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想当演员
就算秦染再怎么喜欢看电影, 电影还是慢慢来到了结束的地方，很快，黑色的屏幕上亮起了制作组的长长名单。虽然主要演员没几个, 但是制作人员真的很多，特别鸣谢里面还有演员的团队。当看到他们的个人团队都占了好长篇幅的时候, 秦染不由在心底吐槽：演的不怎么样, 待遇倒是一个比一个好。
别的小情侣甜甜蜜蜜走掉了, 对于他们来说, 看电影只是一个消遣，更重要的是和身边的人在一起。秦染也这么觉得，就是不知道郁舒曼怎么想。郁舒曼倒是没走, 老神定定等彩蛋。但是打扫卫生的阿姨给了他们一句话剧透：“没有彩蛋的啦, 小姑娘啊, 你们快走吧，阿姨要打扫卫生了。”
“好的阿姨，您忙。”
郁舒曼回了一句，就拉着秦染离开了。她在路上还和秦染讨论刚才看的电影，电影院所在的商场和学校并不远，她们选择了走路回去，这也给了郁舒曼充足的讨论时间。她其实很担心到了学校后秦染还能不能坐到车，秦染却说要回学校那边坐地铁，于是才有了两人一块往学校走的画面。
她们讨论的内容很多，但和往常一样, 都是郁舒曼在那叽叽喳喳。她说的很多，也很碎。
“学妹, 你不觉得中间有个剧情太Bug了吗？就是男主说女主欺骗了他那里，太假了, 明明前面他才撞见过女主和别人说话，后脚就跟忘了一样。我怀疑编剧在写这段剧情的时候压根就没看前面的，说不准有两三个编剧分段在写。”
“嗯，有可能。”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听说有个电视剧前后七八个编剧，每个人负责一个角色的路线。这就导致了整个电视剧文本割裂，前后男女主角仿佛有精神分裂症一样。而且编剧……说不定还是男女主角的演员自带的。
秦染心里面吐槽了一大堆，面上却只说了几个字，郁舒曼却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她说什么都知道，愣是能把她在心中所想给接上。
“就是啊，要不然也不会写成这个样子。之前还有人说这年头演员的权利比导演编剧都大，现在看来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那些消息也不是空穴来风。”秦染深表赞同。
“还有哦，男女主角的演技好差啊，我不是说我贬低他们啊，是真的没有演技，台词听上去也怪怪的，是不是普通话二乙都没过啊。还有还有，那个男二号，就算是港台那边过来的演员，可我记得他都来好几年了，怎么还是一口塑料普通话啊……”
她把能吐槽的都吐槽了个遍，快到学校的时候，她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学妹，我觉得我上的话，我能比他们好。”这次换秦染停下了脚步，她看向学姐的背景，郁舒曼发觉到秦染停下了脚步来，回过头。路灯在她头顶上，顶光照下来的感觉，就跟她在舞台上被射灯照着的模样。
郁舒曼熠熠生光，看起来好不迷人。
“学姐，你其实更想当演员吗？”
郁舒曼站在路灯下，犹豫了很久，看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更想当演员的。但是我毕竟签了公司嘛，也要看后续丽姐会让我有什么发展。但是比起唱歌跳舞，我真的觉得演戏更适合自己。”
“明明一样没有任何基础，搞不好学姐做偶像比做演员更有天赋。”
秦染的话让郁舒曼思考了下，而后她又笑了起来，快走两步到她跟前，伸手拉着她，把她拉到了路灯底下：“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不用太在意的。我的首要目的是赚钱，听丽姐的就行啦。当偶像也没什么不好，一样是被别人注视的不是吗？”
她拉着秦染快跑了几步，时不时还看下时间，显然害怕秦染赶不上地铁。其实秦染已经做好了赶不上地铁的准备，电影结束后去了趟厕所，抽空给吴特助发了消息，吴特助已经开着车，在大学城地铁站停好了车。
到了地铁站之后，郁舒曼催促秦染快进去，她看到秦染进了闸机，才匆匆忙忙往回赶。秦染等郁舒曼走远以后，才从出口闸机又出来，然后换了出口上到地铁口，吴特助已经等在路边了。
秦染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之后系上安全带。
吴特助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有必要这样吗，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告诉郁舒曼，她说不定还会感到高兴。”
秦染沉默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不该问的别问。”
吴特助愣了下，最后还是回答了“是”，然后按下手刹、踩下油门，掉转车头，驶入马路中。她这句话说的有些僭越了，她和秦染合作了三年，但今年才成为秦染的全职助理，之前一直是当好几个人的主理人。吴特助还有些没有转过劲来，还和之前一样有些散漫。
也有可能是因为秦染太年轻了，年轻到吴特助没法把秦染放在眼里，可是秦染刚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一瞬间让吴特助心头微颤，好像她面对不是刚刚成年的小女孩，而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
吴特助有些愣神，想想看，秦染的手段确实要远超过其他同龄人。很多三十来岁的商场老板身上也看不到她的杀伐果断，在吞并其他小公司的时候秦染果决的让吴特助都忘记了她才刚刚成年。
但不管怎么说，以吴特助来看，郁舒曼都不会讨厌秦染，毕竟秦染为她做了那么多事、花了那么多钱，作为朋友和闺蜜，秦染是绝对不会被讨厌的。
可秦染就是害怕，害怕她和郁舒曼的关系有所变化、学姐会变得讨厌自己。她是无法对秦染说话的，如果秦染知道了她有钱，一定会来询问她钱是哪里来的，到时候秦染该怎么回答？
她肯定不可能像对待其他人那样，就跟对之前那些兼职老板辞职时面无表情说：“我中了大奖。”她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要对郁舒曼说出真相，但能晚一天是一天。
秦染下了车，将副驾驶车门关上，然后转身上楼。
1月3号，老师们给郁舒曼加的补考正式开始，秦染去了学校，待在教学楼下等着郁舒曼考完出来。大三的课程不多，饶是如此郁舒曼也花了整整一天才考完。老师们并没有来，而是由辅导员代为监考。郁舒曼和辅导员一起从下了楼，就看到楼下坐在热水间旁边小椅子上的秦染，她和辅导员说了下，就小跑两步来到了秦染跟前。
秦染和辅导员点点头，叫了声好，才和郁舒曼一起离开。
“考得怎么样啊？”
郁舒曼wink了一下：“你还不放心我吗？轻轻松松！”
考完了试之后，郁舒曼就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回到学校里面，享受着最后一个月的学生生涯。而在此期间，秦染还在想着之前郁舒曼说的事情，她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让学姐自己去闯荡。她想当演员，就去当，有自己在，总归有退路的。
为了让郁舒曼有更好的发展，秦染还做了很多功课，甚至拉着吴特助去了公司，找了公司挖过来的影后，询问了关于新人演员的一大堆注意事项，还拜托她推荐了一些进修课。这之后，她做了一大堆调研，知道演员应该怎么发展后，她才松了口气。
秦染为了郁舒曼尽心尽力做着准备工作，郁舒曼的经纪人丽姐却在外面花天酒地，等到她下机的第一瞬间，丽姐看到了公司的保姆车，刚高高兴兴上了车，就看到了旁边坐着的大老板秦染。
丽姐的微笑僵在了脸上，她很想对司机说：“送我回家”，可是司机师傅一脚油门，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司楼下。丽姐站在公司楼下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她明明刚刚从温暖如春的海滩度完假准备收拾收拾第二天再以全新的面貌上班，结果刚下飞机就到了公司，这就要开始工作。
问都不用问，丽姐就知道一定是郁舒曼的事情。
“老板，您说吧，郁舒曼又有什么事情。”
这次丽姐的态度还算不错，毕竟拿人手短，她刚刚享受完超高规格的假期，总不能翻脸不认人吧？
秦染把事情全都说了一遍，丽姐却皱着眉毛：“可是郁舒曼也没有跟我说她想要成为演员啊，我这样莫名其妙的给她安排个演员的学习工作，她不会觉得奇怪吗？”秦染的心咯噔了一下，她知道丽姐说的有道理，于是她摆了摆手：“你让我再想想，你要有事就先去工作吧。”
丽姐差点没翻白眼，她能有什么工作？她刚飞回来，现在就像回家睡觉。不过当着秦染的面，她还是笑嘻嘻的：“好嘞老板。”
丽姐离开以后，秦染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自己面前“董事长”的牌子发呆。她不常来办公室，但公司还是给她准备好了办公场所，毕竟董事长没有办公室很怪的。虽然九十九互娱并没有董事会，但还是给秦染安了个董事长的名头。
她想了很久，要怎么不动声色的让郁舒曼去做演员，然后决定动用自己的老板小号。小号的创建就是为了郁舒曼，现在不正是它该发挥自己作用的时候吗？于是秦染掏出手机，切换到小号，看到消息还停留在郁舒曼1月2号给自己发的出道信息上面，就开始编辑说辞。
【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听说接下来你就要开始商业活动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秦染想了很久，才点击发送。
第41章 我会成为影后的
这回郁舒曼回的很快, 因为她现在不需要去兼职，也是在休息时间，所以是秒回的。这让秦染有种错觉, 觉得郁舒曼是给自己设置了特别关注。
对话框显示对面正在输入中，过了好一会儿郁舒曼才发送过来：
【老板你好, 经过了这次的综艺节目, 我觉得自己也算是步入娱乐圈了, 但是现在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接下来也会努力听丽姐的安排，请您放心。】
她这是以为自己作为老板来敲打她了，也难怪郁舒曼会这么想, 她们这两个号基本不怎么聊天, 难得聊几句也很生硬。秦染以自己兼职的经历来看, 作为打工人，是特别不喜欢被老板找的，这意味着自己又有事情了。
可这回，秦染这个老板是找定了郁舒曼。
秦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你对自己接下来有什么职业规划。我想问一下你自己的想法，你的经济人也给过我看方案了，你接下来会有很多的团队活动，作为选秀节目出道的，前期肯定是要捆绑运作的，但空闲时间很多, 你可以学更多的东西。而且我并不推荐你接着做唱跳偶像，这个你也知道, 职业寿命并不长。我是看好你的，希望你有更长远的考虑。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秦染将这一大段发过去之后, 郁舒曼那边陷入了沉默，没有很快回过来，甚至连正在输入中的显示都没了。秦染知道，学姐一定是在思考。
她不太想做偶像，有一方面一定和自己想的一样：偶像这个职业寿命太短了，很多偶像花期都很短，过了那段时间就赚不到钱。何况她一点经验都没有，也没有基础，唱跳在业内根本排不上号，很快粉丝们就会爬墙头爬走，不再关注她。
所以那么多偶像选择才会唱而优则演，在屏幕上有出彩的镜头，才会保证他们的职业可以一直走下去。
郁舒曼思考了很久，她最终还是选择冲动一把，直接对秦染说：老板，其实我想要当演员。
能说出来就好，秦染忍不住浮现了一抹笑容出来，她假装自己不知道郁舒曼的想法，只是问她：你想当演员？
郁舒曼过了一会儿才回了话，大致意思就是自己确实想当，也知道这是非分之想，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老板可以批准她去当演员。
秦染当然不会拒绝，可她还是端着老板的架子，对郁舒曼说：
“我可以同意你当演员，但是我想要的不是流水线里出来的人偶，面目僵硬连几句话都说不像样。如果你想当演员，就好好当，先不着急演戏，去进修班，把演技学个样子出来，再谈其它的。”
秦染还将自己这段话读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才发送给郁舒曼。她其实是了解郁舒曼的，她心底里如果想要做什么，那一定会努力把事情做到最好。可现实情况下，很多时候都不允许一个人去这么做，她需要考虑很多，例如自己的老板会不会不高兴。一家公司的老板，需要的是郁舒曼尽快将自己的未来变现，让公司得以盈利。
这种情况下，老板能同意自己从偶像变成演员已经很不容易了，郁舒曼肯定不会要求更多。但秦染了解郁舒曼，所以她才会提前做好功课，给她安排这么多行程出来。对面的郁舒曼也确实心情激荡，她好不用于一口答应：“好的老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她发送的是语音，在后面连忙补上一句：“我会让九十九互娱多一个影后！”
那边的老板在听完了郁舒曼的话之后，就发了四个字过来：拭目以待。
第二天，丽姐就来找了郁舒曼。郁舒曼还有点奇怪：“丽姐，你刚回来，不休息一下的吗？”
她倒是想休息啊，可是你的学妹不当人，下飞机就把人给劫走了，别说好好休息，她昨天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连轴转安排郁舒曼接下来的活动和上课行程。
丽姐和郁舒曼约的大学城咖啡店，丽姐点了一杯特浓续命，她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遮盖自己眼底的青黑，和郁舒曼解释着她接下来的行程内容。
“老板也跟你说过了，首先你要做的就是学习。你不用担心未来有没有戏可以演，九十九互娱家大业大还有很多你的前辈，总能给你推荐到剧组里面去的。机会有很多，但抓不抓得住，要看你自己。”
郁舒曼点了点头，非常认真：“我明白的。”
她昨天冲动跟老板夸下海口，说自己要成为影后，现在不拼命学习怎么行？
丽姐点了点头，然后给她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咖啡店的小桌子上摆满了丽姐带来的文件，她还把平板放在小桌上，另外架上了蓝牙键盘和鼠标，郁舒曼看她这架势，那真叫一个专业。
“进修班这里我们已经找好了，有很多面向新手的演技培训班，找的都是业内有口皆碑的老师。除了这些之外，你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首先一点就是仪态。这一点是现代很多演员不太注重的，你如果之前有看古偶的话就会发现，他们大多数走路都没个正形，演王孙贵族的像个二流子，演公主小姐的像个小太妹，老是被群嘲。”
“但仪态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按理来说你演现代偶像剧会更好一点，但古偶吃香，又是大制作，你这种年轻演员想要出头，肯定要挤进去的。”
丽姐一边说着，一边把进修班的资料递给郁舒曼，顺便从平板上面找到自己说的负面例子给郁舒曼。虽然丽姐很贴心的给负面例子打了马赛克，但服装和身段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
其中有一个，就是郁舒曼之前看到被群嘲“一个男的走路姿态不看脸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的男演员，下一张则是“演个公主溜肩没一点站样还不如去演丫鬟、旁边的群演都你比仪态好”的女主角。
郁舒曼没有看笑话的想法，只是想到要是这样的事情落到自己身上……郁舒曼狠狠打了个冷颤，要强的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她一定要好好学，演什么就得有什么的仪态。
郁舒曼眼神坚定，丽姐也笑了起来：“我给你看这个，不是让你嘲笑他们，是希望你记住，如果你不好好学，他们的现在就是你的明天。”郁舒曼点点头，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
丽姐开始给她安排起了行程：“你考完试就要开始进班学习，过年之前我给你放假，好好过个年，回来之后就要进行之前出道组合的商演活动，空闲时间你也得去上课，接下来的行程会排的很满。”
其实她们都心知肚明，这个出道组合是长久不了的，每个艺人背后都有自己家公司，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集体活动一下，收割一波《出道吧！少女》节目积攒下来的人气，接下来就是鸟做群飞散，自己的未来全得靠自己的公司运作。
郁舒曼和丽姐在咖啡店待了一下午，把接下来的行程都理顺了之后，丽姐才收拾好东西，将小桌子上的文件、工具都塞进了自己的大包里。郁舒曼还多看了那包几眼，心中感慨它可真能装啊。
丽姐却误以为她发现了自己的包是这个牌子的最新款，还对着郁舒曼眨了眨眼睛：“好看吗？”
郁舒曼愣了愣，点了点头：“好看的。”
丽姐拍了拍自己的爱包：“就前几天、我还在度假的时候买的，专柜货，最新限量款，手工真皮，可贵了呢。”这可不是一般的贵，哪怕是丽姐这样金牌经纪人的身价都要犹豫再三的价格，她出去度个假可不是十几万能够搞定的事情，冲着她前面加班加成那样，老板不表示表示可说不过去。
一想到自己把买包的发票放到秦染跟前，她脸上表情都有些绷不住的时候，丽姐就想笑。丽姐心情一好，还和郁舒曼打趣：“不过老板报销，我们家老板还是很大方的，郁舒曼，好好干，以后包包也有你的份。”
郁舒曼不明所以，只是点点头，说自己会努力。
调侃了一波郁舒曼当事人还一点没发觉的丽姐心情更好了，她甚至走到收银台，又点了四杯咖啡，要求打包。郁舒曼站在旁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以为她是给同事带的，就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服务员很快做好了咖啡，将手提袋交到了丽姐手上，丽姐转手给了郁舒曼。后者乖乖接过之后，才听到丽姐说：“请你们宿舍喝的，珍惜最后这一段时间的同学友情，等你考完期末就要搬到员工宿舍去住了。不过你放心，我们公司的员工宿舍水准那叫一个高。”
郁舒曼说了谢谢，知道这四杯咖啡对丽姐来说不值几个钱，她和丽姐一块出了咖啡店，丽姐裹了裹风衣转身上了车，等她开车走后，郁舒曼才提着咖啡往宿舍走。
路上的时候还碰到了秦染，她朝秦染笑着招了招手，本来想要跑过去的，可手里提留着东西，只能慢慢走过去。好在秦染也没走，就在原地等她。郁舒曼走近之后，先从自己提着的袋子里拿了杯咖啡给秦染。
“学妹，快拿着捂捂手，还是热的呢。”
秦染没办法，只能双手都握住了咖啡。咖啡用纸杯装着，外面还有一层隔热纸套，握上去暖呼呼的。
郁舒曼小声说着：“丽姐请的客，不要钱，你大胆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