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6
加文听到爆炸声时，立刻就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他之前在码头借用第一缕晨光造出一批疏散难民的船只，而后便一路往回走，现已快到达城墙。如果人们能够保持理智的话，全部疏散是有可能的。加文吩咐过城里的长老们，贵族、锻造师和药剂师都可各带三只箱子，富商可带两只，其他人就只能随身带一些物品。
这是一个简单而艰难的道理：这些逃离的提利亚人需要药品，而加文也不想留下盔甲武器，让格拉多王利用来武装自己的军队，进而扩大侵略范围。尽管如此，差别待遇仍让加文感到如鲠在喉。富人们会把他们的财富带出城外，那些财富如果留在城里，同样将会被格拉多王收入囊中，再被用来继续杀人。如果人们完全听命行事，船只仍会有充足的空间容纳每个想要逃走的人。
当然，除非所有人都在徇私。所有人。贵族们带了六只箱子，富商带了五只，其他人要么谎称是锻造师，要么是药剂师。
加文将此处交给本地的一名行会头目负责后，就去制造驳船了，但当他回来时，却发现那人让自己的行会成员都带了额外的行李。加文花了五秒在码头一侧造起了一面脚手架，然后花了十秒把那人吊上去勒死，在那人咽气之前，又安排了另一人负责。
“尽量做出果断公正的决策，”加文告诉他的负责人，一名眉头深锁满脸麻子的制桶工人，“你就是我的代言人，即使做出了错误的决断也是一样。你若是敢收一次贿赂，我就会多花些时间让你死得比刚才那人还难看。”说完他便离开了，他可没时间在这磨蹭。
听到爆炸声时，他正在墙根处，这种情况正是他一直担心的，也是他当初要建造水光之墙的原因。因为那些紧紧倚靠城市内墙而建的住宅和店铺，抵御墙外的敌人已经十分困难，对付城内的敌人更是痴心妄想。他们可能会给任何一家店铺几桶黑火药，在墙下挖出一段地道，然后将其引燃。这一切完全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只是可以，而是已经这样做了。
加文将鞋踏上马镫，黑卫们紧随其后，不过一行人并没有前往城墙缺口。当然，在城墙上开出个洞是种战果，但会立刻引来守军，而且那缺口也可能并没大到能容纳军队通过，反而有可能会成为一处瓶颈，一处杀戮场，所以最好利用城墙上的缺口分散对方注意力，再去别处突破另一座城门。
加文将几名通信兵派往巫神之门，自己则直奔爱神之门。在城墙上，他遇到了柯尔文·戴纳维斯将军同他的卫队。毫无疑问，柯尔文要亲自去城墙缺口处指挥守军。
柯尔文顿住脚步匆匆道：“对方的御光者和破光魔还在按兵不动，我不知道原因。但是，如果我们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再丢掉一座城门，就无法坚持到中午。”这就是柯尔文，将至关重要的信息精简到最极致。
“如果城墙倒塌，”加文说道，“中午前一小时去船上会合。”
柯尔文点了点头。要拼上性命。加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将军便离开了。
加文在城门上俯瞰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军队。虽然墙上几乎已没有人在向侵略者射击了，但敌军依然像一头失明的巨兽向前推进着，那漆黑的指尖朝着城墙抓来。
许多墙外的住宅在短短几小时内就被夷为平地，而那些依然完好的被敌军当作最有利的攀爬踏板，至少有五六处都有小拨敌军缓缓爬上了城墙，同零星的守军打了起来。
更远处，格拉多王的人正在安装迫击炮。太晚了，真的。现在炮轰这座城根本毫无意义，而且这样做很可能会两败俱伤。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给迫击炮填充炮弹。加文发现，很多人都希望能在战斗中自保，但又希望能够说出自己也有参与其间。那些蠢货会发射几轮炮弹，过后再吹嘘自己是如何扭转局势的。
很高兴看到格拉多国王的军队也存在着纪律问题。
还有，那国王哪去了？
从城门的最高点回头望进城内，加文透过烟雾窥探着他的踪迹。格拉多王已经亲自攻入城中。真是个蠢货！的确，加文曾不止一次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没几个人配备的武器像他一样。加文在战场上的存在意义并非单单只是提高士气。格拉多王正在带头冲锋，由大概上百名镜光骑士簇拥着。加文发现他时，看到他正在对一名通信兵大吼大叫，气得直跺脚。
他想要他的御光者们上阵。
为什么他们还没上阵？
加文来到母神之矛前面，望向约五百步之外的山丘，山顶有几面军旗和一群人。他变出两枚镜片，为了正确对焦而调节着两者间的距离，仔细审视着踩在低低烟雾中的身影。一个五颜六色的男人正举起火枪，枪口正对着加文。真是愚蠢至极，没有火枪能射得这么——
那支火枪射出一发炮弹——从那片黑烟看来威力无比。当然，战场上声音太大，加文无法听到那发炮弹射击的声音。其中一架迫击炮发射了。加文继续观察着那个人，他用御光术将两枚镜片固定在一起，保持焦距。那是名多色御光者，从他那身受御光影响的肤色来看，也可能是名全色御光者，要么就是装作一名全色御光者。奇怪的是，那人也正在打量加文。
围绕在万色之主周围的，并非只有普通的将军同身边的鹰犬，还有几十名御光者。他们显然暂时不打算做出任何举动。
有人将一把火枪递给万色之主，他接了过来，迅速地瞄准射击。一秒之后，有东西击中了母神之矛，在加文头上两步之处炸开，一大块岩石从上面滚落下来。拉克辛炮弹？从五百步以外射过来？黑卫们扑上来将他拉离母神之矛时，加文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万色之主想要格拉多王死掉。如此简单明了，如此胆大妄为。他甚至还可能在水光之墙怂恿过格拉多王，挑唆他去做守护圣使，让这年轻的国王带军打头冲锋，希望他借此丢掉性命。
如果敌人想达成一件事，就要去阻止。
加文变出一小张黄拉克辛板，上面写着：“活捉格拉多王，不惜一切代价。”他在上面用蓝拉克辛和黄拉克辛液体盖住，朝着记忆中柯尔文所去的小路扔了出去。
但直觉告诉加文，当守军的主力都集中在这处时，敌军的主攻之处会在其他地方。“去巫神之门！”他对黑卫们说，“全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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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简单而艰难的道理：这些逃离的提利亚人需要药品，而加文也不想留下盔甲武器，让格拉多王利用来武装自己的军队，进而扩大侵略范围。尽管如此，差别待遇仍让加文感到如鲠在喉。富人们会把他们的财富带出城外，那些财富如果留在城里，同样将会被格拉多王收入囊中，再被用来继续杀人。如果人们完全听命行事，船只仍会有充足的空间容纳每个想要逃走的人。
当然，除非所有人都在徇私。所有人。贵族们带了六只箱子，富商带了五只，其他人要么谎称是锻造师，要么是药剂师。
加文将此处交给本地的一名行会头目负责后，就去制造驳船了，但当他回来时，却发现那人让自己的行会成员都带了额外的行李。加文花了五秒在码头一侧造起了一面脚手架，然后花了十秒把那人吊上去勒死，在那人咽气之前，又安排了另一人负责。
“尽量做出果断公正的决策，”加文告诉他的负责人，一名眉头深锁满脸麻子的制桶工人，“你就是我的代言人，即使做出了错误的决断也是一样。你若是敢收一次贿赂，我就会多花些时间让你死得比刚才那人还难看。”说完他便离开了，他可没时间在这磨蹭。
听到爆炸声时，他正在墙根处，这种情况正是他一直担心的，也是他当初要建造水光之墙的原因。因为那些紧紧倚靠城市内墙而建的住宅和店铺，抵御墙外的敌人已经十分困难，对付城内的敌人更是痴心妄想。他们可能会给任何一家店铺几桶黑火药，在墙下挖出一段地道，然后将其引燃。这一切完全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只是可以，而是已经这样做了。
加文将鞋踏上马镫，黑卫们紧随其后，不过一行人并没有前往城墙缺口。当然，在城墙上开出个洞是种战果，但会立刻引来守军，而且那缺口也可能并没大到能容纳军队通过，反而有可能会成为一处瓶颈，一处杀戮场，所以最好利用城墙上的缺口分散对方注意力，再去别处突破另一座城门。
加文将几名通信兵派往巫神之门，自己则直奔爱神之门。在城墙上，他遇到了柯尔文·戴纳维斯将军同他的卫队。毫无疑问，柯尔文要亲自去城墙缺口处指挥守军。
柯尔文顿住脚步匆匆道：“对方的御光者和破光魔还在按兵不动，我不知道原因。但是，如果我们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再丢掉一座城门，就无法坚持到中午。”这就是柯尔文，将至关重要的信息精简到最极致。
“如果城墙倒塌，”加文说道，“中午前一小时去船上会合。”
柯尔文点了点头。要拼上性命。加文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将军便离开了。
加文在城门上俯瞰着城外密密麻麻的军队。虽然墙上几乎已没有人在向侵略者射击了，但敌军依然像一头失明的巨兽向前推进着，那漆黑的指尖朝着城墙抓来。
许多墙外的住宅在短短几小时内就被夷为平地，而那些依然完好的被敌军当作最有利的攀爬踏板，至少有五六处都有小拨敌军缓缓爬上了城墙，同零星的守军打了起来。
更远处，格拉多王的人正在安装迫击炮。太晚了，真的。现在炮轰这座城根本毫无意义，而且这样做很可能会两败俱伤。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在给迫击炮填充炮弹。加文发现，很多人都希望能在战斗中自保，但又希望能够说出自己也有参与其间。那些蠢货会发射几轮炮弹，过后再吹嘘自己是如何扭转局势的。
很高兴看到格拉多国王的军队也存在着纪律问题。
还有，那国王哪去了？
从城门的最高点回头望进城内，加文透过烟雾窥探着他的踪迹。格拉多王已经亲自攻入城中。真是个蠢货！的确，加文曾不止一次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没几个人配备的武器像他一样。加文在战场上的存在意义并非单单只是提高士气。格拉多王正在带头冲锋，由大概上百名镜光骑士簇拥着。加文发现他时，看到他正在对一名通信兵大吼大叫，气得直跺脚。
他想要他的御光者们上阵。
为什么他们还没上阵？
加文来到母神之矛前面，望向约五百步之外的山丘，山顶有几面军旗和一群人。他变出两枚镜片，为了正确对焦而调节着两者间的距离，仔细审视着踩在低低烟雾中的身影。一个五颜六色的男人正举起火枪，枪口正对着加文。真是愚蠢至极，没有火枪能射得这么——
那支火枪射出一发炮弹——从那片黑烟看来威力无比。当然，战场上声音太大，加文无法听到那发炮弹射击的声音。其中一架迫击炮发射了。加文继续观察着那个人，他用御光术将两枚镜片固定在一起，保持焦距。那是名多色御光者，从他那身受御光影响的肤色来看，也可能是名全色御光者，要么就是装作一名全色御光者。奇怪的是，那人也正在打量加文。
围绕在万色之主周围的，并非只有普通的将军同身边的鹰犬，还有几十名御光者。他们显然暂时不打算做出任何举动。
有人将一把火枪递给万色之主，他接了过来，迅速地瞄准射击。一秒之后，有东西击中了母神之矛，在加文头上两步之处炸开，一大块岩石从上面滚落下来。拉克辛炮弹？从五百步以外射过来？黑卫们扑上来将他拉离母神之矛时，加文依然在思考这个问题。
万色之主想要格拉多王死掉。如此简单明了，如此胆大妄为。他甚至还可能在水光之墙怂恿过格拉多王，挑唆他去做守护圣使，让这年轻的国王带军打头冲锋，希望他借此丢掉性命。
如果敌人想达成一件事，就要去阻止。
加文变出一小张黄拉克辛板，上面写着：“活捉格拉多王，不惜一切代价。”他在上面用蓝拉克辛和黄拉克辛液体盖住，朝着记忆中柯尔文所去的小路扔了出去。
但直觉告诉加文，当守军的主力都集中在这处时，敌军的主攻之处会在其他地方。“去巫神之门！”他对黑卫们说，“全速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