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才没有。”
顾家准备的席面只多不少,席面也是最高规格。
程星原以为自己没参与准备的婚礼并不会有什么感觉,但当她牵着姜瓷宜的手走在红毯上接受众人瞩目时,内心澎湃无法抑制,总无可避免去看姜瓷宜的侧脸。
有几次却看到了她的眼睛,满怀爱意。
婚礼是同时举办的,就连司仪的证婚词也是同时说的。
没有单膝下跪的仪式感,只有两人手捧鲜花站在彼此对面的场景。
姜瓷宜话少,拿着司仪递过来的话筒以后大脑宕机几秒,直愣愣地看着程星,硬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婚礼这天请来的司仪是个见惯了大场面的,但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冷场了一会儿后他准备救场,就听姜瓷宜特大义凛然地说:“程星,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让你不后悔留在我身边。”
她跨越万千山海而来,姜瓷宜怎么能让她后悔呢?
毫无准备的发言稿在此刻迸发出真情,台下人也很给面子地鼓掌。
程星只是呷着笑看她,又伸出手让她给自己戴上戒指。
婚戒很亮,极大的钻石,耀眼得不得了。
都有点刺到了台下姜珊的眼睛。
姜珊哭成了花猫,专门做的防水妆造都没禁得住她的眼泪。
而作为伴娘的纪羡吱在一旁哭得一抽一抽的,不敢大声哭就在一旁耸动肩膀。
程星都注意到了,但没有管,因为话筒递到了她的手里。
在这一刻,她要发言了。
缺乏这种经验的程星也愣了两秒,吓得司仪要立马救场,却在下一秒听见程星缓缓道:“阿瓷,我现在觉得有点不真实。”
话音刚落,姜瓷宜掐了她一下:“真实吗?”
“疼。”程星说:“真实了。”
简单的互动让她终于放松下来。
“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你不爱说话,冷静,漠然,像一朵玫瑰,漂亮,但刺很多。但越走近你,我发现你是个内心很柔软的人,善良,温和,知世故而不世故,我们是同频的。一起生活,每天醒来第一眼我总习惯性找你,有你在我会安心很多。或许现在就说一生会显得漫长,但我想跟你说,和你的话,一生很短,因为人在幸福中时间会过得很快。”
“你,愿意跟我度过这漫长又短暂的一生吗?”
程星说完以后知道会得到姜瓷宜肯定的答案,因为那双眼睛已经给了她答案。
但那一瞬她还是紧张了,紧张到掌心冒汗。
姜瓷宜笑着看她,伸出自己的手:“好啊。”
如此轻飘飘,却又庄重地许下了自己的一生。
婚礼结束,程星喝了不少酒,喝得醉醺醺的回到房间。
姜瓷宜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繁复的婚纱让她行动多有不便,但她还是耐心地哄着程星喝完了那杯水。
半杯温水灌下去,程星就跑去卫生间大吐特吐,十几分钟以后,从卫生间出来漱了口,酒就醒了。
姜瓷宜看着都觉得诧异,没想到她们都这么熟了,还能从程星身上找到自己不知道的点。
“今天不能醉。”程星一本正经地将手指落在她婚纱背后的锁链上,指腹捻在泛着冷意的金属上,往下一拉。
刺啦€€€€
白色婚纱在房间内短暂地飞起来,又落在地毯上。
夜晚的月光洒进房间,和昏黄的灯光交织,如同床上的人一样。
程星咬姜瓷宜的耳朵,咬她的锁骨,借着酒意放肆地将新婚之夜造得糜|乱又浪漫。
姜瓷宜吻她的小腹,五指和她紧扣。
一张柔软的床摇摇晃晃,昂贵的床垫像是能把她们包裹进去一样,红色的喜被和肉色交叠,程星放肆又放浪地跟姜瓷宜说:“阿瓷,今晚你可以随便喊。”
姜瓷宜踹她:“下|流。”
程星在她耳边痴痴缠缠地笑,在她不经意间将手指放在她唇边:“水不往下|流,往哪儿流?”
姜瓷宜:“……”
一时间竟把一向冷静自持的姜瓷宜给说得害臊了。
这一晚上,程星占据了绝对主导。
-
同样的夜晚,有人放浪形骸,有人喜事成双,也有人失去挚爱。
没来参加婚礼的许婧橙这天晚上在ICU外站了一整夜,翌日早上医生宣布消息:陆荔心脏病发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而那天晚上,姜珊坐在办完婚礼的草坪上,哭得泣不成声。
纪羡吱喝多了酒,遇上敲她房门的沈晴雪,却没借着醉意放任自己,背靠着门跟沈晴雪说你:“沈小姐,自重。”
尔后滑落在地上,靠着门将自己闷着哭了一整夜。
遥远的宇宙里,银迭和沃普斯借助大屏也围观了这场婚礼。
沃普斯已然在消散边缘,看见婚礼结束露出了微笑。
身体化作荧光,就此消散。
只剩下银迭一个人坐在原地,恍神想了许久。
她想:灰鹄你终于实现愿望了吧,你的主人很幸福。
星际命管局解体,银迭进入人类世界,失去所有记忆。
记忆消失前,她总恍惚间想起和灰鹄初见的那一面。
如果没有那一面的惊艳,往后也不会有这么多牵挂。
银迭想,可惜没有如果。
而顾清秋站在不开灯的房间里安静抽烟,火星子明明灭灭,电话响起。
她瞟了眼接起来,声音有点哑:“喂?”
“姐姐你又抽烟了呀。”电话那头传来明朗又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逗弄:“我好像惹祸了,你能来赎我吗?”
顾清秋:“……这位小姐,我是你什么人吗?”
对方一怔:“啊?你想不起来了吗?”
顾清秋:“……”
“你是我心上人啊。”小姑娘笑得爽朗,“哎呀,我在局子里,跟你说不了几句话,你快过来赎我。”
顾清秋皱眉,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但意外的,她不生气。
或许因为今天是她两个妹妹结婚的日子,所以她心情很好。
但水晶烟灰缸里的那些烟蒂能很好地反驳这一点。
这小姑娘是她有次参加一个宴会认识的,不知道是哪家被宠坏了的小公主,她一杯酒不小心洒了上去,之后莫名其妙就交换了电话号码,偶尔要她一起吃饭。
也一起吃过两顿饭,跟顾清秋吃饭的理念非常违背,吃饭时就像个百灵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顾清秋嫌她烦,但至于为什么还没拉黑她,顾清秋想,可能是她太忙了。
日理万机的人却在这会儿接她的电话,听她在电话里讲晚上在酒吧里打架的事儿。
小姑娘讲得特豪气,说自己做了一件特别正义的事儿,就是把一个近两米的大汉用一酒瓶砸晕,还送到医院缝了七针。
顾清秋本不想去的,要丢给她家里人处理,就听她委屈巴巴地说:“我爸爸瘫痪了,我妈妈去年改嫁,都没有人要我……”
顾清秋一时间头疼,咬着牙说:“我去。”
于是在这个深夜,她没时间emo,身边跟了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还在大半夜走到冰激凌店吵着要吃冰激凌。
没一毛钱还走到窗口前点了两个冰激凌,理直气壮地把顾清秋叫过来结账。
然后跟顾清秋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一人分了一个冰激凌。
程星夜里醒来,发现窗帘没拉,姜瓷宜睡觉踢了被子。
于是去拉了窗帘,把月亮关在窗外,又给姜瓷宜盖上被子。
姜瓷宜嘤咛一声往她怀里钻,程星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世间,大抵每个人都有命运。
遇见她,大抵就是程星的命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