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像是有人故意带节奏一样，从新闻报道发出来以后时间不停发酵，不到一天就已经引爆全网。
蓝禾药业的负面形象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最终董事长决定亲自上阵，进行一场全网直播。
董事长在直播中声明网络上的一切都是谣言，他们家非常和谐，儿子们都是自由恋爱，他们家不会干涉。
董事长进行直播之后，网上舆论在一瞬间反转，好像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却没想到，在直播结束的一小时后，京市公安发布一条通告，称中医大门口发生的车祸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指使，目前犯罪嫌疑人苏某已抓捕归案。
这个“苏某”出现的十分微妙。
网友吵吵着要看具体通报。
警方也没让大家失望，过了两小时直接出了完整事件通报，几乎直接点名蓝禾药企的继承人了。
网上顿时充斥着各种嘲笑声。
【我就说律师函没用吧。】
【哈哈哈！我就想知道苏董的脸疼不疼，信誓旦旦说他儿子干不出这种事。】
【讲真，他为什么要买凶去大学门口撞人啊？对方挖她祖坟了吗？】
【……】
警方自然不会把他买凶杀人的原因通报出来，这就给了网友想象空间。
【小道消息，不保真。我听说是他想娶女友，但家里非让他联姻，他就想把那女孩撞死，这样他就能娶女友了。】
【楼上的竟然能把渣男洗成痴情种，也是没谁了。】
【我听到的版本是他图联姻对象家里的东西，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想撞死人家据为己有。】
【草。是个狼灭。】
【……】
网上一时间众说纷纭。
程星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十二点，做完笔录以后又等了一会儿让她签字，都完成以后就可以离开。
至于苏嘉铭，已经抓捕归案。
他身上的罪名不仅有买凶杀人，还多了一项：蓄意谋杀。
可能是老天爷开眼了。
在程星还在思考该如何让苏嘉铭身败名裂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那天开车撞上来的人打来的，他说：“是苏嘉铭让我撞的你！不是我！！！我不想害你……”
程星立刻报了警，她说：“我的未婚夫好像要杀我。”
报警之后，警方介入调查，因为出车祸的那个人醒了，而他差点被杀，所以他吓得瑟瑟发抖，把所有的罪名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而程星顺水推舟做了这个局，利用网络舆论的力量给这件事加码，这下大家都知道是一个富二代买凶撞人，差点撞死那么多大学生，绝对不能轻饶。
程星走出警察局，夜晚的风拂过长发，她正准备打车就听见有人喊她：“你好，是程星吗？”
程星回头，是苏嘉铭交往了八年的女友。
对方长得很清纯，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程星朝她颔首，还以为她要因为苏嘉铭的事骂自己，脑子里已经想到了反驳的话，却没想到她朝着自己鞠躬，“程小姐，对不起。”
对方替苏嘉铭跟她道歉，很平静的语气。
这倒是程星没想到的，不过程星看见她，忽然想到了姜瓷宜。
在她昏迷的时候，警察已经过来了，原著做的那些事应该是瞒不住了，那姜瓷宜呢？
也会像这样去跟受害者道歉吗？
程星心一酸，和对方匆匆说了两句话便上车走了。
对付苏嘉铭这件事，连程星都没想到会这么顺。
坐出租车回家的路上，她听见路边小店在放音乐，舒缓又温柔。
程星回家以后，母亲问了她几句，她耐心地回答。
母亲见她疲倦，也没有多问，让她洗个澡赶紧上床睡觉，程星简单洗漱过后，坐在房间里却觉得安静下来的世界格外孤单。
月光洒在靠近窗边的桌上，笼上一层薄薄的光。
程星觉得房间真的太安静了，少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心空落落的。
失眠许久，她干脆爬起来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找瓦片以前寄给她的信。
翻了两封，程星的眼眶都忍不住泛红。
也不知道姜瓷宜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她的腿还疼不疼，有没有好好吃饭。
程星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她这边段事情处理得很顺利，程星拿了支笔，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熟悉的开头：亲爱的瓦片
[你好吗？
我有点想你。
真的只是有点，因为我回来见到了好多人，我妈妈还健康，没有长白头发，外婆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药店照常开着，院子里的花开得很艳。
可是为什么，我那么难过呢？
阿瓷，我撒谎了。
我很想你。]
第121章
“决定了吗？”顾清秋问。
姜瓷宜低敛眉眼, 淡淡应了声：“嗯。”
从进顾清秋书房以后，姜瓷宜只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让顾清秋报警, 一句是应答。
从认亲宴结束之后，她便沉默地可怕。
因着程星在顾家休养，警方那边也没有动作，但也是顾清秋“协商”后的结果，若是顾清秋松了口，只怕程星会被一一起底, 罪状被一一罗列，届时百口莫辩。
姜瓷宜倒是很平静，顾清秋却有些拿捏不准她的想法。
按理说, 顾清秋从很小的时候便跟着母亲出席各种场合，观察的样本多了, 看得久了，自然能看出些门道来, 单就窥伺人心这点，顾清秋自认还算个中高手。
但姜瓷宜不一样。
顾清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程家那边，知道么？”顾清秋顿了下才说：“是被蒙蔽, 还是包庇？”
姜瓷宜缓缓摇头, 勾唇笑了下, 颇为讽刺：“你觉得呢？”
“程子墨看上去不像知道的。”顾清秋说完脑海中迅速闪过一道人影，便改了口：“不过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就像她一直以为陆惜时不知道陆琪做的一切。
“你看起来和陆小姐关系匪浅。”姜瓷宜没有八卦的意思，随口一说：“陆琪放了吗？”
“还没。”顾清秋手中捏了一支烟，看了眼姜瓷宜便放下, 从抽屉里拿了支沉香出来点燃,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让人感到平和，“再看看。”
“我的那些事, 程子墨没跟你说？”顾清秋反问。
姜瓷宜摇头：“他是个沉默内敛的人。”
倒是在闲聊间说起过两人在大学时谈过一段，但照如今来看，肯定是分了。
姜瓷宜不怎么关心别人感情的事，只是陆惜时在顾清秋面前下跪那一幕带给她不小的冲击力，以至于她晚上做梦还梦到了陆惜时和陆琪，不过是个噩梦。
如今问起也不过是随口一问，见顾清秋没什么分享的欲望便换了个话题。
顾清秋有来有往地跟她聊着。
两人都不是善于挑起话题的人，不一会儿就语尽词穷，默默对视一眼，又很默契地别开脸。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顾清秋顺势结束话题，“既然如此，剩下的事都交给我处理吧。警方那边你也不必再出面，我会让律师对接。”
说到这，顾清秋顿了下，“对于程星的结果，你想要重点还是……轻点？”
这其中的操作空间很大。
顾清秋不确定姜瓷宜对程星还有几分情面，所以要问一下。
姜瓷宜淡然道：“王亭晚，洛茜，还有我一双腿，她该付出代价。”
顾清秋便懂了，“离婚的事也在今天办妥？”
提及离婚，姜瓷宜倒是迟疑几秒，随后缓缓摇头，“再等等，我给你答案。”
这个回答有些奇怪。
就像姜瓷宜夏现在的行为，自相矛盾。
又要把老婆送进牢里，却还不打算离婚。
顾清秋却没问，只瞟了她一眼：“我等你消息。”
给了她足够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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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宜还没有下定离婚的决心，是因为害怕程星有天回来了该何去何从。
可当下无论是对于顾家来说还是对于她来说，离婚都是最优解。
姜瓷宜端着保姆炖好的鸡汤走进房间，“程星”正坐在床上玩游戏，是一款刚上市不久的游戏。
姜瓷宜不玩这些，但随便瞟了一眼，屏幕上花里胡哨的，跟她以前的审美一样。
但程星是完全不会喜欢这种风格的。
姜瓷宜装作没看见，把托盘放在桌上，表情淡淡地说：“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程星”朝她笑了下，看上去很温柔，但仔细观察她的眼睛，眼底藏着一丝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