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父皇€€€€!”
徐一璇看着枝头的积雪,感叹到€€€€成长的过程总是充满泪水啊。
……
“啪!”
“嘭!”
各种器物撞击的噼里啪啦声在望夷宫里响起,小福把已经见底的茶杯斟满,徐一璇察觉到怨恨的目光,提起一旁的木棍朝对方晃了晃。
“第10次,还有20次,加油。”
这个可恶的女人!说什么既然对机关有研究就多练习几遍,硬生生让他复原三十遍机关!
整天就知道拿着那个破棍子耀武扬威!
胡亥咬碎了牙,愤愤道: “你别以为得到父皇赏赐你的木棍,你就能为所欲为了!”
徐一璇耸耸肩, “对啊,我当然能够为所欲为。”
木棍指向胡亥,徐一璇不以为然道: “你就不一定了。外面可没有热碳取暖。”
她毫不避讳地扫了一眼胡亥的下半身,似笑非笑。
“简直就是天然的冰块,能够持续冰敷你的屁股蛋子。”
胡亥:……
“粗俗蛮横的女人!我一定要让父皇看清你的真实面目!!”
徐一璇不为所动,轻啜了口热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让胡亥越发不满。
嬴政下手很有分寸,刚好能够让胡亥感到疼痛,并且不妨碍胡亥活动,不管胡亥的各种理由和撒泼打滚,让嬴政撤销徐一璇的职务。
嬴政甚至还把棍子当做御赐,赐给了徐一璇,来震慑胡亥,让她该出手时就出手。
徐一璇可是有职业道德的人,她当然不会动手,但是她承认,用来吓唬胡亥真的很好用。
徐一璇又晃了晃手中的木棍,胡亥站在原地气鼓鼓一会儿后,还是挪动了身子。
他不是屈服这个恶女人,只是屈服于两日前让他记忆犹新的屈辱。
被当众扒掉裤子打屁股这件事情,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会有第二次了!
胡亥一瘸一拐地走到地上杂乱的绳索面前,愤愤把缠绕在一起的线团理清,然后捡起地上的木雕,单手爬山木梯,把木雕放到横梁上。
徐一璇放下木棍,捻着红玛瑙珠串,在小福钦佩的目光下闭目养神。
…
“轻点!”
胡亥趴在床上,扭头吼了一句正在为他擦药的小福,搭在被褥上的小腿不耐烦地蹬了一脚,正巧碰到小福的右手。
小福轻嘶一声,连忙收起药盒,劝说胡亥。
“公子,徐博士是天台山学子,又是陛下钦定的老师。还是不要惹怒对方为好。”
“€€嗦!”
胡亥扭头,瞪着小福,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就是看不惯那死女人那狐假虎威的样子!你看看她!”
公子你以前也是这个样子。
小福识时务地没有说出这句惹对方生气的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着胡亥的抱怨声。
胡亥猛地翻身,在屁股即将完全接触到床的时候放轻了些动作。
“父皇这么看中她,我当然不能和她硬碰硬。”
胡亥轻哼了一声, “我先前只不过是让她觉得任务艰巨,然后装作听话几日,在她觉得自己成功的时候,一举将她拿下!”
小福轻叹口气,他从小就伺候在胡亥身边,自然知道对方说的这些话是在挽回自己的尊严,又或许是后面真的是这样计划。
但是在被挨打后才想出来的。
胡亥的确如小福所想,刚才说的计划只是他的灵光一现,但现在躺在床上,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完整的想法。
胡亥眼眸越来越亮,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骗取信任,设立自己求学好问的乖学生人设,真是简单低级又恶心的方式。”
隔绝会客室和卧室的纬纱被一只戴着红玛瑙的手缓缓掀开,徐一璇眼神中是看透一切的淡然。
“不亏是你。”败光家财的秦二世,好事不干,坏点子一堆。
胡亥还未完全绽开的笑容一僵,随即死要面子地扬起更灿烂的笑容,故作矜持地应下了对方的冷嘲热讽。
“能够和我想到一起,你的心也没有干净到哪里去。”
“去你妈的。”
徐一璇淡淡爆了一句粗口,胡亥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哈?”
徐一璇安抚地摸了摸怀里的毛绒绒,解释道: “我的心的确不干净,但是把脏话说出口,现在,我的心干净了。”
胡亥:……
胡亥一噎,每次和这个女人吵架,总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小福看着徐一璇怀中的东西,适时转移话题。
“公子你看,好可爱的兔子。”
胡亥斜了一眼徐一璇怀中白绒绒的兔子,嗤笑道: “可爱吗?比起活的我更喜欢烤的。”
“我也是。”
徐一璇颔首认同,然后走到床前,把兔子放到胡亥的床上。
胡亥惊骇地移动身子,大喊道: “你干什么?!快把这个脏东西丢出去!”
徐一璇捏了捏兔子修长的耳朵,举起兔子怼到胡亥面前。
“恐怕不行,从今天开始,它就是你的宠物了,你不仅要和它同吃同住,还要负责它的衣食住行。”
“哈?!”让他堂堂胡亥公子当一只兔子的内侍?!
胡亥和猩红单纯的眼眸对上,不禁往后挪了挪,看着徐一璇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拒绝的话语一哽,眼底划过一丝恶劣。
“好啊。”
等对方一走,这个脏东西今晚就会出现在这个女人的餐桌上。
仿佛知道胡亥在想什么一样,徐一璇意味深长地补充道: “我在这只兔子上做了标记,只有我知道。如果这只兔子遇到什么不测,你知道后果的,对吧?”
面容一僵的胡亥:……死女人!
等红色翩翩然离开屋内,小福自觉上前把兔子抱到怀里,胸前的柔软不禁让他软下了神色。
“公子,这只兔子怎么办?当真要养吗?”
胡亥起身,示意小福给自己穿鞋,但见对方一手抱着兔子,一手高举缠满绷带,胡亥出声命令道。
“这脏东西有什么好抱的?给我穿鞋!”胡亥动了动小腿,催促对方。
小福略带为难, “兔子善于打洞,放手以后就找不到了,若是放到……”小福看了一眼床铺, “似乎也不太合适。”
“而且,公子两月时,也才这么大,小小一只,让人心都化了。”
小福低头看着怀中的兔子,不禁又抬手轻轻拍了拍,像是在轻抚两月大的婴儿一般,眉眼间满是温柔。
胡亥看着小福的样子微愣,视线扫过对方的左手,低垂着眼,随意地踩着鞋,下床站在地上,朝着屋外走去。
“丢床上,反正已经脏了。”
小福见状,抱着兔子跟在对方身后,建议道: “公子不抱抱吗?博士让您亲自照顾它呢。”
“不抱。”
“那公子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脏东西。”
“唔……可是它很白啊。”
烦躁的声音响起, “就叫脏东西!”
“诺。”
…
月光透过窗户轻轻地洒在屋内,仿佛一股柔和的光辉,月光投射在纬纱上,将它们映衬得如同银色的绸缎,轻轻地摇曳着,安静祥和。
躺在床上的人轻轻地睁开眼睛,月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清晰,他静静地倾听着月光的声音,扭头看向床边蜷缩在围栏一耸一耸的白色团子。
他沉默半响,下床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白团子被戳地歪身瘫倒在地。
白兔在睡梦中被惊醒,睁眼看到不明生物站在自己面前时,没有半点警惕之心,就着躺倒的姿势朝袭击者露出脆弱而又柔软的肚皮,然后闭上眼睛,重新回归梦乡。
“……蠢货。”
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要在宫里不知道都死了几百次了。
胡亥嗤之以鼻,但手下却是一次又一次地戳着白毛团子,动作也变得轻柔了许多。
…
第二天一早,前来叫胡亥起床的小福,看着陷入被褥中的一人一兔,感动捂嘴。
天呐,孩童和动物,可爱翻倍!
…
“啧,蠢货。”
胡亥烦躁地用芦菔(萝卜)不断戳着白兔, “谁让你昨天晚上跳到我床上睡的?你不知道你身上有多脏吗?啊?”
“要不是那个臭女人,你早就已经被开膛破肚,扒皮抽筋,做成烤兔子了!”
小福上前把白兔的耳朵自上而下折叠, “公子,兔子听不得这些的。”
“啧。”胡亥把芦菔一丢,杵在桌子上。
白兔小巧的嘴巴不断鼓动,不顾一旁不断顶着它腮帮子的骚扰,似乎世界上只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