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不干?”
“我凭什么要干?!”
“这是课外实践。”
“呸!”胡亥唾弃道: “你都没正经上过几次课!”
怎么就来实践了?!实践粪便到底有多臭吗?
他感觉他的嗅觉都要失灵了。
胡亥不禁猛吸了一口,周围的空气早就被一堆又一堆的大粪腌入味了,他刚适应了些,现今这么一吸,胡亥脸色瞬间就绿了。
“咳咳咳!”
看着被呛到的胡亥,徐一璇解释道: “你知道你身上透露着哪两个字吗?”
“什么?”胡亥揉揉鼻子, “恶臭。”
“不,矫情。”
胡亥:???
徐一璇把地上的铲子捡起来,重新塞到胡亥手里。
“去干活吧,干不完两天没饭吃。”
胡亥:???
刚才不是才一天吗?
眼见胡亥眼睛咕噜转,想跑路,徐一璇使出终极绝技, “陛下每到农忙时期,都会亲自前往,和百姓一起耕种。传说,每个小孩,都想成为自己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胡亥:……
胡亥抬起的脚默默放下,看着满地的粪便, “但这跟大粪有什么关系?”
“这里面都是学问,得靠你自己去学了。”
胡亥面无表情, “那你的作用是?”
徐一璇转了转手里的红玛瑙串, “监督你。”
“……我可去你的吧。”
一直默不作声观摩的姜肃出声了, “嘿!小孩子不能说脏话啊。”
“把脏话说出口,我的心才干净。”
姜肃:……
姜肃默默扭头看向徐一璇,就算他历史不好,但这么明显的现代话语,肯定是有人教他的。
徐一璇不仅没有丝毫羞愧,甚至对自己的教学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看来你还是有认真学习的。”
姜肃:……这姐这么颠的吗?
胡亥是什么人啊?大秦发癫第一人!
即位后实行残暴的统治,群臣人人自危,征发闾左戍边,结果刑者相半于道,死人堆积于市。
这位癫公随随便便一挥手,几条人命就没了!
好在现在还小,还能教!他得纠正纠正。
虽然这么想,但姜肃脑中全部都是关于农业的专业知识,憋了半天,憋出一段话。
“粪肥中含有丰富的有机质和作物所需要的各种营养元素,对增加作物产量和提高土壤肥力。
冬季温度低,所以现在要腐熟粪土,先用石灰氮熏棚将土壤中的根结线虫,病原菌等杀死后,再次高温闷粪,充发酵大粪,铺撒在田地上。”
胡亥面露疑惑, “哈?”
“搭配上化肥事半功倍。”
说完,姜肃自己先沉默了下来,半响,姜肃重整旗鼓,凛然说道: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胡亥:……
莫不是个傻子。
胡亥默默收回视线,见胡亥隐含嫌弃的小表情,徐一璇严肃道: “这是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很重要。”
“不过,对于你这种小屁孩来说,的确深奥了点。让你平时多读书,最基本的都不会,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徐一璇恨铁不成钢。
姜肃认同地连连点头。 “和你徐老师多学着点。”
看着两人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胡亥一噎,眼神中透露着满满的怀疑,站在原地思索片刻,顿悟般提着铲子朝堆满大粪的高炉走去。
比起在傻子堆里,他觉得铲大粪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
“徐老师,德高望重。”姜肃看着艰难提起铲子的胡亥,朝徐一璇竖了个大拇指。
徐一璇矜持点头, “无他,唯手熟尔。”
*咸阳城-城内偏僻处。
“嘿,可真够新鲜的。”
听着姜肃讲胡亥铲粪的事,纪子昂把手中的雪放到面前的雪人上。
€€€€雪人身形约莫一米九八,方方正正的,看不出是个什么。
纪子昂双手比成一个框对准前面的雪人的最上端,闭上左眼,惋惜道: “要是有摄像机就好了,拍下来,这可是独家新闻!”
“后世再怎么残暴,现在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林月华用手不断修整形状,把多余的雪用手扒掉,大致堆砌出来一个人形。
洛以帆折扇敲打着手心,站在原地细细观摩雪人半响,上前指着人形的右腰侧,说道: “这里应该留一把剑的位置。”
林月华恍然, “对,老祖宗有把秦王剑,传说是这把宝剑长约四尺多,锋利无比。”
唐慈比了比雪人的腰部,比自己胸前还高几公分,虚眯着眼,无语道: 【我不知道这把剑的意义是什么,老祖宗不如直接提着我甩。】
“哈哈哈!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纪子昂大笑着搂住唐慈,指了指雪人留出来的秦王剑位置,建议道: “不然在这里堆一个你算了!”
唐慈给了纪子昂一拐肘,纪子昂熟练躲过,不小心撞到运雪的宴温书,宴温书怀中团成雪团的雪松散了些许,但两人穿得厚实,倒没有多少冰感。
“哎呀!抱歉!”
纪子昂连忙道歉,宴温书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把雪放到雪人老祖宗右边放下,然后蹲下身子开始捏起来。
姚以晴疑问道: “你要捏什么?”
“我。”
众人:?
汲明远若有所思,默默扭头朝着雪最多的地方走。
纪子昂一愣,上前猛地一拍宴温书的背,力气很大,宴温书蹲着的身子被拍得猛地仰面朝前倒。
“好啊!我把你当兄弟!你跟兄弟玩心眼是吧?!”
“我也要!”
纪子昂理直气壮,气赳赳走上前把宴温书的雪划拉了一半,抱着在雪人另一边蹲下。
嘿嘿,先来者得嘛!左膀右臂这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就在此时,唐慈抱着一堆雪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到最中央的雪人身上,上前踮起脚。
正在精心雕刻脸部的林月华觉得眼前一黑,抬头就看见唐慈把雪糊在雪人的左肩。
林月华:……
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林月华醍醐灌顶,默默蹲下身子,握起一把雪放到左肩。
姚以晴拍了拍姜肃,请姜肃把雪放到老祖宗的头顶,姜肃顺手顺了点雪,放到秦王剑的上方。
等到汲明远搬着半人高的雪回来的时候,眼见的徐一璇收起红玛瑙,笑道: “就等你了。”
汲明远:?
汲明远探出头一看,老祖宗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位置了。
汲明远:……
汲明远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徐一璇上前分了汲明远三分之一的雪,正好露出汲明远的眼睛,汲明远朝老祖宗的方向一看。
€€€€大学生齐聚在老祖宗周围,埋头苦捏。
而抱着最多雪的他,已经没有任何能靠近老祖宗的位置了。
汲明远:……
徐一璇慢悠悠走到雪人面前,和挤在老祖宗面前的几人礼貌说道: “麻烦让我一下。”
林月华&唐慈&姜肃:?
三人缓慢挪开脚步,露出雪人下半身,徐一璇把雪放到雪人面前, “小心别踢到了。”
唐慈眼睛一瞥,正巧看到汲明远满怀的雪,上前把纸“啪”地贴到下半段的雪上,然后抱走又一半的雪。
汲明远视线下移, 【借一点用用。】
汲明远正要表达抗议,先前围在雪人老祖宗面前的大学生们像是转移了目标一样,把自己围了个团团转。
等到他们重新归位的时候,汲明远怀中只有零星几点儿的雪了。
汲明远:……
汲明远看着手心里残存的雪,面色阴沉。
合着他就是个苦工?
…
汲明远最后,还是把自己固定到了雪人老祖宗的大腿上。
在熬了两天以后,老祖宗雪人项目正式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