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试炼

　　次日齐奥拉女王启程前往基甘贝，此后整个月相周期里她的美貌都是人们谈论的话题。她俘获了克雷姆男人们的心，也占据了女人们的幻想。陶能看出贾巴里尤为痴迷，但除了必要的对话外，他们只是在对练中互相击打，为即将到来的考验做准备。

　　密集训练让陶几乎抽不出时间陪伴祖丽，而阿伦要求他不要透露恩基鲁家族的真相。陶争辩说她有权知晓，却又暗自庆幸不必由自己来承担这个告知的重担。然而保守秘密并无助益。他越是亲近祖丽，就越想向她坦白一切。这个秘密非但没能改善关系，反而玷污了他们的相处时光，让他饱受愧疚折磨。

　　因此在贾巴里测试当天的清晨，当他们向克雷姆边境的演武场行进时，陶心神不宁。他担忧着与祖丽的未来，与贾巴里的友谊，以及将由莱坎而非患痛风的贾巴里父亲陪同——后者留在了克雷姆。

　　前往试炼场的路上，是陶的父亲自得知恩基鲁家族遭遇后第一次如此接近勒坎。这一切让陶感觉仿佛正行走在镰刀蚁巢穴中。确实他尚未被叮咬，但每一步都带来新的危险可能。

　　陶满脑子烦心事，偷瞄了贾巴里一眼。这位小贵族必定也感受到今日压力。在试炼中，他将手握长剑，肩负着凯雷姆家族兴衰的重任。

　　"我没事。"贾巴里察觉目光后说道。

　　"很快你就要与南方最优秀的贵族战士刀剑相向。"

　　"我知道，"贾巴里说，"我准备好了。是阿伦让我...在你的帮助下。"

　　这番话语比贾巴里这些天说过的任何话都温和，对低阶者而言已是难得的善意。

　　"你确实准备好了。我相信。"陶说道，希望这是事实。

　　阿伦快步跟上他们："膝盖怎么样?"

　　前一天的训练中，陶和贾巴里相撞导致后者摔倒。

　　"很结实，"贾巴里说，"消肿了。感觉良好。"

　　"心向女神。"阿伦告诫他的学生。

　　"始终如此。我准备好了。"贾巴里重复着陶的话，朝他露齿一笑，"我不会失败。"

　　"前几轮抽签全凭运气，"阿伦提醒道，"记住我说的话。"

　　贾巴里轻点太阳穴："记着呢。若对上兰雷，我会提防他的上段劈砍。"

　　"你最好小心点。这是个假动作，当你盯着他的剑发愣时，他会用盾牌敲碎你漂亮的牙齿。还有呢?"

　　"还有西兹威出手很快。"

　　"快?那个皮包骨的混蛋...呃，并非对贵族大人不敬，但那个皮包骨的混蛋就是条毒蛇，只不过他的出击速度还要快上一倍。"

　　贾巴里大笑起来。他总是很容易被逗笑，陶心想，但这事很严肃。他抬头擦了擦光头上的汗水，刚抹去的汗珠转眼又冒了出来。

　　他们距离比武场还有几千步远，此刻正走在克雷姆与马瓦斯之间平坦的休耕地上，太阳接近天顶。测试将在正午开始，眼下正是霍尔德季：热得没法耕种，热得无法收割。在这种酷热中搏斗会很可怕，而这正是测试的目的。

　　他又听见笑声。贾巴里正在和一名伊哈古卫士说笑。如果一切顺利，这位小贵族三个周期后就能成为真正的因德洛武战士。陶担心贾巴里在与赫德尼人厮杀过后就不会这么爱笑了。他真心为这位贵族朋友祈祷最好的结果，但也很庆幸为自己找到了不同的道路。

　　"你也打起精神来，"阿伦对陶说，"好好观察贾巴里和其他贵族。这是个绝佳机会。你能在自己受试前先见识测试场面。"

　　阿伦搂住陶的肩膀用力捏了捏："亲眼看看事关重大时人们会拼到什么程度，感受会完全不同。"

　　陶点点头，垂首面向泥土。如果阿伦知道陶的计划，一定会心碎的。"我经历过类似的事，"他说，提醒父亲自己曾在达巴战斗过。

　　"是啊，我想我试图忘记你有过..."一阵停顿。阿伦似乎还有话要说。"不过，"他继续道，"即便你今天不上场，也要把剑放在身边。和贾巴里一起热身，让自己保持战斗状态。让身体感受相同的紧张感。轮到你时会派上用场的。相信我。"

　　"一直如此，"陶对父亲说，此时队伍已减速停下。

　　"试炼，"阿伦说，"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