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从适:【……】
她暴怒:【尊重!尊重!】
妈咪:【已经很尊重你啦,见一面也不会吃了你。】
许从适:【……但我不想联姻!】
妈咪:【有利益牵扯才叫联姻,你这个叫娃娃亲,宝贝。】
许从适:【……】
永远说不过自家妈咪的许从适翻了个白眼,打开车载音乐给自己平复一下怒火。
仍旧是上次循环过的那首歌。
然而下一秒,她灵光一闪:【要是我也有了女朋友,准备结婚,我是不是就能把这娃娃亲推到下一代?】
妈咪:【……啊啊!你别犯傻啊!】
看得出来,许从适的话把自家母亲吓得要死,连忙打了电话过来确认,“宝贝你别想不开。你都已经单身三十年了,去哪里找一个女朋友?为了应付娃娃亲就去随便找个人结婚,这可是会耽误你一辈子的。”
许从适从小就叛逆,是长得温顺骨子里却叛逆的那种,就譬如当初两个母亲都想让她学经商,而她顶着所有人的反对之声选择了医学。
而现在,他们想让她乖乖听话去联姻,那€€€€
“没有单身三十年。”许从适把车载音乐的声音调小:“我跟人在交往,有段时间了。”
许从适信口胡诌,侃侃而谈,语气笃定,说得她妈咪都不确定了,“真的?”
“对。”许从适瞟了眼正在放歌那人的名字,然后轻飘飘地说:“是个明星,但她还在事业上升期,我们就说好了不公开。”
“啊?”许母顿了顿:“叫什么名字?领家里来见见。”
那不穿帮了?
“还不到时候。”许从适淡定地编:“她说要等拿了博斯卡影后就公开,到那时我们再要个孩子,这样她就有更多精力放在家庭里了。”
许母:“……?”
“你编也编得像点。”许母说:“博斯卡影后是那么简单就能拿的吗?而且你们还到时候要孩子,三十多岁才要孩子,你生还是她生?生完不需要带啊。三十岁的人了,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还在为了推掉相亲给我编女朋友。你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待在实验室,你跟谁约会?云约会啊?”
“你可真说对了。”许从适反正铁了心不去相亲,“我跟我女朋友天天打视频,听着她声音入睡,没有她我的生活索然无味,不如死了算了。”
许母:“……”
许从适编得愈发从善如流:“要是你们让我跟她分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我爱她爱得无法自拔,已经变成准时从实验室离开的人了,不信你问我同事们。”
许母:“尊嘟假嘟?”
许从适卡了下壳,但想了想自家母亲没事儿就上网冲浪的样儿,认命道:“当然是尊嘟尊嘟。我跟她就差一点儿了,你别影响到我们的感情。”
许母问:“差哪点儿?”
许从适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车载音乐声音放大,脑袋磕在方向盘上。
是的。
她和她的女朋友就差见面了。
-
程星接了姜瓷宜回家后,路上眉飞色舞地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姜瓷宜狐疑地瞟了她一眼,发现她眼底的乌青有所消散,状态也比前两天好得离谱,没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今天上班不忙?”
“还好。”程星高兴地跟她分享:“有个前辈对我特别好,派我去出外勤,还给了我三百块钱差旅费。”
把Daisy给她钱让她去酒店睡觉的故事包装一下,就是这个版本。
“哦。”姜瓷宜顿了顿:“你们公司出外勤有什么事儿?”
“挖掘人才。”程星说:“看有没有好苗子签约。”
幸好Daisy给她编好了在蒋白他们面前的说辞,不然程星都不知道她们这个部门出外勤的业务。
姜瓷宜低敛下眉眼,不知在思索什么,程星立刻把话题拽回去:“你还没说呢,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姜瓷宜说:“周姐应该都准备好了吧。”
周姐是个非常合格的管家,每天精心准备的菜单都会顾忌到两人的喜好,而且怕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但也偶尔会出现此刻的状况€€€€
程星挑了下眉:“你要是有别的想吃的,我可以带你在外面吃。”
“不用。”姜瓷宜说:“我还有样本要分析,数据还没弄完,回家吃吧。”
程星发现她最近回家以后还在加班的事儿了,一直都没精力问,今天睡足了觉,精力充沛,便问起她实验室的事儿。
姜瓷宜说是因为她找许从适帮了个忙,所以给自己揽下的活儿提前了日期,按照原先的进度她做不完,只能带回到家里去做。
程星便问是什么忙,姜瓷宜勾了勾唇:“你确定想知道?”
“怎么?难道是跟我有关的?”程星笑道:“那我更好奇了。”
姜瓷宜淡笑着没说话。
只不过这笑意味深长,笑得程星心底有些发麻,随后猜测道:“总不能是去查我又没有外遇吧?”
姜瓷宜拉长声音嗯了下,却没有肯定。
“我没有哦。”程星否认道:“那你可白费功夫了。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
姜瓷宜嗯了声,闭上眼假寐。
程星说:“你都为了我拒绝你偶像的加微信请求了,我怎么可能会背叛你?”
“我偶像?”姜瓷宜尾音高了些。
她什么时候有的偶像?她怎么不知道?
“顾清枫啊。”程星说:“你《春庭晚》看完没?今晚还要不要继续看?”
“看。”姜瓷宜摁了摁太阳穴:“看到了三十集,但最近精神总是萎靡,无论睡多久都感觉睡不够一样。”
程星忽地心虚:“啊?那你今晚可要早点睡。”
“嗯。”姜瓷宜语气淡淡地:“以前我睡眠轻,但也不至于这样。从开始喝牛奶以后,我总是昏昏沉沉,比以前睡觉沉了是真的,睡不够也是真的。”
程星听见她说牛奶,心更虚了,假笑道:“这样啊?说不准牛奶对你身体有助眠作用。”
“是有睡前喝牛奶助眠的说法。”姜瓷宜看向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每一个动作,“但这牛奶给我的感觉更像是里边放了片思诺思。”
程星:“……”
有那么一瞬间,程星后背出了冷汗。
她吞咽了下口水,低咳一声笑道:“怎么会呢?”
不擅长说谎的人被迫说谎,连尾音都控制不住有些变调,却还在强装镇定。
“开个玩笑。”姜瓷宜勾唇浅笑,之后又恢复冰冷,“等这周结束,牛奶停一周吧。”
“啊?”程星怔了两秒,应道:“好的。”
好像,姜瓷宜已经发现了什么。
程星的心略有些忐忑,直到车停在汀兰公馆内,她熄了火摊开手掌,才在灯下看见自己满手的汗。
晚饭时姜瓷宜也一直没说什么,吃过晚饭后就上楼去书房继续工作。
程星则坐在沙发里思考,以及盘这些天姜瓷宜的动向和表现。
完全没有异常。
程星所有的东西都没被动过,她放的助眠药并非思诺思,而是她自己配置过后的药物,对大脑神经的伤害并不大。
甚至每次也不敢多放。
可姜瓷宜的话就像在给她提醒,却又没有明说。
如果姜瓷宜发现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喝?早应该说出来质问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旁敲侧击地试探。
但是没发现的话,为什么说出来的话指向性会那么明显?
程星百思不得其解。
而书房里的姜瓷宜正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样本分析之中,并没关心程星是否此刻正为此而纠结着。
其实牛奶喝到第二天她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对药物非常敏感,无论是气味还是味道,她都能很敏锐地感知到。
但她也让程星喝过半杯,程星虽有犹豫,也会喝。
所以证明牛奶里并没有会伤害人性命的成分。
姜瓷宜便不动声色地应对,趁着程星不注意将牛奶杯底那口倒进密封袋,放在她的抽屉最下边,上班时再交给许从适。
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
就连结果都与她想得差不多。
也就迷茫了一天,随后想起从阁楼里见到程星开始起,再到之后的点点滴滴,包括她腿部微不可察的针眼,大概就能判定程星在做什么。
姜瓷宜便没拆穿她的把戏。
就这么时不时地提几句,看她不知所措,再看她强壮镇定地扯谎。
姜瓷宜心底隐隐有种报复的快感。
偶尔,姜瓷宜也会觉得自己内心太过暗黑。
但她却装得很好。
就像她怀疑程星是双重人格,之前那个与现在这个毫无关联。
但曾经的程星伤害过她,那她就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
所以看程星无措,看她紧张,看她日日不敢睡熟的模样,姜瓷宜觉得这是她应得的。
这也是她当时没选择离婚的原因之一。
总要留在程星身边,才好找机会报复。
她已经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在意的。
唯一的父亲吸了毒以后飘飘欲仙,被送进监狱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