摩腿。
从大腿根部到纤细的脚踝,以及足底的穴位。
两条腿都是一样的流程。
为了刺激姜瓷宜腿部神经,必须要用全力。
不过二十分钟,程星已经出了一身汗,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起先程星还会心猿意马,到后期太累,全靠意志力支撑,倒是专心起来。
按摩了两个小时后,程星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断掉,将手拿起来悬在空中止不住地颤抖。
但对于现在的姜瓷宜来说,这是必须的。
在短暂的休息之后,程星试了下自己的手,勉强可以稳住银针,这才将放在一旁的银针进行了简单的消毒,然后对准穴位一根根施下去。
施针比之按摩看似轻松,其实需要十足的专注力。
每一根针下在哪个穴位,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扎入肌肤几寸,没有数十年的实战经验根本做不到。
幸好程星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在玩弄这些,再加上有天赋,她外公身上痛的时候都会喊她帮忙施针。
她研究生的学习方向就是这个,经验加上系统化的学习,这才让她敢给姜瓷宜腿部施针。
其实姜瓷宜腿部情况还没有恶化,她一直没能站起来跟原主也脱不了干系。
为了更好的PUA姜瓷宜,原主一直都瞒着她病情,明面上说给她找了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实际上总会在手术时让她出现“意外”,还会串通医生说假话。
直接给姜瓷宜的腿判了“死刑”。
等将银针从姜瓷宜的腿部拔出来已经凌晨两点多,正是人睡得熟的时候。
程星出了一身汗,匆忙将东西收拾好,将姜瓷宜的睡裤放下来,给她盖好被子,去浴室快速洗了澡。
原本她还不困,但洗完澡以后连着打了三四个呵欠,疲意涌上来。
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没盖就睡过去。
-
翌日清早,程星再醒来时感觉脸被抽了一巴掌。
她脑子混沌到像是天地初开时一样,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就见姜瓷宜的脸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再睡会。”程星脑袋往下一压,试图将自己的脸蒙进被子里,结果压到了软绵绵的东西。
……
困意顿时消散。
她蹭地坐起来,“我……你……我……”
接连磕绊了几下,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脸迅速热起来。
姜瓷宜仍旧平躺着,眼神清明,好似刚才被压胸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神色淡然:“我刚是想把你扶开的。”
程星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打我了啊?”
姜瓷宜:“……被子打的。”
其实就是她醒来时,睡相很差的程星正躺在被子上,然后将被子卷起来,把自己整个人卷成了瑜伽垫,脑袋还埋在她身侧。
姜瓷宜试图将她的头扭开,想要起床,结果一推才发现力道不对,被子结结实实地扇在她脸上。
“这。”姜瓷宜顿了下,解释道:“大概是个美丽的误会。”
程星垂下头,打了个呵欠,“好吧。我睡相真的很差。”
这点她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有责怪姜瓷宜的意思。
“你昨晚没盖被子。”姜瓷宜说:“大概太冷了。”
程星:“……”
她自己都想开了,姜瓷宜还为她找补。
可真是个好人。
程星耸了耸肩:“没事,我习惯了。那个……”
她瞟了眼姜瓷宜,低咳一声:“不好意思哈。”
姜瓷宜倒是没在意,隔着两层被子,有种被挤压了生存空间的感觉,但无论是被压哪个位置都会有那种感觉,并不是因为那个地方特殊。
她指向外边:“剧组应该来了。”
程星倒是没听见声音,房间里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还看不出时间。
她摁下床边的按钮,窗帘缓缓打开,阳光倾泄入室内,艳阳高照的天才让她对时间有了实感。
再一看手机,已经九点半。
不过她仍旧很困,毕竟才睡了不到七个小时,还错过了最佳休息时间。
很久没熬夜,身体上的困乏很难消解。
姜瓷宜也下了床,等程星发呆完再转头的时候,姜瓷宜已经从盥洗室出来,一张脸清透白亮。
蓦地,程星想起了昨夜纤长白皙的腿。
她别过脸,佯装不经意地问:“要不要吃早饭?”
“不了。”姜瓷宜说:“再等一会儿直接吃早午饭吧。”
程星点头:“也行。”
姜瓷宜在梳妆台前涂护肤品,声音淡淡地:“你昨晚几点睡的?”
“啊?”程星错愕,心虚了两秒随后扯谎道:“你睡没多久我就睡了,不过半夜醒了一次,玩了会手机。”
“那你……”姜瓷宜从梳妆镜中可以看见程星的身影,余光瞟过去,漫不经心地说:“睡前又换了套睡衣?”
程星:“……”
昨晚睡前穿的那套睡衣上全是汗,程星洗完澡后又从衣帽间里随意拿了一套。
没想到姜瓷宜的观察力如此细致入微。
“夜里换的。”程星定了定心神,“昨晚我好像有点发烧,睡醒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所以就去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睡衣。”
她不擅长说谎,所以在说这些话时都望着窗外。
汀兰公馆的外景很好看,虽然没有程家别墅花团锦簇的后花园,却也是青山环抱河流,别有一番盛景。
尤其主卧外的风景。
只是现在外边都已经架起了摄像机,剧组里里外外起码上百号人,顿时显得偌大的汀兰公馆拥挤起来。
程星没听到姜瓷宜的回复,心里打鼓,干脆转移话题:“他们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好像已经开始拍了。”
“不知道。”姜瓷宜说:“我也刚醒。”
她坐着,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后颈,“昨晚睡得很沉。”
“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程星立刻接话,干笑两声:“这两天你可以好好休息。”
姜瓷宜看向她,带着几分打量,冷声喊她:“程星。”
“啊?”
“你好像很紧张。”姜瓷宜说。
程星的掌心浸出薄汗,并不适应这种氛围,却还是佯装镇定道:“有吗?可能是我昨晚没睡好。”
房间里阳光很温暖,但程星却觉得后背发凉,可能是没做过这种事,感觉姜瓷宜的每句话都意有所指。
“我去洗漱收拾一下,我们一起下楼看看。”程星说着往盥洗间走,“你等我一下,我很快。”
姜瓷宜淡淡地应了声哦。
却在她进入盥洗室后掀开了自己的裙子下摆。
腿部有细密的针眼,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但今天她在浴室换衣服的时候,刚好灯光角度让她发现了这件事。
而且平日里即便她再累,也不会睡得昏沉不醒。
可昨晚她有种昏迷感。
这种睡眠和正常的入睡完全不同,正常睡饱之后第二天精神会很充沛,可她今早起来总感觉脑子浑浑噩噩。
思来想去,很可能跟昨晚喝的牛奶有关。
姜瓷宜细心对比了一下腿部的痕迹,很像是银针扎进去的,而且密密麻麻遍布她腿部。
这种痕迹应当是中医的针灸之法。
姜瓷宜并非学这个的,所以懂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