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姜瓷宜可能会被顾家找回了。
不知以什么方式,可能是沈晴雪作为媒介。
姜瓷宜身处黑暗的场景让程星想到了刚穿来的时候,姜瓷宜是被关在阁楼之中。
想到这里,程星立刻从床上弹起,跑出去冲到阁楼,颤着手打开阁楼的门,里边空空如也。
担心她状态的周姐上楼来,看到的就是她手握着门把手,手背青筋暴起,眼神黯然。
周姐温声询问:“小姐,你怎么样?”
程星后退半步,将阁楼门推开。
光洒入室内,尘灰飞荡。
“还好。”程星回答。
在这种境况下,程星也忍着没失态,还问起送她回来的警员。
周姐道:“都安顿好了,吃过饭后让人把他送回家的,给包了一个红包。”
“那就好。”程星说。
心底思绪翻涌,程星想一个人安静待会儿,便谴周姐下楼去。
周姐还不知道姜瓷宜出事的事情,看程星独自回家黯然伤神的模样,心底无端生出许多猜测。
但做管家的,随意揣度主家的事是大忌。
周姐也不好问,万千担心只化作一句进退有度的关心:“小姐,我随时在楼下,您有需要便喊我。”
程星摆了摆手。
周姐下楼后,程星进入阁楼之中,反手将阁楼的门关上。
把自己独自关进黑暗之中,隔音很好的门将外边所有声音都隔绝掉。
没有光的空间里,连飞舞的尘埃都看不见。
只有阴暗的潮湿味道,冷气随时会钻入皮肤。
阁楼好像这幢别墅所有的房间都不一样。
是最隐私的房间,也是最能藏污纳垢的地方。
程星没有幽闭,但待在这里不过几分钟就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
不敢想象姜瓷宜一个幽暗恐惧症的患者该如何面对这种场景。
不过在黑暗和安静之中,人的思绪会变得活跃。
程星的脑海中像播放幻灯片一样不断过着原书中的情节,思考她穿越过来后的每一个细节,一些被遗忘的事情会在记忆里被放大。
一张无形的网在脑海中铺开。
€€€€通过郑舒晴联络姜瓷宜,还要把姜瓷宜被关的视频发给她。
€€€€姜瓷宜被关入黑暗之中,奄奄一息。
€€€€沈晴雪发现姜瓷宜的身世之谜,带顾家人从阁楼里把姜瓷宜救出。
€€€€姜瓷宜华丽变身,开始复仇。
……
一切被忽略的细节在此刻都连了起来。
程星立刻拿手机给喜哥打电话。
正盯着监视器的喜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接通电话,开口先交代情况:“程小姐,我这儿已经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车牌号,正在进行追踪。”
“喜哥,你查个人。”程星说:“陆家二小姐,陆琪。”
“是那个做钢铁生意的陆家?”喜哥震惊到没压住声音,尔后压低了声音问:“程小姐,是姜姜和她有什么过节吗?”
“有的。”程星说:“以前闹过矛盾。”
程星没把以前发生的那些事跟喜哥娓娓道来,简短地说了下就让喜哥去查。
几分钟后,喜哥打电话来说陆琪昨晚已经和朋友飞到了伦敦。
出国了,这事儿就查不下去。
似乎也预示着这事和陆琪没什么关系。
程星思考的方向好像又是错的。
但程星并未气馁,叮嘱喜哥找一下阁楼那种地方。
喜哥也犯了难,全江港那么大,一般修建阁楼的都是别墅。
这江港的别墅区阁楼,没有搜查证他们哪敢去搜?
但喜哥还是应了下来。
正说着,喜哥眼睛一定,冷声道:“把刚才那一幕再放下。”
程星知道是有了点线索,便没再打扰他,径直挂了电话。
在这种压抑的黑暗中,程星又轻呼出一口气给纪羡吱打了个电话。
许久没和程星联系的纪羡吱在电话里听到她声音也还惊喜,“星姐。”
纪羡吱说话声音软,带着刚睡醒的轻柔,“找我什么事?”
“小纪,你……”程星并未问过纪羡吱和沈晴雪相关的事情,一切也都是她自己推测出来的,也不知道此时把纪羡吱拉入这个漩涡中合不合适,但她现在没有其他办法,斟酌片刻后艰难问道:“和沈晴雪认识吗?”
纪羡吱那边一怔,顿了片刻后回答:“认识的。”
语气很正经,随着门吱呀一声关上,纪羡吱才压低了声音问:“沈小姐和您是不是说了什么?”
前两天沈小姐才和她旧事重提,问她要不要换个行业。
沈小姐说想给她开家店,让她往后就做个只吃饭不操心的老板。
纪羡吱当时拒绝了,这时候程星专门打来电话问起她和沈晴雪的关系,这让纪羡吱不免得多想。
纪羡吱干涩着声音又问:“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程星立刻澄清:“没有。我打给你是想问,你能帮我约沈晴雪见一面吗?”
纪羡吱微怔:“您和沈小姐……”
“不算认识。”程星说:“没联系方式。”
“是因为我要见面吗?”纪羡吱不太好意思地问。
程星迟疑片刻,最终实话实说:“不是的,有些别的事。”
“好吧。”纪羡吱轻吐出一口气,“那我跟沈小姐说声。”
程星感谢过她之后,纪羡吱又笑着说最近都没见她和姜瓷宜,都想厚脸皮去她们家里蹭饭了。
“那改天你来。”程星说。
等阿瓷回来以后。
程星在心里补充道。
因为是程星的事,纪羡吱挂断电话后就敲响了书房的门,去和沈晴雪敲定时间。
沈晴雪的秘书也在,那张严肃的脸让纪羡吱有些犯怵,低声问沈晴雪最近有没有时间,有人想见她一面。
因着那天她拒绝了沈小姐的提议,沈小姐这两天都有些不高兴,纪羡吱也不敢多说,更不敢当着那位古板秘书的面撒娇,公事公办地说完后,瞟了眼坐在皮质沙发椅里的沈晴雪。
桌上的水晶烟灰缸里扔了一堆烟蒂,书房里的烟味闻得她想打喷嚏,但是耸了耸鼻子还是忍住。
只是感觉闻得久了,鼻炎都快犯了。
也不知道沈小姐最近遇上了什么烦心事,眉头总是紧锁,
跟她那位心腹秘书之间也频发争吵,光纪羡吱遇见她扔烟灰缸砸门都有两回。
纪羡吱知道这位秘书的能力很强,但有时太过执拗,跟倔脾气的沈小姐气场不太合。
纪羡吱说完之后空气凝滞片刻,她忐忑地站在那等回答。
沈小姐最近对她耐心很足,还问:“是谁?”
“程家小姐。”纪羡吱说:“签我的贵人,也算是我现在的老板。”
“见我做什么?”沈晴雪下意识拿出烟,却在看见纪羡吱不停耸鼻子这个动作后把烟扔在了一边,变成不停摁着打火机。
打火机亮起短暂的火光,但又很快熄灭。
啪嗒啪嗒的声音让书房内充满了紧张感,就像是个计时器一样。
纪羡吱很想编造一个理由,但她确实不善于说谎,只摇头道:“不知道。”
沈晴雪哑然失笑:“吱吱,你知道我时间很宝贵的。”
“我老板时间也很宝贵的。”纪羡吱梗着脖子说:“她找你一定是有事。”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强硬,还将自己归在了程星那边,沈晴雪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
那双阴翳的眼睛盯着她看,纪羡吱低下头,不敢看她,把话往回拽:“你就去见见嘛~就当是为了我未来的发展。”
沈晴雪冷笑:“行。我倒要看看她跟我说什么。”
顺带给了她时间:“今天我要去见一个朋友,明天下午三点让她过来吧。”
纪羡吱松了口气,抬头扬起一抹甜甜的笑:“谢谢沈小姐。”
说完后便离开书房。
沈晴雪点燃一支烟,脸被笼起来,低垂下眉眼冷声问:“所以现在没了她的消息?”
“这是您的机会。”秘书说:“您该去见顾夫人了。”
“再等等。”沈晴雪说。
纪羡吱现在羽翼未丰,她养了那么久的鸟儿还没学会飞翔。
总得把她的鸟儿养丰盈了再说。
秘书仍冒死谏言:“再等,沈氏集团就要到大小姐手里了。”
“到那时,沈家必然没有您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