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崔斯坦
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拔腿狂奔,罗南的魔法冲撞盾牌,打得我跪倒在地,连带铲平了树林,留下冒出浓烟的废墟和冉冉升起的水蒸气。
我不能杀他,满城无辜的居民生死一线,完全看他的心情。
但我也不敢逃离此地,免得他火大起来,把一大半的居民淹死在海里,威胁要我回来。
眼前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应战。我留在海岸线这里,另外用魔法深入水面底下探测罗南搭起的桥梁是否稳定,幸好还算坚固,因此才会有人看到他站在海边:他不是因为对海着迷,而是在利用魔法搭建桥梁、预备这一刻的到来。要撑起上千人过海对他来说不难,但万一摔了下去,他可以坐视不管,我却得费尽全力去救人。
我压低身体伏在沙上,冒险眺望海面,确认那里的景况:好几艘小船往前移动,显然动力的来源在那十几个巨魔身上,也是他们强逼那些人类上船。我必须继续缠着罗南不放,直到那些人横越海面为止,即便需要耗费数小时也在所不惜。
我停在原处,转身等待罗南现身在山坡顶上再发动攻势。
他人小腿短爬得很费力,等他终于出现时,脸庞涕泪纵横、五官扭曲,交织着愤怒和绝望的情绪。终此一生,我不曾像现在这般痛恨安哥尔米,谁会这样对待一个小孩?把一个八岁男孩当成斗争的工具去屠杀敌人,尤其他所谓的仇敌还是男孩自己的家人?
不管心理是否充满冲突,罗南攻击起来既不含糊、也没有一点迟疑。魔法相互撞击、发出巨大的蹦隆声响,地面震动不已,爆炸的高热融化了四周几英哩内的积雪。
罗南的作战策略跟我母亲一样,不太用大脑思考,但也因为他完全不管自身的安危和会造成什么毁灭,反而会把更多的法力灌输到对手身上。
但他不在乎:八岁的他还是个孩子,至少还要十几年他才会了解自己的潜力。
罗南再次攻击,我的魔法剧烈震荡,脚步再一次滑动,无法站稳;又来一次,这次我必须后退一步,不然就会摔下去。
罗南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恐惧像毒蛇一样沿着我的后背往上攀爬,令我冷汗直流。虽然坊间传闻说我是法力最强大的巨魔,事实却正好相反。
没想到我和弟弟的实力悬殊这么大。