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5
丽维把衣服塞进包里的时候，笨拙地清了清嗓子。“我，嗯，今早回来是为了向你道歉的。”她说道。
“啊？”奇普说。她手里拿的是一件带有蕾丝的内衣，转移了奇普很大一部分注意力。
“就是，当你差点被杀掉的时候。”
“噢，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奇普问道。她为什么要道歉？刚才分开之前铁拳指挥官给了他一个包袱，现在他正靠在上面。显然，铁拳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找来了包里的东西：几件换洗衣物，一个水袋，一些工具，甚至还有把短剑。虽然奇普现在仍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这包袱舒服地背在肩上。他来丽维的房间想要帮她收拾行李，可她现在把这事儿弄得困难了起来。他又瞟了一眼她的内裤。
“只不过是几件内衣罢了，奇普。”被抓了个正着！
“它们是透视装。”奇普说。这么小块布是怎么穿在一个大活人身上的？
丽维低下头稍稍红了些脸，但随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把那条内裤向奇普扔过去，他本能地接住，立刻感到更加别扭。“能帮我看看它是干净的吗？”她问道。
奇普的眉毛瞬间飞到了三层楼以上。
“我逗你玩呢。我刚搬过来，这些衣服都是他们新买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
“当然，除了老是那么好骗的我。”奇普说。像从前一样，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愚弄他了。
她笑了起来：“你真好，奇普。这感觉就像在欺负自己的小弟弟，虽然我没有弟弟。”
呵呵，把我比作小弟弟。每个男人都不想从一个美丽的女人口中听到这样的比较，我就这么被她阉割了。“那么我现在手里拿着自己姐姐的内裤，是否应该感到更别扭呢？”
丽维再次笑出声来：“那么这条好不好？”她举起一条黑色蕾丝内裤，看起来更像是两条绳被艺术地绑在一起。
奇普目瞪口呆。
她把那条内裤比到臀部，向他俏皮地飞起一道眉毛。奇普咳嗽了一声。
“我得坐下了。”他说。她如他所愿笑了起来，但他那句话并非完全是玩笑。他退到一张椅子上——瞬间就撞上了一个人。
“小心点，”铁拳指挥官说道，“你可别让那把小短剑支出来撞到人。”
奇普羞得说不出话来。“小”短剑？丽维看到了他脸上那精彩万分的表情，不由得放声大笑倒在了床上。她笑得那么厉害，鼻子里都发出了奇怪的哼声，毫无疑问那声音一点都不淑女，却反而让她笑得更厉害了。
奇普转过身，感到铁拳那有力的手掌把他背上的包袱拨到一边，这样包袱上短剑的剑鞘就不会撞到他。
哦，原来是这个小短剑。奇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时他又看到铁拳的眼睛向下瞟向他手中那条轻薄的内裤。
“你想让我帮你找几件适合你尺寸的吗？”铁拳一本正经地问道。
丽维的鼻腔里再次发出了奇怪的哼声，她咯咯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奥丽维安娜，”铁拳说道，“你都收拾好了？我们五分钟后就要出发了。”
丽维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开始光速在她的衣物中到处乱翻。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从铁拳的脸上一闪而过，然后他把另一只包袱放在了奇普身边便走了出去。在奇普开口之前，铁拳抢着说：“别磨蹭，天才少年。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是还没搞清楚包袱上的背带……”
他没有说完这句威胁，根本不需要说完。
很快他们就一起大步走上了码头。尽管铁拳之前做出了威胁，他还是帮他们整理了一下行李。当然，这主要意味着把丽维包里的东西移到奇普包里。奇普沉默地问着：你为什么让我拎她的东西？铁拳说：“做女人要比做男人复杂多了。有什么问题吗？”奇普连忙摇头。
他们走下码头，穿过正在卸载渔获的渔民，在码头上来回奔跑的各行业学徒，各种游手好闲的混混，还有正和船长就货物或是运费讨价还价的商家妇女——基本上都是些一天中的常见情景——许多人都有片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他们当然不是在看奇普，他们看的是铁拳指挥官。铁拳身材高大，丰神俊朗，步伐虎虎生风，但并不纯粹是他的这些外貌特征引来了这样的关注。奇普才意识到，原来他很出名。
奇普扭头看向注意到铁拳指挥官的众人时，他还看到加文登上了码头。如果说，铁拳让人们暂停了片刻手中的工作，那么光明王陛下则让那些人彻底终止了工作。加文走过他们，自如地对他们点头微笑，但他们对待他就像对待神祇一样。没有人试图上前去触摸加文，但当他的身影飘过时，很多人伸手让他的斗篷角从中擦过。
我怎么会跟这些人在一起？
一个星期前，奇普还在只有泥土地的茅舍里，待在再度酗酒后昏过去的母亲身旁，帮她清理脸上和发间的呕吐物。在他们穷僻的小镇上，没有任何人曾把他放在心上。他就只是“瘾君子的儿子”而已，这就是他的全部。也许还有，“那个胖墩”。我不属于这里。
我从来也没有属于过任何地方。母亲说我毁了她的生活，现在我也会毁了加文的生活。
奇普不由得想起了母亲的遗言，还有他在她临终前的承诺。他曾发誓要替她报仇，可他几乎没有为履行这一誓言做过任何事。
他们说奥赫拉姆会亲自守护誓言。奇普还没学到任何东西，现在却已经要启程回去了。
“嘿！”丽维说道，“怎么这么闷闷不乐的？”她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他感到一阵酥麻。他们在码头的一块空地上停下，正好站在一个向下延伸进水面的斜坡脚下。铁拳指挥官正在施展御光术，在水上变出一个拉克辛底座，作为建成小舟的第一块。
“我，呃，我不知道。一想起提利亚，就会让我想起——”想起自己的母亲临终前的样子，奇普的眼泪从不知名的地方涌了出来。他硬生生把眼泪挤了回去，想要把它们留给更值得他哀悼的人。“知道吗，我希望你的父亲没事，丽维。他……他一直对我都很好。”而且也是唯一的一个。
尽管这样，他同戴纳维斯师傅之间还是横着一堵墙，他坚守着不让奇普走进，这是否仅仅是因为他要隐瞒自己的过去？还是说，其实有更深的原因，是由于奇普自身的某些问题？
“奇普，”丽维说，“会没事的。”
他看向她，不禁微笑起来。奥赫拉姆从来没有造出过这么美的女人，丽维自身的光芒就足以让落日失色。他无可救药地沉醉在她的酒窝中。他移开了目光。
小弟弟，他嘲笑着自己。女人同小弟弟插科打诨会很有趣，但对一个男人却不会有这样的举动。绝望将他吞没，他快要窒息了。
“谢谢，”他艰难地压下胸中激荡的痛苦，“我可以吃点零食吗？”他向铁拳问道。
“当然可以。”这大个子说道。
“太好了！”
“当我们回来的时候。”
“嘿！”
“现在给我闭嘴，光明王陛下到了。”
依旧集万千目光于一身，加文停在铁拳指挥官的面前。他看了看铁拳的包袱，很长时间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你不能来，我不会带护卫的。”加文打破沉默。
“我不跟你去。”铁拳说道。
“那就从我的小舟上下来。”
“我是要跟着奇普一起去。他是光明王陛下的家庭成员，有权得到保护。”
“你是黑卫的指挥官，你绝对不可——”
“我可以选择自己认为适当的方式来履行黑卫的职责。没有人可以干涉这点。没有人。”
“你真是一个狡猾的混蛋，对不对？”加文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还在这里，”铁拳说，“很有可能是为什么你也站在这里。”
加文哼了一声：“你赢了，但我要提醒你，你可别忘了曾立下的誓言。”
铁拳看上去相当不快。
“你很快就会明白我的话。”加文说，“各位，上船了。”
加文快速而老练地变出一套用于带动小舟的特殊船桨，但很显然还余下些空间让铁拳去变自己的那套。铁拳照办了，尽管速度慢了很多。同时，加文又变出一张长椅给奇普和丽维坐，还有用于固定船上所有行李的带子。
看着加文的动作，铁拳皱起鼻子，似乎疑惑于为什么行李需要带子来固定，但他并没开口问。不消多久，他们就启程了。加文和铁拳分别划着自己的桨，小舟加速驶入了海湾。
可这时，小舟顷刻间转向了来时的港口。是加文那边偏了过去。奇普意识到铁拳划得比加文快，所以导致小舟失衡将他们带往港口。加文看向铁拳，后者正咧嘴回了他一个笑容，继续大幅度地挥动着四肢。加文也开始加快速度。铁拳迎头赶超。加文再次加速。很快他们就步调一致，划着桨在水上继续前进。
丽维向奇普看过去：“你能相信吗？我从来没坐过这么快的船！”
奇普笑了起来。
“怎么了？”她问道。
“你马上就会明白。”
划船的两人保持在同一节奏上。他们都划得很快，互相较着劲儿，但并没有想要完全盖过对方。“我们什么时候和你的船会合？”铁拳问道，为了能让对方听到而在呼啸的风中提高了声音。
“我们就靠这个横过海去。”加文说。
铁拳大笑出声：“很好，你比我想的更有耐力！”
奇普咧嘴笑了起来。这大块头的帕里亚人显然根本就不相信加文的话，但他愿意陪着加文玩下去。
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经不在任何船只的视野之内。加文几乎没有放缓划桨的速度，同时举起一只手制出一根巨大的拉克辛管，奇普之前曾看到过他使用类似的东西带动水上滑翔机。铁拳疑惑地看着那根管子。
“这就是为什么我提起了你的誓言，”加文说，“为我保密。”
“拉克辛一管一管地接在一起？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的，光明王陛下。”铁拳咧嘴笑道，“但愿这东西能让我们离开这个海湾。”
加文把这些管子扔进了水中。当第一个拉克辛球击中潺潺流过管子的水面时，甲板上下震了震，而后很快传来奇普所熟悉的轰轰声，滑翔机箭一般向前滑去。整个机体抬了起来，铁拳差点摔倒，他的桨也飞离了水面。
水上滑翔机开始缓缓加速，从一个浪头跳到下一个，在空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很快就不再有海浪拍打船底。过了一段时间，铁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加入其中，他们滑行的速度就更快了。
海水那么清澈，奇普可以看到下面的管子分开水流的情况。加文又给每个管子制了一对小翅膀，有了它们，整个滑翔机才飞离了水面。风大得不可思议，但铁拳兴奋的呐喊还是盖过了传进奇普耳朵里的风声。
几小时后，日上中天时，加文决定切换回小舟的模式，因为之后他们便要进入加里斯顿的范围了。水上滑翔机回到了海面上，铁拳离开他的管子走了过来。
他脸上写满了惊奇和敬畏，身体竟然在颤抖着。然后，他在加文面前夸张地鞠了一躬。“我的光明王陛下，”他说道，“您令世界都变小了。”
加文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致意。“也许是变小了，却肯定不是变安全了。你有没有看到那边的一艘护卫舰？”
铁拳摇了摇头。他们的小船由于停止了抬起的助力，现在距水面很近。但铁拳用御光术变出新的桨时，一艘护卫舰出现在一里格开外，迅速向他们驶来。铁拳咒骂了一声。
加文恣意地咧嘴大笑：“那么奇普，丽维，你们以前打过海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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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奇普说。她手里拿的是一件带有蕾丝的内衣，转移了奇普很大一部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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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奇普问道。她为什么要道歉？刚才分开之前铁拳指挥官给了他一个包袱，现在他正靠在上面。显然，铁拳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找来了包里的东西：几件换洗衣物，一个水袋，一些工具，甚至还有把短剑。虽然奇普现在仍不知道怎样才能把这包袱舒服地背在肩上。他来丽维的房间想要帮她收拾行李，可她现在把这事儿弄得困难了起来。他又瞟了一眼她的内裤。
“只不过是几件内衣罢了，奇普。”被抓了个正着！
“它们是透视装。”奇普说。这么小块布是怎么穿在一个大活人身上的？
丽维低下头稍稍红了些脸，但随后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把那条内裤向奇普扔过去，他本能地接住，立刻感到更加别扭。“能帮我看看它是干净的吗？”她问道。
奇普的眉毛瞬间飞到了三层楼以上。
“我逗你玩呢。我刚搬过来，这些衣服都是他们新买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
“当然，除了老是那么好骗的我。”奇普说。像从前一样，这是她今天第二次愚弄他了。
她笑了起来：“你真好，奇普。这感觉就像在欺负自己的小弟弟，虽然我没有弟弟。”
呵呵，把我比作小弟弟。每个男人都不想从一个美丽的女人口中听到这样的比较，我就这么被她阉割了。“那么我现在手里拿着自己姐姐的内裤，是否应该感到更别扭呢？”
丽维再次笑出声来：“那么这条好不好？”她举起一条黑色蕾丝内裤，看起来更像是两条绳被艺术地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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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坐下了。”他说。她如他所愿笑了起来，但他那句话并非完全是玩笑。他退到一张椅子上——瞬间就撞上了一个人。
“小心点，”铁拳指挥官说道，“你可别让那把小短剑支出来撞到人。”
奇普羞得说不出话来。“小”短剑？丽维看到了他脸上那精彩万分的表情，不由得放声大笑倒在了床上。她笑得那么厉害，鼻子里都发出了奇怪的哼声，毫无疑问那声音一点都不淑女，却反而让她笑得更厉害了。
奇普转过身，感到铁拳那有力的手掌把他背上的包袱拨到一边，这样包袱上短剑的剑鞘就不会撞到他。
哦，原来是这个小短剑。奇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时他又看到铁拳的眼睛向下瞟向他手中那条轻薄的内裤。
“你想让我帮你找几件适合你尺寸的吗？”铁拳一本正经地问道。
丽维的鼻腔里再次发出了奇怪的哼声，她咯咯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奥丽维安娜，”铁拳说道，“你都收拾好了？我们五分钟后就要出发了。”
丽维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开始光速在她的衣物中到处乱翻。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从铁拳的脸上一闪而过，然后他把另一只包袱放在了奇普身边便走了出去。在奇普开口之前，铁拳抢着说：“别磨蹭，天才少年。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是还没搞清楚包袱上的背带……”
他没有说完这句威胁，根本不需要说完。
很快他们就一起大步走上了码头。尽管铁拳之前做出了威胁，他还是帮他们整理了一下行李。当然，这主要意味着把丽维包里的东西移到奇普包里。奇普沉默地问着：你为什么让我拎她的东西？铁拳说：“做女人要比做男人复杂多了。有什么问题吗？”奇普连忙摇头。
他们走下码头，穿过正在卸载渔获的渔民，在码头上来回奔跑的各行业学徒，各种游手好闲的混混，还有正和船长就货物或是运费讨价还价的商家妇女——基本上都是些一天中的常见情景——许多人都有片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他们当然不是在看奇普，他们看的是铁拳指挥官。铁拳身材高大，丰神俊朗，步伐虎虎生风，但并不纯粹是他的这些外貌特征引来了这样的关注。奇普才意识到，原来他很出名。
奇普扭头看向注意到铁拳指挥官的众人时，他还看到加文登上了码头。如果说，铁拳让人们暂停了片刻手中的工作，那么光明王陛下则让那些人彻底终止了工作。加文走过他们，自如地对他们点头微笑，但他们对待他就像对待神祇一样。没有人试图上前去触摸加文，但当他的身影飘过时，很多人伸手让他的斗篷角从中擦过。
我怎么会跟这些人在一起？
一个星期前，奇普还在只有泥土地的茅舍里，待在再度酗酒后昏过去的母亲身旁，帮她清理脸上和发间的呕吐物。在他们穷僻的小镇上，没有任何人曾把他放在心上。他就只是“瘾君子的儿子”而已，这就是他的全部。也许还有，“那个胖墩”。我不属于这里。
我从来也没有属于过任何地方。母亲说我毁了她的生活，现在我也会毁了加文的生活。
奇普不由得想起了母亲的遗言，还有他在她临终前的承诺。他曾发誓要替她报仇，可他几乎没有为履行这一誓言做过任何事。
他们说奥赫拉姆会亲自守护誓言。奇普还没学到任何东西，现在却已经要启程回去了。
“嘿！”丽维说道，“怎么这么闷闷不乐的？”她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他感到一阵酥麻。他们在码头的一块空地上停下，正好站在一个向下延伸进水面的斜坡脚下。铁拳指挥官正在施展御光术，在水上变出一个拉克辛底座，作为建成小舟的第一块。
“我，呃，我不知道。一想起提利亚，就会让我想起——”想起自己的母亲临终前的样子，奇普的眼泪从不知名的地方涌了出来。他硬生生把眼泪挤了回去，想要把它们留给更值得他哀悼的人。“知道吗，我希望你的父亲没事，丽维。他……他一直对我都很好。”而且也是唯一的一个。
尽管这样，他同戴纳维斯师傅之间还是横着一堵墙，他坚守着不让奇普走进，这是否仅仅是因为他要隐瞒自己的过去？还是说，其实有更深的原因，是由于奇普自身的某些问题？
“奇普，”丽维说，“会没事的。”
他看向她，不禁微笑起来。奥赫拉姆从来没有造出过这么美的女人，丽维自身的光芒就足以让落日失色。他无可救药地沉醉在她的酒窝中。他移开了目光。
小弟弟，他嘲笑着自己。女人同小弟弟插科打诨会很有趣，但对一个男人却不会有这样的举动。绝望将他吞没，他快要窒息了。
“谢谢，”他艰难地压下胸中激荡的痛苦，“我可以吃点零食吗？”他向铁拳问道。
“当然可以。”这大个子说道。
“太好了！”
“当我们回来的时候。”
“嘿！”
“现在给我闭嘴，光明王陛下到了。”
依旧集万千目光于一身，加文停在铁拳指挥官的面前。他看了看铁拳的包袱，很长时间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你不能来，我不会带护卫的。”加文打破沉默。
“我不跟你去。”铁拳说道。
“那就从我的小舟上下来。”
“我是要跟着奇普一起去。他是光明王陛下的家庭成员，有权得到保护。”
“你是黑卫的指挥官，你绝对不可——”
“我可以选择自己认为适当的方式来履行黑卫的职责。没有人可以干涉这点。没有人。”
“你真是一个狡猾的混蛋，对不对？”加文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还在这里，”铁拳说，“很有可能是为什么你也站在这里。”
加文哼了一声：“你赢了，但我要提醒你，你可别忘了曾立下的誓言。”
铁拳看上去相当不快。
“你很快就会明白我的话。”加文说，“各位，上船了。”
加文快速而老练地变出一套用于带动小舟的特殊船桨，但很显然还余下些空间让铁拳去变自己的那套。铁拳照办了，尽管速度慢了很多。同时，加文又变出一张长椅给奇普和丽维坐，还有用于固定船上所有行李的带子。
看着加文的动作，铁拳皱起鼻子，似乎疑惑于为什么行李需要带子来固定，但他并没开口问。不消多久，他们就启程了。加文和铁拳分别划着自己的桨，小舟加速驶入了海湾。
可这时，小舟顷刻间转向了来时的港口。是加文那边偏了过去。奇普意识到铁拳划得比加文快，所以导致小舟失衡将他们带往港口。加文看向铁拳，后者正咧嘴回了他一个笑容，继续大幅度地挥动着四肢。加文也开始加快速度。铁拳迎头赶超。加文再次加速。很快他们就步调一致，划着桨在水上继续前进。
丽维向奇普看过去：“你能相信吗？我从来没坐过这么快的船！”
奇普笑了起来。
“怎么了？”她问道。
“你马上就会明白。”
划船的两人保持在同一节奏上。他们都划得很快，互相较着劲儿，但并没有想要完全盖过对方。“我们什么时候和你的船会合？”铁拳问道，为了能让对方听到而在呼啸的风中提高了声音。
“我们就靠这个横过海去。”加文说。
铁拳大笑出声：“很好，你比我想的更有耐力！”
奇普咧嘴笑了起来。这大块头的帕里亚人显然根本就不相信加文的话，但他愿意陪着加文玩下去。
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经不在任何船只的视野之内。加文几乎没有放缓划桨的速度，同时举起一只手制出一根巨大的拉克辛管，奇普之前曾看到过他使用类似的东西带动水上滑翔机。铁拳疑惑地看着那根管子。
“这就是为什么我提起了你的誓言，”加文说，“为我保密。”
“拉克辛一管一管地接在一起？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的，光明王陛下。”铁拳咧嘴笑道，“但愿这东西能让我们离开这个海湾。”
加文把这些管子扔进了水中。当第一个拉克辛球击中潺潺流过管子的水面时，甲板上下震了震，而后很快传来奇普所熟悉的轰轰声，滑翔机箭一般向前滑去。整个机体抬了起来，铁拳差点摔倒，他的桨也飞离了水面。
水上滑翔机开始缓缓加速，从一个浪头跳到下一个，在空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很快就不再有海浪拍打船底。过了一段时间，铁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加入其中，他们滑行的速度就更快了。
海水那么清澈，奇普可以看到下面的管子分开水流的情况。加文又给每个管子制了一对小翅膀，有了它们，整个滑翔机才飞离了水面。风大得不可思议，但铁拳兴奋的呐喊还是盖过了传进奇普耳朵里的风声。
几小时后，日上中天时，加文决定切换回小舟的模式，因为之后他们便要进入加里斯顿的范围了。水上滑翔机回到了海面上，铁拳离开他的管子走了过来。
他脸上写满了惊奇和敬畏，身体竟然在颤抖着。然后，他在加文面前夸张地鞠了一躬。“我的光明王陛下，”他说道，“您令世界都变小了。”
加文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致意。“也许是变小了，却肯定不是变安全了。你有没有看到那边的一艘护卫舰？”
铁拳摇了摇头。他们的小船由于停止了抬起的助力，现在距水面很近。但铁拳用御光术变出新的桨时，一艘护卫舰出现在一里格开外，迅速向他们驶来。铁拳咒骂了一声。
加文恣意地咧嘴大笑：“那么奇普，丽维，你们以前打过海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