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韦帕大学
一个急转弯后，我们的马车从蜿蜒的山路一路向下，进入了山谷。灯火中的韦帕城像珠宝一样熠熠生辉。
我们的马车在韦帕城的城门入口处放慢了速度，两座巨石制成的守卫塔将入口包围了起来，我仰起头，只见塔楼的顶部连在一起，有一扇拱形落地窗，窗框镶着碎钻。透过玻璃，我看到了窗后两个静静站立的人影。她们脸色苍白，身穿黑衣，但雨水沿着玻璃流下，玻璃窗后面的人脸因为毫无规则的水流显得模糊不清。
“我马上回来。”卢卡斯安抚我道。他走下车去，与一队面无表情的污塘女巫说了些什么。但是我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看塔楼上的那两个身影。
“她们是边界守卫，”卢卡斯告诉我，他回到马车里的时候，肩膀和头发被雨淋湿了，“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我们的马车穿过城门进入大学城，把塔楼上那两个人和楼下的这群污塘女巫留在了身后。
即便是在今天这样寒冷的雨天里，一进城，我也立刻因韦帕城的浓郁的异域风情而感到热血沸腾。
街道两旁的建筑鳞次栉比，大多由采自韦帕西亚脊柱山脉的岩石建成，建筑外墙上是学校各个公会五颜六色的徽章，明艳的色彩与灰白的天空和岩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鹅卵石铺成的街道非常狭窄，车窗离路边的商店、小酒馆和路人非常近。在道路两边，加德纳人、凯尔特人、韦帕西亚人、埃夫伦精灵、尤瑞斯科人和阿尔法西格精灵在雨中匆匆而过，他们中有的穿着森绿色的长袍，弯着腰低着头向前奔跑，犹如我们马车前面的马一般。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不同种族的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商店、小酒馆和小吃店里摆满了各色食物。
有卖玻璃的、卖奶酪的、卖加德纳魔杖的，还有热情好客的旅店老板，甚至还有伊什卡特商人。我看到一个围着深红色头巾的商人，在一间露天棚子里售卖针织地毯和黄金珠宝，我正想要摸一摸其中一件彩色刺绣长袍，稍不留神，鼻子竟撞到了马车冰凉的车窗。
接着，我看到了一家闪闪发光的药店，这家店的门外画着一个大大的加德纳公会的徽章：黑色盾牌上画着白色的研钵和捣槌，捣槌上还悬挂着银色的阿夕亚球，整个盾牌被绿叶环绕着。整齐的药瓶一排排地陈列在窗口，我可以看到店里长长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的一束束草药。店里站着一位面带微笑的加德纳女子，她的头发绾成了一个柔和的发髻，在跟一位顾客谈话。
我的兴趣一下子被提起来了。有这样一家药店，这位店主一定不简单。
不一会儿路就开阔了，我们穿过锻铁制造的镂花大门，进入了学校。
韦帕大学，终于出现在眼前。
我们驶过了几条狭窄的街道，这里的人群更加密集，更多的绿色长袍映入眼帘。马车逐渐减速，我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纯净的雪花石雕凿成的多层建筑门口，这就是韦帕大学的中央白厅。白厅的圆顶边缘滴下几滴雨水，飘落到了我的脖颈上，一阵令人倍感舒缓的凉意。
“我的哥哥们也在这儿吗？”我转身问卢卡斯。
“他们应该在，”他停下来对我说，“我会带你去找他们。然后你得跟我去离这里很远的北方脊柱山脉，我会为你进行魔法测试。”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非常冷静，不容人辩驳。
我点头同意。卢卡斯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拉了拉马车里头顶的线，我们的一个警卫为他打开车门。他走出车厢，转身伸出手来扶我。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把身上的斗篷又紧了紧。
我跟着卢卡斯，走到一个宽阔的楼梯前，楼梯尽头是一扇高大的拱门。一想到门后的人，一路奔波疲累的我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瑞夫、崔斯坦、加雷斯，他们在这儿，就在门后。
卢卡斯为我拉开这扇沉重的门，他又向我们的车夫和警卫打了个手势，于是马车在身后渐行渐远。我走进这座庞大的建筑的大厅，大厅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炬，但是转瞬间，大厅里的景象便让我怔住了，我不由得高度警戒起来。
一大群加德纳战士、埃夫伦弓箭手和污塘女巫涌了上来，包围着我们。
卢卡斯的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胳膊，他把我拉到身后，另一只手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一声声刺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划破凝重的空气，所有的污塘女巫都咒骂着抽出了她们弯弯的长剑，埃夫伦精灵们也调转箭头，全都瞄准了卢卡斯的脑袋。
“放下武器！”一个埃夫伦精灵对卢卡斯大声呵斥道，他身穿灰色的制服，胸前有一道蓝色的条纹。
“怎么回事？”卢卡斯质问我们面前一个表情严肃的加德纳将军，他的手臂戴着一条银色的袖章，黑色斗篷的下摆绣着精致的银边——从他的制服可以推断他是魔法委员会的成员。
拉克伦·格雷。卢卡斯的父亲。
我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我试图在这个老人的脸上寻找一点与卢卡斯的相似之处，但除了那棱角分明的下巴和那双深邃的蓝眼睛，我没有找到他俩之间任何相同的地方。
“看来艾洛琳·加德纳法师从来没有正式接受过魔法测试！”拉克伦气愤地对卢卡斯说道，语气里难掩愤怒。
“不，不是的！我早就接受过魔法测试！”我颤抖地反驳道，“我叔叔给我测试过好几次。”
虽然我记不清他什么时候给我测过了，虽然叔叔欺骗大家说，去年对我进行了正式的魔法测试，我还是这样辩驳道。一阵恐惧像蠕虫一般爬遍我的全身。
卢卡斯紧紧地搂着我的手臂。
那个埃夫伦精灵指挥官向前走了一步，“她现在在韦帕的地盘，我要把她抓起来！”他无视我的抗议，向拉克伦·格雷喊道。
卢卡斯把我拉得更近了。
拉克伦盯着这个埃夫伦人，一字一顿地反驳道：“她是加德纳公民，这儿还轮不到你放肆。”
埃夫伦精灵不肯退让，“她很可能是加德纳王国最强大的武器！”
我的心跳得快要飞出来了，心脏像被铁锤锤击一般痛苦。疯了吧。我根本不是什么武器。我根本没有法力。
“拉克伦，叫你儿子放下武器，”一个污塘女巫也加入了对峙，“你们寡不敌众。”
拉克伦·格雷不为所动，“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加德纳。”
“可以，先给她进行魔法测试再说，”这个埃夫伦人开口道，“现在，就在联合护卫队的眼皮子底下测。”
一个联合护卫队？为了测试我？我无助地看着卢卡斯，他仍然紧紧地搂着我的手臂。
拉克伦·格雷的目光四处打量，很明显，他在计算我们在这么多埃夫伦精灵和污塘女巫的包围下杀出重围的可能性。“卢卡斯，放下武器。”拉克伦最终还是妥协了。
卢卡斯环顾四周，脸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凶狠模样。他依然紧握着魔杖，而我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拉克伦愤怒地盯着卢卡斯，再次一字一顿地命令道：“格雷中校，放下武器！”
时间似乎停滞了很久，卢卡斯慢慢放下了他的魔杖，但是仍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我觉得下一秒我的心脏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拉克伦，还是你聪明，”那个污塘女巫开口道，“把这么个小丫头藏在哈利法克斯这么多年。”
“温将军，请你相信我，”拉克伦瞪着卢卡斯，回答道，“这完全是无心之失。”
“我没有躲躲藏藏！”我忍不住尖叫着反驳。
卢卡斯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说话。
“如果测出她有强大的法力，”埃夫伦精灵对拉克伦说，“我们将把她囚禁起来。”
“不，”拉克伦坚决反对，“万一你们杀了她怎么办？”
杀了我？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人紧紧攥着，惊恐得哭不出声。我向卢卡斯靠去，紧紧抓住他的外衣。
埃夫伦精灵说：“我们可以把她安置在高塔里，由联合护卫队看守，直到我们就此事达成一致。”
“命令你一半的士兵放下武器，我就同意你们给这个丫头进行魔法测试。”拉克伦终于妥协。
温将军戏谑地看了看拉克伦，用她尖锐的下巴指着卢卡斯，“您先让他放下武器，我们就同意解除一半武装。谁不知道，您家这位公子，一个人能对付十个我们这种老骨头。”
拉克伦的目光在卢卡斯和污塘女巫的人手身上打了几转，“很好。卢卡斯，放下武器。”
卢卡斯一动不动。
“求求你们了，”我恳求他们，“我想见我的哥哥们。”
“闭嘴！”温将军朝我咆哮道。她的敌意让我内心更加不安。
“卢卡斯，”拉克伦坚定地说，他的目光里隐藏着一种强硬，“你陪同温将军的士兵回到她们的西部基地。”拉克伦抬头看着污塘女巫，“您认为如何？”
温将军点点头。
卢卡斯紧紧地盯着父亲的眼睛。他的手慢慢松开了我的手臂。
我不肯放开他的外衣，几乎不能呼吸。“不要走！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
他转向我，双手放在我的手臂上，“艾洛琳，他们会测试你的魔法，然后他们会谈判。这里有足够的加德纳法师来确保你的安全。”
“不！”我试图抓住他，但身后有力的手把我拉开了。
卢卡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后他的表情变得刚硬严肃，他转身离去。我绝望地看着他走出大厅，身后跟着数十个污塘女巫和一队埃夫伦弓箭手。
铺天盖地的绝望把我淹没。我想要反抗那双控制着我的手，但没有半点力气。泪水刺痛着我的眼睛，“让我走！我的哥哥们在这里。我要去找他们……”
然后，温将军走到了我的面前。她盯着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停止挣扎，往后退了一步。
“艾洛琳·加德纳，”她开口，眼睛里是钢铁一样的冰冷，“你必须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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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马车在韦帕城的城门入口处放慢了速度，两座巨石制成的守卫塔将入口包围了起来，我仰起头，只见塔楼的顶部连在一起，有一扇拱形落地窗，窗框镶着碎钻。透过玻璃，我看到了窗后两个静静站立的人影。她们脸色苍白，身穿黑衣，但雨水沿着玻璃流下，玻璃窗后面的人脸因为毫无规则的水流显得模糊不清。
“我马上回来。”卢卡斯安抚我道。他走下车去，与一队面无表情的污塘女巫说了些什么。但是我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看塔楼上的那两个身影。
“她们是边界守卫，”卢卡斯告诉我，他回到马车里的时候，肩膀和头发被雨淋湿了，“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我们的马车穿过城门进入大学城，把塔楼上那两个人和楼下的这群污塘女巫留在了身后。
即便是在今天这样寒冷的雨天里，一进城，我也立刻因韦帕城的浓郁的异域风情而感到热血沸腾。
街道两旁的建筑鳞次栉比，大多由采自韦帕西亚脊柱山脉的岩石建成，建筑外墙上是学校各个公会五颜六色的徽章，明艳的色彩与灰白的天空和岩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鹅卵石铺成的街道非常狭窄，车窗离路边的商店、小酒馆和路人非常近。在道路两边，加德纳人、凯尔特人、韦帕西亚人、埃夫伦精灵、尤瑞斯科人和阿尔法西格精灵在雨中匆匆而过，他们中有的穿着森绿色的长袍，弯着腰低着头向前奔跑，犹如我们马车前面的马一般。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不同种族的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商店、小酒馆和小吃店里摆满了各色食物。
有卖玻璃的、卖奶酪的、卖加德纳魔杖的，还有热情好客的旅店老板，甚至还有伊什卡特商人。我看到一个围着深红色头巾的商人，在一间露天棚子里售卖针织地毯和黄金珠宝，我正想要摸一摸其中一件彩色刺绣长袍，稍不留神，鼻子竟撞到了马车冰凉的车窗。
接着，我看到了一家闪闪发光的药店，这家店的门外画着一个大大的加德纳公会的徽章：黑色盾牌上画着白色的研钵和捣槌，捣槌上还悬挂着银色的阿夕亚球，整个盾牌被绿叶环绕着。整齐的药瓶一排排地陈列在窗口，我可以看到店里长长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的一束束草药。店里站着一位面带微笑的加德纳女子，她的头发绾成了一个柔和的发髻，在跟一位顾客谈话。
我的兴趣一下子被提起来了。有这样一家药店，这位店主一定不简单。
不一会儿路就开阔了，我们穿过锻铁制造的镂花大门，进入了学校。
韦帕大学，终于出现在眼前。
我们驶过了几条狭窄的街道，这里的人群更加密集，更多的绿色长袍映入眼帘。马车逐渐减速，我们来到了一座巨大的、纯净的雪花石雕凿成的多层建筑门口，这就是韦帕大学的中央白厅。白厅的圆顶边缘滴下几滴雨水，飘落到了我的脖颈上，一阵令人倍感舒缓的凉意。
“我的哥哥们也在这儿吗？”我转身问卢卡斯。
“他们应该在，”他停下来对我说，“我会带你去找他们。然后你得跟我去离这里很远的北方脊柱山脉，我会为你进行魔法测试。”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非常冷静，不容人辩驳。
我点头同意。卢卡斯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拉了拉马车里头顶的线，我们的一个警卫为他打开车门。他走出车厢，转身伸出手来扶我。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把身上的斗篷又紧了紧。
我跟着卢卡斯，走到一个宽阔的楼梯前，楼梯尽头是一扇高大的拱门。一想到门后的人，一路奔波疲累的我一下子打起了精神。瑞夫、崔斯坦、加雷斯，他们在这儿，就在门后。
卢卡斯为我拉开这扇沉重的门，他又向我们的车夫和警卫打了个手势，于是马车在身后渐行渐远。我走进这座庞大的建筑的大厅，大厅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炬，但是转瞬间，大厅里的景象便让我怔住了，我不由得高度警戒起来。
一大群加德纳战士、埃夫伦弓箭手和污塘女巫涌了上来，包围着我们。
卢卡斯的手紧紧地搂着我的胳膊，他把我拉到身后，另一只手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一声声刺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划破凝重的空气，所有的污塘女巫都咒骂着抽出了她们弯弯的长剑，埃夫伦精灵们也调转箭头，全都瞄准了卢卡斯的脑袋。
“放下武器！”一个埃夫伦精灵对卢卡斯大声呵斥道，他身穿灰色的制服，胸前有一道蓝色的条纹。
“怎么回事？”卢卡斯质问我们面前一个表情严肃的加德纳将军，他的手臂戴着一条银色的袖章，黑色斗篷的下摆绣着精致的银边——从他的制服可以推断他是魔法委员会的成员。
拉克伦·格雷。卢卡斯的父亲。
我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我试图在这个老人的脸上寻找一点与卢卡斯的相似之处，但除了那棱角分明的下巴和那双深邃的蓝眼睛，我没有找到他俩之间任何相同的地方。
“看来艾洛琳·加德纳法师从来没有正式接受过魔法测试！”拉克伦气愤地对卢卡斯说道，语气里难掩愤怒。
“不，不是的！我早就接受过魔法测试！”我颤抖地反驳道，“我叔叔给我测试过好几次。”
虽然我记不清他什么时候给我测过了，虽然叔叔欺骗大家说，去年对我进行了正式的魔法测试，我还是这样辩驳道。一阵恐惧像蠕虫一般爬遍我的全身。
卢卡斯紧紧地搂着我的手臂。
那个埃夫伦精灵指挥官向前走了一步，“她现在在韦帕的地盘，我要把她抓起来！”他无视我的抗议，向拉克伦·格雷喊道。
卢卡斯把我拉得更近了。
拉克伦盯着这个埃夫伦人，一字一顿地反驳道：“她是加德纳公民，这儿还轮不到你放肆。”
埃夫伦精灵不肯退让，“她很可能是加德纳王国最强大的武器！”
我的心跳得快要飞出来了，心脏像被铁锤锤击一般痛苦。疯了吧。我根本不是什么武器。我根本没有法力。
“拉克伦，叫你儿子放下武器，”一个污塘女巫也加入了对峙，“你们寡不敌众。”
拉克伦·格雷不为所动，“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加德纳。”
“可以，先给她进行魔法测试再说，”这个埃夫伦人开口道，“现在，就在联合护卫队的眼皮子底下测。”
一个联合护卫队？为了测试我？我无助地看着卢卡斯，他仍然紧紧地搂着我的手臂。
拉克伦·格雷的目光四处打量，很明显，他在计算我们在这么多埃夫伦精灵和污塘女巫的包围下杀出重围的可能性。“卢卡斯，放下武器。”拉克伦最终还是妥协了。
卢卡斯环顾四周，脸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凶狠模样。他依然紧握着魔杖，而我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拉克伦愤怒地盯着卢卡斯，再次一字一顿地命令道：“格雷中校，放下武器！”
时间似乎停滞了很久，卢卡斯慢慢放下了他的魔杖，但是仍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臂。
我觉得下一秒我的心脏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拉克伦，还是你聪明，”那个污塘女巫开口道，“把这么个小丫头藏在哈利法克斯这么多年。”
“温将军，请你相信我，”拉克伦瞪着卢卡斯，回答道，“这完全是无心之失。”
“我没有躲躲藏藏！”我忍不住尖叫着反驳。
卢卡斯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说话。
“如果测出她有强大的法力，”埃夫伦精灵对拉克伦说，“我们将把她囚禁起来。”
“不，”拉克伦坚决反对，“万一你们杀了她怎么办？”
杀了我？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被人紧紧攥着，惊恐得哭不出声。我向卢卡斯靠去，紧紧抓住他的外衣。
埃夫伦精灵说：“我们可以把她安置在高塔里，由联合护卫队看守，直到我们就此事达成一致。”
“命令你一半的士兵放下武器，我就同意你们给这个丫头进行魔法测试。”拉克伦终于妥协。
温将军戏谑地看了看拉克伦，用她尖锐的下巴指着卢卡斯，“您先让他放下武器，我们就同意解除一半武装。谁不知道，您家这位公子，一个人能对付十个我们这种老骨头。”
拉克伦的目光在卢卡斯和污塘女巫的人手身上打了几转，“很好。卢卡斯，放下武器。”
卢卡斯一动不动。
“求求你们了，”我恳求他们，“我想见我的哥哥们。”
“闭嘴！”温将军朝我咆哮道。她的敌意让我内心更加不安。
“卢卡斯，”拉克伦坚定地说，他的目光里隐藏着一种强硬，“你陪同温将军的士兵回到她们的西部基地。”拉克伦抬头看着污塘女巫，“您认为如何？”
温将军点点头。
卢卡斯紧紧地盯着父亲的眼睛。他的手慢慢松开了我的手臂。
我不肯放开他的外衣，几乎不能呼吸。“不要走！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
他转向我，双手放在我的手臂上，“艾洛琳，他们会测试你的魔法，然后他们会谈判。这里有足够的加德纳法师来确保你的安全。”
“不！”我试图抓住他，但身后有力的手把我拉开了。
卢卡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后他的表情变得刚硬严肃，他转身离去。我绝望地看着他走出大厅，身后跟着数十个污塘女巫和一队埃夫伦弓箭手。
铺天盖地的绝望把我淹没。我想要反抗那双控制着我的手，但没有半点力气。泪水刺痛着我的眼睛，“让我走！我的哥哥们在这里。我要去找他们……”
然后，温将军走到了我的面前。她盯着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停止挣扎，往后退了一步。
“艾洛琳·加德纳，”她开口，眼睛里是钢铁一样的冰冷，“你必须跟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