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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毋黄,”我尽可能地清晰地把自己的思想传回去,“城恋要一拼忿时蛋。”它没有发起进攻,我这里也没有接收到任何迷惑或受辱的思想,看来它并没有质疑这项提议。很好,我的咒语起作用了,这样她应该可以接受我的交易。我感觉到内心涌起一阵激动,连忙将其压了下去,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面前这只龙晰身上。现在进行着的事情就像一个神圣的仪式,但又不大尽然。不管怎样,一切的可能性都取决于这只龙晰对我的看法和印象。“佘,”她问道,“蘑塔亡窟解什名绝夕
  “找井潜亡犬矛,”我答道。“屏及寿穿时才扮,不分护在时穿冲,还布,找带塔予亡找爱葬时发过。”
  这只动物思考了片刻,然后又问,“邓名佘聋渝亡才要令名绝夕,'4带并茗亡声我奋子时塔子钾劝,岁然,尸提滩亡时菇才店周之珍。成带君要亡时令忍,才霉要公时发谊。”
  有那么片刻,什么也没发生。她站在那里,立在吃剩的巢鼠骨架上,注视着我。然后,她说,“找走过苦厂。”
  龙蜘向我走来。它的爪子长而尖利,但是比起用来打斗,更适宜奔跑。在一顿美餐以后,龙蜘经常发现自己的体重增加了太多,无法马上飞行,所以它们必须善于奔跑,才能躲避开敌人。
  她站在我面前,目光儿乎刺入我的双眼。它那珠子般的小蛇眼中散发出了智慧的光芒,这种光芒对常人来说都实数罕见,而对一个大脑还不如我手指关节大的动物来说,能与其进行人类水平上的交流沟通,就更加非同一般。不知为什么,这看起来让人感觉,不太正常。事实的确如此,但我当时并没有察觉,直到以后某些时候才省悟过来。
  过了一会儿,这只龙惭再次开口“说话”。
  “子滩这里。”她说着,转过身去,展开了蝙蝠般的翅膀,向前跨了一两步后飞人天际。于是我又再次一个人待在这里。
  一个人……
  我很想知道父亲看到这些,他会说些什么。当然,一个人只有活着时才能发表评论。我想他对此肯定很不赞成,那简直是必然的。秘术对他来讲,太
  过“东方”化了,而他自己又一直潜心于融人到龙迎人中去。父亲在我十四岁时去世。我从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情况,虽然父亲偶尔会咕味着讲起一些他娶来的“女巫”的事情。在去世前不久,他把自己开了四十年餐馆攒下的积蓄都花了出去,只为了努力让自己能更接近龙迎人,他买了一个龙迎头衔。从此,我们就成为了龙迩帝国的合法公民,并且可以把自己连接到帝国圣珠上。有了这种连接,使用魔法也是合法的了。父亲常鼓励我进行这种练习,他从龙晰家族的左手会里找来一位愿意教我的法师,并禁止我再练习秘术。随后他又找来一位答应教我龙迪剑法的剑客,同时自然也禁止我学习东方剑术。
  但我身边还有祖父在。有一天,我在和他说话时提起,我觉得自己已经发育成熟了,但相比于父亲期望我成为的那种剑客,我的身材太小,也太瘦弱,而且,我对龙迎人的魔法也不感兴趣。祖父没有当着我批评父亲的任何做法,但从那时开始,他就自己向我传授东方剑术和秘术了。当父亲去世时,我已经成为一个可以自己熟练地进行传送的魔法师,他对此感到很高兴;但他并不知道,传送会让我的身体感到非常不适。还有一点他毫不知情:我无数次地使用秘术,好掩盖自己身上那些被龙迩流氓打出的淤伤。那些混混儿总是在我落单时堵住我,然后让我了解他们对于像我这样骄傲的东方人的看法。当然,父亲也永远不会知道,琪拉后来教我如何无声地移动,如何潜行着悄悄穿过人群而不引起注意。我也的确学到这些技巧。后来,在夜里,我会拿着大木棒悄悄出门,堵上一个找过我麻烦的家伙,给他身上留下几处骨折作纪念。
  我不知道。那时如果我在魔法方面再努力一点点的话,我也许就有能力救回我的父亲。当时我只是不知道。
  尽管他去世以后,经营餐馆的担子落到了我的肩上,‘但学习秘术和东方剑法的时间还是变得宽裕多了。我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实际上,祖父表示,我已经优秀到让他没法再教我什么的地步了。他最后只是留下了一条如何能让我自己更加精进的指示。这更加精进,当然指的就是……随着一阵翅膀拍打的声音,她飞回到了空地上。这次她没有犹豫,径直】HeRe写
  朝我飞来,在我盘着的双腿间落下,右爪里紧握着一个小小的蛋,然后将其递给了我。
  我竭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咒语起作用了!在确保安全后,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蛋滚落了进去。我有点惊讶于它自身的热度。我的手掌刚好适合它的大小。我小心翼翼地把蛋放人上衣的口袋里,紧贴着我的胸口。“毋毋忿,毋潇,”我对她“想”道。晒忿时兰价犬大,忿时诊奋羊足,忿时子办遇布。”
  “佘也走,”她说,‘讹众犬价,护者分运。”
  城不进一夕者人,”我告诉她。
  “带采哥是时。”她说着转过身去,展开双翅,飞出了这片空地。在接下来的那一周里,有两次我都差点压碎胸前的蛋。第一次是我卷人了一对虎鲸家族的怪家伙之间的打斗中;第二次则是在餐馆工作时,我扛着的香料盒太重,抵在了胸膛上。
  这样的事故让我惊觉,决定确保不能再发生任何让我的蛋陷人危险的事情。为了让自己不再像从前那样莽撞,我学会了交涉的技巧。为了自己以后着想,我变卖了餐馆。
  卖掉餐馆这事,让我得到的解脱更甚于其他感想。虽说自从父亲死后,我一直一个人经营着它,这样的确足够为生,但莫名中,我从来没把自己当做一位餐馆老板。
  然而,这样做的同时,我将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未来将如何维持生计―无论是现在暂时糊口,还是后半生能有自己的事业。虽然祖父勾起了我在秘术事务上的兴趣,但同时我也清楚地知道,现在秘术师能接到的活计,他自己一个人做都不够。琪拉那边也邀请过我的加人,她很愿意让我继承她的职业,但作为一个东方人,即使当贼,都没法从龙迎人那里讨得一个好价钱。况且,祖父也不赞成我偷窃为生。
  虽然这些问题都没有解决,我还是把地皮卖掉了,用所得的收益撑过了一段日子。我说不出来从中都学到了什么,毕竟,那时我依然年轻无知。餐馆二楼的住所也一并卖给了新主人,所以我只好搬进其他的地方。)
  之后我买了一柄正式的武器。那是一把细剑,由某位龙晰族的铸剑师为我度身定做。当然,这家伙很无赖地开了个高价。这柄剑的强韧足可以格挡开龙迎重剑的攻势,而对我来说又足够轻巧,可以立即用东方剑术还刺回去。这样一来,一定会令那些只知道进攻、防守,再进攻的直脑筋龙迎剑士们大吃一惊。
  未来悬而未决,我决定暂时什么也不做,好好照顾我的蛋。***
  卖掉餐馆的两个月以后,某天晚上,我正在一家允许东方人进入的店里,坐在牌桌前赌牌,不过这种玩法的赔率很低罢了。那晚一共开了四桌牌,只有我一个东方人在。
  旁边桌上的喧哗声渐渐大了起来,我正准备回头看个究竟,忽然有什么人撞到了我坐的椅子。我心里马上感到一阵极大的恐慌,这一下冲撞,差点在桌边路碎我怀里的蛋。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恐慌马上转换成了愤怒,我几乎想都没想,就抓起椅子砸向朝我扑过来的那个家伙。他马上就像老鹰坠落般倒地不动了。那个把他推过来的家伙紧盯着我,仿佛在考虑是应该感谢我还是过来揍我一顿。我的手里还抓着打散的椅子腿。我举起它,等着看那家伙有什么反应。忽然间,一只手扶上我的肩膀,我感觉到脖颈后面传来一股熟悉的寒意。
  “你这个小混混,敢在这里干架,这可不行。”一个声音在我右耳边说道。我的肾上腺素极度飘升。尽管身后被刀子抵着,我还是想转过身去马上揍扁这狗患子的脸。但毕竟,之前我曾自我训练过,那些东西都没有白费,在关键时刻表现出了作用,我听到自己平缓地说,“十分抱歉,我的好大人。我向你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说着,我垂下右臂,丢掉了手里的椅子腿。士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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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根本没看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没有必要费劲和他解释事实真相。当然,即使他看到了也没有用。无论发生什么冲突,只要有东方人掺和其中,那么谁是谁非就再明显不过了。于是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随后,我感觉脖子后面的刀已经撤开了。
  “你说的对。”那个声音继续说,“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快从这里滚出去,再也别进来。”
  我马上点了点头。我的钱袋就在那边桌子上,不过我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到半路,我停住了脚步。这次的事故实在是很烦人。我刚才根本不应该揍那个家伙。那种无畏而莽撞的行为,根本就没有考虑任何后果。以后遇上类似事情,绝对不能再这么做。
  迈上楼梯走向住处时,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老问题上:以后的路我该怎么走。刚才留下的钱袋里,大概有价值一枚帝国金币的钱,而这数额基本等于我半个星期的房租。看来,我自身所有的才能,只能体现在东方秘术和痛扁龙迎人这两个方面了。
  我打开房门走进去,然后颓倒在床上。我从怀中把蛋掏出来,握在手里,好让自己紧绷的神经能够放松一下。忽然之间,我愣住了。蛋壳上面裂开了一道小缝。这肯定是那时撞到桌子磕裂的。当时我还以为它能够逃过一劫呢。就在此刻,在我十六岁的这天,我真正体会到了愤怒这个词的含义。回忆起那个龙迎人的长相,我的心底窜起一股无名怒火。就是他,把旁边的人推向我,才毁了我的蛋。只要我下定决心,他这次肯定必死无疑了。我站起身来冲向门口,手里依然握着那颗蛋。然后,我再一次愣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搞错了一样,我的头脑中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可抑制的感觉,仿佛有某股思想阻挡住了我的怒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低下头,盯着那颗蛋,心里有种突如其来的快慰感,之后我恍然大悟。虽然当时还没怎么意识到,但实际上,我和那蛋中的小生命多少也有着些许心灵感应。我能感觉到某些东西,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我的小龙晰依然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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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Re忆
  心中的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一丝余波,让我全身颤抖。我走回屋子中间,尽可能把蛋轻轻地放在地板上。
  从心灵连接中,我体会到了一种情感,仔细识别,那情感里充满了决心,一种天然而盲目的意志。我从未感应过如此单纯唯一的目的性。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么一个小东西,竟能产生出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我往后退了一小步,盯着蛋壳,心中突然出现一种毫无来由的对空气的渴望。蛋壳上的裂缝逐渐扩大,里面传来几下轻微的敲打声。忽然之间,蛋壳碎裂开来,一只丑陋的小爬虫趴在凌乱的蛋壳碎片里。它身上的翅膀僵硬地支楞着,眼睛也还没有睁开,两翅之间的宽度还不及我的拇指之长。它?它?我瞬间感应到,应该用“他”这个称呼。他尝试着移动,但是失败了。再次尝试,还是未果。他的眼睛好像已经睁开了,但是还不能聚焦看东西,小小的脑袋则歪倒在地板上,惹人爱怜地动弹着。我沿着心灵连接体会着他不断变化的感觉。现在是感到混乱,还有一丝恐惧。我努力把温暖,安全感,以及其他所有美好的感觉回传给他,随后站起身来,走向他。
  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很明显,他并没有把我的到来和从我这里接到的美好情感这两者联系起来。我反而从他心里感到一股急速上升的恐惧,他试图逃走,但却没有成功。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捧到手里。这个举动,让我得到了两件礼物:我第一次清晰地从他那里接受信息,还有,我挨了第一口龙晰之咬。不过这一口咬得极轻,毒性也很弱,根本影响不了分毫。但很明显,他开始对自己拥有的尖牙很是着迷,这个念头惊人地清晰明了,直接传到我心里。
  “妈妈?”他问。
  很好。会叫妈妈了。我的思维顿了一下,接着开始努力把一条讯息传回去。“不,是爸爸。”我告诉他。
  “妈妈。”他回答道。
  这小家伙停止了挣扎,在我手里渐渐安顿下来。我发现他已筋疲力竭,突然意识到我自己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我们还都同样饥肠墉辘。这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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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忽然给了我当头一棒,日后我将要喂养的是怎样一个无底洞啊。一直以来,我都怀揣着他,虽然心里知道在某一天,他将会破壳而出,但是我却从没有考虑过会真有那么一天,他从一颗安静的蛋变成一只真真切切活蹦乱跳的龙蜘。
  我把他捧进厨房,开始东翻西找。让我们来看看能找到什么……有牛奶。好,那就从这个开始。
  我翻出一个碟子,往里面倒入了一点点牛奶,然后把碟子搁到角落里,把龙晰放在碟子边,他的小脑袋直接浸到了碟子里。
  他舔了一点点,看来毫无问题,于是我继续四处寻找,最后终于找到一小块鹰翅膀肉。我把这东西放进盘子,他立刻就发现了肉的味道。他撕下一小口(这家伙倒是生下来就有牙,很好),然后开始咀嚼,嚼了几乎三分钟才开始下咽,但下咽时一点问题也没有。我松了一口气。吃饱以后,他看起来非常疲惫,于是我把他拎起来,抱到床上。我也仰面躺好,把他放在自己的肚皮上。随后我慢慢打起吨来。我们一起进入了舒适的梦乡。
  转过天来,正午过后,有人来敲我的房门。打开门,我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他就是前一天在那赌场用小刀抵着我的脖子,警告我再也不要回来的那个人。
  我把他让进屋来,好奇地看着他。
  “谢谢,”他说,“我叫聂拉。”
  “谢谢,先不麻烦了。我不打算在这里待太长时间。”“如您所愿。”
  我请他坐好,自己则坐到床边,拎起龙晰抱在怀里。聂拉见到他,扬了扬眉毛,但什么也没有多说。
  “那么,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我问道。
  “有件事让我感到抱歉,”他说,“兴许我在昨天的事件里对你做错了什么事。”
  什么?一位龙迎人会对一名东方人道歉?这种事都能发生,我不禁怀疑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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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世界末日快要到来了。再怎么说,这种经历,对我来讲也是绝无仅有的。我的意思是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十六岁人类,他可是一位或许已经岁数上千的龙迎人啊。
  “大人,您能这么说,真是万分感谢。”我应付道。他把这话拂开不理。“我还要再加上一句,我喜欢你处理问题的方式。”他说的是真的?我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来你这里是有话要说。”他继续说,“我想我可以雇佣像你这样的家伙,当然,前提是你也有为我工作的意图。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工作,于是·一”他耸了耸肩。结束了话语。
  我有成百上千个问题想要问他,比如,以这个为开始:“你是如何查出这么多关于我的消息的?而且,你为什么如此在乎我?”但是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去问,于是我说,“大人,我对您致以我全部的敬意,但是,我实在是看不出来,我自己能为您做什么事情。”
  他再次耸了耸肩。“有一件事你肯定可以做,那就是避免类似昨晚那种麻烦再发生。而且,我也需要有人能长期帮我收放债务,或者其他这类事情。之前,我有两个手下一直在帮我跑腿干这些,但在上周,其中一位遇到了些意外,所以可以说,我现在有些人手不足。”
  我有些好奇他所指的“意外”的具体内容,但我并没有浪费时间去猜测他的所指。
  “再一次对您致以敬意,我的大人。但我实在不能想象,像我这样的东方人出现在龙迪人的地方时,能给您留下如此之大的印象。我不知道我自己哪里有……”
  “我能确定,这一点不会成为什么问题的,”他说。“我们俩有个共同的朋友,她向我担保过,你绝对能处理好这类事物。恰好,我欠了她一点人情,随后她就叫我考虑考虑,能否让你加人。”
  她?当然,那样一来,答案就毫无疑问了。又是琪拉在关照我了,愿神明保佑她的好心。这事情一下就明朗了许多。
  “关于报酬方面,”他继续说,“一周四个帝国币,再加上收放的债务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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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大笔,你都会有百分之十的提成。哦对了,提成是刚才那数目的一半,因为你还要和我的另一位助手一起工作。”
  唯!一周四枚金币?这比我之前开餐馆时赚得还多!还有那项提成,即使是和别人五五分成。
  “您能肯定,您的这位助手不会反对和一个人类,一个东方人一起工作吗?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那就是我自己的问题了,”他答道。“而且,实话说,我已经和克瑞加讨论过这点了,他毫不介意。”
  我点点头。“您放心,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我最后如此回答。“那就好。你应该知道去哪里能找到我。”
  我一边额首一边将他送到门口,同时用上所有我知道的溢美之词与他告别。关好房门以后,我低头看着我的小龙晰。“那么,关于这件事,”我问他,“你怎么认为呢?"
  龙晰并没有回答,同时我也不想从他那里收到答案了。我坐了下来,开始考虑自己未来的问题,边想边惊叹着,不知我未来的路是否已被固定。随后,我把这念头抛到一边。毕竟,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呢。我应该给我的小龙晰取个什么名字呢?
  最后我决定叫他“洛尤希”。他则叫我“妈妈”。平时,我训练他,他咬我。经过后几个月的训练,我慢慢对他的毒素产生了免疫效果。不过比这更慢的是,大概一年以后,我才对这家伙伶牙俐齿的贫嘴本领产生了局部的免疫力。
  当我在工作方面遇到什么问题时,洛尤希总是尽全力帮助我。开始只能帮上一点点忙,后来则逐渐增加。毕竟,有谁会去注意一只飞过城市上空的小小龙晰呢?但另一方面,这只龙晰自己却能注意到很多暗处的东西。时间慢慢流逝,在战斗技巧、声望地位、朋友圈子,还有办事经验方面,我都大有提高。
  于是,像龙晰的母亲预言的那样,我最终成为了一个猎手。“成功使人停滞;停滞使人失败。”
  我拿起淬过毒的飞镖,小心翼翼地将其滑到外衣右边的配套狭槽中,紧挨着里侧的撬锁工具。这种武器不能放得太直,不然一旦有临时需要,很难迅速地拿出来。当然,也不能放得太深,要不就没地方搁其他武器了。要放得··…恰到好处。
  每隔两三天,我就要倒腾一次身上的武器。只为了避免那些东西里外周围等等可能沾染上一些尸体的痕迹。我可不愿意有术士可以根据它们追踪到我,所以不能让这些装备在我周围的时间太久。
  我猜想,经常有这种想法,应该就叫做妄想症吧。其实,在龙迎帝国中,已经几乎没有几个术士了,而且现在一般人们也都不会想到使用秘术解决问题。在现在的环境下,某个术士授命调查一件谋杀凶器,并尝试根据痕迹回溯找到凶手,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实际上,就我所知,自打空位期结束以后,已经有243年没有人这么做过了。但我还是坚信,谨慎并注重细节是最好的习惯。这也是我依然任凭自己的妄想症发展的原因。我拿起了一柄新的手里剑,把原来那个扔进地板上的一个箱子里,然后开始用金属线盘成一股紧线圈。
  “你没发现吗?弗拉德,”一个声音说道,“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里,没有任何人想要杀你了。”
  我抬头看去。
  “你没发现吗?克瑞加,”我回答说,“如果你还总这样悄无声息地摸进来,很可能哪天我就会被惊吓得心脏病突发而死掉,那样岂不就给他们省下了好多事?"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是啊,我还真想这样呢,可是,”、他继续道。“一年多了啊。我们没有任何麻烦,除了上次那个流氓。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格拉萨。”
  “对,格拉萨。那次他想在铜巷里做些勾当,你解决了他。”“是啊,”我答道,“然后一切就安宁下来了。这怎么了?"“其实没什么,”他说。“我只是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抬起头,看见他七尺来高的身躯舒服地坐在我面前,后背靠着事务所的后墙。克瑞加是个谜一样的人物。自从我开始参与龙晰家族的事务,他就一直待在我身边。而且,对于自己一直听命于我这个“东方人”这点,他从来没有表示出过任何不快。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工作了好几年了,互相救了无数次对方的性命,足够建立起完全的信任感。
  “我看不出这怎么能算是件坏事,”我对他说着,同时把弄好的手里剑放人相配的凹槽中。“我已经证明了自己。我把地盘打理得井井有条,平时一点麻烦也没有,而且我只找应当负责的人进行报复,也只有那么一次,和帝国有些小小的冲突。不过,到了现在,我已经接受这点了,管他什么人类。”我加上一句,体味着自己这句话里的含混隐晦。“要记住,我现在最为人所知的身份是一名刺客,而不是其他,看谁愿意在自己出来混的路上跟我惹上麻烦?"他嘲弄地盯着我看了片刻。“这就是你一直坚持‘接活儿’的原因,不是吗?”他的语气表明他正考虑着这点。“你只是要确保所有人都不会忘记你的本事。”
  我耸了耸肩。比起我喜欢的表达方式,克瑞加说起话来总是更直接许多,这让我有点不舒服。我猜他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很快他就开始把话题转移到了前面那个。“我只是觉得,表面上看来,这一切现在安静而祥和。而也许这恰恰意味着你最近的行动并不是尽可能地快捷,只是这样而已。我的意思是说,你看,”他继续说着,“从最一开始,你建立起来的侦察网络是龙晰家族最好的网络之一。”
  “不是的,”我插话说,“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间谍网络。只是有些时候,经}
  常会有一大堆家伙,主动愿意给我提供情报,就是这样而已。这和你说的可不是一回事。”
  他对这种说法置之不理。“不过,我们一谈起消息来源时,不管怎样说的总是同一件事。你有权力使用莫罗岚的联系网,不管从哪个意义上说,这的确都是一个间谍网络。”
  “莫罗岚,”我指出其中区别,“他可不是龙晰家族的人。”“这不是问题关键,”他说,“反正那意味着,你可以从跟你毫无直接关系的人们那里搜集到信息。”
  “唔,的确。那么请继续。”
  “很好,我们有那些该死的雇佣打手。而且我们自己的执行人完全可以使任何人烦恼不已。我认为现在应该充分利用咱们自己所掌握的资源,就是这样。”
  “克瑞加,”我说着摸出一柄投掷用的细匕首,把它固定在外套的里衬。“你能不能行行好,告诉我,为什么我必须要倒霉,要找某个人抽我一顿才好呢?"
  “我可没说你必须,”克瑞加回答。“我只是对这个事实感到奇怪,也许,没有人来找麻烦,正意味着我们已经懈怠了。”
  我把那柄匕首放到右腿外侧的刀鞘中。这柄飞匕,刀刃如纸般轻薄小巧,即使坐下时也不会被人发现。当然,我裤子上专门设计的衣缝也十分隐蔽。这种搭配,在迅捷与精妙之间达到的平衡令我满意。
  “你所说的这些,只不过表示你自己很无聊罢了。”“好吧,也许有点。但这并不影响我所说的内容的真实性啊。”我摇了摇头。“洛尤希,你能相信这个家伙吗?他自己觉得无聊了,所以他希望有人来杀我。”
  我的密友从窗边飞过来,停在我的肩膀上,开始舔我的耳朵。“你总是我最好的帮手。”我告诉他。
  我转向克瑞加。“其实不是这样的。如果到时候有麻烦找上门来,我们肯定都能解决掉。不过在那之前,我可没有什么想猎杀巨龙的念头。那么,现)HeRe乓
  在,如果该说的都说完了……
  我忽然停住。在最后一刻,我的头脑开始了正常运作。克瑞加一大早走进我的办公室,什么目的都没有,只是忽然想到我们应该出去找些麻烦惹上身?不,不会的。绝对不会。我可是很了解他的。
  “好吧,”我开口说。“先不谈这个了。最近有什么事发生吗?"“发生?”他无辜地问。“为什么就应该有事情发生呢?."“我是一个东方人,不记得了吗?”我讽刺地说。“我们这个种族可是能感觉到这些事情的。”
  他唇角泛起了一丝微笑。“没什么大事,”他说,“只是恶魔的私人秘书给你发来了一条消息。”
  我不禁咽了口唾沫。“恶魔”,就像这绰号一样,他是“议会”的五位成员之一,从某种程度上讲,其实是这五个人控制着整个龙晰家族。议会比较松散,一般是由家族中最强大最有影响力的人物集合而成,在空位期之前,一直没有公开存在过。他们负责调停组织中的各项争端,确保事情不会闹到让帝国干预进来的份上。空位期结束后,议会要做的工作更多了,帝国重新开始运行,而他们要把整个家族重新凝聚起来。现在,议会已经有了明确的职责和义务,掌管着组织里的每个人的事务。
  恶魔本人在组织中是公认的第二把手。我上一次见到像他这样的高层人士,是在与一位龙晰的争端中,那个和我说话的议会成员告诫我,最好自己找到解决那麻烦的方法,不然他们就要插手解决。那次的见面,让我对议会成员的印象大减。
  “他要干什么啊?”我问。
  “他要和你见一见。”
  “这不是废话么。龙粪一样的废话。为什么要见呢?"“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很有利,他把见面地点定在咱们的地盘里了。”“这也不见得多有利,”我说,“具体哪个地方?"“蓝焰。”克瑞加答道。
  “呢,‘蓝焰’?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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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来得时常提醒你了。你曾经在那里‘干’过两票。”“那就对了。那里真是一个动手杀人的好地方。吧台高,走廊宽,灯光暗,而且一到那种地方,一般人都会只注意自己的事情。”“就是那里。他定下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钟。
  “下午?"
  克瑞加看起来迷惑不解。“对啊,就是下午。具体来讲,也就是一般人刚吃完中午那顿,但是还没吃晚饭的时候。我说,这种程度的常识,你应该有吧。”
  我无视他的挖苦。“你啊,没明白问题所在。”我说着甩过一把飞镖,擦着他的耳朵钉在墙边。
  “可笑,弗拉德。”
  “闭嘴。现在告诉我,用什么办法才能杀掉一个刺客?特别是那种小心翼翼不让自己行踪落下痕迹的人?"
  “嗯?可以和他们订个约会,就像现在恶魔这样。”“正确。当然,这样的话,你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会引起他的怀疑,不是吗?"“噢,那可能只是你吧。我才不会那样呢。”
  “你他娘的当然不会!你觉得这就跟一次普通的商务会谈一样简单。然而,如果真的是这种会面,就意味着肯定会安排和那个家伙一起吃午饭,也就意味着会面时间不可能定在下午两点。”
  他沉默了一会儿,试图理解我那有些费解的逻辑。“好吧,”他最后说,“的确有些不对劲,我同意。那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还不确定呢,告诉你个头!快去找出任何有关他的情报,带来给我,然后我们努力把原因找出来。这也许毫无用处,但是··~二克瑞加微微一笑,从斗篷内侧掏出一个小记事本,开始照着上面读了起来。“恶魔,真名未知。人很年轻,年龄应该在八百岁以下。在空位期之前,没有人听说过他。后来他自己一个人杀掉了两到三名老议会成员,并因此而出名。这些老议员在龙迎城市覆灭时逃过一劫,在人侵战争和瘟疫时也活了下来,却全都被他了结。随后恶魔收拾余党,建立了现在的组织,并且为家IHeRe忆
  族广谋利益。实际上,说起来,弗拉德,”他说着,抬起头来,“好像就是他的提案,议会才允许东方人可以买下龙晰家族头衔的。”“现在的情况可真有意思,”我说,“看来,我还得替我父亲感谢他,是他让我父亲有机会浪费四十年辛苦工作攒下的积蓄,放弃东方人的身份,买下一个龙晰家族的名号。我会找个好方式向他表示谢意的。”“我得提醒一下,”克瑞加接茬说,“要是你父亲没有买下头衔的话,你也不可能会有机会参与到我们家族的这项事业里来。”“有可能。那么请继续读下去。”
  “没有其他更多的信息了。他并没有坐到第一把交椅。确切地说,是他自己执意要这样的。”
  “当然,他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也得到了足够的回报。我所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么多了,还有就是,自坐到那个位置以后,他还没有受过任何明显的威胁。他的习惯是,时常关注那些可能造成潜在威胁的人,然后防患于未然。说起来,你还记得去年我们做掉的那个家伙吗?里恩亚?"我点了点头。
  “我认为这笔活儿很有可能是间接来自恶魔的指示。当然,咱们还不能确定,不过就像我说的:他喜欢尽早除掉潜在的麻烦。”“好啊。那你觉不觉得他会把我当做一个‘潜在的麻烦’?"克瑞加想了一下。“我想也许有这种可能,但我想不出原因来。你一直是站在圈外远离纷争的,而且,就像我之前说的,最初的那几年里,你也没有过什么大动作啊。除了去年那笔拉里斯的生意,发生过一些麻烦。但我觉得大概每个人都知道,那是他逼你做的。”
  “我希望如此。恶魔他也‘接活’吗?"
  克瑞加一耸肩。“我还不能确定,但是看起来是这样。他以前做过,大家都知道。刚才我说了,他独自做掉过两个老议员,几乎都没花什么时间。”“很好。看来不管他会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应该习惯于自己动手解决问题。”
  “我猜他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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