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在坐车去波普拉区的路上，西奥妮想到了阿维斯基。昨天和她的会面同预想中的一样顺利，但是阿维斯基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一发现。西奥妮也不知道。
“我会好好想想的。”魔法师阿维斯基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当西奥妮和艾默里走回他们的汽车时，她连“再见”都忘了说。
今天，汽车停在了特维尔新家屋外的转角处。西奥妮甩开关于魔法和契约的思绪，专注到眼前的任务上来。在返回魔法师贝利的住处继续学业之前，她还有一件私事需要处理。
事实证明，寻找吉娜比西奥妮想象的要难得多。吉娜既没有结婚，中学毕业后又不再继续读书，她仍旧住在家中，但天天在外游荡。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
“西奥妮，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她母亲给西奥妮冲了一杯淡茶，抱怨说，“她很少通知我她要出门，而且除了上帝没人知道她在哪儿。你父亲为此愁得开始掉头发。我都准备好踢她出门了！”
当然，朗达·特维尔是不会逼迫任何一个女儿离开家的，但西奥妮理解了她母亲的感受。
在这样一个人口密集的区域，用纸鸟寻找吉娜不太现实。于是西奥妮造访了邻居，向吉娜新朋友的母亲海明斯夫人打听。海明斯夫人给出了几个地方让她去找，其中包括了磨坊区的卡拉威家，那里住着和吉娜交情一般的朋友梅格林达·卡拉威。
西奥妮到达以前住的街区时，已经到了晌午。还好梅格林达在家。她比西奥妮小两岁。
“她也许跟卡尔和山姆两人出去了。”梅格林达靠在低矮的平房门框上，用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棕色的头发说道。她换下了睡衣，穿了一条已经褪色的黄色背心裙，但看起来还没有梳洗。
“一个高个子的小子，黄棕色头发，下巴上有道口子？”西奥妮问道。
梅格林达点点头，“那是卡尔。山姆是他的弟弟。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子，希望你不介意我这么说。”
西奥妮并不介意，但得知这一点对她而言也毫无帮助。
“他们常常在议会广场的剧院门口或是‘枫叶边’晃荡。”
西奥妮皱起眉头，“那个酒吧？”
梅格林达笑了。“是的。”她从头到脚上下打量西奥妮，“即便是像你这样的，也能在那儿得到些关注。”
西奥妮猛吸了一口气，压下勃勃怒意，她向梅格林达道了谢，然后让汽车载她去议会广场。
她首先搜了之前的小路，她就是在那儿撞见吉娜的，但并没找到妹妹的踪迹。她在剧院周围寻找着，甚至还去问了售票窗台的售票员，询问他是否见过符合吉娜形貌特征的人，但他没见过。西奥妮经过议会大厦旁边的一排店铺，从它们的窗户向里窥探，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只得向酒吧走去。她发现，虽然多年之前就习惯了自己的发色，现在却真希望它别这么显眼。自己和艾默里的关系已经引起了流言蜚语，她可不想再为其添上西奥妮酗酒的桥段。如果随身携带了够大的纸张，她或许该用一个“隐藏”咒裹住自己，隐身走过那条街。
酒吧中灯光昏暗，引得人们的行为都放肆起来。西奥妮被烟味呛得难受。老天开眼，她踏进酒吧不久，就看到了吉娜。有人在吹口哨，她并没有去管那声口哨是不是冲她吹的。她磕磕绊绊地走到了一张高脚桌面前，吉娜站在旁边，手指夹着一根烟。卡尔坐在她身边，正将一个空玻璃杯翻倒过来。
“你好呀，妹妹。”
吉娜抬头看向她，一瞬间脸色惨白。但她迅速地藏起了窘态，让西奥妮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妹妹的目光阴沉下去，眉头也皱了起来，“你他妈的在这儿干什么？”
西奥妮叹了口气，“拜托你像位真正的淑女那样说话。我需要跟你谈谈，最好是在这个……地方外面。我们快出去吧，免得我闻起来像是你手里的烟。”
卡尔站起来，“我认识你。你是她姐姐？”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友善。
西奥妮努力保持冷静，曾经黛丽拉很是欣赏她的这一品质。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和熔铁匠打造的剪刀，将材料都放在桌子上。她并没有看卡尔，而是专注在材料上，“我想刚刚那句‘妹妹’已经能说明这个问题。我是她的姐姐，所以我不想让吉娜和你这样的一个男人待在这样的地方。抱歉，失陪了。”
卡尔哼了一声，“滚开。”
西奥妮正希望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几乎没瞧他，便开始剪下几张方块纸，然后掏出一支笔，迅速地在纸张的四个角画上符号，然后将笔和剪刀放回包中。她悄声对其中的一张方块纸说：“粘黏”。
“如果你想聊，给我写信就好。”吉娜一边说，一边吸了一口烟。但她看起来并不是很享受，愚蠢的女孩。“就用你那奇特的信鸟。或者你需要让你的男人帮你做一只？”
卡尔抓住西奥妮的前臂，“甜心，是时候离开了。”
西奥妮转身面向他，两人的胸膛仅隔着一寸。她将其中的一张方纸塞进他裤子前面的口袋。“我不是你的‘甜心’，卡尔。”她一边甩开他的手，一边手腕一翻扔出另一张方纸，“粘黏”咒使它紧紧地吸附着地面。“再碰我，我就把你扔出去。或许我现在就该这么做。粘！”
卡尔口袋中的方纸片朝着地面上的搭档纸片飞去，完全不顾挡在途中的人和物。在魔力的作用下，卡尔狠狠地摔在地上，朝着地面上的纸片滑去，足足滑了好几尺。
吉娜目瞪口呆，“西奥妮！”
“跟我走，不然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带你走。”她厉声说道，一把扯下吉娜叼着的烟。伴随着一声“碎纸”令，卷烟纸自动粉碎了，在桌面上留下一堆烧过的烟草灰。
西奥妮抓着吉娜的胳膊肘，将她拖出了酒吧。室外连阳光闻起来都分外清新。好在当她们离开那个混乱之地的前门几步路之后，她的妹妹终于放弃了抵抗。
吉娜叫道：“你发什么疯？！”
西奥妮用手拂拭拍打着衬衫，似乎这个动作能赶走身上的烟味，“显然并没有你疯得厉害。同你做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比起来，我和一位拥有资格证的魔法师的韵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吉娜泄了口气，靠在“枫叶边”的外墙上，“别装得很了解我。”
“干吗要装？我就是不了解啊。”她反驳，“你到底怎么了？妈妈很担心你，我也是。跟我讲讲吧。”
吉娜皱起眉头。
“我可没见卡尔赶来救你。”
吉娜翻了个白眼，交叉起手臂，又展开，然后将黑色的头发拂到肩膀后面。头发又扫了回来，她没再管它。
西奥妮皱眉道：“我们曾经那么亲密，你记得的。”
她妹妹一直在摆弄头发，眼睛四处乱看，避免和西奥妮对视，“在你离开家，成为爸妈眼中的宠儿之前，或许是的。”西奥妮扬起一条眉毛。
“我受够了当老二，西奥妮！”吉娜大声说道，引得一些路人侧目。少了卡尔和山姆做挡箭牌，她明显因为路人的目光而感到困扰。她放低声音，继续道：“总是被比较、被忽视。如果一个女儿能够成为魔法师，另一个也该同样优秀。”
“如果你想，你是可以的。”她轻声建议说，“而且我还没有成为魔法师。”
“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没有有钱人替我们付学费。”
“你讨厌上学。”
“我不想讨厌。”
这句话惊了西奥妮一跳。她觉得自己由内到外都变柔和了，“噢，吉娜。”
吉娜将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我憎恨贫穷。”
“所以这是你和这个卡尔混在一起的原因？为了钱？”
她狂笑不止，“他是个扫大街的。当然不是因为这个。”
但是他关注你。西奥妮心想，但她知道这话最好别说出口。她说道：“来。”然后温柔地挽起吉娜的胳膊。吉娜盯着人行道，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走。
“你想做什么？”一阵沉默过后，西奥妮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
“好吧，这个问题不想明白，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你还在钻研艺术吗？”
她嗤了一声，“买不起材料。”
西奥妮顿了顿，看着她，“噢，吉娜，只要你跟我讲，这事我完全可以帮你啊。”
“我不想欠你债。”
西奥妮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往前走，“每个人都偶尔会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如果我通过了魔法师资格考试，就有办法向你提供经济上的帮助。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不想要别人的施舍。”
“那就卖点儿作品，把钱还给我。吉娜，你应该接受点儿家人的帮助。我不相信你想要把自己的余生都浪费在酒吧中，待在一个会对女人动粗的家伙身边。”
吉娜叹了口气，“卡尔是个白痴。”
“瞧见没？我俩已经开始达成一致了。”
吉娜在凝重的气氛中笑出了声，虽然笑声听起来还是带着苦涩。她们又沉默地走了一段不短的路。吉娜打破沉默，“我得找个有钱的老人嫁了。”
“那就不是施舍了？”
妹妹冷笑了一下，“通过忍受那样的一段婚姻而得来的，能叫施舍？只能算是补贴。”
西奥妮一听，停下脚步，“我认识个人，或许会欣赏你的。至少他会欣赏你的艺术才华。”
又是一个白眼，“怎么，你手上还藏着另一名折匠？”
西奥妮想起了艾默里的第一位学徒，朗斯顿。“事实上，还真是。但我不会将他介绍给一位身上满是风尘味、一点儿都不自重的人。”
吉娜挣脱她的手，眉毛又拧在一起，“我自不自重，自己知道。”
“那就表现出你对自己的尊重来，吉娜。”
妹妹张嘴想要反驳，但话未出口，她已经被西奥妮拉进了怀中。“我相信你。”西奥妮埋首在吉娜带着烟草味的头发中说，“你也要相信自己。我获得魔法师资格证书的时候，你会来吧？”
吉娜抽回身子，看着西奥妮的眼睛，“这么确定你能通过，嗯？”
西奥妮笑了，“只要一个人对自己有信心，就连最不可思议的事，她都可以做到。”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我会好好想想的。”魔法师阿维斯基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当西奥妮和艾默里走回他们的汽车时，她连“再见”都忘了说。
今天，汽车停在了特维尔新家屋外的转角处。西奥妮甩开关于魔法和契约的思绪，专注到眼前的任务上来。在返回魔法师贝利的住处继续学业之前，她还有一件私事需要处理。
事实证明，寻找吉娜比西奥妮想象的要难得多。吉娜既没有结婚，中学毕业后又不再继续读书，她仍旧住在家中，但天天在外游荡。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
“西奥妮，我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她母亲给西奥妮冲了一杯淡茶，抱怨说，“她很少通知我她要出门，而且除了上帝没人知道她在哪儿。你父亲为此愁得开始掉头发。我都准备好踢她出门了！”
当然，朗达·特维尔是不会逼迫任何一个女儿离开家的，但西奥妮理解了她母亲的感受。
在这样一个人口密集的区域，用纸鸟寻找吉娜不太现实。于是西奥妮造访了邻居，向吉娜新朋友的母亲海明斯夫人打听。海明斯夫人给出了几个地方让她去找，其中包括了磨坊区的卡拉威家，那里住着和吉娜交情一般的朋友梅格林达·卡拉威。
西奥妮到达以前住的街区时，已经到了晌午。还好梅格林达在家。她比西奥妮小两岁。
“她也许跟卡尔和山姆两人出去了。”梅格林达靠在低矮的平房门框上，用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棕色的头发说道。她换下了睡衣，穿了一条已经褪色的黄色背心裙，但看起来还没有梳洗。
“一个高个子的小子，黄棕色头发，下巴上有道口子？”西奥妮问道。
梅格林达点点头，“那是卡尔。山姆是他的弟弟。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子，希望你不介意我这么说。”
西奥妮并不介意，但得知这一点对她而言也毫无帮助。
“他们常常在议会广场的剧院门口或是‘枫叶边’晃荡。”
西奥妮皱起眉头，“那个酒吧？”
梅格林达笑了。“是的。”她从头到脚上下打量西奥妮，“即便是像你这样的，也能在那儿得到些关注。”
西奥妮猛吸了一口气，压下勃勃怒意，她向梅格林达道了谢，然后让汽车载她去议会广场。
她首先搜了之前的小路，她就是在那儿撞见吉娜的，但并没找到妹妹的踪迹。她在剧院周围寻找着，甚至还去问了售票窗台的售票员，询问他是否见过符合吉娜形貌特征的人，但他没见过。西奥妮经过议会大厦旁边的一排店铺，从它们的窗户向里窥探，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只得向酒吧走去。她发现，虽然多年之前就习惯了自己的发色，现在却真希望它别这么显眼。自己和艾默里的关系已经引起了流言蜚语，她可不想再为其添上西奥妮酗酒的桥段。如果随身携带了够大的纸张，她或许该用一个“隐藏”咒裹住自己，隐身走过那条街。
酒吧中灯光昏暗，引得人们的行为都放肆起来。西奥妮被烟味呛得难受。老天开眼，她踏进酒吧不久，就看到了吉娜。有人在吹口哨，她并没有去管那声口哨是不是冲她吹的。她磕磕绊绊地走到了一张高脚桌面前，吉娜站在旁边，手指夹着一根烟。卡尔坐在她身边，正将一个空玻璃杯翻倒过来。
“你好呀，妹妹。”
吉娜抬头看向她，一瞬间脸色惨白。但她迅速地藏起了窘态，让西奥妮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妹妹的目光阴沉下去，眉头也皱了起来，“你他妈的在这儿干什么？”
西奥妮叹了口气，“拜托你像位真正的淑女那样说话。我需要跟你谈谈，最好是在这个……地方外面。我们快出去吧，免得我闻起来像是你手里的烟。”
卡尔站起来，“我认识你。你是她姐姐？”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友善。
西奥妮努力保持冷静，曾经黛丽拉很是欣赏她的这一品质。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和熔铁匠打造的剪刀，将材料都放在桌子上。她并没有看卡尔，而是专注在材料上，“我想刚刚那句‘妹妹’已经能说明这个问题。我是她的姐姐，所以我不想让吉娜和你这样的一个男人待在这样的地方。抱歉，失陪了。”
卡尔哼了一声，“滚开。”
西奥妮正希望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几乎没瞧他，便开始剪下几张方块纸，然后掏出一支笔，迅速地在纸张的四个角画上符号，然后将笔和剪刀放回包中。她悄声对其中的一张方块纸说：“粘黏”。
“如果你想聊，给我写信就好。”吉娜一边说，一边吸了一口烟。但她看起来并不是很享受，愚蠢的女孩。“就用你那奇特的信鸟。或者你需要让你的男人帮你做一只？”
卡尔抓住西奥妮的前臂，“甜心，是时候离开了。”
西奥妮转身面向他，两人的胸膛仅隔着一寸。她将其中的一张方纸塞进他裤子前面的口袋。“我不是你的‘甜心’，卡尔。”她一边甩开他的手，一边手腕一翻扔出另一张方纸，“粘黏”咒使它紧紧地吸附着地面。“再碰我，我就把你扔出去。或许我现在就该这么做。粘！”
卡尔口袋中的方纸片朝着地面上的搭档纸片飞去，完全不顾挡在途中的人和物。在魔力的作用下，卡尔狠狠地摔在地上，朝着地面上的纸片滑去，足足滑了好几尺。
吉娜目瞪口呆，“西奥妮！”
“跟我走，不然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带你走。”她厉声说道，一把扯下吉娜叼着的烟。伴随着一声“碎纸”令，卷烟纸自动粉碎了，在桌面上留下一堆烧过的烟草灰。
西奥妮抓着吉娜的胳膊肘，将她拖出了酒吧。室外连阳光闻起来都分外清新。好在当她们离开那个混乱之地的前门几步路之后，她的妹妹终于放弃了抵抗。
吉娜叫道：“你发什么疯？！”
西奥妮用手拂拭拍打着衬衫，似乎这个动作能赶走身上的烟味，“显然并没有你疯得厉害。同你做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比起来，我和一位拥有资格证的魔法师的韵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吉娜泄了口气，靠在“枫叶边”的外墙上，“别装得很了解我。”
“干吗要装？我就是不了解啊。”她反驳，“你到底怎么了？妈妈很担心你，我也是。跟我讲讲吧。”
吉娜皱起眉头。
“我可没见卡尔赶来救你。”
吉娜翻了个白眼，交叉起手臂，又展开，然后将黑色的头发拂到肩膀后面。头发又扫了回来，她没再管它。
西奥妮皱眉道：“我们曾经那么亲密，你记得的。”
她妹妹一直在摆弄头发，眼睛四处乱看，避免和西奥妮对视，“在你离开家，成为爸妈眼中的宠儿之前，或许是的。”西奥妮扬起一条眉毛。
“我受够了当老二，西奥妮！”吉娜大声说道，引得一些路人侧目。少了卡尔和山姆做挡箭牌，她明显因为路人的目光而感到困扰。她放低声音，继续道：“总是被比较、被忽视。如果一个女儿能够成为魔法师，另一个也该同样优秀。”
“如果你想，你是可以的。”她轻声建议说，“而且我还没有成为魔法师。”
“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没有有钱人替我们付学费。”
“你讨厌上学。”
“我不想讨厌。”
这句话惊了西奥妮一跳。她觉得自己由内到外都变柔和了，“噢，吉娜。”
吉娜将双臂紧紧地抱在胸前，“我憎恨贫穷。”
“所以这是你和这个卡尔混在一起的原因？为了钱？”
她狂笑不止，“他是个扫大街的。当然不是因为这个。”
但是他关注你。西奥妮心想，但她知道这话最好别说出口。她说道：“来。”然后温柔地挽起吉娜的胳膊。吉娜盯着人行道，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走。
“你想做什么？”一阵沉默过后，西奥妮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
“好吧，这个问题不想明白，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你还在钻研艺术吗？”
她嗤了一声，“买不起材料。”
西奥妮顿了顿，看着她，“噢，吉娜，只要你跟我讲，这事我完全可以帮你啊。”
“我不想欠你债。”
西奥妮努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往前走，“每个人都偶尔会有需要帮助的时候。如果我通过了魔法师资格考试，就有办法向你提供经济上的帮助。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不想要别人的施舍。”
“那就卖点儿作品，把钱还给我。吉娜，你应该接受点儿家人的帮助。我不相信你想要把自己的余生都浪费在酒吧中，待在一个会对女人动粗的家伙身边。”
吉娜叹了口气，“卡尔是个白痴。”
“瞧见没？我俩已经开始达成一致了。”
吉娜在凝重的气氛中笑出了声，虽然笑声听起来还是带着苦涩。她们又沉默地走了一段不短的路。吉娜打破沉默，“我得找个有钱的老人嫁了。”
“那就不是施舍了？”
妹妹冷笑了一下，“通过忍受那样的一段婚姻而得来的，能叫施舍？只能算是补贴。”
西奥妮一听，停下脚步，“我认识个人，或许会欣赏你的。至少他会欣赏你的艺术才华。”
又是一个白眼，“怎么，你手上还藏着另一名折匠？”
西奥妮想起了艾默里的第一位学徒，朗斯顿。“事实上，还真是。但我不会将他介绍给一位身上满是风尘味、一点儿都不自重的人。”
吉娜挣脱她的手，眉毛又拧在一起，“我自不自重，自己知道。”
“那就表现出你对自己的尊重来，吉娜。”
妹妹张嘴想要反驳，但话未出口，她已经被西奥妮拉进了怀中。“我相信你。”西奥妮埋首在吉娜带着烟草味的头发中说，“你也要相信自己。我获得魔法师资格证书的时候，你会来吧？”
吉娜抽回身子，看着西奥妮的眼睛，“这么确定你能通过，嗯？”
西奥妮笑了，“只要一个人对自己有信心，就连最不可思议的事，她都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