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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邪教。"玛菲说。她按摩了一下眼睛。"如果这事传出去,《奇幻报》可就有个大显身手的机会了。看样子碧安卡跟这事一定有关,有一狗票的敌人会对她做这种事,有人因为想除掉她而干下这档事。"  
  我摇摇头。头更痛、更重了,不过这些谜团总算开始有个谱。"错了,你的调查方向完全错误。那个凶手不是为了要除掉碧安卡而杀了那妓女和汤米·汤姆的。"  
  "你怎么知道?"  
  "我去见过她了。"我回答道。  
  "哈利,你他妈的!"  
  我并未理睬她的愤怒。"小玛,你明知道她不会对你透露半句的。她是个旧观念的母怪物,绝不和官方合作。"  
  "然后她真的和你谈了?"玛菲追问。  
  "因为我很有礼貌。"  
  "要不是你已经像一团屎了,我真想把你扁成一团屎。"玛菲说。"你查到些什么?"  
  "碧安卡和那件事无关,她不知道谁会干下这案子。她既紧张又害怕。"我并未提及她已经怕到想把我撕成碎片。  
  "所以有人想传递一个讯息--但不是给碧安卡?"  
  "是给约翰尼·马科的。"我证实道。  
  "帮派在街上火拼。"玛菲说。"然后现在有一群有组织的人把幻术也搞进来;黑手党级的法术。天啊。"她用脚后跟敲着桌子的边缘。  
  "帮派战争。三眼药头大战传统毒品,对吧?"  
  她凝视着我一会儿。"对。"玛菲说。"对,没错。你怎么知道?我们对媒体封锁这件事好一阵子了。"  
  "我刚碰到的这个家伙就是被三眼给阉掉了心智。但他说的一些话让我觉得三眼并不全然是垃圾,那药是来真的。只有非常非常恶劣的巫师才会生产如此大量的这种药。"  
  玛菲的蓝眼睛闪闪发光,"所以,提供三眼到街上的那个家伙--"  
  "--就是杀了珍妮弗·斯坦顿和汤米·汤姆的家伙。我非常确定,这很合理。"  
  "我也觉得是这样。"玛菲点头道。"好吧,那你知道有多少人有办法施展那个杀人法术?"  
  "老天,玛菲。"我说。"你不能叫我就这样列出一个人名清单,让你到城里抓人问问题。"  
  她弯身靠近我,蓝眼眸露出凶猛的眼神。"错了,哈利,我可以命令你,我可以叫你把名单给我。而如果你不肯,我可以马上用妨碍公务的罪名把你关起来,关到你团团转。"  
  "我已经团团转了。"我一边告诉她,一边露出一点傻笑。头还在阵痛着,砰,砰,砰。"小玛,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我了解你。你也他妈得很清楚如果有任何消息,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只要让我一起去调查,给我个机会去--"  
  "不行,哈利。"她直接了当地道。"门都没有。你还没开始给我找麻烦,我就已经被那群狗官找麻烦了。你已经受伤了,不要想用跌下楼梯那套来骗我,我可不想以后帮你扫墓。杀了汤米·汤姆的那家伙对任何打探消息的人都会下重手,而且那不是你的工作,那是我的工作。"  
  "随便你。"我告诉她。"反正要在期限内破案的是你。"  
  她的脸变白,眼中闪着怒火。"哈利,你真的是个大烂人。"  
  我本来想回答她,我其实回答了--不过我感到脑袋一阵飘飘然,脖子也摇摇晃晃,周围的东西都旋转着,我的椅子好像歪向后方,不太牢靠地打着转。我觉得此时顺势滑到地上应该是最安全的,就像蛇一样有弹性。我脸颊下的瓷砖既美观又凉快,我感到有些舒服。当我躺在地上时,脑袋砰,砰,砰地响着,破坏了原本应该美好的一个小午觉。  
  第十二章  
  我在玛菲办公室的地板上醒来。墙上的时钟显示已经过了二十分钟。我的头底下放了个软软的东西,脚则被好几本电话簿垫高。玛菲用一条湿毛巾轻按着我的前额和喉咙。  
  我感觉糟透了。虚脱、疼痛、反胃,头还在阵痛,我现在只想像小狗一样蜷起身子哭着去睡。既然永远都无法洗刷这个耻辱,我就决定讲个俏皮话来化解尴尬。"小玛,你有白衣服吗?我对你一直有小护士幻想情结。"  
  "你这个变态当然会有这想法。是谁敲了你的脑袋?"她问道。  
  "没人。"我含糊说道。"我在公寓门口的楼梯跌倒。"  
  "我听你在放屁,哈利。"她语气强硬地说,拿着湿毛巾的手却还是一样温柔。  
  我以沉默作为抗议。  
  "喔,少来这套。"她挑明了说。"如果你不是已经脑震荡,我会把你的脚跟绑在我的车上,在马路上拖着走。"她举起两根手指问道。"你看到几根手指?"  
  "五十根。"我边说边竖起两根手指。"我没有脑震荡,只是不小心碰到头了。我没事。"我试着坐起来,我得赶快回家睡觉。  
  玛菲把手放在我颈子上,把我按回枕头去躺好,那枕头其实是她当时没在穿的夹克。"躺好。"她嘟哝着。"你是怎么来的?希望不是开你那台破铜烂铁车来的。"      
  "那台金龟车正在浴火重生当中。"我告诉她。"我有一台代步车。拜托,我没事啦,让我走吧,我会回家睡个觉的。"  
  "你这样根本没办法开车。"玛菲说。"你是个恐怖分子,我如果让这种德行的你坐上驾驶座,我不如去自首。"  
  "小玛。"我不耐烦地道。"除非你能把欠我的工资付给我,而且是马上付,否则我根本没钱坐计程车。"  
  "做梦,哈利。"玛菲说。"省省你的力气吧,我会载你回家。"  
  "我不用--"我正要说话,不过本来跪着的玛菲站起身来,大步走出办公室。笨蛋,我心想,猪头。我的行动能力完全没有问题。我坐起身,把自己撑起来。  
  或许应该说是"设法"撑起来,我的确是半坐起身子,接着我就吐了。  
  玛菲回来时刚好看到我弯着身子侧向一边,她的办公室都是呕吐物的臭味。她并没有因此而口出恶言,反而是又跪了下来,帮我擦擦嘴,然后把另一条湿毛巾放在我脖子下。  
  我记得她扶着我到她车上,也还依稀记得回到公寓的情景。我还记得自己把代步车的钥匙给她,含糊说着有关迈可和那拖车司机的事。  
  不过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她握着我的手的样子--又冷又柔软的手指感觉上有点紧张,就放在我那宽大又僵直的手掌下,而且是紧紧握着。我觉得她在载回我公寓时沿路上一直都在责骂、威胁我。但是我记得她牢牢握着我手的模样,仿佛是想要确定我人没事似的,或者是想叫我安心,告诉我她还在这里,她哪边都不会去。  
  这就是我一定要两肋插刀出马帮助玛菲的原因。她是个好人,而且是最好的人。  
  我们大概在中午前一点点回到我的公寓,小玛搀着我下楼梯,帮我开门。密斯特跑上来,扑到她脚边以表示欢迎。矮个子的人可能有比较好的平衡感或类似的天分,因为当密斯特磨着她时,她并不会像我那样踉踉跄跄。大概也和她练过合气道有关吧。  
  "天啊,哈利。"她碎碎念。"你这里真暗耶。"她想要开灯,不过那灯泡上个礼拜就烧坏了,我还没钱换灯泡。她扶我坐在沙发上,借着火炉里的残火点燃了几根蜡烛。"好啦。"她说。"我要扶你到床上了。"  
  "喔,如果你想要的话。"  
  电话铃响了。话筒就在我触手可及的距离内,所以我接了起来。"我是德列斯登。"我咕哝着。  
  "德列斯登先生,我是琳达·兰德尔。你还记得我吗?"  
  哼哼,有任何男人会忘记玛莉莲·梦露站在地铁出风口压着裙子的画面吗?我知道自己还记得琳达·兰德尔的眼眸,而且幻想着绅士们不该幻想的事。  
  "你没穿衣服吗?"我说,一会儿后才对自己刚刚讲的话感到惊讶。呼呼。  
  玛菲淘气地看了我一眼。她站起身走进我的卧室,忙着帮我整理床单,给了我一点隐私空间讲电话。我这次的意外事件让玛菲彻底慌乱了,效果比我本来想扯的谎还要好。可见晕眩的哈利未必是坏哈利。  
  琳达在电话另一头大笑。"我现在在车上,我的心肝,等一下可能会不穿衣服吧。是这样子啦,我想到了一些事情,应该对你会有帮助。你今晚能和我碰面吗?"  
  我揉了揉眼睛。今天是星期六,今晚是星期六晚上。我今晚似乎本来有事。  
  管他去死。我心想。既然我想不起来,就表示那件事不是那么的重要。"没问题。"我告诉她。"可以。"  
  她在电话里嗯了一声。"你真是个绅士。我偶尔也满喜欢这样的。我会在七点出门,OK?还是你要出来见我?八点如何?"  
  "我的车挂了。"我说。我的舌头有点发麻。"我可以和你在我公寓街角的7-11碰面。"  
  她又把她那宏亮、悦耳的笑声灌到我耳中。"这样子吧。先给我一个小时回家,我会好好洗个澡,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我就会过去倒在你怀里。听起来不错吧?"  
  "嗯,好啊。"  
  她又笑了,没说再见就挂了电话。  
  玛菲在我挂掉电话的同时又出现了。"德列斯登,你该不会是订了个约会吧?"  
  "你根本就是在吃醋。"  
  玛菲嗤了一声。"拜托,你算哪根葱。"她用手帮我撑起身子。"德列斯登,你脆弱得像根竹筷子一样,你最好先上床睡,再来做你的春秋大梦。"  
  我将手放在她肩膀上,把她向后推。我的力气不够大,不过她自己后退了,皱着眉问:"干嘛?"  
  "有事。"我边说边按摩我的眼睛。有件事困扰着我。我很确定我忘了某件事,某件我说过要在星期六晚上做的事。我努力把毒枭战争,还有三眼毒品的第三只眼能力会把人逼疯等等这些事情都放在脑后,试着集中精神。  
  我没花多少时间就想到了一件事--摩妮卡。我告诉她我会跟她联络,我摸索着大衣口袋,找到了我的笔记本后将之取出。我笨拙地将记事本打开,然后对着玛菲挥手。"蜡烛,我要看东西。"  
  "天啊,德列斯登。我发誓你这样子就和我第一任丈夫一样糟,他也是固执到让自己送了命。"她叹了口气,把蜡烛递了过来。烛光让我的双眼刺痛了一下,我找到摩妮卡的电话号码,然后拨给她。  
  "喂?"小男孩的声音问道。  
  "嗨。"我说。"请帮我找摩妮卡。"  
  "你是谁?"  
  我想起来我是秘密为她工作的。"她的四表弟,哈利,佛蒙特州那个。"  
  "好。"那小鬼说。"等一下。"接着他连话筒都没移开就大喊:"妈!你佛蒙特州的表弟哈利打长途电话给你!"  
  小鬼,真的很可爱。我很喜欢小孩,只要加油添醋一下--就很完美。  
  那小鬼放下话筒就跑了,脚步在硬木地板上咚咚响,回音在我脑袋里绕着,我得等一段时间才能让那声音消散成一阵阵的刺痛。  
  过一会儿后,有个话筒被拿起来的碰撞声,接下来便是摩妮卡那平静且带着些许紧张的声音:"呃,喂?"  
  "我是哈利·德列斯登。"我告诉她。"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已经找到了有关你--"  
  "对不起。"她打断我的话。"我不,呃……我不想知道这些事。"  
  我吃惊地说:"呃?请问你是摩妮卡·塞尔斯吗?"我把电话号码也报给她。  
  "对,没错。"她的声音很急、很仓促。"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忙,谢谢。"  
  "你是现在不方便讲吗?"  
  "不,不是,不是那样。我只是想取消我的案子,停掉你的服务。不用担心我。"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好似在强颜欢笑。  
  "取消?你不要我帮忙找你的丈夫了吗?但是小姐,那订金--"电话开始发出嘎嘎声和杂音,听起来模糊不清。我觉得似乎听到背景里有个声音,然后那声音就不见了,只剩下杂音,有好一段时间我以为电话整个断了。该死的烂电话。不过电话通常是在我这一端停摆,而不是在另一端,难道电话连故障的位置都会这么不稳定吗?  
  "喂?喂?"我生气道。  
  摩妮卡的声音又回来了。"不用担心那笔钱了。真的很感谢你帮这么多忙。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拜拜,谢谢你。"接着她就把电话挂掉了。  
  我把话筒拿开,瞪着它看,"莫名奇妙。"我说。  
  "哈利,该睡了。"玛菲说。她把话筒从我手中拿走,放回电话上。  
  "喔,妈,天都还没黑啊。"等一下玛菲扶我起身时我一定会痛不欲生,所以讲了一个冷笑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果然扶我起身,而我的头也果然又痛了起来。我们一拐一拐地走向卧室,当我在凉爽的床单上大字躺开时,我相当确定我会就此落地生根了。  
  玛菲量了量我的体温,用手指摸了摸我的头皮,小心绕过我后脑上被敲出的那几个大包。她用小手电筒照我的眼睛,我最讨厌被照。她也拿了杯水给我喝,我最喜欢被喂。她还喂我吃了几颗阿司匹林、普拿疼,或是类似的药。  
  还有两件事是那天早上我还记得的。第一件事是玛菲帮我把衬衫、鞋子和袜子都脱掉,俯身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帮我盖好毯子,关好灯。密斯特爬上床躺在我脚边,像个柴油引擎一样咕噜着,而且睡得很安稳。  
  我记得的第二件事是电话又响了。玛菲正要离开,她已经把车钥匙在手上摇晃着。我听见她回来接电话的声音,她说:"哈利·德列斯登公馆。"  
  一片静默。  
  "喂?"玛菲说。  
  片刻过后玛菲出现在门口,一个小影子俯视着我。"打错了。睡一下吧,哈利。"  
  "谢了,凯琳。"我对她微笑,或是设法向她微笑。我的样子一定看起来跟死人没两样。她回报我一个微笑,我确定她的微笑比我的还要好看。  
  之后她就离开了。公寓暗下来也沉静下来。密斯特在黑暗中继续安详地打着呼。  
  不过当我入睡时,那件事还是一直困扰着我。我到底是忘了什么事?还有另一个我不是那么敏感的问题--电话另一端那个不想和玛菲讲话的人是谁?难不成是摩妮卡·塞尔斯想回我电话?为什么她要我不要继续办那案子,还要我把钱留着?  
  我继续思索这些事,也想着棒球棒和其他的事,接着密斯特的咕噜声就把我给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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